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醉酒

寧夏一臉不解:「什麼事兒?」

蕭瑟沖她拍拍手:「裝蒜水平不錯。」

「蕭總,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這樣呢?」

蕭瑟突然湊過來,額頭幾乎抵到她的前額。兩人離得很近,寧夏只覺得一股淡淡的煙味兒直往鼻子里鑽。

「現在這樣該明白了吧。」

見裝不過去,寧夏只能改口,笑道:「我真沒那個意思。這是您和白秘書的私事,我不想打聽。我就是隨口關心一句白秘書的身體。看您這表情,她應該挺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想跑?」

寧夏剛一起身就讓蕭瑟攔住。他就這麼大剌剌地站在她跟前,一臉無賴的樣子。

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寧夏就很頭疼。從念中學起到現在,這種感覺一直沒變過。

「蕭總,我這兒還有工作呢。」

「我讓別人替你干。」

「這樣不太好吧。」

「我是老闆,我說這樣可行就可行。」

「蕭瑟……」

這下輪到蕭瑟舉手投降了。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每回只要寧夏略帶撒嬌地叫他的名字,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把什麼都給她。

命都可以為了她不要。

他爸雖然是個渾蛋,但當年招惹寧夏她姐這個事兒,真是做得太對了。

他故作不悅地瞪寧夏一眼,往旁邊讓了讓。對方立馬快步往門口走,剛走出幾步就被他叫住。

「把窗台上的東西拿走。」

寧夏看著那幾盆植物:「拿哪兒去?」

「愛拿哪去拿哪去,放你辦公室也行。」

寧夏拿著那幾盆多肉和仙人球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楚明。對方一見她便問:「上哪弄了這麼多植物,裝飾辦公室嗎?」

「想不好往哪兒放,我那裡陽光有點大怕曬壞,大辦公室人多怕扎著。特別是這仙人球。」

「給我啊。」楚明一臉笑意,「我那兒放著正合適。你要不想要就給我。」

寧夏巴不得有人能拿走,立馬高高興興遞到楚明手裡。

於是那天快下班的時候,辦公室里的謠言風向又變了。

「怎麼楚經理辦公室也有那麼幾盆東西?」

「所以白秘書是上哪兒批發來的嗎?」

「搞半天領導都有,是我們想歪了。」

「難道楚經理和白秘書……」

「別胡說,楚經理有老婆的。」

寧夏走過的時候聽到他們的八卦,不由撫額。

她剛剛是不是無意中坑了楚明?

結果「報應」立馬就來。沒兩天她去參加一個新遊戲的發布會,在那裡碰上了馮立坤。

他是遊戲的品牌代言人,那天陣勢搞得很大,主辦方拿他當巨星捧,從現場布置到主持人,再到發布會各項環節,全都圍著馮立坤轉。

底下坐的除了記者和像她這樣的同行,剩下的幾乎都是馮立坤的粉絲。

清一色的小女生,尖叫起來那排山倒海般的聲音,簡直讓人想要爆炸。

寧夏盡量縮在角落裡,還是免不了被波及。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坐上來幾個粉絲,舉著燈牌和手幅,每次馮立坤一出場,必定氣沉丹田尖叫連綿不絕,震得寧夏只覺得整個發布會大廳都在微微晃動。

真心瘋狂。

台上馮立坤穿西裝打領帶,笑容克制收斂,一副禁慾系男神的模樣。

當年青澀又蔫壞的小男生,終於長成了他本來的模樣。寧夏甚至覺得他那笑像淬了毒,多看一眼都會令人感到不適。

寧夏強忍著難受坐完了整個發布會。結束后她起身去洗手間,女廁所人滿為患,等了半天才出來。

出來時她想起個什麼事兒,就給丁純打電話。邊走邊說著電話,路過走廊某間屋子的時候,門一開出來個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二話不說,直接把寧夏拉進了那屋子。砰一聲門一關,把另一個助理模樣的男人關在了門外。

那人在外面喊:「坤哥,怎麼了?」

「沒事兒,遇到個朋友聊兩句,你去外面等我。」

寧夏氣到要爆炸,卻還得強壓下怒火。她看了眼屋子的布置,是一間休息室,應該是主辦方特意為馮立坤準備的。

屋子挺大,她站在化妝台前,琢磨著要不要找件稱手的武器防身用。

馮立坤看出她的意圖,不由笑了:「姐姐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外面人還有不少,你別在這兒惹事。」

「我不惹事,你也別躲我好不好。我就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寧夏一抬手:「那你就站在原地,有話就說,我聽著呢。」

「姐姐……」

「麻煩你收起這個稱呼。你要不會好好說話,咱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馮立坤神情一頓,點點頭:「行,叫你寧夏可以嗎?」

「可以,繼續吧。」

「別這麼公事公辦成嗎?」

「我跟你既沒有私事也沒有公事,完全是被你軟禁在了這裡。我現在能好好站著聽你說話,是顧著大家的面子,其他的就沒有了。」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馮立坤皺眉,「真的沒辦法解決了嗎?」

「沒有。」

「要不你再打我一頓?」

「沒那個必要。」

「捅我兩刀也行,只要你能消氣。」

寧夏一臉厭惡:「馮立坤,你能別這麼噁心嗎?」

「我只是不想你那樣對我。寧夏……」

馮立坤說著上前來,想要伸手摸寧夏的臉。對方立馬出手格開他的手,順便推了他一把。馮坤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化妝台上。

檯子上擺了把修眉刀,他的手不小心按在上面,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寧夏看著那血一點感覺沒有,只冷冷道:「上回就警告過你,以後離我遠點兒。真要打起來你未必能在這兒佔便宜。」

在美國的這幾年,寧夏除了學習工作,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格鬥館。學藝雖然不精,和馮立坤單打獨鬥未必沒有勝算。

馮立坤慢慢起身,看了眼流血的手,不在意地往身上擦了擦,突然神情一變。

寧夏心頭一凜,有種說不上的感覺浮了上來。不是害怕,更像是膈應。

以前怎麼沒覺得馮立坤這人讓人這麼難受呢。

辦公室里,丁純也有點難受。剛才跟寧夏打電話,打到一半她突然叫了一聲,緊接著電話就掛了。

丁純就跟江妍商量:「要不要報警?」

「這樣就報警太誇張了吧。搞不好只是手機掉進馬桶里,你要報警警察叔叔也不理啊。再打兩個試試?」

「打了,不接啊,但手機是通的。這肯定不是掉進馬桶里。」

「那可能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過會兒就給你打過來了。」

丁純一臉糾結,還在那裡猶豫個沒完。蕭瑟進來的時候聽到了一耳朵她們的談話,就走過來問。

「是寧夏出了什麼事兒?」

丁純嚇一跳,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解釋一遍,又問:「蕭總,你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寧夏今天下午幹什麼去了?」

「翡翠酒店,有個遊戲發布會。」

蕭瑟點點頭,說自己會去查便走了。回了自己辦公室后他給人打電話問了問發布會的情況。

「……所以馮立坤是代言人?」

「是,花了八位數請的他。」

「這會兒現場什麼情況,人走了嗎?」

「還沒走光。聽說馮立坤還在裡面,外面一票粉絲等著,喊口號聽得我頭都大了。」

蕭瑟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微微一笑。掛了電話后又試著給寧夏打了一個,沒想到居然通了。

「你還在翡翠酒店?」

「已經出來了,這會兒在回家的路上,我今天不回公司了可以嗎老闆?」

她現在沒心情工作,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下班了。

蕭瑟的笑聲傳過來:「可以,天天遲到早退也沒關係,你在我這兒有特權。」

「那倒不必,我只要每天能按時下班就行。」

蕭瑟就這麼不掛電話,一直跟她聊天,期間說起了發布會上的事情,他剛要問馮立坤的情況,就聽得寧夏咦了一聲。

緊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蕭瑟講了幾句對方都回答,車裡的音樂聲還響著,聽起來沒什麼異常。

「怎麼了寧夏?」

「後面好像有車跟著我。」

「有人跟蹤你。你這會兒在什麼地方?」

「竹園百貨附近,可能是我看錯了。」

蕭瑟沉吟片刻,讓她就近停車:「就停那附近。我記得那裡是個商圈,你停好車下來找家咖啡店坐坐,發個定位給我,我馬上過去。」

「沒必要吧。」

「要是馮立坤不死心想跟你回家呢?」

一提到這個名字寧夏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明明外頭天還亮著,卻有恐懼感早上心頭。

想了想她採納了蕭瑟的建議,在附近找了個條馬路停車。下車後去到家咖啡店,點了杯咖啡開始工作。

與其想那個讓人討厭的男人,還不如工作來得更為放鬆。

咖啡喝到一半的時候蕭瑟來了,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抬手準備叫人。

寧夏就攔著他:「我喝完了,回去吧。」

「回哪兒去?」

「回家啊。你幫我看看那人還在不在,要不在的話我就回去了。」

「這可看不出來,那人臉上也沒寫著跟蹤狂三個字。這樣吧,我送你回家。」

說著起身拿了寧夏的平板放進她包里,又拎著那個沉甸甸的公文包走出咖啡館。外頭天有些陰沉,一副要下雨的樣子。

「我沒開車,坐你的吧。」

「那你怎麼過來的,打車嗎?」

寧夏上車后就要把車錢給他:「不能讓你自己貼錢,其實你不過來也沒關係,可能真的是我多心。」

蕭瑟倒沒拒絕她的錢,只伸手替她系好安全帶,又給自己繫上,隨即提醒她:「開車吧,快下雨了。」

寧夏自己也有點鬧不明白,怎麼莫名其妙就讓蕭瑟陪自己回了家,還一路送上了樓。

到門口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和對方道:「可以了,你回去吧。」

話剛說完天上一記響雷劈下來。

蕭瑟看她一眼:「下雨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這兩件事有聯繫嗎?」

「我說有就有。」

他趁沒人的時候咬了下寧夏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覺把兩個人都給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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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一把推開他。

「我爺爺奶奶在家,你還是回去吧。」

「那正好,進去跟兩位老人打個招呼。這麼多年沒見,也不知道他們身體怎麼樣。」

寧夏拚命拿手抵著他的胸口,急得罵了一句:「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蕭瑟說著探頭看了看客廳:「看起來不像家裡有人的樣子。你確定他們在?」

他這一問倒提醒了寧夏。

早上出門的時候聽到一耳朵,奶奶好像說今晚要去吃誰誰家的喜酒。她當時忙著出門沒聽清楚,現在看一眼空蕩蕩的客廳,心想多半是真的了。

要不然這個時間正是吃飯的點兒,家裡該有飯菜香味才對。爺爺會在餐廳擺碗筷,奶奶則在廚房炒菜。

這麼安靜,顯然沒人。

蕭瑟趁她愣神的功夫一閃身,就進了寧夏的家。

他動作太快,寧夏來不及去抓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屋裡了。

「你這人怎麼比馮立坤還難纏。」

「那就對了,他那種最多就叫蠢。」

「那你呢,聰明嗎?」

「是智慧。」

寧夏眼見人趕不走,只能把門關上,邊關邊吐槽:「什麼智慧,也就是臉皮厚罷了。」

蕭瑟在客廳里環顧一圈,心裡對這房子的大小多少有了數。B市寸土寸金,居住狹小的人家大有人在。這兩居室雖面積不大,收拾得倒很齊整。

「聽說你買了房子,什麼時候搬進去?」

「正在裝修,可能得年底。我想裝完先通幾個月的風。」

蕭瑟點點頭沒說什麼,只問寧夏討水喝。

「進屋這麼久了,不說飲料白水總得給一杯吧。」

「也不是我請你進來的。」

「所以真的是過河拆橋?早知道剛剛就不該管你。」

寧夏想起馮立坤那張略顯猙獰的臉,語氣立馬緩和許多。沒有蕭瑟她今天回家鐵定提心弔膽。

她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又問蕭瑟要不要吃水果。蕭老闆倚在桌邊喝水,看她手裡拿著蘋果和刀,本來到嘴的拒絕立馬咽了下去。

「好,那就吃一個。」

兩人坐在餐桌邊,一個喝水一個削蘋果,順便聊聊剛才發生的事情。

「所以丁純聽到你叫了一聲,是因為馮立坤突然把你拉進了休息室?」

「對,說要跟我聊聊,結果就是些炒冷飯的話。」

「他還想追你?」

「可能就是玩玩吧,你也知道娛樂圈的人,沒幾個定得下來。」

說到這裡覺得不對,蕭瑟他爸也在娛樂圈混了幾十年,就又添一句:「我是說有些人。」

「不用解釋,也不用不好意思。我爸比起馮立坤來只會更混蛋,這幾年你沒看新聞嗎?緋聞女友都快按麻袋裝了。」

「我不怎麼看娛樂新聞。」

蕭瑟笑笑:「不看是對的,沒什麼意思。不過馮立坤倒是沒怎麼傳緋聞,這兩年光拍戲了。沒想到他這人還挺長情。你們當年也就學生和老師的關係吧。」

寧夏削蘋果的手一頓,不想和蕭瑟提當年那件事兒,想了想隨口敷衍了兩句,就給帶了過去。

所幸蕭瑟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只問她怎麼擺脫的對方。

「他放你走的?」

「我不小心把他推到化妝台上,修眉刀劃破了他的手,然後我就走了。不過……」

「不過什麼?」

寧夏仔細想了想:「我覺得他有點不大對,划傷手之後人就變得特別陰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像生氣也不像惱火,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之前的馮立坤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但那之後他又似乎有所收斂。可是看她的眼神里,總帶著股邪性。

「不好說,有點像個……變態。」

寧夏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蕭瑟,「我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這個形容很貼切。」

寧夏低頭玩手裡的水果刀,上面沾了蘋果漬,本來應該馬上就洗掉。可她就這麼拿在手裡玩了半天,也不看身邊的蕭瑟。

她不看蕭瑟,蕭瑟卻在看她。看了一會兒把手裡的蘋果遞到她嘴邊。

寧夏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想太多就咬了一口。咬完發現不對,一抬頭就見蕭瑟就著她剛才咬的地方,大大地咬了一口。

都三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蕭瑟吃完蘋果去廚房轉了一圈,出來問寧夏:「晚飯有著落嗎?」

「不知道,隨便下碗麵條吃吧。」

「那就下兩碗。」

寧夏晃晃手裡的水果刀:「還準備賴在我家吃晚飯啊。」

「外面風大雨急,正好避一避。你也別太小氣,一碗麵條而已。」

寧夏聽雨聲陣陣,趕緊擱下刀去各個房間轉了一圈,把窗戶都給關了。出來的時候餐廳里已經沒有了蕭瑟的身影,倒是廚房隱隱聽到有動靜傳出。

她進去一看,蕭老闆已經不客氣地在她家翻箱倒櫃。

「看了看冰箱,還有點蔬菜,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用了,我來就好。」

「吃你一碗面,給你做個菜就當等價交換。」

寧夏看著他拿出來的蔬菜,覺得不夠又開了冰箱。然後在凍格里找了兩包丸子。

一包肉丸一包魚丸,超市打折的時候買的,本來想放湯來著。

外頭雨下個不停,氣溫平白降低了好幾度。寧夏瑟縮一下,突然提議道:「要不要吃火鍋?」

「就這點料?」

「還可以再找點,我記得我姐有買午餐肉,還有泡麵也可以下在湯里。」

寧夏邊說邊開櫃門,找出了她說的幾樣食材。蕭瑟看一眼那些東西,問她:「火鍋底料有嗎?」

「當然有,忘了我姐是做什麼的。」

東西一應俱全,不愧是家裡開火鍋店的。

寧夏又讓蕭瑟幫忙,把放在柜子最上格的電磁爐拿下來,自己則開始準備食材。涮菜涮肉涮丸子,還有泡麵填肚子,想想就覺得開心。

被馮立坤帶起的那點不愉快,這會兒全都散了。

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湯鍋給煮了起來。半個小時后滿屋火鍋飄香,桌上擺滿了各色原材料,寧夏還從冰箱里拿出兩瓶飲料來。

「我姐買的,我也沒喝過,試試吧。」

兩人開了電視邊說話邊吃飯,偶爾討論一下新聞里的時政要聞,說點國家大事。要不就談工作。

只是剛談兩句就被蕭瑟堵了回去:「別說這個,天天在公司提還不夠煩嗎?」

「還以為你喜歡談這個,那麼喜歡打遊戲,把它都變成了自己的工作。」

「那你為什麼選擇做原畫師,印象里你可不愛打遊戲。」

寧夏被說中心事,低頭假裝吃東西,慢悠悠吐出一句:「我喜歡畫畫。」

「那你應該當畫家。」

「靈氣不夠,這條路也不好走。」

「還可以去畫漫畫。」

「我也不愛看漫畫。」

「那我是不是可以臉大地認為,你是因為我才選擇遊戲這一行。」

寧夏終於抬頭,嫌棄地看他一眼:「你的臉真的很大。」

「未必吧。」

蕭瑟點到即止,沒再說下去。他這麼模稜兩可寧夏也不好反駁,只能吃了這記悶虧。

火鍋吃得人全身燥熱,她忍不住脫掉了外套,又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兩口。

冰冰的很舒服,帶了點甜味,還有那麼點……苦味兒。

「這什麼東西,味道怪怪的。」

蕭瑟夾了個丸子到她碗里:「不喜歡就別喝了,你家這鍋底有點辣啊。」

「記得你挺能吃辣的。」

「我是能吃,擔心你吃不了。你看你一腦門的汗。」

說著拿了張紙巾直接替她擦汗。

這動作太過親密,搞得寧夏有點尷尬,趕緊拿了那紙巾:「我自己來就好,你多吃點啊。」

「我有別的可吃,沒關係。」

「一會兒還有飯局?」

「這麼大的雨,誰請都不去。這屋裡就有好吃的,也不必上外頭去吃。」

「還有什麼吃的?」

蕭瑟不說話,一雙眼睛盯著她看。眼裡的情緒毫不掩飾,看得寧夏灰溜溜撇開了視線。

「秀色可餐,不錯。」

「少吃點,小心撐著。」

「沒關係,撐著我也樂意。」

說著肆無忌憚在寧夏的臉上看了又看。

寧夏被他弄得沒脾氣,只能又喝冰飲料降溫。這東西初喝有點怪,喝多了卻讓人上癮。不知不覺得寧夏把一整瓶都給喝完了。

「還要嗎,我的也給你。」

寧夏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瓶子,沒想到一個沒看準居然沒接住。幸好離桌面不遠,瓶子掉在餐桌上,蕭瑟一把就給扶住了。

「怎麼了?」

「不知道,有點頭暈。」

「辣著了?」

蕭瑟摸她額頭,微微有些發熱。再看她臉頰也是紅通通一片,不像是過敏,也不像是吃辣上火。

倒更像是喝多了。

他拿起那飲料瓶仔細看了看,沖寧夏道:「這是果酒,酒精含量很低。你大概是有點醉了。我說你的酒量怎麼還是這麼差?」

都快十年了,一點長進沒有。

寧夏微醺地眯起了眼睛,拿過那瓶子看了兩眼,抱怨道:「怎麼是酒啊。」

「幾乎可以算是水的酒,你居然也會喝醉。」

蕭瑟拿她沒辦法,進洗手間找了塊毛巾打濕,擰了一把出來給她擦臉。又去倒了杯水過來,看著她喝下了小半杯。

「要不要回房躺躺?」

「不用,沙發上坐一會兒吧。」

寧夏說著起身,一路扶著桌椅板凳慢慢往客廳挪。蕭瑟看不過去,走過去直接攔腰將她抱起,大步朝沙發走去。

她果然很輕,抱在手裡像沒什麼重量的樣子,偏偏身上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聞著有股醉意。

寧夏本想掙扎,又覺得根本無用,索性放棄抵抗。借著酒醉隨意臉紅,假裝完全不在意這個事情。

剛走到沙發邊人還沒放下,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聲。

喝了酒的寧夏反應慢半拍,等想起來的時候,爺爺奶奶已經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寧奶奶走在前面,一看屋裡這個光景,愣了兩秒後轉頭問老伴兒:「老頭子,我們是不是走錯人家了?」

「怎麼會,門都開了,再說這屋裡的擺設……」

寧爺爺突然語塞,愣愣地看著蕭瑟和寧夏。

這兩人的動作和剛才婚禮上新郎抱新娘的動作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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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很長,不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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