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第 120 章

上第一節課前,班主任帶著一個新同學來了。

說實話這女同學給人第一印象並不是她長得如何,而是她打扮得太時髦了。

她大約十三四歲,個子不高不矮,身材纖穠,頭髮紮成一個丸子,戴著水晶發冠,鵝黃色的連衣裙勾勒她纖細的腰身,再配上她瑩白如玉的皮膚,好像城堡里的公主。

安照縣畢竟是個小縣城,跟北京相比,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就拿衣服來說,家裡有錢穿運動衣運動鞋,家裡沒錢,到批發市場買幾件做工粗糙的衣服就成。

可她的衣服款式不僅新穎還很洋氣,本來六分的長相配上這身衣服,竟有八分的容貌。

女同學兩眼放光看著她的衣著髮型,而男同學偷偷紅了臉。

許光輝那張小胖臉浮現一絲紅暈,偷偷跟陸遠爭小聲道,「哎,她好洋氣啊。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

陸遠爭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到底年齡還小,對異性還未產生興趣。

班主任指了最後一排的位置那個空位,示意白茉芸坐那兒。

白茉芸在人群里掃了一圈,視線在陸遠爭身上停頓一瞬,心裡隱隱透出一絲喜意,側頭看向班主任,「老師,我坐後面可能看不清黑板,我可以坐前面嗎?」

班主任知道她來頭不小,點頭道,「你可以自己跟同學商量。如果對方沒意見,老師也沒意見。」

白茉芸點了下頭,目光不自覺停在陸遠爭身上,他沒有抬頭,也沒看到她翹起的唇角以及臉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

班主任還要去隔壁班上課,安排好白茉芸,夾著書走了。

白茉芸背著書包走向座位,大家隨著她的動作看去,只見她停在許光輝面前,沖他淺淺一笑,聲音柔和清脆,「這位同學,我可以跟你換下位置嗎?」

許光輝原本看到過來,小胖臉紅得更徹底了,聽到她跟自己說話,那顆心更是激動得撲通亂跳,可緊接著又聽她要跟自己換位置,他的心啪嘰一聲掉了下來。

要是他剛開學,沒跟陸遠爭和趙大山混熟,那就算了,坐前坐后都一樣。可他有兩個好朋友呢,他是要走開,肯定會這兩人嘲笑。

他一個勁兒搖頭,「不行。」生怕惹對方不高興,又補充一句,「我個頭太矮了,坐到後面,我會看不見黑板的。」

白茉芸抿了抿嘴,想再接再厲說幾句好話,可前面的男同學主動道,「你坐我這吧,我去後頭。」

說完,也不等白茉芸反應,直接收拾書包往後去了。

白茉芸心裡惱恨這人多事,但面上卻笑盈盈沖對方道謝。

那男同學見她沖自己笑,整張臉紅透,一直紅到耳朵根,被其他男同學一通笑,卻又忍不住羨慕他能得她一句謝。

中飯,趙大山去打菜拿飯盒,許光輝去門口拿菜,陸遠爭老神在在坐在自己位置上等吃現成的。

班裡只剩下陸遠爭和白茉芸。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給白茉芸送飯,陸遠爭認識這人,他是校長的兒子,在學校當年級主任,「茉芸,你真不去家裡吃嗎?」

白茉芸搖頭,沖對方甜甜一笑,「舅舅,我是學生,別人都不回家,就我回家,太不合規矩了。」

對方笑了,「行,舅舅說不過你。快吃吧,都是你舅媽親手做的。以後想吃什麼儘管跟你舅媽說。」

白茉芸笑著道謝。

對方嘮叨幾句,就走了。

陸遠爭到班級後面倒水,回來時,卻見位子上擺了一個飯盒。他擰了擰眉,趙大山還沒回來呢,這班級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這飯盒是誰的,不用猜也知道。

陸遠爭也沒打開,直接將飯盒放到前面,「這是你的吧?放錯了。」

白茉芸見他不要,小聲道,「你別跟我客氣。這些都是我不愛吃的,我也吃不完,你就行行好,給吃了吧?」

陸遠爭擰眉,她不愛吃就給他。何著他是垃圾桶啊?

陸遠爭硬邦邦道,「我不需要。」

白茉芸以為他在死要面子,「餓肚子多難受啊。你別跟我客氣。我真吃不完。」

陸遠爭覺得這新同學有病,冷冷道,「我有飯有菜,不需要你來施捨。」

白茉芸見他不配合臉上浮現一絲冷意,死鴨子嘴硬,明明就是餓還裝。

白茉芸捧著飯盒,剛要說,你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卻見趙大山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臉上全是汗,前面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哎喲,這飯盒可真難找。」

許光輝也從後面進來,「來啦!來啦!」

而後白茉芸眼睜睜看著陸遠爭與許光輝轉向身後,與趙大山像個鐵三角,一塊吃飯。

明明上輩子陸遠爭就是一個人,什麼時候他和這兩人關係這麼好了?

趙大山打開蓋子,讚嘆不已,「哎呀,都是我愛吃的。」

許光輝聞言撇撇嘴,「你天天說這句,我問你,到底有什麼是你不愛吃的?」

趙大山哼道,「我這叫不挑食,我媽說了我好餵養。」

這話好似在說一頭豬,許光輝和陸遠爭都噗嗤一聲笑了。

趙大山也不為意,反倒是夾菜夾得更勤了,「你們笑,我可吃了。」

許光輝見他一筷子夾掉大半,也急了,「你個貪吃鬼,給我留著點兒。」

這兩人打打鬧鬧,陸遠爭也不勸阻,看著兩人的目光帶了點笑意。

白茉芸覺得自己石化了,這怎麼跟前世不一樣呢?到底哪出了問題?

下午放學,趙大山和許光輝以借書為由拉著陸遠爭去了書店。

這次陸遠爭沒有找借口,跟著一塊去了。

到了書店,趙大山和許光輝向江舒涵道謝,做的菜非常好吃。

江舒涵跟兩人寒暄一陣兒。

這兩人進裡面找書,將陸遠爭一人落下。

陸遠爭輕咳一聲,「你……你這店掙錢嗎?」

江舒涵嘆氣,老實搖頭,「不怎麼掙錢。」

陸遠爭抿了抿嘴,想開口又覺得自己管得太多,眼神一瞄,看到那兩個正躲在一側的書架沖他使眼色。

陸遠爭掙扎再三,還是開了口,「你做的吃食很好吃,要不……要不你賣吃食吧?」

江舒涵幾乎沒加思索點頭應了,「好」。

陸遠爭剛剛說話一直低著頭,聽到她答得乾脆,卻不自覺抬頭,「你……你這麼快就答應了?你不……不再考慮考慮?」

江舒涵笑了,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還考慮什麼?你是我兒子,肯定是為我好。」

話是這麼說,但陸遠爭總覺得自己勸她開店好像就等同於原諒了她過去的所作所為,心裡升起一絲不甘,連聲招呼都沒打,徑直離開了書店。

一直觀察兩人的許光輝和趙大山見他丟下他們了,趕緊放下手裡的書追了出去,「哎,哎,你跑什麼呀?好歹等等我們呀。」

三人身影越來越遠,江舒涵臉上浮現一絲喜意。這又是一大進步,不是嗎?

就在這時有個姑娘出現在門口,江舒涵怔了下,隨即才想起來這姑娘是誰?

她眼神閃了閃,沖對方一笑,「我們店可以租書,也可以在這兒免費看。」

白茉芸將這書店上下打量一通。

這個書店是前世沒有的,難不成變數在這家店上。剛剛她在外面聽到這店主與陸遠爭的對話,兩人竟是母子。

前世這個女人不是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嗎?每當遇到難以抉擇的事,陸遠爭都會去看她。

她現在怎麼好好的?而且一點也沒有瘋魔的樣子?

白茉芸打量江舒涵的時候,江舒涵同樣也在打量她。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白茉芸的眼神一點也不像九歲小丫頭,她像大人一樣審視著自己,這眼神……

白茉芸收回視線,笑盈盈道,「阿姨,這邊有美少女戰士嗎?」

江舒涵點頭,「有的,在右側,第二排那列。」

白茉芸找到一本美少女戰士,交了押金,離開了書店。

江舒涵看著她上了一輛轎車,心裡隱隱有點不安。

前世原身與陸立國離婚,陸遠爭選擇跟父親一塊生活,這對原身打擊很大,待在家喝酒打麻將,得過且過。陸立國與小三王彩蓮結了婚,而陸立國正好公司出了事,沒有精力照顧兒子,將兒子丟給王彩蓮,偏偏王彩蓮懷孕,對繼子自然沒好臉色,冷□□陸遠爭。

沒有任何人疼愛,陸遠爭漸漸與混混廝混在一起,開始走上犯罪道路。

他本來成績很好,可是跟這些混混一起,他開始逃學,成績一落千丈,老師請家長,偏偏陸立國和原身一個沒時間,一個聯繫不上。陸遠爭就這麼走向了歧途。

他帶著兄弟們一路摸爬滾打,從小縣城一路擴張到省城,經營地下賭場和娛樂場所,身家不菲。

不過他仇家也很多,有一次,陸遠爭與另一伙人搶地盤,雙方打得難捨難分,最要命的是雙方身邊都有卧底,警察很快圍過來,其他人見情形不對,飛快跑了。混亂當中,許多人都沒了性命,他也挨了幾刀。

在他以為自己要死時,白茉芸恰巧路過救了他。

從此他對她死心塌地。可白茉芸只是拿他當下人一樣隨意使喚。她從小到大喜歡的是與門當戶對的秦翰,可秦翰有喜歡的女人,白茉芸鬱鬱寡歡。

陸遠爭為了幫白茉芸,那時候的他根本不屑對付一個女人,只是將對方偷偷關起來。等秦翰和白茉芸定親后,他就將對方放了。可惜沒兩天那女人就被車撞死了。

再然後,陸遠爭被手下出賣,鋃鐺入獄,沒多久就被槍斃了。

秦翰失去心愛的女人,借酒消愁,白茉芸在他身邊默默關懷他,兩人順利結了婚。

剛剛白茉芸打量書店的眼神讓江舒涵升了一絲懷疑,這人莫不是記得前世的事情。經過上個世界,她明白並不所有世界只有她一個金手指,旁人也有可能有。

只是江舒涵納悶了,白茉芸喜歡的人不是秦翰嗎?她跟著陸遠爭做什麼?

幾日後,陸遠爭放學回家,在學校門口與許光輝和趙大山告辭。他背著書包步行往回走。

他家在市中心離學校有六站路,放學后,被許光輝叫去他媽的書店幫忙,他媽已經打算將書店改成小吃鋪,一整天都在整理書籍。

他們幫忙將書籍封起來,回家時,天漸漸黑了起來。

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路燈逐次被點亮,像一顆顆星星串在一起,美得耀眼。

可陸遠爭卻沒心情欣賞街燈,他現在正在猶豫,周末要不要跟許光輝和趙大山一塊去幫他媽賣書。

他去了,是不是代表他就原諒他媽了?

陸遠爭覺得自己好像對他媽媽的恨意發生了變化,好像真的在原諒她了。

這讓他氣悶,好像自己受的苦都煙消雲散了。

他想得入神,不期然旁邊巷子里躥出來一伙人沖他直直撞了過來。他直接被撞倒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就有個刀疤臉揪住他衣領,脖子下低頭一把刀,「打劫!」

陸遠爭抿了抿嘴,「我沒錢!」

刀疤臉不信,將他書包摘下扔給旁邊幾個混混,那幾人在裡面翻了翻,沒發現錢。

刀疤臉不信邪,在他身上一通亂找,沒發現任何值錢東西。

刀疤臉氣極敗壞像塊抹布似的將他丟在地上,隨即招呼幾個小弟對他拳打腳踢。

經過的路人看到這一幕都紛紛躲開,有那看不過眼,被幾個混混瞪過後,生怕惹上麻煩,溜邊跑了。

就在這時,有個轎車停在路口,車上下來一個小姑娘,她沖著這幾個混混搖了搖手裡的手機,「你們快放開他,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就要來抓你們了。」

那幾個混混一聽報了警,丟下陸遠爭撒腿就跑。

白茉芸走過來,扶住陸遠爭,「你沒事吧?」

陸遠爭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剛要道謝。卻聽白茉芸語重心常道,「你以後不要跟這些無賴混在一起了。他們遲早會害死你的。」

陸遠爭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什麼叫不要跟這些無賴混在一起?

她哪隻眼睛看到他和那些人是一夥的了?

要是一夥,他會遭受對方毒打嗎?

陸遠爭不想跟一個腦子不好的人計較,他揮開她的手,沖她道了聲謝,「你先回去吧,你家人正在叫你呢。」

他態度明明很冷淡,但白茉芸卻半點也不在意。前世也是這樣,她靠著自己一點一點捂熱他的心,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連犯罪都敢幹。

像這麼聽話的狗,白茉芸捨不得丟棄。

白茉芸笑笑,「我送你一程吧。」

陸遠爭搖頭,「不用了。我還有事。」

說完,他徑直往巷子外走,還沒走出巷子,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婦人,她焦急地看著他,待看到他,她幾乎是跑步過來,「你這是怎麼弄的?」

這次毒打激起陸遠爭熟悉的記憶,曾經這個人打得比那幾個混混還要狠。

現在又裝什麼好人。

江舒涵想要扶住他,「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別留下什麼內傷。」

陸遠爭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聲音轉冷,「不用。你以前那麼打我,我都死不了。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這明顯是在怨恨她呢。

江舒涵頗有些自責,她是真沒想到劇情會發生變化。

陸遠爭沒跟混混廝混在一起,卻遭到對方毒打,看來她還得加強戒備才行。

只是他如此排斥自己,她跟著他也不管用,看來得招個保鏢才行。

心裡有了打算,江舒涵卻還是上前扶住他,「就算你不去醫院,也跟我去醫院買點傷葯。」

陸遠爭這次倒是沒再拒絕了,江舒涵送他回家,路上她一直在引他說話,可他好像變成鋸嘴葫蘆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搭理他。

得了,好不容易關係有所緩和,一下又降至冰點了。

江舒涵越想越氣,等他進了小區,江舒涵立刻到警局報警。

沒多久,那幾個混混被抓進警局,比前世提早進了牢。

第二日是周末,江舒涵一大早就推著書籍到市中心擺攤。

許光輝和趙大山起了個大早來幫她的忙,唯獨陸遠爭遲遲不見蹤影。

許光輝擰眉,「他該不會反悔了吧?」

趙大山久等等不來,「要不然咱們去他家找?」

「我不知道他在家在哪,你知道嗎?」

「啊?我也不知道啊。」

江舒涵聽到兩人小聲議論,猜到這兩人說的是陸遠爭的事情,便將他昨天被幾個混混打的事情說了。

許光輝和趙大山都很擔憂,想去看望他,可是兩人不知道陸遠爭家在哪兒?

許光輝眼睛一亮,看著江舒涵的目光帶著點熱切,「江阿姨,你一定知道陸遠爭家在哪兒吧?」

江舒涵點頭,「知道啊。」隨即將地址報了一遍。

趙大山覺得這樣不太好,「咱們不是說好了,先幫江阿姨賣書嗎?」

江舒涵搖頭,「不用了,他昨天心情很不好。我擔心他還難過,你們去看他吧。」

有這兩人寬慰,陸遠爭也許能早點忘記過去。

趙大山和許光輝點頭答應。

這兩人結伴走了,江舒涵才騎著三輪車往市中心趕。

許光輝和趙大山到了陸遠爭家門口。這兩人就像鄉下地包子,遲遲不敢確認,直到他們按響門鈴,陸遠爭過來開門,他們才敢確定陸遠爭住這麼好的房子。

進了屋,兩人發出陣陣驚呼。這屋子真的太豪華了,就像一座金殿,散發著金錢的味道。

只是他明明住這麼好的房子,但是身上卻一分錢都沒有,兩人不免有些詫異,「遠爭,你爸挺有錢啊?」

他們眼睛是不是太瘸了,認識這麼久,居然看不出他家這麼有錢。難道這就叫低調?

陸遠爭抿了抿嘴,「還行吧。」

王彩蓮坐在沙上看電視,看到那兩個土包子,沒有起來招待的意思,得知對方是陸遠爭的同學,點了下頭就算完事了。

陸遠爭直接帶他們去了自己房間。

許光輝擔心隔牆有耳,壓低聲音道,「你后媽一看就對你不好。你怎麼不向你爸告狀啊?」

趙大山也猛點頭,「你應該告狀啊。否則她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陸遠爭抿了抿嘴搖頭,「我爸經常不在家。他已經好久沒回來了。而且她也懷孕了。」

有了那個護身符,他爸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告也沒用。

許光輝面露恍然,直說可惜。

趙大山見陸遠爭不想提起這事,善解人意岔開話題,「我聽江阿姨說你昨晚被混混打了?」

陸遠爭見他提起親媽,想到以前那些昏暗日子,點了下頭。

許光輝和趙大山連翻寬慰他,讓他以後別天黑走回去,坐公交車。

末了兩人提起幫江舒涵賣書,「我看你也就是表面有點傷,應該沒事吧?咱們去賣書吧?早就說好的事兒可不能反悔。」

陸遠爭不想去。

許光輝猜到他想起自己被媽媽打事兒,「你媽媽已經改了。人無完人,你要是還揪著以前不放,只能苦了你自己。她永遠是你媽,這輩子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還不如讓她好好補償你。」

趙大山點頭,傳授經驗,「你最好是多問她要錢。這樣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要不然你挨過的苦就白挨了。」

陸遠爭默然不語。有些傷害根本不是錢可以彌補的。他昨晚又做了噩夢,這種傷痕每回想一次就刺痛他的心,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毀滅一切。

他想起那隻被保姆失手殺死的貓。那天他作業被毀憤怒至極,想用那把刀把那隻貓結果了。那隻貓似有感應一般,飛快從他身邊溜走,他追在它身後,看著它害怕到極致的哀嚎聲,突然想起曾經的自己,身上那股怨氣突然就泄了。

它那麼弱小,在面對他的時候,它跑得飛快,可是誰都知道,它的掙扎只是徒勞無功,它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如曾經的他逃不開他媽媽。

他看著那隻貓突然就哭了,他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狠狠大哭一場,他將自己的大腿掐得青一塊紫一塊。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變強,不能當一隻貓,他要當一隻老虎。

誰知他在下樓時,保姆拎著那隻死貓諂媚的討好他,他再次憤怒了,他都已經決定要改變了,為什麼她連他成長的機會都不給?

保姆似是被他嚇住了,飛快將自己關進屋裡。

陸遠爭將那隻放進父親的書房,他想告訴父親,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變成老虎,絕不會像這隻貓一樣隨意被人踐踏。

他迫不及待想要快快長大,可成長的腳步真的太慢了。他只能暫時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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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媽媽系統(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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