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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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歸日暖,雨潤新枝。

清晨金色的陽光潑灑在大業顯仁宮重檐翠瓦、金闕雕樑上,朱紅的宮門層層第次打開,彷彿開啟了一幅無比繁複又至極絢麗的畫卷。

「噹~~噹~~」連綿的鐘聲響起,驚起飛鳥展翅,劃過碧空。

早起忙碌的宮人們都不禁抬頭,看向皇宮中最金碧輝煌,威嚴雍華的帝王殿。

被鐘聲驚醒的周梓安,努力的睜開晦澀的眼皮。

迷迷糊糊間,她竟好像看見一個長發男子睡在了她的枕邊。

周梓安突的一個激靈,嗯?她這是在做夢嗎?

周梓安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才發現她竟然全身不著寸縷的被這個酣睡着的同樣赤身的男子緊摟在懷裏。

……春夢?她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女孩子竟然做了春夢?

周安安有些不可思議的動了動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男子看上去飽滿結實的胸膛,指尖便感覺到了它的溫暖與彈性。

周梓安抬眼看向男子的臉,朦朦朧朧中,那人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從他臉龐的輪廓可以看出這必是個俊朗的男子。

下頜方正,鼻若懸膽,一雙劍眉生得極好,濃黑著斜插入鬢。

……嘎,居然還夢到了一個有顏、有身材的高品質帥哥。

周梓安的手指忍不住沿着他的鎖骨、喉結,劃到他的臉頰上,描摹着他清雋的眉眼。

就見男子似被她作亂的手指弄醒了,微微動了動頭,閉着眼睛,嘴角上翹,薄唇輕啟,一道帶着笑意的慵懶低磁聲音:「醒了?」

周梓安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都被這聲音燙紅了,熱得不行。

她不知該說什麼,停了停,方吶吶道:「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鐘!」

男子沒有睜眼,側過臉,吻了吻周梓安的額頭:「把你吵醒了?定是門下省那幾個倚老賣老的諫議大夫,朕只不過十幾天未上朝,他們竟然敲警明鍾來催朕。等過幾日,朕必要廢了這些諫官的。」

……朕?她和皇帝在一起?那她是皇后嗎?

哈!居然還是個帶故事情節、帶人物設計的夢。

那她怎麼也得是個賢后吧,周梓安忍笑規勸道:「嘖嘖,都十幾天天未上朝?那陛下還不趕快起來!這國家大事可是比睡覺要重要啊!」

男子似聽出了周梓安話中的調侃,仍閉着眼,拿手掐了掐周梓安的臉蛋,笑道:「竟還學會說反話了,朕已經陪了你十天,怎麼還不滿足?

不過他們這些人敢膽大包天的敲警明鍾,定還是有些要緊事情的,朕還是得見見他們的。

但只是敲了鍾就想讓朕馬上出去,倒是想得美!

先讓他們等著吧!梓安,你轉過身!」

男子拿開緊摟着周梓安腰的手臂,讓周梓安側過身去,從她的背後擁住了她。

周梓安在轉身時才看到自己原來是躺在一張雕刻着龍紋的古香古色的大床上,床掛着明黃色的床帳,有橘紅色的燭光從半掩的床簾照了進來。

此時身後的男子用嘴輕輕的含住了周梓安的耳垂,吸吮起來。

周梓安就覺得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一種酥麻從她的耳朵一直傳遍了全身,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一定是因為之前看了那本古代小黃書的緣故,她才會做出這樣十八禁的春夢來!

周梓安還沒來得及害羞,就聽到男子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啊!周梓安疼得尖叫出生,身子一下子繃緊起來。

怎麼會這麼痛,比她曾經小腿摔骨折時的疼還要痛上幾倍,痛的讓她完全不能忍受。

……不行!她不要再繼續做夢了。

周梓安掙扎着想坐起身,讓自己清醒過來。

那男子感覺到周梓安的掙扎,便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她的肩頭表示安撫。

但是他卻沒有停,周梓安聽見他興奮的喘息著:「梓安,四郎、朕的好寶貝,朕永遠也不許你離開朕……」

周梓安被壓着無法動彈,她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的身體里流出,然後她的下半截身子就疼到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周梓安的意識慢慢的模糊起來,她看着床帳上,被燭光映出的男子黑色的拉長的影子,就如同巨大可怕的猛獸一般,把她毫不留情的吞噬下去。

周梓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大人,您醒了嗎?」一道小心翼翼的細弱聲音喚醒了周梓安,她睜開眼睛,身邊已沒了那個男子。

……她這是夢醒了嗎?可是她怎麼還躺在夢中的那張大床上。

周梓安抬起手摸了摸黃花梨床圍上雕琢的螭龍靈芝紋,指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木頭的微涼。

……她絕對不是在做夢!

周梓安又看了看四周明黃的鮫紗帳,這床和紗都是貨真價實的價值連城的古物啊!

……她這是在哪裏?

周梓安動了動腿想坐起來,可是她一抬腰,就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更是痛的厲害。

周梓安想起夢中的情形,忙抬起自己的手臂,

就看見胳膊上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揭開身上的薄被,看見自己的身上也同樣是青紫的吻痕。

她在自己大腿內側,看到了一小縷血跡。

……剛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周梓安聽見自己嘴裏發出一聲驚叫,馬上就聽床帳外傳來略帶驚喜的聲音:「大人,您醒了?可是要起床?」

是剛才喚醒她的那道聲音,這床帳外是有人在的。

不過這床里沒有別人,說的這大人應該就是指她了!

周梓安忙躺回床上,拿被把自己蓋好后,才輕聲的回了句:「我醒了!」

停了一個呼吸,就見床帳被人打開,有陽光倏地一下照了進來。

周梓安睜大眼睛看去,就見兩個穿青袍帶青帽古服打扮的男子把掀起的帳幔攏好,勾在大床兩側的白玉帳勾內,然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床前。

其中一個磕頭恭敬道:「大人,陛下臨走前吩咐,等您醒了,讓燕喜嬤嬤給您上藥!剛才奴婢們想着不能耽誤了陛下的口諭,只好出言擾了大人的清夢,還請大人恕罪。」

……這大人可算醒了,他們兩個在帳子外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實在是聽帳子裏沒有動靜,有些害怕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才不得不出聲。

幸虧沒有事情,如果再出事,他們的腦袋就都得搬家了。

周梓安看着跪着的兩個人誠惶誠恐的樣子,她腦中有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猶疑了下,終問道:「沒事,你們起來吧,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就見那兩個人面露喜色,磕頭道:「多謝大人!」站起身後,其中一個回答道:「今天是大業雲豐五年四月初十!」

「我如今是在哪裏,我是不是叫周梓安?」周梓安聽見自己略帶顫抖的聲音在問。

呃?就見那兩個人驚疑的互相看了看,才道:「大人是在您宮中的住所紫雲閣內,大人的名諱正是上周下梓安!」

周梓安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她終於明白她現在是個什麼狀況了!

周梓安看着這兩個青袍男子,如果她真是穿進那本書里的話,那麼從這兩個人的做派和尖聲尖氣的說話語調中可以肯定,他們就應該是中國五千年來皇宮內極特殊的一類人:自己身邊伺候的宦官太監了。

「小金子?小銀子?」她記得書里寫的她的貼身太監是叫這兩個名字的。

「大人有何吩咐?」兩名太監忙應聲道。

「我要起床、沐浴!」周梓安一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就恨不得立刻跳進水裏,把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洗去。

小金子聽了周梓安的話,忙道:「大人稍等,奴婢這就去安排!」

片刻,周梓安就見四個古裝打扮的像是宮女的年輕女子們低着頭走了進來。

這些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排成一列,腳步輕的都幾乎聽不到聲音。

她們走到床邊跪下,最前邊的宮女把手裏的寢袍捧過頭頂:「大人,奴婢們伺候您穿衣!」

周梓安看這幾個宮女的架勢,這是要動手給她穿衣服啊!

她從六歲起就是自己穿衣服了,而且當着這麼多人面,赤身裸體換衣服?

這她可不習慣,讓她有種自己是被關在籠子裏被人圍觀的異類的感覺。

「你把衣服放到床上吧,我自己穿!」周梓安輕聲說了句。

不料這四個宮女聽了周梓安的話后,身子便立刻抖如篩糠,以頭抵地,是連連哀求:「奴婢知罪了,求大人饒命!」

知罪?她們這是說什麼呢?

周梓安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那小銀子上前急道:「該死,你們竟敢驚擾了大人!

「大人,奴婢這就把她們給處置了!」說着小銀子兩隻手各拽了兩名宮女的脖領子就往外拉。

那些宮女也不敢掙扎,只低聲的啜泣著苦苦哀求周梓安:「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她只是想自己換衣服,就引起這麼大的後果,這古代的宮廷制度真是極狠厲的,這些下人的命也如螻蟻般輕賤

周梓安看着宮女們可憐的模樣,忙對小銀子急道:「你快把她們放下,我、我還是讓她們幫我穿衣服!」

小銀子聽了周梓安的話就是一愣,眼前這人倒是心善的。

他和這些宮女也是朝夕相處的,當然不願意看她們被送到奚官局被杖責。

忙鬆開手,對宮女們厲聲喝道:「還不趕快謝謝大人,如再伺候不好,定要了你們的狗命!」

宮女們沒想到會撿了一條命,真是喜出望外,都雙膝跪着爬到床前,給周梓安連磕了三個響頭。

周梓安見她們額角都磕青紫了,看來是極用力的,忙吩咐:「別磕了,你們快起來吧,我要穿衣了!」

經過了這一茬,周梓安也不矯情了,便任由兩名宮女上來小心的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另兩名宮女給她穿了外袍。

周梓安下了床,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還不知道她現在長得是什麼樣子呢?

「有鏡子嗎?」

兩名宮女聽了,忙抬了一面落地的西洋鏡過來。

周梓安站在鏡前,鏡子清晰的照出了她如今的模樣。

這就是她?在第一眼的剎那間,周梓安竟覺得有些恍惚了……

鏡中人穿着月牙白綉文竹的寢袍,披散著一頭柔亮的烏髮。

清晨橘紅的微熹霞光透過半開的窗扇撒在她高挑纖細的身上,彷彿給她鑲上了點點粉鑽,讓她秀美的身姿閃爍著粼粼的光芒。

她的面色有些蒼白,但在陽光的映照下,肌膚逾顯晶瑩剔透,竟像嬰孩般純凈無暇。

而那清雅絕俗的臉龐上,眉如翠羽,眸似流波,丹唇外朗,皓齒內鮮,當真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般的人物。

周梓安忍不住拿手摸了摸這傾國傾城的臉,倒真的可以擔得起禍國妖孽的稱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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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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