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室(4)

她是外室(4)

纖長白凈的雙腿曲成彎弧被迫岔開,那膝蓋上還有淤青,內側也有擦傷,瞧著傷的狠,此時還被他壓制,根本無力反抗。

沈初嫿霎時咽住聲,身子一矮栽倒在床褥里,她斂住眸,並起腿,還想往褥子里鑽。

裴煥捏起她的下顎,寒聲道,「葯呢?」

沈初嫿瞪著他不語。

裴煥那狹長的眸子里顯出不耐煩,「我問你葯呢?」

沈初嫿驟然將他一推,跳下床朝外跑。

裴煥邁開腿追過去,勾住她的腰又帶回床,他扣著她的肩陰聲質問,「我再問一遍,葯在哪兒?」

「……你以為用下作手段就能讓我屈服,你不如殺了我,」沈初嫿抬手遮在眼睛上,終是哽咽出來。

裴煥黑著臉,旋即放掉她自顧走了出去。

沈初嫿呼出氣,攏好衣衫卧進被褥里,她聽著外面的響動,只等著他再回來。

果然沒一會兒,裴煥拿著藥盒踏進屋內,他扯開被子,在沈初嫿要躲之前蹲身制住她,擰開藥盒就往她腿上抹葯。

他的手剛觸到傷處,那腿瞬時絞住他的手不讓碰,他用了三分力就掰開來,傷的地方被他嚴嚴實實全抹遍,他也吃了不少豆腐。

等再抬起頭,只見沈初嫿半眯著眼,淚光閃現其中,她的唇瓣微顫,羞紅從臉一直蜿蜒至脖子下,是被欺負慘了。

裴煥翹起眉,藥盒放床頭,手穿過她的腰肢將她抱進被裡,他淺薄笑道,「委屈?」

沈初嫿喃喃道,「不用你假好心。」

裴煥點點藥盒,「那就老實搽藥。」

沈初嫿抿住嘴不作聲。

裴煥睨著她,拉過凳子坐倒,「想回沈家是不可能了,不若想想怎麼伺候人,當了那麼多年主子,初次成奴才是不太適應,但我沒時間給你適應,一次兩次我就當算了,往後再這樣,有的是懲罰。」

沈初嫿略過這話,低語道,「我父親怎麼樣了?」

裴煥伸了個懶腰,指頭摸到前襟正準備脫掉四獸麒麟服,腦子裡打過轉,他放下手,先和她道,「鎮撫司獄呆著,將好住在翼王隔壁,兩人還能成一對鄰居。」

沈初嫿爬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角道,「你說過不會辦他。」

裴煥舒松著長眉,「他畢竟接觸了翼王,陛下總歸要審一審。」

他又打一個哈欠,自說著話道,「我昨夜忙了一宿,沒功夫再跟你繞這些裹腳布。」

沈初嫿忖度著他話里的意思,低垂著眼從床上下來,她赤足立在他身側,放低姿態道,「勞煩……救救我父親。」

她生了一雙秀氣的腳,踩在塵埃里也抹不掉它的白凈,反而招人疼惜。

大楚是漢家天下,對女子異常嚴苛,自先帝起就立了女子從小裹腳的規矩,這規矩其實說到底還是取悅男人,皇族的公主就沒見過幾個裹腳的,權貴的女兒也鮮少有人裹腳,反倒是平民女子附和,只為了能嫁個好人家,這陋習說實話完全在摧殘女人。

自然生長出來的腳又豈是畸形的腳能比的。

裴煥緩緩張開手臂,將視線從她腳上移開,他微笑一下,「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樣子。」

沈初嫿捏緊手,遲疑著道,「我沒漱口。」

裴煥眼眸沉暗,倏地嗤笑起,「果然是官家小姐,只想著會不會被人輕薄,未曾想過侍奉老爺更衣。」

沈初嫿暗自澀然,還是抬手到他頸下為他解盤扣,她注意到他衣衫上的麒麟,張牙舞爪的趴在胸膛前,那爪牙將將爬上肩膀處,她的手也褪著衣衫到肩膀,那隻麒麟就像是被她收在手中,再不能耀武揚威。

沈初嫿心內激動,她脫完衣裳就朝後退,一直退到隔門邊,緊惕的看著他。

裴煥看也不看她,側身倒進床里睡過去。

沈初嫿瞧他睡熟了,便把麒麟服扔椅子邊,她進了小間洗漱出來,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褻衣,這屋裡沒有她的衣裳,紅錦也不在,她沒法換衣。

她坐到外間的小榻上,就著茶壺斟一杯茶咕了一口,一早上口乾舌燥,她幾輩子攢的勁全花上面了。

這時屋門被敲響,沈初嫿慢慢走過去,隔著門問道,「誰?」

屋外李媽媽蒼老的嗓音透進來,「奴婢想起來姑娘該是沒衣裳穿,早上叫小丫頭去市井買了幾件。」

沈初嫿正愁沒衣裳換,這來的甚是及時,她打開門,果見李媽媽手上捧著新衣。

她接過衣服,沖李媽媽溫笑道,「多謝媽媽。」

李媽媽憨笑著聲,「姑娘喜歡就成,都是討爺們兒歡心的。」

沈初嫿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只當她給自己買衣服是想要裴煥的賞,沈初嫿難免就同情她了,賞估摸是難討到,畢竟裴煥目前並不待見她,底下奴婢奉承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沈初嫿合上門,挑了件月白色襦裙進小間去換。

襦裙她常穿,可這件很不對勁,她穿上身就發現了蹊蹺,這裙子瞧著是月白色,穿上身竟是透的,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肌理,前襟又束緊,將胸口擠得鼓鼓囊囊,腰胯也貼身,這根本不是正經女人穿的,她慌忙要脫。

裴煥惺忪著眼走進來,兩人正好眼對眼撞一起。

一時都懵住。

裴煥很快回過神,他上下打量著沈初嫿,長眸微眯,腳也緩慢朝她走。

沈初嫿以手掩住胸口,著急朝桌邊退,「出去。」

裴煥抱著手臂站定,諷刺道,「昨兒晚還在抗拒,現在倒是把外室當的盡職盡責,都會挑衣裳穿了。」

沈初嫿怒從心起,她是要誘他淪陷,但從不想用皮肉來作交易,她是貴女出身,這種低劣把戲她根本不屑去做,她忽然想起李媽媽那句讓爺們兒歡心,立時厭棄道,「你的奴婢給我送來衣裳,難道不是得了你的吩咐?」

裴煥踱到她跟前,撫著下顎道,「她送來你就穿上,誰也沒逼著你,你即是穿上了又何必做著一副被強迫的姿態,總用一樣的招數,我會煩的。」

沈初嫿挪步和他隔開,「你現在出去,這衣裳我馬上脫掉。」

裴煥伸過去手,將她拽到身前,眸光輕閃,「知道怎麼服侍人洗漱嗎?」

沈初嫿揚手做打,被他握住了拳頭,她已經領教過他的厲害,哪裡還敢跟他硬碰硬,她試著緩聲道,「我不會,你自己洗。」

裴煥那濃長的眉高高弓起,他淺笑,「不會可以學,我來教你。」

他攏著她來到架子前,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捏著她道,「給我洗手。」

沈初嫿早已忍耐不得,她浮起水照著他的面上潑去,「滾!」

裴煥施施然偏開,只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到身前,「你的父親沒教過你,面對位尊者要敬重?」

沈初嫿偏過頭,不欲和他爭話。

裴煥伸兩指抵在她的臉邊,讓她正視著自己,「說話。」

沈初嫿的眸子朝下,眼底有水光浮現,她咽著聲道,「你滾。」

裴煥摩挲著她的脖頸,沒甚情緒道,「父親不救了?」

沈初嫿便閉住眼,「救。」

裴煥撫到她的後頸處道,「給我洗手。」

沈初嫿抖擻著身,只覺屈辱,她在心底默念三遍裴狗,方才穩住心神,她重新睜眼來,托著他的手放進水盆里。

這隻手粗糙厚實,是低等人的象徵,她沒想過有一日會落到給他洗手的地步,縱然她料到會受苦,也沒想到會這般艱難,精神上的折辱才是最傷人心的。

裴煥瞧著她一點點搓著他的手,再用毛巾擦乾,從始至終她都是面無表情,誰都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洗完手就往旁邊站,只恨不能和他楚河漢界。

裴煥揭了茶壺,飲著茶水漱口,他的眼神沒離開過沈初嫿,一直在觀察她。

沈初嫿看他不叫人,就想轉步朝外走。

裴煥攥著白布揩過嘴,慢聲道,「洗臉。」

沈初嫿沉著臉走過來,拂水來往他面上去,洗的快速,完全沒管他滿不滿意。

裴煥要笑不笑道,「在我房裡,不是讓你當祖宗的。」

沈初嫿低眉道,「我可以不進你的房。」

裴煥望著她殷紅的唇,「再說一遍。」

沈初嫿張了一下嘴,還是沒說出來。

裴煥揚起眉,「你跟我走後,徐仲可沒再為你沈家說情,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明白嗎?」

沈初嫿當然知道她已經和他綁在一起,但她不想被他當作隨意淫辱的女人,她要做他的妻子,不為愛,只要能為她差遣就行,她需要一把刀,能屠宰徐家人,但她不想為了得到這把刀喪失自我,被人鄙夷。

她說,「你和徐家沒什麼區別。」

徐琰昌和沈秀婉勾搭成奸謀奪沈家,他也只是想□□她,仇恨這東西滋生了就得去報,她清楚的很。

裴煥還凝在她唇上,他彎起嘴角,「有能耐就不要求我。」

求了他又想逃,哪有那麼好的事,只許他出力,卻連報酬都不給。

他把話又繞回去,沈初嫿皺眉閉唇,再不想接著說。

裴煥便在這時俯身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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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介紹一下背景。這篇文的大背景是在大楚,都城在鄴都,和權宦那本是同一個朝代,不過權宦是在後世,這本是在開國第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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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白月光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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