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棋 第38章 抵荼州初見馮睿,刺史府得遇舊人

暗棋 第38章 抵荼州初見馮睿,刺史府得遇舊人

「裴兄弟,你又不舒服了?」

「沒事沒事。」顧七拿起水囊喝了兩口水,這種胸悶的感覺淡了些。

不知行駛了多久,在車裡跟趙德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也消磨了許多時光。

忽然覺得車中溫度降了下來,想必太陽落山了。

掀開簾向外看,天已經黑了。

趙德勛的肚子「咕嚕嚕」地響,他捂著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咱們停下來休息一晚吧。」

趙德勛聽了顧七的話,微微蹙眉:「可你的傷...」

「不礙事,人跟馬兒都需要休息,這樣疲勞趕路,是容易出問題的。」

「那好,」趙德勛沖外喊道:「停下來吧,大家都休息休息。」

「吁——」

顧七下車揉了揉發麻的屁股,簡單舒展了一下身體。

薛沛林的馬車在後面,趙德勛下了車直接向後走去,跟薛沛林說了什麼。

隨後薛沛林下車走了過來,開口道:「裴大人,你的傷可不是小事情,若察覺不舒服,咱們便繼續出發,早點趕到荼州。」

「眼下沒事了,今天也是一番折騰,不如就在這露宿一晚,明日天亮再趕路吧。」

薛沛林猶豫一番,點了點頭。

楊盛帶著他們幾個兄弟到附近拾了些樹枝和草葉子,不一會燃起兩堆篝火,照亮了漆黑的夜。

許是受傷的緣故,雖是飢腸轆轆,看到烤肉卻始終沒有胃口。

「你還受著傷,多少吃一點吧。」趙德勛用刀插起一塊肥肉遞了過來。

胃裡一陣翻滾,顧七推開道:「吃不下,你們吃吧。」

趙德勛見她如此,嘆了口氣。

顧七靠著一棵大樹,身上蓋著大氅,看著眼前的火光開始犯困。

昏昏欲睡之際,有個人輕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睜開眼,原來是楊盛。

楊盛蹲下來,從衣服里掏出幾個野果子:「裴大人,看看這個合不合口味。」

顧七接過野果,回道:「多謝小楊兄弟了。」

楊盛「嘿嘿」一笑:「這不算什麼,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楊盛雖然啥也不懂,卻也明白做人要知恩圖報。大人我先過去了,您休息吧。」

話畢,他轉身去了另一個火堆前。

顧七拿起果子送到嘴邊,「嘶——」

酸得倒牙。

翌日

天蒙蒙亮,馬車吱呀呀動了起來。

行至黃昏,總算到了荼州城門。

顧七掀開簾向前望,薛沛林拿出通行文書,守城的侍衛放行。

馬車繼續前行,前面騎馬的人好眼熟。

「楊義!」顧七朝著前面喊了一聲。

楊義轉頭一看,急忙下馬等候。

待顧七的馬車靠近,楊義道:「裴大人,郎中已經在刺史府候著了,咱們現在直接過去。」

顧七大驚!

若看郎中,恐怕身份要暴露!

「怎...怎麼這麼快啊,其實我...我都沒事了。」

楊義笑道:「大人別怕,讓郎中看看,也好讓我們放心。」

顧七嚇得臉色煞白:「你們放什麼心?」

楊義並未聽出這話的不妥,自顧自說道:「大人是為了救我弟弟才受的傷,跟薛大人進林子之後又是流鼻血,又是昏厥,想必有內傷,這要是不看,恐會留下病根。大人不必多言,那郎中已經在府上候著,看看又何妨?」

眼看著馬車開始往刺史府去,心像是提到嗓子眼,緊張到呼吸困難。

馬車停下,楊義在旁邊道:「裴大人,我扶您下來吧。」

安撫了一下狂跳的心,強裝淡定下了車。

「薛大人,想不到這次是您親自前來!」一中年男子站在府前,握著薛沛林的手,滿臉堆笑。

薛沛林寒暄道:「馮大人,好久不見了!」

「這二位是...」那男子向後看了看顧七和趙德勛。

趙德勛扶住顧七,二人上前行禮:「馮大人。」

薛沛林著介紹起來:「這位是澤州來的裴啟桓,此次是陛下派他前來荼州治水。這位是郡州趙煜之子趙德勛。」

這男子上前抱拳行禮,笑意盈盈,眼角堆起些許皺紋:「原來是裴大人和趙公子。在下馮睿,荼州刺史。」

待相互認識后,馮睿直接指著顧七,向薛沛林道:「想必路上受傷的,便是這位裴大人吧。咱們也別在門前站著了,郎中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趕緊進去吧。」

薛沛林連連道是,顧七卻面露尷尬,猶猶豫豫進了刺史府。

為方便診治,馮睿直接收拾出東廂房的一間屋子,帶著一行人直奔了過去。

顧七坐在榻上,喋喋不休道:「馮大人,其實我一路休息調整,現下已經好多了,咱們還要商量荼州治水之事,就別耽誤時間了。」

馮睿笑道:「裴大人為我荼州治水一事費盡心思,馮某代荼州百姓感激不盡。但現在您有傷在身,還是讓郎中看看吧,身體要緊。」

顧七張了張口,還想掙扎一番,卻聽到外面小廝喊了一聲:「大人,郎中來了。」

顧七心想:壞了!

情急之下,顧七有些眩暈。

她勉強撐住身子,沉了口氣:「既如此,我便詳細檢查一番。大人們不如先去休息,留郎中在這就夠了。」

馮睿看了看顧七,見她面上血色全無,不好耽擱。

忙起身點了點頭:「也好,那咱們移步正廳等候,讓裴大人在這安心醫治。」

眾人紛紛散去。

聽到門吱呀一聲,郎中來了。

不知這郎中吃哪一套,是威逼還是利誘呢?

顧七一手摸向錢袋,一手握著匕首,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麼凈不讓人省心。」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責備中透著一絲溫柔。

抬頭一看,原來是晏楚榮!

「你怎麼來了!」顧七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晏楚榮蹙著眉:「說來話長,我先看看你的傷。」

說罷便坐到旁邊開始號脈。

「可有哪裡不舒服?」

顧七細想了想,捂著胸口道:「來的途中進了片林子,遇到一隻野豬。廝打間沒留神,讓那野豬撞了兩次。別的倒沒什麼,就是之後胸口有些悶,有時候喘不上氣。」

晏楚榮嘆了口氣,從藥箱中拿出一包針,取出最長的一根,抓住顧七的手便扎了進去!

「哎呦!疼疼疼!」

這細針直插進肉里,疼得顧七齜牙咧嘴直叫喚。

「逞能的時候也沒見你喊疼。」晏楚榮不咸不淡地說著,針又往深處扎了一截。

剛想開口罵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涌,晏楚榮拿來旁邊的痰盂,顧七「哇」地一聲,吐出了不少黑血。

待顧七吐乾淨,晏楚榮才將痰盂拿到一邊,起身將針拔了下來:「你這是淤血凝結,吐出來就好了。」

喉嚨一陣甜腥,呼吸卻順暢了許多,顧七擦了擦嘴,笑道:「不愧是大夫,吐出來之後,胸口果然不悶了。」

晏楚榮並未接話,將銀針收起后,又倒了盞溫水,遞了過去。

他又生氣了。

顧七心裡默默嘆了口氣,臉上卻只能掛著笑。

接過水漱了漱口,繼續齜著牙笑道:「想不到你這麼早就到荼州了呀?」

晏楚榮依舊冷著臉,沒好氣地說著:「我若不早點到,你只有一個結局。」

「什麼結局?」

「死。」

額...被他噎得搭不上話。

「你這人,毒舌起來可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顧七收起賤兮兮的笑,把臉別到一邊,不再理他。

沉默一陣后,晏楚榮輕嘆口氣,緩緩開口道:「我行船至此,晝夜未休,當然比你要快了。」

將臉轉回,偷偷看向他,他皺著眉頭,凝望著自己。

看著他眼中的血絲,頓時心生愧疚,低頭道:「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晏楚榮剛要張口說些什麼,便聽到兩下敲門聲。

晏楚榮起身開門,馮睿、薛沛林和趙德勛陸續走進,兩個丫鬟端著什麼東西站在後面。

「裴大人的傷勢如何?」馮睿笑眯眯問道。

「淤血咳了不少,暫無性命之憂,只不過需要休養一下身體,不能勞累。」

「晏大夫?」旁邊的趙德勛辨清眼前之人,驚呼道:「你怎麼也來了?真是巧啊!我,趙德勛,還記得不?」

晏楚榮微微彎腰道:「趙將軍,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馮睿看向薛沛林,薛沛林也一臉迷茫,看著趙德勛。

趙德勛沖馮睿道:「這位是晏楚榮晏大夫,跟我和裴大人算朋友。」

馮睿眯了眯眼,笑道:「那這麼說,晏大夫也是從國都來的了?」

晏楚榮點了點頭。

「那晏大夫...」

「馮大人,」不等馮睿繼續問話,顧七趕緊斷了話:「此次我和薛大人前來,主要是為了荼州治水一事,想必剛剛薛大人應該跟您說過了。」

馮睿轉身看向顧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晏楚榮會意,徑直拎起藥箱:「我先去開藥方子,順便囑咐一下煎藥事宜。」

薛沛林在旁說了句:「有勞。」

馮睿轉過頭,見晏楚榮離開,沖旁邊的丫鬟道:「你們也先下去吧。」

兩個丫鬟將東西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趙德勛將門關起,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剛剛我們在廳前吃茶,薛大人已將此事告知本官,不知裴大人可還有其他要交代的?」馮睿坐在桌前,臉上總是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顧七笑道:「想必薛大人說得很詳細了,但是下官尚有一事擔憂。」

「哦?所為何事?」

「下官對這荼州一點也不熟悉,薛大人雖說是荼州人,卻也常年未回,不了解地方情況。只怕需要馮大人多多照拂,讓我們儘快了解荼州近況才好。」

「此事不必多言。」馮睿抬手拍了拍胸脯道:「既到了這裡,在下定責無旁貸,一定協助二位,儘快完成治水大計。」

薛沛林起身道:「那就有勞馮大人了!」

顧七和趙德勛也紛紛起身,朝著馮睿淺鞠一躬。

「時間也不早了,已經給各位安排了廂房。若是裴大人身上的傷無礙,明日咱們便去郢江郡看一看。」馮睿起身,端起桌上的陶瓷盅道:「聽說裴大人這一路沒怎麼吃東西,特意準備些粥和小菜,趁熱吃。」

「多謝馮大人。」顧七接過陶瓷盅,笑道:「傷無大礙,聽您的安排便是。」

「好,那諸位先休息吧,明日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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