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禮奉送
那幾個瘦弱的少年聽到這侮辱性的話,個個嬉皮笑臉,毫不在意,不斷親吻咸平的髮絲,爭相表達心意。
「殿下,我才是最好看的狗!」
「不,我才是最好看的狗!」
「我是既好看又聽話的狗!」
「我是最強的狗!」
「我最狗!」
思齊搖搖頭,看把孩子們都逼成什麼樣子了啊?
面臨這大型當狗場面,她真不知道說什麼。
咸平不動聲色的推開身邊的少年,甩甩長發,拉起思齊的手,奔跑起來。
「你們誰都不許跟過來!」髮絲飄揚的咸平回頭沖想要跟過來的僕人們吼道,一聲怒吼,頓時鎮住了想要跟過來的所有人。
思齊喘著粗氣,努力加快腳步,追隨姐姐咸平。
穿過幾處庭院,咸平終於在一處假山堆前停下。
思齊差點倒下,咸平嘲笑道:「你這身體像是七老八十的人,你即使有福也享受不了啊。」
思齊大口喘氣:「我知道,我以後一定加強鍛煉,身體是一切的本錢——」
她自小不愛運動,進入這快穿世界以來,也只有某次成為一個女飛毛腿的時候需要運動,其他時候都不需要走快一步,她也就疏忽鬆懈,放縱了自己。
咸平拉著思齊的手,閃身進入假山堆。
走了沒幾步,思齊便看到眼前由明變暗,她是個夜盲眼,一到了黑暗的地方,眼睛一時適應不過來,油然而生的恐懼感讓她死死抓著前面咸平的手和腰。
「你要把我掐死?」咸平一邊在前面走,一邊嫌棄後面的妹妹,「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小了?」
「誰說我膽子變小了?我是沒吃飽,餓的。」思齊忙給自己挽尊。
咸平莞爾而笑,偏過去的臉上露出一絲深不可測:「膽子沒變小就好。」
思齊還想說些什麼,卻一下子撞到了突然停下的咸平的後背。
只見她熟練的伸手按住前方的某個地方,快速轉動了三下,思齊面前豁然開朗,她睜大夜盲眼,前方竟然有了一條平整的通道,地上鋪設青磚,道路兩旁設有火盆架,此刻目之所及的火盆里都燃燒著洶洶火光。
「跟我走!」咸平沒有任何解釋,直接拽住思齊,進入這條明亮的通道。
思齊緊緊跟在咸平的身後,不敢有半點偏離。
心裡已經百味雜陳,翻江倒海。
她設想了一百種可能,評估自己的生命能否得到保證。
看看咸平的後腦勺,思齊對自己能夠活下去這種事比較有信心。
原主和咸平,還是手足情深的,咸平也有一個好姐姐的人設,記得原主被捉拿入獄以後,咸平為此還大鬧國舅府,想要營救原主,可惜不爭氣又耐不下性子的原主服毒自殺了,讓咸平的營救工作還未有任何起色就宣告失敗。
思齊每走幾步路,就感受到前方的喧囂與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咸平帶她繞了一個又一個的彎,終於停在一扇深黑的大門前。
咸平從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小洞口裡掏出來一把鑰匙,三兩下便打開了這深黑的大門。
「咿軋——」
咸平用力推開了面前的大門,思齊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這大門看上去十分沉重,門上的金色獸首在斑駁的火光照耀下,顯得尤為詭異。咸平竟能一下推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這門后的世界更是驚呆了思齊。
門的後面排滿了身穿鎧甲的兵士,像極了在外面守衛巡邏的千牛衛禁軍,手持刀盾,正在兩兩練習。喊著口號,廝殺震天。
她閃爍的目光掠過咸平的雙肩,朝前望去,黑黝黝烏壓壓的兵士個個充滿了殺氣,其中還有幾個能夠平地跳起來好幾米高的兵士,看上去身體素質都極為強悍。
「這——」思齊茫然不解,她是來到了兵馬俑四號大坑嗎?
還是說這些都是姐姐咸平養的男寵,咸平有換裝的癖好,這些男寵們便打扮成了兵士的樣子,來博得寵愛?
咸平淡然道:「這是我養的死士。」
「……」
「他們的父母家人都得到了我妥善的照顧,一人贈與黃金千兩,他們會為我肝腦塗地,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姐姐是要——」思齊努力靜氣凝神,不敢說錯一個字,這面前成千上百精壯的漢子可是實打實的,她還想活著走出咸平的府邸。
「造反?」她一慌神,言不由衷,說出了那個可怕的字眼。
這就是咸平要送給她的大禮嗎?
也太大了!
造反可是重罪,甭管是否參與,主犯從犯嫌犯,一律按照家譜掉腦袋,一個都跑不了!
咸平白了一眼思齊,「你才造反呢!」
「……」思齊鬆了口氣,不是造反就好。
「我要殺公孫!」咸平咬牙切齒,發出的聲音清清楚楚。
「你要殺國舅?」思齊連忙確認。
「他是哪門子的國舅?不過是江平的殺豬匠,妹妹進宮得到聖寵,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扔掉殺豬刀才幾個春秋?」咸平恨恨道,「就是這麼一個粗鄙的殺豬匠,現在竟然成了顧命大臣,大權獨攬,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你瞧過他那個狂樣子了嗎?在皇帝面前頤指氣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皇帝呢!」
「他來輔佐新皇,是父皇的意思,更何況他不是一人輔政,還有葛大人、舒大人,三人分而治之,互相制衡,且三人忠心耿耿,為我社稷鞠躬盡瘁,國舅只是性情粗暴了點……」思齊說著違心的話,暫時不敢表露出任何意思。
「一夜之間,你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之前你不也最討厭這個人嗎?還說總有一天要殺了他!現在竟然替他說起話來了,真是稀奇!」咸平陰慘慘的笑著,「你口中的國舅,可是恨毒了你,巴不得把你碎屍萬段,你之前可是狠狠地得罪了他,明目張胆的搶走了他家的水磨,令他顏面掃地。」
咸平冷冷道:「你不置他於死地,他便會置你於死地!」
思齊摸著下巴,用力控制住自己將要點頭的動作,按照正常流程,她不能答應的那麼快,沒有戲劇效果。
要掙扎幾次。
「宰相肚裡能撐船,想必國舅不是個小氣的人。」思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