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朱氏來到安府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她生病的兒子,而是先找到顧玲燕,直接給了她一巴掌,這還是這麼些年以來的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這個計劃很是惡毒,不管成功的是哪個,受傷的都是她的孩子。

後來更是直接問到了安意榮臉上,「表弟當年許下的諾言可是沒有辦到,是不是就意味著我現在可以把孩子要回去?」

「大嫂,」安意榮語塞,在知道這件事情伊始的時候,他就清楚這件事情不是這樣容易就解決的,這麼些年他不瞎,當然知道這兩個孩子在表哥表嫂心裡的位置。

「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看到安意榮言語含糊,朱氏直接說了自己的決定。不過令人憋屈的是,不管在內里他們鬧的多麼凶,在對外宣稱的時候還是只能說是意外。不然還能怎麼說,難道能說是因為顧家除了一個拎不清的嫡女,那樣子的話受影響的可不只顧玲燕自己,就該是所有顧家女了。但是,這事兒在朱氏這裡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劃上圓滿句號的,孩子受了罪,當然得出一口氣才行。

這事情不好弄,就是陸家二爺陸航也不是不好惹的吧,能做到禁衛府的統領,當然是能力卓絕,而且深受聖上信任才行。不過在這個事情上就是他也是不好說的,因為動手把陸呦和顧啟珪撞下去的人,是剛剛被指派到陸呦身邊的貼身丫鬟,還是陸家的家生子。

這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會調侃或是陰謀論一下,而且更多地罵聲是在女孩子那裡。畢竟顧啟珪可是有婚約的,還是當今聖上親封的長寧郡主,而和他落水的那個是一個庶女,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娶妻要娶那一邊兒,而且這出事兒的地方竟然是安家,倒是極其值得深思了。

再加上,顧啟珪弱公子德行好的形象深入人心,顧家幼子從落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他身子不好的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總不能拿命去做賭注吧。再說了之前北境的事情顧啟珪也是立功了的,還受到了皇上的賞賜,大家對皇權總是有一股子崇拜,所以聖上說什麼他們總能記得很清楚。

但是,朝堂上的諫官卻是得理不饒人,總是抓住顧啟珪德行有虧來說事兒,其實說罷了就是針對顧家,畢竟因為顧家打破了他們所謂的禮制,一門竟然出了兩位有封號的伯爺。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次出事兒的兩家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們都是皇帝身邊的近臣。這人心都是偏的,諫官在朝堂之上越說越離譜,最後甚至把顧國安和陸航說的是一文不值,這聖上也是不開心了,兩人都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你們說他們不行,當皇帝是幹嘛的。

就算是皇帝明裡暗裡表示顧啟珪之事是兩家之事,這之中有人推波助瀾,皇后那邊也已經懲罰過了,這事兒在朝堂之上可以不說了。但是,在哪一個朝代總會有幾個覺得自己是整個朝堂的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有自己剛正不阿,敢於說真話。嗯,在大齊,諫官蔡暢就是這樣一個人。

就算現在顧國安的幼子昏迷不醒,陸航也表示會把他女兒送到尼姑庵,罪魁禍首的那個丫鬟也已經被關進了禮房,這也算是很重的懲罰了,但是朝堂之上的聲音還是沒有絲毫的停息。今上本來打算息事寧人,畢竟顧啟珪的婚事是他親自定下來的,與雲南的聯姻勢在必行,他不想多生枝節。但是諫官們在哪一個朝代都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物,接連幾日在朝堂之上要撞柱子,令沐邱直接沒有了耐性,但是也沒有辦法,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也不可以為所欲為,只能夠讓皇后那邊加快腳步。

嗯,皇后摻和進來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太凶,而且還有世家夫人牽扯其中,這是作為天下婦女德行典範的皇后所應承擔的責任。因為牽扯甚廣,所以這事兒查的也仔細,除了顧玲燕,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參與了,那就是陸家夫人,這裡的陸家夫人是陸岩的夫人,也就是陸霆的母親,那個丫頭就是她指使的。她不喜陸家大房二房,更是看不慣二房將一個丫頭片子寵的跟什麼似的,她自己的兒子還在外面賣命,大房遠在江南她不能做什麼,二房好可是就在跟前,更好操作些。

要知道一個女子在出嫁前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這以後名聲可就壞了,就是能嫁到好人家頂多也是個妾,這樣的結局與她庶女的身份也更是相配。只是沒想到最後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顧家的顧啟珪,想起兒子之前給她的來信說顧家顧啟珪幫了他很多,陸夫人就心虛的厲害。

很快她也就嘗到了苦果,和顧家不一樣,陸家幾房早就撕破了臉皮,大房二房和本家的關係水火不容,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所以一知道此事,陸航的夫人直接在本家大鬧了一場,沒一個人敢吭聲,此後更是把這事兒直接鬧到了皇後娘娘那邊,逼得皇後娘娘親自下懿旨說陸家夫人德行有虧,更是撤了她誥命的身份。

其實不僅是她,就是顧玲燕也在季皇后那裡受到了重罰,不僅誥命脫身,更是被指著鼻子說她后宅管理不力,一時間成為全京城人的笑柄。而且皇後娘娘更是從宮中選了才貌雙全的宮女賜給了安府,美其名曰可以給顧玲燕幫忙,至於這是幫什麼,仁者見仁。

但是就是這樣,諫官們還是覺得不夠,他們的目標當然一直是顧國安,其他之於他們來講倒是沒有這樣重要。

顧啟珪好幾天之後才醒了過來,那時候這件事情還是沒有落幕,就是顧擎向他彙報時他聽著就頭疼不已。因為這件事情,才剛剛能站起來的顧國安直接下了輪椅去處理此事,因為沒有養好傷,這之後的很多年一到現在陰天下雨,他的胳膊關節處都不好受。

這件事情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當今聖上還是沒有動股過年,而是直接懲罰了顧啟珪,『三年之內除非家中有重大事情否則不得回京』,這聽著倒是沒有那樣嚴重,但是這之中還蘊含著其他的意思,不得回京就意味著三年之後那屆科舉考試,顧啟珪不能參加。要知道科舉考試在每一個儒生心中的地位都是崇高的,顧啟珪在此之前已經錯過了一屆,要是在耽擱三年……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這下子朝堂之上的聲音倒是沒有了,雖然沒有弄著顧國安和陸航,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畢竟皇帝是擺明了就是不動那二人的。

這件事情這樣之後,顧啟珪這邊倒是還好,雖然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他與長寧郡主的婚事也沒有怎麼樣,不過這是皇婚想也知道不可能這樣簡單就能怎麼樣。此次事件之中最受傷害的當屬陸家二房的姑娘陸呦,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她這一輩子似乎就這樣完了。

在離京的前一天,顧啟珪腦海之中不止一次出現在江南蹭到他懷裡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他』的形象,到最後是完全沒有了旖旎,他們完全是機緣巧合,那個女子甚至沒有見過他,就是他那樣做了她也不會有什麼,而且也許正中她家裡人的下懷也說不一定。

轉而又想到在水裡那個雖然害怕的要死,手裡緊緊攥住她自己的衣服,但還是努力的想掙脫他不讓自己成為拖累的女子,顧啟珪覺得他心裡已經有了天平。要是他不做什麼,那個女子必然會以悲劇收場,在這個朝代沒有誰會去娶一個『德行有失』的女人。

顧啟珪覺得在那樣的困境之下還會那樣做的人,起碼品行不會有失,他覺得比起可以在這兒選擇的自己,那個只能被選擇的人才更可憐。再說都已經這般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反正自己也損失不了什麼。

曾經顧啟珪抗拒承認那個事實,就是長寧王府沒想著要把女兒許給他的事實,以前他覺得娶一個自己還算感興趣的人也不錯,但是現在顧啟珪想的是就當是順了長寧王世子的意去做也未嘗不可。想到當初那樣可笑的反抗,顧啟珪覺得曾經的自己有些可笑。經此一事兒之後,顧啟珪好像對又明白了很多,就是之前在戰爭之中他都沒有這麼些的領悟。

想到這裡,顧啟珪直接就下了決定,接著他就去找了顧國安和朱氏。顧啟珪直接跪在了他們面前:「孩兒想娶陸呦。」

顧國安正在喝茶,聽到此話放下手裡的茶碗,認真的看看他,平靜的問道:「下定決心了?」

旁邊兒的朱氏要過激一些,雖然不怎麼看好沐茜,但是讓幼子去娶一個庶女實在是不在她的考慮之內,「順寶,咱們可以那別的補償她的,娘想辦法……」朱氏說的語無倫次,身為一個女人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有多蒼白無力,世人對女子苛刻,她又如何不知。

「讓孩子自己說,沒事兒的。」顧國安拍拍自家夫人的手低聲安撫道。

顧啟珪把自己想的說了,末了道:「爹爹,娘親,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這樣做會更好,兒子不求以後外家能給兒子帶來多大的助力,但求個問心無愧,還望爹爹娘親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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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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