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第 249 章

寂靜的湖泊之中,純白的祭壇中央,站在最前方的人緩緩倒下,露出他身後向他開槍的人。

是米切納,她右手持着一把銀色的手槍,那是由研究院改良過的最新的武器,卻打在命令開發它主人身上。

米切納沒有給米爾福德恢復的機會,她下一槍毫不猶豫地打碎米爾福德的生命種子。

現在米爾福德手裏的治癒系寵物被唐娜搶走了,他又不可能爬到治療儀那邊去,剩下來有治癒系寵物的人都在祭祀山那邊,也就是說,米爾福德必死無疑了。

深色的鮮血從米爾福德的口中湧出,他躺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米切納,他傷得很重,很快就要死了,但是他本身也是九階巔峰訓寵師,多年來身體被生命種子的力量改造,所以即使傷成這樣仍然可以保持清醒一段時間。

為什麼。

他開口了,無聲地問出三個字,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但是米切納看懂了他的唇語。

「為什麼?」米切納冷笑一聲,她右手仍然拿着銀槍,抬起機械的左手取下一直佩戴的眼罩型的眼睛,唐娜他們這才看到她的陣容。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歲月沒有在她的面容之上留下痕迹,她五官立體分明,但那雙眼睛卻沒有焦距——她瞎了。

再加上米切納失去的左手,唐娜大抵可以想像出那天她逃走之後,米切納在米爾福德手中經歷了什麼。

「你弄瞎了我,又給了我一副假的眼睛,你斷去我的手臂,再給我一條假的手臂,就是為了警告我乖乖為你做事,不要妄想逃出你的掌控。」

米納輕輕地抬手,將那副眼鏡重新帶上,當她重新帶起那副眼鏡,剛才不經意間秀泄露出的脆弱消失不見了,此刻站在這裏的米切納,強大到可以殺死自己的君主,足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問我為什麼?我的叔叔,我只是想奪回屬於我的位置。一百年前,你就是這麼從我父親手中奪走帝國的皇位的不是嗎?」

就如同想要完整地看清米爾福德現在的醜態一樣,米切納後退初步,讓開一段距離,她面無表情地擦拭濺到自己身上的鮮血,就如同一個完成屠宰任務回到自己家中的劊子手。

「一百年了,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我多麼想要奪取這個位置,但是你太強大了,讓我不得不聯合遠古聯盟的勢力。」

米切納一直在等,等一個足以和帝國皇族對抗的勢力出現,這樣她才能耗光米爾福德的力量,坐收漁翁之利。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早在唐娜還是學生的時候,老院長曾帶她來拜見帝國皇族,那個時候米切納便發現了唐娜的身份,並將這件事隱藏下來。

後來,在唐娜成為帝國學院的導師后,米切納又安排奧斯頓潛入帝國學院,成為一個幌子,為了三年後假裝揭穿唐娜,讓唐娜被抓,逼唐娜回到遠古聯盟奪取遠古聯盟的勢力。

唐安從頭到尾都是米切納安排的棋子,她讓唐安救出唐娜,再潛伏在唐娜的身邊,就為了行刺唐娜。

至於米爾福德以為的替換唐安的計劃,從頭到尾就不存在。

「至於唐安。」米切納感受到身後而來的凌厲殺氣,她側身避開,銀槍忽然變形成利刃,抵擋住唐安的攻擊,米切納對上一雙金色的瞳孔,她眼神一暗,一腳踢中唐安的腹部,將他踹出去幾米。

「沒用的,」見唐安還想站起來,米切納高聲制止道,「你的實力都是我給你的,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的身體,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反抗我嗎?」

唐安試圖站起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恐怕是米切納早就在他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可惡!」想起手中的劍曾刺入姐姐胸膛的事情,意識到自己被利用的唐安狠狠捶打着地面,是他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可以逃出米切納的掌控,卻想不到這一切都在米切納的意料之中。

「我又怎麼會察覺不到,我聽話的人偶也有了私心呢。」

米切納漫步到唐安的面前,彎下腰撫摸他的臉頰,語氣中滿是惋惜。

「我告訴了你所有的事情,包括我所有的計劃,唯有這件事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有關毒素的事情。」

「所以不管你有沒有刺中唐娜的要害都無所謂,只要你曾將這把劍刺入她的身體,她就會中毒,再也無法成為我的威脅。」

「你們以為可以識破我的偽裝,以為發覺了我的真實目的,就可以成為黃雀得利嗎?你以為我將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你,是我的失策嗎?」米切納搖搖頭,「恰恰相反,天真的是你們。」

一百年,她為了這個計劃努力了一百年,怎麼可能會輕信任何人,如果她將所有的計劃告訴一個人,那意味着她還有在其之後的目的,她讓唐安誤以為自己知道了所有的計劃,這樣唐安和唐娜才會對到手的情報深信不疑。

光精靈們倒下的那一刻,連唐娜的第一反應都是米爾福德隱瞞了毒素的事情,卻沒想到米切納根本就知道毒素的事情,唯獨向唐安隱瞞了這一件事。

就是這樣一個信息差,將唐娜他們推入絕境之中。

唐娜和唐安原本的計劃就是,讓米爾福德以為自己要贏,唐娜倒下逼米切納對米爾福德動手,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任何一方勝出,唐娜再復活幹掉剩下來的那一方。

唐安原本打算自己動手,他原本沒打算將這一切的計劃告訴唐娜,就是怕唐娜的演技出現破綻,讓米切納生疑,誰知米切納早就開始懷疑他。

在這一張三方勢力所織的網中,每一方都以為自己是獵手,每個人都身陷陷阱,只看那一方能先把敵人吃掉。

現在米爾福德和唐娜倒在了地上,只有米切納還站着。

米爾福德儀式開始渙散,但他還死死盯着米切納,他喘息著說道:「就算你殺了我,你也得不到帝國的皇位,研究院的特殊部隊是最忠於帝國的戰士,你以為你可以從他們的包圍圈中活下來嗎?」

米切納聽到他的話,忽然輕笑,她仰起頭,就好像忽然聽到某種笑話。

「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吧,米爾福德,不,前任米爾福德。」

米切納張開雙臂,做出示意,包圍所有人的研究院特殊戰士在此時一齊跪下,他們齊刷刷跪下的聲音就好像嘲笑。

「他們原本就是我的人,皇族守衛兵是你的人,研究院的戰士卻是我的人,不然我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和帝國皇族抗衡?」

米爾福德忽然激動地眼睛一瞪,沒等他再說什麼就咽氣了。

米切納神色冷漠地望着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一百年了,終於走到這一步,竟也有些不真實感。

她沒有傷感太久,很快抬腳踏過那具屍體,走向唐娜所在的位置。

「你想做什麼?!」圍在唐娜身邊的人被剛才發生的一切震驚,看到米切納走過來才反應過來。

米爾福德死了,但也沒什麼區別,米切納依然是他們的敵人。

「難道你們還想反抗嗎?」米切納詫異地反問道,就算在她看來,唐娜他們也已經毫無勝算了。

就在這時,夜森就彷彿下定決心一般,緩緩把唐娜放下。

「不要。」唐娜卻用僅剩的力氣抓住他的袖口,輕聲說道。

等等,她還想再等等,米爾福德死了,但是她總覺得他死得太輕鬆了,像他這樣的人,真的會相信米切納到毫無防備嗎?

唐娜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也許等米切納走過來就知道了。

因為唐娜發現了一個秘密,剛才那段時間裏,她一直在試圖解析自己體內的生命毒素。

她發現那確實是專門針對光精靈的毒素,可以讓光精靈一下子失去反抗之力,但它的目的卻不是殺死光精靈,而是奪取光精靈的生命力,將光精靈逼入「假死休眠」的境地。

所以三王子他們也還沒有死!

他們的體內應該還剩下唯一一絲生命線吊著他們的性命。

這個認知讓唐娜稍稍把心放下來。

如果這一種生命毒素是米爾福德做出來的,那就說明他的目的不是殺死光精靈,而是擒獲光精靈。

他仍然沒有放棄擒獲光精靈這個目的!

假死狀態會讓光精靈變得無法反抗,應該能輕而易舉地打入烙印,這就是米爾福德想要的。

既然如此,米爾福德應該不會輕易讓她死去才對,現在的她和當初研究院的她不一樣,她回到遠古聯盟后,得到了女王生命種子中的能量,現在的唐娜,毫無疑問是光精靈中最強大的一員。

唐娜不相信米爾福德會捨得放棄她,畢竟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就是為了馴化光精靈。

如他那般高傲的人,既然要馴化,當然要馴化最強大的那一個。

如果米切納想要殺死她,米爾福德說不定就會被逼出來。

他就在他們面前死去,但是唐娜卻確信,米爾福德應該還有其他的底牌!

所以唐娜想要阻止夜森出手,她一直拉着他,想讓他再等等,剛才等了一等,等到了米切納殺死米爾福德,那麼再等一等會有什麼結果呢?

唐娜也在心中把整個計劃告訴了夜森,期望這樣就可以讓他明白,阻止他出手。

夜森聽到她心中的呼喚,靜靜地注視着她的眼睛,輕盈地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明白唐娜說的是對的,她的計劃沒有破綻,她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但是他不能放任她這麼做。

理智與情感,並不是可以分割的兩部分,就算內心明白唐娜的猜測是對的,唐娜很有可能賭贏,他卻不可能拿唐娜去賭,不可能就這樣放任敵人走過來,放任米切納手中冰冷的槍口對準唐娜的胸膛。

所以。

夜森將唐娜放下,輕輕拿開她扯住他的手,站了起來。

當黑紫色的魔力涌動,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氣勢強大無比,他的氣息鎖定了米切納,那是強者的邀請,邀她一戰,生死天定。

「你贏了嗎?也不一定吧,」他抬起手,反手握著短匕,那是他順手從唐娜那邊取來的武器,「活下來的人才能稱之為勝利。」

短匕附上黑紫色的磨鍊,忽然從純凈的銀白色變成不詳的暗紫色,暗紫色的刀面涌動着毀滅的氣息,直指米切納。

「原來還有你,」米切納一挑眉頭,沒有迎戰反而後退了一步,「你以為我傻嗎,和一個暗精靈一對一?」

米切納向後一躍,忽然又落到祭壇高台之上,她銀色的槍口對準無法動彈的唐安,無情輕佻地說道:

「唐娜,你來做決定吧,要麼殺死站在你身前的這個男人,要麼死的就是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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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X2哼哼,那就太天真了(邪惡臉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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