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夜，我等你
「江先生，江先生？」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嗯？」
「噢，如果沒問題的話，請你簽收一下。」
好半天，江然都只是保持着那個動作，不做聲，嘴巴微張。
還是快遞員接連着叫了好幾聲，他才回神過來。
包裹已經送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什麼，但依舊醒目的可以看見那熟悉的幾個大字。
寄件地址：江南區三柳屯
寄件人：楊芊芊
這已經夠仔細的了。
快遞小哥一直在催促，筆也遞到了他的面前。
無奈，江然也只能簽收。
「磨磨蹭蹭，要每個客戶都像你這樣子，我們還怎麼做下去。」
快速的撕下快遞單，小哥已經很不爽了，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門關上，赫然，屋內又只剩下江然一個人。
那包裹剛到手上，頓時就像燙手的山芋，使得他極為排斥的趕緊丟在一邊。
好死不死的，一顆心此時此刻都在那東西上，江然根本無法邁步離開。
就勢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兩手按壓着膝蓋。
不會一打開，就是個骷髏頭什麼的吧。
應該不至於，她不是說的喜歡我？
沒錯，現在江然能做的就是自我安慰。
該死的，看直播的是這玩意兒就算了，他也算是遵守他們規矩的啊。
並且，那經理也沒有說，還是在現實當中送禮物的。
「快看看啊，喜不喜歡。」
他還在糾結，少時，忽然耳邊一陣冰涼，又響起那溫柔的聲音。
嚇的他一機靈，朝着一邊閃躲。
猛然回頭，身邊連個鬼影都沒有。
別搞事情啊，現在可是大白天的。
「快點兒，我就想看看你欣喜若狂的樣子。」
江然剛剛回神，馬上又聽見同樣的聲音響起。
艹。
他這會兒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還能欣喜？
話又說回來，現在他遇到的可是現實中的阿飄，那什麼事兒是她做不出來的。
算球，死就死吧。
這都已經上門了，啥也不管，那不死了都是被尿憋死的。
一咬牙，江然快速上手，三兩下就直接拆開了包裹。
卻見，裏面並不是自己所想那般，反倒是一個精緻的紅色盒子，外面是絨毛的那種。
打開，當中是一個同樣紅色的鐲子。
還真的是禮物？
江然拿起來查看，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見，桌子當中是有液體在流動的。
紅色，液體？
嚇的他一失手，東西還沒有來得及戴在手上呢，就直接掉落到了地面上，摔碎。
啪！
什麼東西隨之飛濺到了他的臉上，江然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拿下來一看，「啊！我尼瑪！」
還真的是血液。
嚇得他跳到了床上，趕緊拉了被子蒙過頭，身子不住的顫抖。
嘴裏一直在念叨著，「別搞我，別搞我，我這也只是為了生活而已啊。」
但接下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邊很是安靜。
好一會兒，江然緩緩的露出腦袋，眼睛滴溜溜的轉悠。
在四周查看，是的，什麼都沒有。
他才欠著身子起身，一看，地上只是碎掉的鐲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液體。
感情，又是自己嚇自己？
混蛋，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隨時隨地神經都是緊繃的，早晚有一天，就是不被阿飄搞死，也會被自己嚇死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能真的看上我，就算是這樣，估計，也是因為早死，寂寞了。」
「害，要這麼說的話，我算什麼啊，給阿飄填補空虛的男寵？」
「雖然干這個就是為了掙錢，但我才不會這麼沒有尊嚴呢。」
一邊喋喋不休，算是為了讓房間裏面多點兒聲音，不至於那麼害怕。江然一邊蹲在地上開始收拾起來，都是玻璃碴子，可別弄傷了自己。
當然，這也是實話。
想他苦逼的生活過了這麼多年，連活的女人都還沒有碰過，要就這麼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豈不憋屈？
「你竟然摔碎了我為你精心挑選的禮物，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午夜直播，我等你。」
手中的那些玻璃碴子才個剛剛收拾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呢，耳邊又聽見了那聲音。
相比之前，變得兇狠了不少，可不像是光帶着怒氣那麼簡單。
同時，地面上剛剛打碎了鐲子的地方，忽然溢出來很多血漬，在地面上形成了那幾個醒目的大字，「午夜直播，我等你！」
「啊？」
又撞邪了？
江然趕緊跳開，一起身，才發現自己手中的淅淅瀝瀝的跟着在掉落液體。
乍一看，又是殷紅的血液。
嚇的他連忙甩手，馬上跑了出去，在衛生間的水管下面使勁兒的沖洗。
這他媽沒完沒了了。
還讓他好好休息呢，這休息個鬼啊。
睡也不敢，一下午，他幾乎就是這麼神經兮兮的過去的。
天黑，難得困意十足，剛剛開始打盹，劉經理的電話又一次進來。
看見那九個四的號碼，都讓江然忍不住打冷戰。
「喂！」
「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就位啊，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段時間得提前預熱，別以為你現在有點兒名氣了，就可以放鬆，你要相信，有的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
「艹！」
聽見電話里那傢伙的聲音催促，江然只是不耐煩的回應了一聲。
算了，本來打算不搭理，可看樣子，就是他不出去，楊芊芊也不會放過他的。
還有那麼多的阿飄，想想都頭疼。
但是始終沒有把自己私底下收到粉絲的禮物的事情告訴劉經理，這傢伙，不過就只是想拿着他賺錢而已，還能做出其他什麼事兒。
隨便收拾了之後，江然依舊決定繼續直播。
「喲，還活着呢，我還以為今天是見不到了主播了。」
「可不，但今天還挺有種的嘛，直播的時間比以往都要早，怎麼，這是想我們了？」
「我說你們就不能別那麼欺負人嗎？說過了，主播挺可愛的，是我喜歡的那一款，給你們玩兒廢了，你們賠一個給我啊。」
剛進直播平台，馬上，這人氣簡直就是嗖嗖的一看不清楚數字的形勢在翻滾的。
江然卻始終低着頭，是真的懶得去搭理這些東西。
「幹什麼啊，一直低着頭弄出一張苦瓜臉給誰看吶。」
「看在你今天的態度的份兒上，也懶得跟你計較。走吧，別在這兒待着了，好不容易早一天，那不得刺激刺激。」
「我們可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啊，想想之前，好不容易挺過來了，看你這樣子，那是還在後悔啊。」
見他不動，彈幕都已經很不爽了。
不過看不見，那也沒什麼。
江然只想讓自己緩緩，從開始道現在，都是這群阿飄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跟個傻叉似的。
當猴耍呢。
既然逃不掉，想想之前陳謀算和柳仙娥的話，興許，現在他還不明白什麼叫做局中人，還被人那麼瞧不起，那不管咋地，就是不能繼續這麼沒出息。
「都給我閉上嘴巴！」
思慮之後，江然可是來真的，抬頭的那一刻，馬上硬氣起來。
但氣勢如虹可沒堅持過三秒，就直接對上了屏幕當中，正湊近敲擊著屏幕，沒錯，就是在裏面兒的那種。之後又拉開距離去看他，腦門兒的正中間，還插著一把生鏽的的斧頭的阿飄。
臉色慘白，偌大的傷疤似乎還沒有結痂，斧頭底下，鮮血還在流淌。
哎喲喲。
江然馬上收縮眼睛，直接用手蒙上。
什麼該死的玩意兒啊，這是他的直播間，怎麼還自己擱裏面躥起來了呢。
「大哥，你哪兒來的哪兒去吧，沒事兒了，別影響大家看直播好不好？」江然捂住眼睛趕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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