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搞砸了

李道然鬼鬼祟祟地徘徊在醫務室周圍。探頭探腦地打探著醫務室內部。

整棟樓的人都很少，幾乎不見人員走動，來往的人匆匆地走著，連瞟都不瞟他一眼，想攔個人問一下，都沒人願意停下腳步搭理他。絲毫不在意他行為舉止透露出的不對勁。

李道然是來找柳萌的，至於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地來，而要這麼猥瑣，他也說不清原因，可能是因為心底的膽怯，也可能是因為水藍星給他制定的計劃，使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摸到記憶中昨天打針的那個房間，透過玻璃偷偷向裡面看去，發現什麼都看不見，只得硬著頭皮敲門。

咚咚咚。

沒人響應，李道然把耳朵貼在門上，他聽到一種嚙齒聲，也就是老鼠啃餅乾的聲音，咔哧哧，咔哧哧。

再敲門，還是沒人。

李道然心想，這麼高科技的世界也有老鼠，基因藥劑不會被老鼠吃了吧？抱著一種我為國家抓老鼠，除四害，做好事的心態，猛地推開門。

四目相對，正在偷吃零食的柳萌被逮了個正著，她吃零食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別人可能是抓著扔進嘴裡大口的嚼，而她喜歡雙手抱著用牙一點點咬著吃，難免會把碎屑什麼的落一身。這是她的怪癖，一直不為人知，本來就平日里沒人敢直接進她的門，敲門她不說話，別人也在外面等著或者直接走了。

也就是李道然是她自己給他的許可權，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實驗對象，俗稱小白鼠，於是給了個許可權，倒是忘了這一茬。

拿著零食的手僵住了，李道然看著覺得她像個小松鼠，還蠻可愛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

直到柳萌的臉慢慢變紅又變白，柳眉輕皺，淡聲質問道：「你還要看多久。」

李道然才慌忙地反應過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扭頭四處看了看說道：「咦，我以為醫務室進老鼠了，怎麼沒發現。奇怪。」

「滾出去。」

「好嘞。」

砰，門被關上。

李道然站在一邊用手撫平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這女人好凶，惹不起，惹不起。

等了一會兒。

裡面傳來柳萌相比以往略微清冷的聲音：「進來。」

李道然輕輕地推開門，之後靠著牆邊把門輕輕地關上。站在一旁，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柳萌看著弱弱的低著頭站在那摳手指的李道然，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之後便抬起一隻腿放在另一隻大長腿上，之後用手托著下巴，說道：「你來幹什麼？」

李道然抬頭偷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師傅，有妖精，這女人多變，古人誠不欺我。

「我感覺藥效又過了。想補充一下。」李道然低聲說道。

柳萌猛地站起來高聲說道：「不可能。」

之後來回走了幾步。

「你躺床上去。」

李道然沒有再抖機靈，而是乖乖躺在床上。

柳萌拿出一個小巧的按摩儀式的掃描儀，從李道然頭上開始至腳下結束，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沒有放過。

掃完之後，柳萌看著掃描儀上的各種數據，皺著眉頭。

李道然偷偷坐起身，也看向屏幕。

柳萌斜了他一眼，說道：「看的懂？」

李道然連忙搖搖頭，說道：「看不懂。」

看不懂是真的看不懂，但並不妨礙他看，因為他的背後有水藍星的專家們等著解析，雖說他們可能看不懂文字，但是想必他們能夠看出點東西。

不過掃一眼也就夠了，畢竟上面的東西是靜止不動的，雖然他記不住，但是在水藍星是可以操作停止放大觀看的。

「嗯，確實是吸收完了，速度很快，出乎我的想象，但是性價比極低，有些浪費了。」柳萌過了一會兒，收起掃描儀，說道。

李道然著急起來，果然如同那些專家分析的一樣，因為人類把葯吸收了，所以他的成長肯定受到了拖累，如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價值，就會被放棄嗎？

這可不行，基因藥劑哪怕他是個普通人，也知道對於人類的重要性，此時他還是當自己是水藍星人的，對於道然世界反而沒有太多的認同感，所以他趕忙說道：「我昨天打贏了熊山。」

誰知柳萌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好像他打贏熊山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昨天跑完了30公里，然後打贏了熊山，我感覺我變強了，今天任務是1個小時做700個俯卧撐，如果沒有基因藥劑，我是完不成的，我會被懲罰出去的。」李道然扶住柳萌的肩膀，搖晃著說道。

「安靜。」

柳萌整理了一下被晃亂的劉海兒，離開李道然身邊，站到窗戶邊，緩緩說道：「我的實驗方向可能出了問題，連你這樣的人都產生了依賴性，那下面這些人呢。」

「身體素質不代表一切，正如昨天你打敗熊山一樣。我本以為基因藥劑輔以高強度的訓練，既能磨練意志又能提高身體素質。本以為是築建我們白鹿共和國的根基，卻沒想到藥物依賴性這麼大，基因藥劑不是無限量供應的，我說過，它很珍貴。你走吧。」

「不，你做的是對的，我沒有藥物依賴性，只是它真的對我很重要。我只是想更快地變強。」李道然著急地說道。

柳萌回過身，盯著李道然說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李道然冷靜下來，沉聲說道：「怎麼證明。」

「用功勛找我換。」柳萌不假思索地說道。

「好。」李道然擲地有聲地說完，打開門便走了，感覺自己特霸氣，走遠后才想起來功勛是什麼，怎麼得到都不知道。

垂頭喪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剛開始的地方。

徐星星還在做著俯卧撐，其他人在旁邊給他數數，加油鼓氣。

「755，756，757......」

李道然看了一下腕錶上的時間，離一個小時還差幾分鐘，徐星星早已完成了目標，卻非要做800個超過他。

熱鬧是屬於他們的，李道然過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都在給徐星星加油鼓氣。

徐星星流下的汗水已經成了浸濕了地面，眼睛都睜不開了，卻仍面目猙獰地機械地在做著俯卧撐。

李道然知道雖然有基因藥劑撐著，但在極限的疲憊感做運動是有多麼地折磨人。

如果不限制時間，1萬個也不是做不下來，但在一定的時間內，就又不一樣了，連歇都不能歇，意志必須保持清醒。

要知道，昨天跑30公里，後面李道然是放空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晃晃悠悠跑完30公里，跑完天都黑透了。

李道然愣著看見徐星星做完，癱在地上暈了過去，周圍人為他歡呼慶祝，默默地走開了。

此刻他心中想著的是那些為了指導他習武而自願重傷入院的將士們，他們曾經也是這麼可愛的人。

而如今，自己卻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