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顧晨嚇的躲在林稚身後,小聲告著狀:「你看哥哥他還打人,以後你嫁給他了,萬一他打你怎麼辦?」
林稚無奈的笑了笑,把他抱在懷裏,抽了張紙巾替他把嘴角沾上的土豆泥擦去。
「哥哥不會打你的,別怕。」
顧晨撒嬌一般的賴在她的懷裏:「媽媽說,女人結婚以後就會生小孩,林姐姐有了小孩以後還會喜歡晨晨嗎?」
「會呀,當然會。」
顧晨心滿意足的從她懷裏離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握著筷子:「姐姐可不許騙人哦。」
吃完飯以後,宋如又在這兒留了一會,直到宋晨困了,她才抱着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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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去過一次沈家,沈母得知她要結婚了,拉着她的手問了好久。
宋衍那小子對她好不好之類的。
過後,她感慨似的嘆了口氣:「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從前那個小姑娘都要嫁人了。」
她站起身,讓林稚等一下。
然後回房拿了個墨綠色的首飾盒,把它遞給林稚:「這個啊,是你媽媽給我的,那個時候你和沈琰定了娃娃親,你媽媽就把這個你外婆傳下來的鐲子給了我,說讓我家琰琰以後親手給你戴上。可惜啊,你們兩個沒緣分。」
林稚接過盒子,小的時候,她看見媽媽戴過,她告訴林稚,這是她外婆的外婆傳下來的,她家的女孩子嫁人啊,都要戴上這個的。
開門聲輕響,略帶疲憊的男聲傳來:「我回來了。」
男人站在玄關換鞋子,手腕上的白色紗布連袖子也沒法遮住。
是上次抓人時弄傷的。
林稚起身,沈琰正好抬眸,四目相對,他愣在那裏。
……
沈母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家裏只剩下林稚和沈琰兩個人。
沈琰無措的摸了摸後腦勺,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喝……喝什麼?」
林稚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還冒着熱氣的白水。
她說:「已經有了,謝謝。」
沈琰慌亂的點頭:「哦哦。」
視線一直往左右看,只敢趁林稚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她一眼。
林稚的手貼著杯壁,熱氣源源不斷的傳來。
無意中看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沈琰臉上的不知所措逐漸消散,被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給取代。
他啞著嗓子問:「確定了?」
林稚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點了點頭:「恩,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伯母這件事的。」
沈琰張了張嘴,想要說句祝福的話,客套客套。
可喉嚨里像是被硬塞了一堆沙子,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眼前彷彿還是四月的小鎮,陰雨天,他剛因為打架而被留堂。
好不容易寫完了檢討,興沖沖的拿着傘去少年宮。
和學校完全相反的地方。
她還沒下課,穿着黑色的練功服,挺直的脊背,長的高束,挽在腦後,像一隻高傲的黑天鵝。
沈琰抱着書包,站在窗戶外面,歪頭沖她笑,還帶着傷的臉,笑容卻格外燦爛,有時不小心扯到傷口了,他齜著牙蹲下,生怕被她看到。
男人嘛,就應該勇敢,就算中了槍子兒也不能吭聲的那種,這樣以後才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
這句話是爸爸告訴他的,他也覺得甚為有理。
好不容易等到她下課了,沈琰獻寶似的把自己攢錢買的小花傘遞給她。
自己頂着個書包就衝進了雨幕里。
他喜歡了她那麼久,那麼那麼久。
可是啊,她還是屬於了別的男人。
祝福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林稚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拿了包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林稚搖頭:「不用,你好好休息一會。」
看的出來,他已經好幾天沒怎麼休息了。
門開了又關上,四周重歸平靜,沈琰開了罐啤酒,仰頭一口灌完,嗆人的辛辣灼燒喉管,他抬眸,看着天花板,眼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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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盞前段時間去美國進修去了,得知林稚要結婚了,特地飛回來。
「你們婚禮我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手藝,當時候當場給你們表演個顛勺。」
林稚無奈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婚禮前一天晚上,遲盞陪着林稚,一直和她講以前的事:「你還記得齊宴嗎,就是之前的班長,追過你的那個,前幾天我在班級群里看到他結婚了,我那個時候還以為你們會在一起呢。」
齊宴……
林稚回想了一下這個名字:「沒印象了。」
「那夏矜呢,人家可是暗戀了宋衍好多年,為了和他在一個學校,一整個暑假都在補習班裏度過,去年她還和我打聽過宋衍,我估計著啊。她還沒對他死心呢。」
夏矜她有點印象,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很容易臉紅。
遲盞抱着她:「誰能知道,那個時候的校草會和校花結婚呢,明明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對。」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以後,她就穿着婚紗出現在了禮堂。
盡頭,是西裝革履,拿着捧花等着她的宋衍。
她的,宋衍。
眼前彷彿還是昨日,她被宋如牽着出現在宋家,少年牽着導盲犬,眼前遮著紗布,逐漸下沉的陽光之下,他乾淨的像是被雨水沖刷過無數次一樣。
就連伸出來的手,也格外好看。
「我叫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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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
番外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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