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懷孕

「北城，你今天回來嗎？」

「今天冬至，你想吃餃子的話我給你包呀。」

沈清微看着手機信息一陣失落。

這些短訊如石沉大海。

自她和顧北城結婚一年多來，顧北城就很少回來。

偶爾回來也像是例行公事，將她折騰一番后，抽身離去，從不在家住，就更別說吃她做的東西了。

可沈清微卻樂此不疲，每次都會做一桌子顧北城喜歡吃的菜，然後，滿懷期待的守着，直到菜涼透了，她也沒等到過。

——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沈清微，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動自己，猛然間驚醒。

「不要，顧北城……你要幹什麼……」

「不要？」

顧北城抓住沈清微亂晃的雙手，壓過她頭頂。

「現在想起裝貞潔烈女，早幹嘛去了！」

沈清微雙目噙淚，用力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麼？」顧北城雙目猩紅，憤恨的瞪着沈微清。

「當初，若不是你給我下藥，爬上我的床，小雅怎麼可能離開我！沈清微，這都是你自找的。」

顧北城怒吼著，粗暴的將沈清微翻過身，毫無憐惜貫穿了沈清微的身體。

沈清微只能咬緊牙關承受着，而顧北城一如往常，完事兒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清微雙眼含淚，此時她小腹劇痛。

之前她便被檢查已經懷有身孕，因為體弱有先兆性流產的風險，在此期間必須靜養。

顧北城這一番折騰，孩子肯定出問題了！

沈清微撥通了顧北城的電話，卻是一陣忙音。

沈清微只能給他發短訊。

「北城，我懷孕了，但是有先兆性流產的徵兆，今晚你走後，我小腹很痛，能送我去醫院嗎？」

「孩子是無辜的，救救孩子吧！」

短訊依舊石沉大海。

慌亂之中，沈清微撥通了顧晴的電話。電話沒響幾聲，就傳來了顧晴溫怒的聲音。

「誰啊！半夜三更的打電話，有毛病啊！」

「顧晴，是我，沈清微，能不能麻煩你來接我去一趟醫院，我好像要流產了。」

「流產？」

顧晴徹底清醒了，起身，拿起外衣就往外走。

「你在哪兒啊！我哥呢！」

「我在公寓裏，你哥剛走，打他電話，沒有人接。」

「好好好。」

顧晴啟動着車子，安慰著。

「我這就過來，你別慌，也別到處亂走，就待在原地，明白嗎？」

「嗯！」沈清微哽咽著應了一聲，將電話放下就用枕頭枕着腰桿靠着，肚子抽痛得越加頻繁，下身也試着有些溫熱。

沈清微用手一摸，看着手上鮮紅的血漬時，沈清微眼中的淚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無助的撫摸著肚子。

「寶寶，你別害怕，姑姑來了，姑姑很快就會送我們去醫院的，你再撐一撐，好不好，你不要離開媽媽，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顧晴趕到的時候，救護車也剛到，在顧晴的帶領下，很快便將沈清微送到了醫院。

沈清微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暈過去的，清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令人窒息。

「孩子……」

沈清微緊張的撫摸著小腹，掙扎著坐起身，將手上的輸液管拔掉，光着腳就出了病房，剛好看見不遠處的顧北城、顧晴還是婆婆，莫琴。

沈清微快步上前，卻在離幾人幾步之遙的牆柱旁停了下。

「我不愛她，跟她離婚是遲早的事情，與其讓孩子生下來沒媽，還不如現在流了。」

「說什麼混賬話，那孩子也是你的，你忍心把自己孩子給打了。」

「媽知道你不喜歡她，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要不想帶，等生下來，我跟你爸來帶。」

「不行。」

「這個孩子若生下來，我跟小雅就真的不可能了，所以，孩子必須打了。」

顧北城的話讓沈清微從頭涼到腳，她知道顧北城還在等沈小雅，他們總有一天會在一起的，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顧北城為了沈小雅，竟然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沈清微回到病房，拿了外衣將自己裹上，避開人匆匆逃離了醫院。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可沈清微的心，更冷。

分岔路口，沈清微茫然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兒走，她性子冷淡，沒有什麼朋友，沈家自從出了那件事情后，她也回不去了。

沈清微緩緩蹲下身，將自己縮捲成一團，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突然，一雙皮鞋出現在了眼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擋路的。」

沈清微頭也不抬的道歉著，往一旁挪了挪，那人也跟着挪動了一步，隨即，一件寬大暖和的大衣就蓋在了她的身上。

沈清微緩緩抬頭，眼前的人溫文爾雅。

「你沒事吧！」

男人柔聲詢問著，將手伸向沈清微。

沈清微避了開，連忙將身上的衣服下來，遞向男人。

「我沒事，謝謝你。」

男人瞥了眼衣服道：「你披着吧！大冬天的穿那麼少很容易生病的，看你還穿着病服，應該剛從醫院出來吧！可別再進去了。」

「真不用了。」

沈清微將衣服塞到男人手中，轉身要走卻被男人攔了住。

「我叫方天啟。」

「噢～」沈清微疑惑的點了點頭。

方天啟將傘打在沈清微的頭頂，依舊溫和的笑着。

「沈清微，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清微一愣，直勾勾的盯着方天啟打量了片刻，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他。

「看來是真忘了。」

方天啟嘆息一聲。

「忘記了沒關係，反正，現在也認識了。」

方天啟說着，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到沈清微手中。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我會為你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方天啟說着，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往這裏趕的顧北城，忽然低下頭，用傘將兩人遮住，在沈清微的耳邊低聲道。

「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下次再見面，希望你能記起我，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方天啟說完，轉身就朝對面走了去，在顧北城走到沈清微身邊的時候，人群中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沈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