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工

李總工

寧東也是因為李惜文就在卧鋪車廂里,料定方猛不會真動手揍他,他才敢這麼犯賤。方猛這個反應他猜自己可能是玩脫了,老實跟大表哥聊幾句工作也爬到上鋪去補覺。

柳縱雲家的老大今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雖然說高中畢業生都會給安排工作,但是工有好有孬誰不想自己家孩子更有前途?他不知道李惜文是憑真本事去友誼機械廠搞研發,以為這小姑娘就是憑方家外孫對象的身份去實習,羨慕之餘就有一點想法。

方猛沒把柳縱雲當外人,柳縱雲也沒把方猛當外人。趁倆小年輕都睡著了,他直接開口問:「我家老大去友誼廠當學徒工夠不夠條件?」

「你家老大是個姑娘,工廠雖然工資高福利好,但是一線工人生產任務重,爭取委培上大學的機會也少。在你們老家縣裡或者公社上兩三年班,咱們家的孩子爭取委培去上大學又不難,畢業出來學齡算工齡,進工廠起碼也是技術員,你自己算一算?」方猛笑著說:「要是你覺得去工廠更合適,那我就和表弟提,看能不能把你家老大安排進廠。」

柳縱雲又怎麼會不清楚去縣裡公社裡上兩年班再爭取委培上大學是一條捷徑?但是他的大女兒背著家長在學校找了對象,而且已經年滿十八周歲可以登記結婚了。

他女兒的對象也沒有考上大學,目標明確會去縣裡上班。讓大女兒在老家上班不出意外都是要和那個對象結婚的。

一來去上大學和丈夫就有競爭關係,二選一選誰去結果都影響夫妻關係。二來就是兩個人都有委培的機會,結了婚就有可能養孩子,還要去上大學也是容易和婆家鬧矛盾的事情。這麼一比較,到工廠上班雖然吃苦一些,可是哪怕爭取不到委培的機會,工廠福利好女工少,找個同廠的技術員結婚也不會太困難。孩子滿月就可以送到廠里的託兒所,也就是人辛苦一些,不用公婆帶孩子就不用和公婆一起生活,能夠避免很多問題。怎麼算都比在老家結婚、丈夫去上大學他女兒卻有很大可能留在家裡生兒育女服侍公婆強。

柳縱雲把自己的打算說給方猛聽。

方猛想想自己當年,也不好判斷柳縱雲的做法是對是錯,所以他不置可否,說:「等我表弟醒了,我問問他。」

昨天一晚上幾乎沒怎麼睡,李惜文前兩天晚上休息的還可以,所以她睡兩三個小時就醒了。寧東這幾天特別緊張,睡覺都恨不得睜一隻眼睛,今天有大表哥在身邊他睡的格外安穩。李惜文醒了他都沒有醒。

柳縱雲也是一顆慈父心,考慮到女兒進機械廠,就是有運氣去讀大學肯定也是讀機械相關專業,就和李惜文聊天,問她大學里的情況。

「我們系女生很少的。總的來說工學院女生都少。我們學校學習氣氛是真的很好,但是壓力也很大。工學院的男生女生都很少參加學校的各種活動,我室友三年估計都沒有在周末看過一場學校演的電影。不論男女吧,感覺自制力一定要夠,意志一定要堅定,想取得好成績都不容易。」

真正的天才隨便玩著也能把學習搞好的也有,但是那種人是極少數。

李惜文估計柳縱雲的女兒不是極少數,不然也不會才高中畢業就琢磨調干生的事情。她和王顯勝關係好,調干生的事情知道的很多,說實話她覺得憑本事考上大專中專都比工作幾年爭取委託上大學強,她曲折的給出意見:「有選擇的話還是要看看本人的興趣和愛好,根據興趣愛好去考慮職業或者深造都比較有動力。」

柳縱雲聽出來李惜文的言外之意是他女兒去工學院當調干生怕是學習跟不上,他還是很理智的,並不覺得人家是看不起他女兒,他就換思路,問:「機械廠都有哪些適合文科生的工作崗位呢?」

這個李惜文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友誼機械廠是傑克援建的工廠,她估計生產方式和管理方式都是傑克模式。她搖搖頭,「我以前都沒有去過機械廠不敢亂猜瞎說,等寧東醒來叫他和你講。」

柳縱雲這麼執著要把女兒塞進工廠,其實還是對女兒的對象和對象的家庭不滿意,但是直接拆散女兒不好辦,他才曲折一下。

等寧東醒來,他再問寧東。

寧東想了想說:「廠委和資料室檔案室的工作崗位需要會看圖紙,工會比較合適高中畢業生,但是這種工作崗位估計都會留給北松市戶口的高中畢業生吧。柳大哥你家現在辦隨軍把孩子戶口都遷過來方便嗎?」

柳縱雲當然是有資格給家屬辦隨軍的。

沒有辦的原因是他是家裡的老大,他下面只有妹妹而且還有好幾個妹妹。他的父母放不下女兒不願意跟兒媳婦隨軍但是又不願意叫女兒女婿養他們老。他父母前幾年陸續去世之後年景又不好,想吃飽肚子農村裡的辦法總比部隊大院多。誰家要是家屬沒有工作孩子又多,誰家都會被動員回老家,他的老婆孩子當然不可能頂風隨軍。

現在寧東提隨軍,柳縱雲真是很為難了。

方猛知道柳縱雲的難處,他問:「戶口遷到北松來,能保證有工作嗎?」

這個寧東還真的不能保證,他苦笑著搖搖頭,「別說我只是技術顧問啊,我就是廠長,我也沒那麼大的權力。」

李惜文知道的不太多,她猜柳縱雲是為女兒的工作問題糾結,就問:「敢問柳大哥家的姑娘高考成績怎麼樣?」

柳縱雲苦笑著搖搖頭,「沒有通過預選考。」

一般的縣中畢業生考不上大學不一定是因為不夠努力不夠聰明,也可能是中學教學方法不行。李惜文給他出主意,「那要不要考慮在北松市找個好高中復讀一年啊?要是能考取北松市的中專大專,也等於是把戶口遷過來了。我們別的忙可能幫不上,但是找一點複習資料還是可以的。」

「那就復讀!」柳縱雲也是鐵了心要把女兒和對象拆散,立即就決定,「寧東,小李,你們幫忙找一套複習資料來,錢不是問題!」

寧東立即就答應了:「好呀,我下周回京就去買,買到直接寄給大表哥。」

「高中買一套,初中買一套!我把我家二小子也搞過來複讀初三考高中!」柳縱雲想想人家李惜文十八歲不到都已經是大三學生,下定決心,「隨軍還是要辦,不然孩子們放在農村都耽誤了。」

李惜文想到還在農場改造的吳冬來和吳燕來,覺得她也有必要去買兩套初高中課本和複習資料給農場寄過去,她決定自己去買來寄給爸媽。

柳縱雲做好決定就恢復了話少的常態。方猛和表弟感情很好話也不少,但是當著李惜文的面說話太不自在了,所以他的話也少。

剩下來的時間,李惜文坐在上鋪安安靜靜的看書,偷空看寧東幾眼。寧東坐在她對面的上鋪,安安靜靜的看書或者看她。火車搖搖晃晃的,走起來慢,但是在他倆的感覺里卻走的很快,書還沒有看過半本北松市就到了。

北松市是東北幾省最繁華的城市,出了火車站,十字路口對面就有一條一千多米長的兩層樓三層樓的西式建築大街,遠遠看上去很有幾分繁華,但是別的地方仍然中式建築居多。

北松市的街道不管新舊都很寬闊,走在街頭的女性不管是四十五十還是二十多三十歲,都穿著藍布白布的布大褂,解放腳本來就小的和身材不成比例了,還要用帶子把褲腳束起來,不看臉全部都是小老太太。

青年小老太們頭髮挽成髮髻,手上挎著籃子還牽著學齡前的小朋友,和西式建築疊加在一起的感覺很奇妙。

大街上馬車多汽車少,自行車也不太多。

不過城市就在江邊,馬車沿著江邊馬路一溜小跑,李惜文估計傍晚在江邊兜風的感覺應該不錯。

「我來幾次都沒有傍晚坐馬車到江邊來兜風。等咱們閑了來!」寧東挨著李惜文坐,小心翼翼地、悄悄地、抓住李惜文的手,「其實現在這樣我就很開心了。」

搞對象以後,快樂的事情多著呢,可不只牽個小手。李惜文覺得她思想太不純潔了,她的臉不自覺就紅了。

寧東知道想到什麼,臉也紅了。

馬車到城西郊區,路兩邊就全部是幾米高的磚牆。寧東介紹說這邊是什麼工廠,那邊是什麼工廠。友誼機械廠佔地面積很大,廠門口掛著友誼機械廠的牌子。但是寧東讓馬車繼續往前走,在路盡頭進了一個大門,大門上掛著友誼機械廠二分廠(打井機分廠)的大牌子。

寧東先領李惜文到他的宿捨去,把東西放下才領李惜文去分廠辦辦理報到手續。

分廠的黨委書記孫書記兼任分廠廠長,年紀四十多非常好說話,直接就給李惜文扣了頂代總工程師的烏紗帽,解釋說:「以小李同志的能力擔任咱們二分廠的總工程師肯定是夠格的,不過咱們的兩位工程師田誠和李振華年紀都要比李總工大一些,直接任命恐怕有人不服,咱們先過渡一下。」

李惜文還以為自己來了頂多是個工程師呢,就沒想到人家把她抬這樣高。不過抬高她總是好事情。她沒有謙虛推辭,淡定的接受了工作任命。

大會議室里,李振華和襯衫上衣口袋別著兩根鋼筆的中年人正在吵架。

孫書記帶著寧東和李惜文站在敞開的大門外,就有人眼尖看見,喊:「孫書記和寧顧問來了,問他們!」

孫書記走進門問:「田工,怎麼回事?」

田誠擠開李振華,滔滔不絕告李振華的狀,說他的設計比李振華的設計更合理,要求樣機按照他的設計做。

孫書記看著李惜文,那意思李惜文說話。

李惜文聽完田誠的話心裡已經有數,她笑笑說:「我是新來的代總工程師李惜文。田工的設計很有想法,我建議田工、還有贊成田工的同志另外成立一個業餘小組,工作之餘自己去做整套設計。我們現在的任務很緊。現在這個設計要修改也要等樣品出來之後試用再修改,沒有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執上。」

「你是老幾?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個話?」田誠氣憤到面紅耳赤,他竭力打壓李振華,就是不願意這個小年輕越過他去當總工程師,他沒有想到居然上面居然安排一個黃毛丫頭來當代總工程師!

「憑桌上的這些圖紙都是我畫的。憑你不行,我現在還只是大三學生就被工廠千里迢迢請來主持工作。」李惜文上輩子提錢就能讓作妖的員工閉嘴,這輩子不能直接提錢,但是提別的東西比提錢還好,她冷笑著說:「諸位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但是不要因為保留的意見影響工作進度。現在諸位都歸我管,凡是影響工作進度的爭吵我都當做蓄意破壞工農業生產,破壞全國的抗旱工作。」

「你什麼意思?你在上綱上線威脅我們!」田誠氣到渾身發抖。

「我再說最後一遍,現在總工程師是我。有意見留著下班時間去跟孫書記提或者跟我提。上班時間在這裡做無謂的爭吵,浪費全體同事的寶貴工作時間,我都當他是別有用心!」李惜文沉著臉說完這些話,拍拍手,得意地笑:「咱們醜話說在前面,不願意加班的人可以現在提出來,我不強求必須加班。但是未來免不了根據每個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時間酌情分配工作任務。現在不願意加班的人,我就默認你們能在工作時間完成任務,就不給你們算加班費和餐補了。」

提到加班費和餐補,原本幾個想說話的人看看笑眯眯的孫書記和同樣笑眯眯的寧東,都沉默了。

田誠摔掉工作筆記,氣憤出門。

李惜文意志堅定,完全不在意她得罪了人,面不改色說:「田工出去透透氣再散散步,肯定能想明白,我年紀小不太會說好聽的話,我就不去寬慰他了。我今天才來,對同志們還不了解就不瞎指揮了,暫時先由李振華主持工作。李工,你來說話。」

李振華立即開始分派工作,他並沒有因為田誠剛才說的話、做的事針對田誠,但是也不像從前那樣和田誠「商量」著來,他怎麼想的他就怎樣安排。

傾向田誠的幾個工程師就算對李振華不太服氣,一來孫書記、大有來頭的技術顧問和新來的總工程師明顯都是站李振華那邊,二來李惜文剛才說不發加班費和餐補很有威懾力,他們心裡服不服他們自己知道,最少他們表面上都服從了。

李振華分派完任務。李惜文把秘書的會議記錄拿來翻翻,說:「會議記錄我拿回去看一看,在下一次開會之前有任何工作上的問題都請找李振華。在我了解諸位同志的工作能力和人品之前,我只會無條件的支持李振華的工作。諸位也不用奇怪我為什麼這樣支持他,他是我親哥,我對他的工作能力和人品都比較了解,當然會信賴他。我希望未來我能像信賴我大哥一樣信賴諸位。我也希望未來有人能夠超過我這個代總工程師,成為咱們二分廠的總工程師。」

李惜文拿著會議記錄請寧東和孫書記跟她一起出去。

有個新分來的大學生設計師沒憋住,說:「她這話什麼意思?她還看不上我們二分廠嗎?」

李振華對他笑笑,說:「廠領導現在認為李惜文的設計和圖紙可以直接用,所以任命她為代總工程師。她說那話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設計能比她的設計更好,她會主動讓位,並且推薦你當總工程師。同志,你的閱讀理解不行就趕緊找個語文老師補一補,不然等李總工開始布置工作了,你總這樣不隻影響你自己的工作,你也影響別人的工作。」

二分廠作為獨立出來的打井機生產廠,生產的小型打井機本來就是用的李家兄妹的設計圖紙,不管是李振華還是李惜文當二分廠的總工程師都是應該的。田誠拒絕和李家兄妹一起工作的結果是被調回總廠。沒有了阻力核心,李振華雖然是有小弟的「老人」,但是最擁護李惜文工作的人就是他。李惜文主持工作一個月,不只正反循環打井機,連鑽鑿大口徑水井的液壓動力頭式打井機的樣機都製造出來了。

這兩款打井機的生產成本比進口產品成本低是應該的,但是耗油量也低,效率還要高一些,這就相當牛逼了。原來心裡有保留意見的人現在都成了小妹姐的擁護者,大家信心百倍,雄心勃勃研究怎麼改進才能讓打井機耗油更低,效率更高。

全體下屬包括大哥都在積極主動找活干,李惜文反倒閑下來。禮拜天早上她坐公交車晃悠到市裡,先去新華書店湊了兩套初中和高中的複習資料,又去廢品收購站買課本。

「來買初中高中的課本?」收購站的大哥從裡屋搬出來十幾套課本和一大垛字典。新課本有新課本的價錢,舊課本有舊課本的價錢,不過不論新舊都比課本的原價要便宜一半以上。

李惜文要了十本比較新的字典,兩套初中兩套高中課本,再問收購站的大哥買了兩個麻袋裝書。

趁著這會收購站里沒有第三個人,大哥又數錢數的開心,李惜文問:「大哥,我有點全國糧票,去糧站能買到糧食嗎?」

「不好買。」大哥搖頭,「你是不知道呀,往年快開學的時候,我們這裡的舊課本你根本買不到。今年賣課本的人多買課本的人少。很多人都被動員回農村老家了,你想想,要是糧食好買,人家能願意回去種地?」

李惜文點點頭跟大哥道謝。提著兩個袋子去郵局,先去買信封郵票給家裡寫信封。

她寫信封的時候兩個麻袋擺在旁邊,是個人過來過去都看她一眼。有幾個人寄完了信或者打過電話都不捨得走。

等李惜文把信投進信箱。把兩個麻袋裡的課本和教輔複習資料掏出來給郵局的工作人員看,那幾個特別留下來的失望極了,就連郵局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剛才熱情。

李惜文本來還想縫包裹的時候縫兩個鬆鬆的大包裹,看機會往裡面放兩個糧食包。

現在她不敢了。她把兩堆書倒進一個大麻袋裝好,用縫線縫結實之後再用第二個麻袋套起來再縫嚴實。兩個麻袋當然比一個麻袋重,最後這袋書寄出去花的錢都比買舊書和舊字典的錢都要多。

二分廠食堂的供應比梅省水利學校還要好一點。李惜文以為東北的情況要比梅省好呢。現在感受到了陌生人對糧食的熱情,李惜文估計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糧食供應非常緊張,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北松市有黑市,有錢就能上黑市買到糧食。

只看剛才那麼多雙眼睛熱切的盯著她的麻袋就知道有糧食也寄不出去。李惜文也沒有心情去找黑市或者找人領路帶她去黑市。她從郵局出來,走了一截路去逛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里的商品種類和數量都要比梅省百貨大樓豐富一些,像點心櫃檯還豎著紙牌子,上面寫:「今日有售高價餅乾,每斤十五元」。

餅乾貴成這樣都還有人買。李惜文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女人在那兒稱餅乾,她從裡面出來,又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在稱餅乾。

李惜文在百貨大樓逛了一圈,發現高價東西她不需要,低價要票的東西她想買又沒有票,最後只能兩手空空出來。

出來沒走多遠,她就叫一個青年小老太攔住了。這個一張苦瓜臉的青年女人手裡牽著一個小小孩。李惜文覺得這女人並不是很危險,但是她仍然注意和人家保持兩步的距離,問:「同志,你找我有事?」

「女同志,我要去上廁所。」青年小老太指指不遠處的公共廁所,「麻煩你,幫我看一看孩子,行嗎?」她把小孩子往前推了推。

這個小孩很瘦,但是一雙眼睛轉來轉去的,顯得很機靈,他緊張的看著那個女人,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

李惜文估計這女人可能是想把孩子拋棄給她借尿遁,搖搖頭說:「不行,我趕時間回單位上班。」

「女同志,你幫幫忙吧。」女人哀求著走近一步。

李惜文沒理會,掉頭往外走,然而對面走過來一個大嬸虎視眈眈盯著她,這感覺就不大妙了,她掉頭撒腿就往郵局方向跑。

李惜文是每天早上都要跑三千米的人,跑起來快的像風。那兩位一個牽著孩子根本沒跑,一個年紀畢竟不小了跑不動,沒有追上她。

李惜文進了郵局看電話間的門是開的,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打電話就進去把門拴拴起來,她估計她如果確實是遇到了壞人,壞人在大街上就敢這麼囂張,說不定和公安是一夥的,找公安也未必有用,所以她把電話直接打到總廠保衛科。

保衛科接電話的陳幹事說:「李總工,你的膽子有點小,說不定人家確實只是想把孩子交給你照顧一會兒呢?你不要太緊張,我們北松的治安很好的。」

遇上這種人李惜文能怎麼辦?她正想擠點好話叫陳幹事跟領導彙報來接她,剛才那個大嬸已經用力捶電話間的門板,吼:「小表子,你給我開門!你給我開門!」

「這就是剛才我說的那個追著我跑的大嬸。」李惜文把電話的話筒朝外,讓陳幹事聽大嬸罵人。

郵局的工作人員從櫃檯後面出來攔大嬸,大嬸就開始哭哭啼啼,說裡面那個是她兒媳婦,叫李惜文,怎麼怎麼不守婦道,孩子不管還偷婆家的錢,她兒子教育一次就跑出來,剛才叫她找到了,兒媳婦居然跑進郵電局躲起來。

「喂,陳幹事,你聽見了嗎?」李惜文問那邊。

「聽見了。你把電話間的門拴緊,我們馬上聯繫派出所!」

陳幹事都沒有問在哪個郵局,居然就把電話居然掛斷了。

保衛科的人會連地址都不問?這是不會有人來了?

李惜文顧不上考慮是誰想弄她死,她讓自己冷靜下來,考慮怎麼辦。

郵局的工作人員也開始喊門:「李惜文同志?你開門出來好好說話。你和你婆婆這樣鬧,很影響我們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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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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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零年代當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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