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吧(四)

結婚吧(四)

「……」

柯閑從會館中出來的時候,手中還捧著一束花。

這束花原本是傅景時讓她帶給殷喜的,可如今卻被她掉到了地上。她直愣愣的看着會館前方的那輛黑色的轎車,臉上燦爛的笑容一點點枯敗,最後消失不見。

「知道傅景時今天要做些什麼嗎?」

將殷喜挾持到車上之後,楚昭的木倉(=qiang)還抵在她的身上。殷喜背對着楚昭所以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卻能清晰的看到傅景時推開會館大門走了出來。

「笑。」

身後的楚昭說話了,「我要你對着他笑,笑得越開心越好。」

殷喜不知道楚昭究竟想做些什麼,他一手拿着木倉另一隻手搭在了殷喜肩膀上,他故作親昵的湊近她。「我要你告訴他你愛的一直是我,從始至終你都從沒有愛過他。」

「聽到了嗎?」

眼看傅景時越走越近,而殷喜又遲遲不肯說話。楚昭嗤笑了一聲,將手上的木倉上膛,又抬高了幾分。

「如果你還不肯說話,那麼我不介意現在就一木倉崩了他。」

「想好了嗎?」

「……」

殷喜被楚昭挾持了,他帶着她離開時,逼迫殷喜說了她這輩子最違心的話。

自她說完后,楚昭就愉悅的開車將殷喜帶走了。他車開的飛快,完全是那種不要命的開法,身後的車子被他很快甩開,在路過一條岔路時,又有一輛一模一樣的車子開了出來,卻向著與他們方向相反的位置而去。

「你以為他還會來救你嗎?」

車子一路往郊區開去,道路曲折,越開越深。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楚昭的車子停在了一座孤立的小洋樓前。

用繩子將殷喜捆住,他用着木倉管拍了拍她的臉頰。「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傅景時在看到我的時候會有多麼的不理智吧。」

「你以為剛才的他還能判斷出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嗎?」

殷喜答得毫不猶豫,「能。」

楚昭收起木倉起身,「我就喜歡看你這副天真的樣子。」

這裏應該是他這段時間藏身的地方,雙層小洋樓,裝修復古又簡潔。楚昭從柜子中拿出紅酒倒出一杯,優雅的坐到了沙發上。

「哦對了,我還沒告訴你傅景時今天要做些什麼吧?」

輕抿了一口酒,楚昭趴在沙發背上笑看着殷喜,儘管角落處被綁着的人完全不理他,但這絲毫壞不了他的好心情。「傅景時請來了自己全部的好友,他包了一所會館,將裏面打扮的漂漂亮亮。」

「如果我今天沒有把你請來的話,大概現在你已經被傅景時感動的淚流滿面,答應他的求婚了吧?」

殷喜愣了一下,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昭話里的意思,錯愕的抬頭看他。「你、你說什麼?」

「我說傅景時今天正準備求婚,他要娶你。」

他……要娶她?

原來如此。

直到此刻,殷喜才想通傅景時和柯閑他們幾人不對勁兒的原因,有那麼幾次她有從謝況和柯閑那裏聽到一些『佈置場景』『怎樣浪漫』的話題,但那時的她並沒有多想,傻傻的她還真的信了傅景時是要帶她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宴會』。

「很感動嗎?」

見殷喜沉默不語的樣子,楚昭冷笑了一下。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及時補刀。「可是你忘了你今天給他說了什麼嗎?」

一句話,就又將殷喜又打入了深淵。

她怎麼會忘記她今天對傅景時說了什麼呢?

當她一字一句的將楚昭教給她的話重複給傅景時后,傅景時身形僵直,停在了原地。只是傲氣的他並沒有轉身離開,他倨傲的抬了抬下巴,將手插入了口袋中,啞著嗓音說道:

「小喜,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身後楚昭將木倉又往上抬了抬,他搭在殷喜肩上的胳膊開始收緊,在她耳邊一聲聲警告著,他讓她笑,笑得越開心越好,於是殷喜就聽話的越笑越開心,笑聲一直不停。

「傅景時,我一直在騙你啊。」

不,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

「我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愛的人一直是楚昭,你……聽明白了嗎?」

我愛的人一直是你,從始至終,一直只是你。

你聽明白了嗎?

你真的……聽明白了嗎?

身後是楚昭越抬越高的木倉,面前站着的是自己最愛的男人。殷喜笑着將這段最荒唐的謊言重複了一遍,她倔強的看着傅景時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後退。

「我聽明白了。」

良久后,傅景時點頭笑了。

哪怕是難過,他笑得依舊是那麼好看。只是那笑容就如同被割裂的水晶,每一片被光芒照耀之後,閃出的光芒凌厲又刺眼。

他開始一步步的後退,

最後,他說:「殷喜,你走吧。」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楚昭還在刺激着她,他不斷用這場浪漫的求婚和傅景時讓他們兩人離開的場景做對比,殷喜安靜的看着他發瘋,不為所動。

「殷喜,你不難過嗎?」

「他又一次的不信任了你。」

見殷喜面上波瀾不驚,楚昭不由走到了她的身邊。「你忘了他當初給你留下的背景有多麼決絕了嗎?」

「你當時多慘呀,母親吸毒還要自己大義滅親去報警,你心中的苦他從來不知道,僅僅只是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他就不再聽你一句解釋,直接拋下你離開了。」

「再想想你曾經對他有多好,這樣的他,難道你就不恨嗎?」

「不恨。」

被楚昭抓着肩膀連續晃了好幾下,等他平靜了后,殷喜對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知道我愛他。」

「你愛他?!」

楚昭有片刻的沒反應過來,他喃喃的又將殷喜的話重複了一遍,捏著殷喜肩膀的力道越來越大,好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般。

「你愛他……」

「你憑什麼愛他?!」

這句話似乎是刺激到了楚昭,他好看的面容開始一點點扭曲,將殷喜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后,他掐住她的脖子。「我不准你愛他,不準!」

「憑什麼他從出生起就可以高高在上,憑什麼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卻仍能輕而易舉就得到親人的寵愛?!」

「他本該一直頹廢下去啊,他應該一直任性,任性到所有人都對他失望既而發現我的存在……」

「可是殷喜,你為什麼要去救他,為什麼?!」

楚昭掐著殷喜的脖子越收越緊,他對着她不斷嘶吼,發泄著自己的怨恨,完全喪失了理智。

殷喜臉頰被憋得發紫,喉嚨中無法發出聲音,死亡的窒息感一點點蔓延。她掙扎的力道一點點弱了下來,緩慢閉上了眼睛。

「我不准你愛他。」

「你們誰也不能愛他……」

一滴淚珠在殷喜閉眼的時候落到了楚昭的手背上,滾燙的淚珠讓楚昭漸漸恢復意識。他顫抖的鬆開掐著殷喜的脖子,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憑什麼,憑什麼……」

在殷喜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模糊中看到楚昭蜷縮著抱住自己,他嗚咽著哭着。

「憑什麼他能擁有一切——」

「而我,卻什麼也沒有。」

我也想有人……能拉我出深淵啊。

……

殷喜醒來的時候,喉嚨嘶啞疼痛。

外面天光大亮,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一夜過去了,她仍舊被楚昭困着,生死命懸一線間。

偌大的洋樓中,殷喜能活動的地方只有這間卧室,房門被人鎖著,窗戶也被他封住了,這裏沒有任何通訊設備,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大床和桌子。

在下午的時候,楚昭又出現了。

他將手中提着的飯盒擺到殷喜面前,殷喜看到后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楚昭一愣,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你會倔強的不肯吃飯。」

喉嚨還是很痛,殷喜緩慢的吃着飯,理也不理楚昭。

「好吃嗎?其實這飯是我自己做的。」

「我媽她從來都不管我,一日三餐我都是自己解決。她不給我一分錢,於是我為了不餓肚子就學會了自己做飯,後來我做的越來越好,我就安慰自己,我也算是有一樣事情能超過傅景時了吧。」

說着他不屑的哼笑一聲,「他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被人伺候慣了,怎麼懂得別人過得有多苦。」

「他會做。」

殷喜實在聽不下去楚昭的話,她忍不住替傅景時辯解。「他也會做飯,而且做的比你好吃。」

「……」

想像中的暴怒沒有到來,楚昭拖着下巴彎了彎嘴角。「你就不能讓我心裏好受一點嗎?」

「現在看來,我更是一無是處,就連做飯都比不過他了。」

自昨晚的瘋狂過後,楚昭平靜了很多。送完飯後他就離開了,整整一天見不著人影,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又出現。

「你已經在我這三天了,可傅景時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你真的是傷透了他的心啊。」

楚昭只有在給她送飯的時候才會來和她說話,為了讓他儘快離開,殷喜飯都吃的很快。

見她那副餓死鬼轉世的樣子,看不透殷喜心思的楚昭嗤笑道,「你還真是心大。」

「喂,你聽懂我說的話沒,傅景時——不、要、你、了。」

「他再一次因為不信任而拋棄了你,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你去愛嗎?」

當然值得。

殷喜在心裏補了一句,不受影響的繼續吃飯。

將最後一口飯咽下,她將飯盒推還給楚昭,平靜的說道:「你可以出去了。」

今天的太陽光很亮,雖然玻璃窗已經被封上了,但還是有很多光透了進來。楚昭循着陽光側了側面容,殷喜發現他的側臉和傅景時很是相似。

「殷喜,是不是說我根本就沒有騙到你?」

楚昭還是要走了,只是他在臨走前忽然看向殷喜,耀耀的眸子中是無邊的落寞。他笑了笑,喃喃道:「小丑果然還是小丑,無論怎麼努力,他做的都像是在雜耍。」

「他在賣命,可很多人卻把他當成笑話。」

終於還是騙不過自己了……

其實從他挾持殷喜對傅景時說出那些謊言之後,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什麼殷喜從來沒有愛過他,什麼傅景時再次因為不信任而拋棄了她,從始至終相信這個謊言、並努力想讓它變成真相的人,一直都只是他一人。

『殷喜,你走吧。』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扯,真他媽太扯了。

其實在殷喜和傅景時對視的時候,二人的心意就已經互通了。以前殷喜就知道了,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眼睛是無法掩飾的。

傅景時看懂了,所以他才會一步步的後退,陪着楚昭演完了這齣戲,並說了這樣頹然的話。

楚昭走後,殷喜坐在床角又想起了傅景時。

強勢如他,如果她真的騙了他,那麼他怎麼可能會好心放過他們二人呢?

殷喜記得他曾說過:『如果你真的不愛我,那我就要對你說聲抱歉了。』

『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

『因為我可能會做些讓你不開心的事啊。』

或許曾經的她對傅景時還沒有放下心扉,也或許在他們二人對視的時候,她那雙絕望的雙眸也曾以為傅景時看不懂她的意思。

但其實他懂了,車子飛馳而過的時候,殷喜倔強的看着他,傅景時蹲下身子撿起地上掉落的水晶手環,對着她用口型說道:

等我。

#

深夜的時候,楚昭忽然推開了殷喜的房間。

在殷喜慌張的準備開燈時,他用木倉指着她,冷聲說道:「不準開。」

一陣摩擦過後,楚昭將某個東西擺放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打火機亮了,他將蛋糕上的蠟燭一一點上,對着殷喜招了招手。

「過來,陪我過生日。」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漆黑的房間中只有火光燃著,殷喜下床時看到卧室的大門又被鎖上了,失去希望的她只能呆愣愣的坐在桌子旁,燭火搖曳,楚昭閉着眸子許願。

再次睜開眼睛的他笑着將火光熄滅,那一瞬間他眸子中印着燭火,笑起來如同一個開心的孩子。

「知道我許的什麼願望嗎?」

殷喜沒有說話,他最大的願望不就是想讓傅景時過得不好嗎?

楚昭笑了笑,說了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人之將死,其實也沒什麼願望了。」

「雖然傅景時每次都會開生日宴會,過得熱熱鬧鬧的,但是我從小到大卻沒過過一次生日,所以這次許願也是按著程序來的。」

殷喜將重點放在了他上句話上,「什麼叫將死之人?」

「你還不知道嗎?」

「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白天是在騙你的吧,傅景時現在為了找你都快找瘋了,怎麼可能那麼平靜。」

蠟燭吹滅後房間陷入了黑暗,但楚昭仍舊沒有開燈。漆黑的環境下,他笑着繼續說道:「為了買這個生日蛋糕,我暴露了自己的行跡。」

「最遲明天中午,他們應該就能把你救出去了吧。」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雖然楚昭這些天來對她說了太多的謊話,但她知道他此刻說的卻是真的。

「你到底為什麼要挾持我,那次的車禍是不是你做的?你把我困在這裏這麼多天,究竟想幹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楚昭卻還能平靜的去切蛋糕。直到殷喜將自己的疑問問完后,他才緩緩解釋道:「車禍是我做的。」

「但卻是我媽逼我的。」

楚秀秀很喜歡吃一家餐館的面,那天楚昭去買時殷喜和傅景時剛好在裏面吃飯,他低頭路過時聽到兩人要見家長的事情,回去將這件事告訴了楚秀秀,沒想到她卻異常激動。

「她說這件事如果我不去做,她就要親自去做,反正她賤命一條死了也不值錢,如果能用自己的命將你們撞死在去見家長的路上,那麼死了也是值得的。」

楚昭搖著頭嘆了口氣。「殷喜,她是我媽,你覺得我能看着她去送死嗎?」

「所以你就代替她做了這些事?」

「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我當然怕啊。」

用來切蛋糕的是把修長的水果刀,楚昭藉著月光把玩著那把水果刀,輕聲道:「就是因為我還不想死,所以我在撞上你們的時候猶豫了。」

「也就是那一刻的猶豫,讓你們撿回了一條命,於是楚秀秀就更瘋了。」

殷喜不會知道,在她和傅景時撿回一條命的時候,楚秀秀卻在不停踢打着楚昭問他為什麼還有命回來。瘋過後的她拿着一把水果刀說要再去給傅景時補上幾刀,再被楚昭攔下來后,她就用那把刀的刀刃對準了自己兒子。

「你們的命是撿回來了,可我差點卻死在她的刀下。」

這是段噩夢般的回憶,可楚昭卻說得風輕雲淡,他一點點的將水果刀上的奶油抹掉,慢悠悠說道:「我不想死在她手中,所以我殺了她。」

所以網上的那些謠言都是真的,楚秀秀的確瘋了,但她不是真瘋,她的瘋只對傅家和自己的兒子,楚昭默默地忍受了這一切,最後他在沉默中殺死了楚秀秀。

楚秀秀真的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你真的……殺了楚秀秀。」

「她生我卻不曾養我,我在她身邊的過得還不如一條狗,如今她還想將我這條命收回去,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

說不出是該對楚昭同情還是怎樣,但這些真相對殷喜來說都太過沉重了,黑暗的房間讓她有了一絲窒息,她努力剋制着自己的害怕,遠離了楚昭一分。

「害怕了?」

啪——

房間的燈被他打開了。

楚昭將一塊切好的蛋糕推給殷喜,殷喜這才發現這蛋糕上面空蕩蕩的,雖然抹了一層白色的奶油外再沒有一個裝飾物,白的頹然,不像是過生日,倒像是過忌日。

「楚昭,你到底為什麼挾持我?」

多日來的平靜終究在這一刻摧毀,殷喜心中的不安開始擴大,她躲開楚昭的觸碰又往後推了推,眼眸中滿是對他的畏懼。

「你是不是在想,我殺過人,這麼瘋狂又可怕,挾持了你這麼多日,明天一定不安好心會對付傅景時的,對不對?」

將蛋糕又往殷喜面前推了推,楚昭看着她,很輕的問道:「如果……」

「如果我說我挾持你只是為了讓你陪我過這個生日,你會信嗎?」

殷喜搖頭,自從遇見楚昭后一切就開始變得荒誕,她不信,也不敢信。

「好吧——」

楚昭又將木倉掏了出來,他用木倉管對準殷喜的太陽穴,「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今天這生日你都要陪我過,這蛋糕你也必須吃。」

今晚是他的生日,在兩人將蛋糕吃完后,楚昭又不知在哪兒掏出了兩瓶酒。

「喝。」

當殷喜已經表示過自己酒量不好后,楚昭還是用木倉威脅着她喝了一杯酒。

「你怎麼不喝呢?」

楚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但他只是喝了一點點就放下了,他用木倉管敲了敲殷喜的頭,在殷喜瑟縮的時候又收了回去。

「我不敢喝。」

「我怕我醉了之後,你會跑。」

這倒是真的……

不過殷喜也不敢喝多,她也怕自己喝多了會不省人事,到時候會被楚昭藉機做出些不好的事情來。

或許月夜真的讓人有傾訴欲,這一晚楚昭和她講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末了,他歪頭對殷喜咧了咧嘴:「你看,其實咱倆相似處還挺多的。」

「所以,殷喜你就可憐可憐我,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

「好不好?」

殷喜喉嚨發澀,她也不知這個時候的她為什麼那麼想哭。望着楚昭那雙滿是哀求與期盼的眸子,殷喜彎了彎嘴角,緩緩道:

「楚昭,祝你生日快樂。」

「……」

殷喜不會知道,就因她那句類似憐憫的『生日快樂』,卻硬是將一個陷入黑暗中的人拉出了一分。

當殷喜第二天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洋樓的天台上,楚昭坐在天台邊緣對她說:「殷喜,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還記得那把你丟在我那的遮陽傘嗎?」

「其實那天在傅景時將你一個人丟在酒吧門口離開后,我第二天有去找過他。」

「我告訴他你愛的人一直是我,我還告訴他是我讓你去接近他的。」

「自我發現你總是獨自去酒吧后,就總會跟在你身後,我故意讓傅景時誤會你和我有關係,故意對他說了那句話,還給他看了那把遮陽傘。」

就是他這樣一次次的刺激,徹底摧毀了傅景時對殷喜的信任,他原以為他們二人就這麼一輩子錯開了,卻沒想到他們又走在了一起。

「我是不是很壞?」

對上殷喜憤怒的眸子,楚昭無所謂一笑。「如果說我一開始對傅景時的恨,是因為楚秀秀逼着我恨,那麼我後來對他的恨,就是因為你。」

有沙沙的聲響傳來,一輛輛的車將這棟小洋樓圍住了,有人在下面拿着喇叭喊些什麼,楚昭用木倉指著殷喜,嬉笑着看着傅景時出現。

「看來這些天你過得很不好啊。」

僅是四天時間,傅景時就消瘦了一大圈,他面容蒼白眼眸中佈滿了血絲,他對着殷喜安撫的笑了笑,無視楚昭的木倉口。

「別怕,我來接你回家。」

……

四天的時間,被楚昭挾持的人質終於解救了出來。

楚昭在對着傅景時開木倉的時候,埋伏在周圍的狙擊手也對他開了木倉,直到楚昭倒在地上,所有人才恍惚發現他開的竟然是空槍。

楚昭倒在地上之後,他面無表情的傅景時幫殷喜鬆綁,嘴中吐出一口鮮血,他再一次將木倉舉了起來。

這一次他將木倉口對準了殷喜,狙擊手反應不急,是傅景時及時將殷喜護在了懷中。

只是遲遲的木倉聲並沒有出現,楚昭再一次打了空木倉,之後他就被狙擊手射擊到了肩膀。

他打了兩次空木倉,於是一些人便判定他的木倉中根本就沒有子彈,警察蜂擁而上時,楚昭咧著沾滿鮮血的嘴放聲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又將木倉舉了起來,這次他對準的人自己——

啪——

木倉聲響了,楚昭緩緩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他看着殷喜: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我在這棟樓下面埋了炸.彈,好多好多的……炸.彈。」

#

一個月後,天藍雲白,草木茂盛。

自從被成功救出后,殷喜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如今身體終於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又被柯閑揪了出來。

那場營救,零死一傷,傷的人就只有殷喜一個,她在跟着傅景時逃跑的過程中太過慌張,將腳給崴到了。

楚昭口中那場馬上就會爆.炸的炸.彈始終沒有爆.炸,被他空木倉誆騙了兩次的警察就以為他再一次騙了他們,直到他們後來為了安全又將那幢洋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后,這才發現楚昭並沒有騙他們。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引.爆,又為什麼放了兩次空木倉,這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情。

出來的時候,柯閑又將殷喜打扮的漂漂亮亮。

樂川說他叫了所有的朋友要慶祝殷喜平安歸來,殷喜無奈的笑了笑,同一個套路用了兩次,或許他們並不知道楚昭已經告訴了她一切吧。

會館門前被人鋪了長長的紅地毯,殷喜順着紅地毯一路走到門邊,這次她沒有受到一點阻礙。

開門后,有鮮花,有氣球,還有彩色的泡泡和悅耳的鋼琴聲。

鮮花圍繞的最中央處,有架白色的水晶鋼琴,有人側對着她彈奏,等到她一點點走近的時候,鋼琴聲伴隨着音樂響起,那人緩緩的唱道:

『為你編織一場美麗的童話,為你把童話延續到現實中來。』

『沒什麼比執子之手更為堅定,我會與你偕老走到時間終結。』

這是一首殷喜從未聽過的旋律,隨着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有白色的羽毛在空中飄出,傅景時捧著一束鮮花緩緩向她走來,他單膝跪地,握住了殷喜的手。

「小喜,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場美麗的童話,終於成真了……

後來殷喜告訴傅景時,她一直以為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結婚的。

那時傅景時正在準備兩人婚禮的事情,聞言后他挑了挑眉,攬住了她的肩膀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想?」

「我看過很多電視劇,也看過很多小說,上面都說像你這種豪門貴族,以後都是要用聯姻來鞏固自己的家族,根本不可能會娶一個灰姑娘的。」

傅景時嘖了一聲,懲罰似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不是灰姑娘,你是我的天使。」

「什麼天使不天使的,咱倆在一起后你還從未和我提過結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給自己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才說服了自己。」

「你說服自己了什麼?」

「我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以後,咱們倆能過一天是一天唄。雖然你以後不能娶我,但至少我能留下快樂的回憶。」

傅景時要被她氣笑了,抓過柯閑送給她的那隻口紅,他擰開后不顧殷喜的反對掰着她的臉就給她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紅唇,不嫌棄的親了口說道:「以後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後來的後來,在他們二人結婚後的某一天裏,殷喜忽然又回憶起了那場求婚。

在聽過柯閑給他譜的原調后,殷喜很是吃驚。「你不是唱歌跑調嗎?怎麼這首歌會唱的那麼好。」

傅景時聽到後涼涼的瞥了她一眼,「為了你,你老公我可是把這首歌練習了千百遍。」

---正文完。

※※※※※※※※※※※※※※※※※※※※

長長的大結局,碼到凌晨四點,我可算是寫完了。

湊個吉利數,設定時間早上08:56:58發文了,剩下的還有幾章番外,其中會涉及到一些隱藏情節。

先更甜蜜的婚後。

不想看的咱們就就此別過啦。

同時希望愛我的親們收藏下我的預收文《哥哥一直在黑化》、《他如風掠奪》。下本就開這個啦~

我提前過生日今天要去請家人吃飯了,我和小可憐楚昭一樣,也很少過生日,雖然這次也不是生日當天,但……也算是過了吧。

……

所以今天評論全部送紅包啦,我希望自己順順利利的,從此過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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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改邪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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