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暮色四合，晚風徐徐。
顧以南穿過村子，回到家中，家裡已經飄起了炊煙，隱約已聞到了飯香。
小黃聽到動靜，甩著尾巴跑出來，對著顧以南汪汪汪的叫喚著。
「知道我買了雞？」顧以南笑著將手裡的雞舉高了一些，「現在可不能給你咬了，等會兒分你個雞脖子。」
小黃又是汪汪汪的三聲，我要吃雞腿。
「雞腿可沒有你的份兒。」顧以南走進廚房裡，將雞肉放到盆子里，「奶奶，我買了一隻雞。」
顧奶奶：「家裡有肉吃怎麼還買雞了？」
顧以南說道：「奶奶，我想吃雞肉，家裡有粉條嗎？」
比起飼料催費的豬肉，菜市裡賣的土雞味道要好許多，雖然還是比不上家裡的菜，但至少能入口。
「家裡有雞還花錢出去買，浪費錢。」顧奶奶嘴上雖碎碎念，但還是從櫥櫃里拿出了手工粉條，打了熱水泡上，「把鍋洗一洗，先焯一下水。」
顧以南應了聲好，將鍋洗乾淨，又添了水，蓋上鍋蓋后便坐到灶台前燒火，柴火炙烤著臉頰，臉頰滾燙。
等焯完了水，起鍋瀝水，燒鍋下油，加入蔥姜蒜和香料，小火炒出香味后再倒入雞塊爆炒出香味，再加入醬油、糖、鹽，提鮮的耗油，再加入清水攪拌均勻，蓋上鍋蓋，慢慢燉煮。
鄉下的土雞雞肉緊實，需要多煮一些時間，等到起鍋前十五分鐘再放泡發好的粉條，粉條下鍋后煮上十幾分鐘，起鍋時放上切好的芹菜，簡單又家常的粉條燉雞便做好了。
在鄉下長大的土雞肉質緊實，香味濃郁，即便沒有經歷過靈氣滋養，吃起來味道也不差。
「奶奶，這肉燉得比較軟，你多吃一點。」顧以南給顧奶奶夾了一些比較好嚼的雞肉，把不好啃的骨頭和雞皮留給自己吃。
「你自己吃，我要吃自己會夾。」顧奶奶牙口還行，還能啃點骨頭，「這土雞肉燉粉條最香了，這粉條是我去粉條場買的，比外面買的好吃。」
顧以南贊同的點頭，「比豬肉好吃。」
顧奶奶道：「嘴挑。」
顧以南笑了笑，「不過還是沒有家裡種的菜好吃。」
顧奶奶心有所思的看了眼顧以南，算了，不問了，把心底的疑惑壓在心底，轉頭問起了旁的：「菠菜那兒又空了一處，還要撒點菠菜種子吧？」
顧以南點的頭：「要。」
「我待會兒吃完了飯就去撒上種子。」
「明天再弄，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
「急。」顧以南說道：「奶奶，現在能賣的菜只有菠菜和一點黃瓜番茄這些，只夠幾個客人買。」
「那就只賣給幾個客人就行了。」顧奶奶就是小市民心理，不敢奢望成千上萬的人來買自家的菜。
「幾個人也太少了。」顧以南還想多賣一點，等名聲打出去之後就能賺更多的錢，等到來年就可以再租一些地來種菜。
「一下子就賺了一千塊錢，不少了。」賣菜能賣這麼多錢，顧奶奶已經很滿足了。
這就多了？以前在修□□的時候，顧以南將富含靈氣的蔬果賣給富人，一次就能賣幾百金，這才到哪兒呢。
顧奶奶又道：「得虧你表叔給你介紹生意，下次見到他的時候，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奶奶，我知道的，我今天還給表叔寄了些菠菜過去。」顧以南道。
顧奶奶：「那我明天給你姨婆打個電話，讓她別忘了去收。」
另一邊C市一座高檔小區內。
趙大軍才從外面應酬回來，醉醺醺的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吹著空調。
「讓你別喝酒你又去喝，待會兒胃又難受，我才不管你。」趙大軍的妻子李虹嘴上說著不管，但還是把手裡的解酒的葯遞給他，「先吃一顆解酒藥，待會兒再吃腸胃藥。」
「我就是有點暈，沒有不舒服。」趙大軍推開妻子的手，拍了拍肚子，「我胃不難受。」
李虹覺得丈夫就是逞強嘴硬：「哪回你喝了酒回來不難受的。」
「真不難受。」趙大軍喝了口水，沒有吃藥，「我這回也不知怎麼回事，這次胃一點事兒都沒有，不像以前，三杯酒下肚就開始不舒服了。」
李虹還是不信，「真的假的啊？」
「你今晚上是不是喝到假酒了？」李虹說著去摸趙大軍的額頭，怕他是醉糊塗了。
趙大軍無語了：「沒事，我真沒事。」
在旁看電視的趙家奶奶，也就是顧以南的姨婆，轉過頭說道：「是不是吃了你大姨家的菜的原因啊？」
李虹納悶：「媽，這和菜有什麼關係？」
趙家奶奶看向兒子：「大軍你不是說你大姨家的菜食純天然無污染的有機蔬菜嗎？還可以調理腸胃，排毒養顏，還能清除身體里的髒東西。」
李虹嗤了一聲，「媽，大軍這話你也信？這不是大軍為了給大姨家把菜賣出去給編的嗎？」
趙家奶奶不滿的看了眼兒媳婦，說誰不好都行，就是不能說她大姐不好，「你們大姨家的菜什麼味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味道可好了，肯定有這個效果。」
「我跟你們說，我自從吃了那些菜，心不慌了，頭不暈了，氣也不喘了，胃口也好了，而且我今天量了血壓，人家醫生說我血壓都降下去了。」
李虹說道：「媽，你血壓降了是因為吃了醫生開的降壓藥，和那菜可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就覺得有關係。」老太太也是固執的人，多說幾句就有點不高興了，「你不信你問大軍，你看大軍這幾天黑眼圈都沒有了。」
突然被cue的趙大軍一臉懵逼，摸了一把眼睛，「媳婦兒，我真的黑眼圈沒了？」
趙大軍平時熬夜也不多，十一點左右也就上床睡覺了，就是晚上睡眠質量不好，老是做夢，一晚上醒幾回，睡不好之後就容易疲憊，也有黑眼圈。
李虹仔細瞅了瞅趙大軍的眼眶，「好像是沒有了。」
「我就說我這幾天睡眠質量怎麼這麼好，一夜到天亮，基本上沒做夢了，白天也精神得很。」趙大軍大笑著拍著大粗腿，「看來是真的有效。」
李虹經丈夫這麼一提醒，也回想起這一周的睡眠，發現自己的睡眠也好了許多，以前早上起來渾身乏力，這幾天渾身都有勁，臉色也好了許多。
「我就說你大姨家的菜有用吧，你們還非不信。」趙家奶奶一臉自豪，「也不知道我大姐怎麼種菜的，種出這麼好的菜。」
趙大軍回過神：「是南南種的。」
「南南真是能幹。」趙家奶奶又說道：「依我說五十塊錢一斤都賣便宜了，就是賣一百、兩百都是值得的。」
趙大軍心虛：「我還以為她說的調理身體這些是打的口號，沒想到還真的有效。早知道效果這麼好，我就把價錢往高了喊了。」
「你這個憨腦殼！」趙家奶奶瞪了眼傻兒子，「要你有什麼用。」
趙大軍喊冤：「媽，我之前也不知道啊。」
李虹腦子動得快：「媽，咱們家的菜快沒了，什麼時候再去摘一點回來試一試，要是真的是這個菜的效果，那以後讓大軍推銷給他的客戶，到時候肯定不讓大姨家吃虧。」
「那也行。」
「媽，我這就打電話問一下大姨那邊還有菜沒。」趙大軍說著就掏手機。
趙家奶奶拍了板：「現在都十一點了，你大姨怕是已經睡下了，明天再打吧。」
等到第二天早上，趙大軍還沒打電話，就先接到了快遞的送貨電話。
「媽，大姨給寄了菠菜過來。」
李虹發現紙箱里的菠菜，全都水靈靈的，根部還帶著新鮮泥土，「這麼新鮮，完全看不出是快遞寄過來的。」
「就是，瞧著像是早上剛摘的。」趙家奶奶讓媳婦兒收起來，然後就給顧奶奶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對著顧家的菜一頓猛誇。
「大姐，你們家的菜真好，吃了之後我血壓都降下去了。」
「還有啊，大軍兩口子的睡眠也好了很多。」
「嗯嗯，這菜可真是好，價格都賣便宜了。」
「南南可真有本事。」
……
兩姐妹聊了好一會兒，又對著顧以南一頓猛誇，聽得顧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趙家一片和睦，可另外幾家買了菜的人家便因此吵架了。
「奶，你從網上買的什麼東西？」
「喲，這麼早就送上門了？」買菜的婆婆立即從孫子手上搶過快遞箱，麻溜兒的拆開了，「哇，這菜可真新鮮，今中午咱們做個蒜蓉清炒菠菜。」
「奶，你在網上買菜？」孫子一臉無語的表情：「咱們小區對面的精品超市的蔬菜它不香嗎？還是有機蔬菜。」
買菜的婆婆：「我這個也是有機的。」
孫子看了眼紙箱上印著的『清風紙業』翻了個白眼，這要是有機的，他倒立吃翔！
「奶奶，你怎麼會想到從網上買？多少錢一斤？」
「五十一斤。」
「啥？」孫子差點摔跤，「五十一斤？什麼菜賣得到五十一斤？又不是國外進口的。」
「進口的也沒這個好。」買菜的婆婆把菠菜交給家裡的阿姨，讓她中午做一份吃，「這個菜比超市裡的有機蔬菜還有機，它可以調理身體，清理我們身體的雜質，調理腸胃……」
孫子一聽就知道自家奶奶上當受騙了，「誰家的菜要能有這個功效，她怎麼還不長生不老？」
「奶奶，我和你說，你千萬不要看網上的虛假宣傳，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買菜的奶奶據理力爭，「上次我住院的時候，看到一個病友在吃這個菜，味道可香了，她吃了之後愛氣短的毛病都沒了，血壓也降下去了，很有用的。」
孫子氣得不行：「奶奶，你把人家醫生開的葯當什麼了？那就是普普通通的菜，沒有你說的那些作用，都是奸商誇大說辭的。」
買菜的奶奶還是不信這個菜沒有功效：「真的有用，我吃了幾天腿也有勁兒了。」
孫子道：「你天天吃鈣片當然有勁了。」
「唉，算了算了，說了你又不信。」買菜的奶奶不耐煩的擺擺手，「待會兒炒好了你可別吃。」
孫子：「我還不稀罕吃呢。」
「不吃就算了，待會兒可別和我搶。」
其他家也有這一家的一模一樣的情況，但晚輩都想著只是普通蔬菜而已，反正也吃不出毛病，老太太被騙了就被騙了吧，也懶得去追究了，不過以後一定要監督著老太太別再瞎買這些玩意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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