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至親至疏

第十七章:至親至疏

南唐有規定,公主出嫁以後,駙馬不能隨意見到公主,需要等到公主同意,才能來到公主身邊,與公主說話。

這公主同意呢,就會命人掛起雙數的燈籠,若是不同意見駙馬,便會命人掛起單數的燈籠,駙馬需要退下,獨守空房。

原主並沒有照做過,一直遷就齊彬,讓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思齊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齊彬見兩個侍女聯手攔在前面,沒有退讓的意思。

為了見到公主,只好軟下口氣。

「我半年多沒有見到公主了,兩位姐姐讓我進去和公主說說話吧。」

雪柳語帶譏諷,不留一點情面,「駙馬也知道自個兒半年多沒有回來了?我以為駙馬在外面混得樂不思蜀了,全然忘記了呢!」

齊彬暗自咬牙,壓抑怒氣,面上多了些笑容,「瞧姐姐說的,我哪能忘記日子?只不過平安州路遠山高,沿途儘是山匪作亂,路途艱難呢。」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齊彬深知光給兩個小丫頭說好話沒用,最重要的是裡面那個王。

他柔聲喚著:「公主,請讓我進去拜見您,半年未見,我心中過意不去,一直記掛著公主。公主,便讓我見一見您吧。剛才是我一時衝動,冒犯了您,給您賠罪了。」

裡面沒有回應。

雪柳撲哧一笑,「駙馬,你既然誠心認錯,便在這兒磕三個響頭,殿下聽到,定會放你進去。」

齊彬只得屈膝跪下,手按地面,響亮的磕了三個響頭。

嘴裡說道:「公主,我知錯了。」

風清旋即向屋裡報告:「殿下,駙馬已經磕了三個響頭。」

玉英從裡面端著寫壞的紙筆,款款出來,語氣不冷不淡:「駙馬可以進去了,殿下正在練字,請駙馬閑話少說,免得打擾殿下雅興。」

「是。」齊彬從容起身,內心卻狠狠的啐了一口,練字?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齊彬在雪柳的引領下,打起帘子,進入偏殿。

一個刺目的身影赫然出現。

小白臉!

齊彬含怒端詳,這小白臉高約七尺三寸,二十上下,身穿綢袍,膚色白膩,容止俱雅,雖然有些瘦弱,但精神飽滿,目光炯炯,卻也帶著點英氣勃勃。

是挺好看!

齊彬憤懣上前,拱了拱手,沒有下跪行禮。

思齊目不斜視,手執羊毫,不斷書寫,偶然的余光中瞥見齊彬沒有下跪,只是拱了拱手,不免輕聲提醒:「跪下!」

語氣輕盈,卻也滿是威嚴。

齊彬冷凝著臉,嘟囔道:「我在外已經行過禮了。」

思齊放下筆,冷沉著一張臉。

「君在哪裡,禮便在哪裡,我剛剛不在你面前,你的禮便不作數,何況君臣有別,你我高低立判,應當時時牢記禮數與規矩,即是時時行禮,也是該的。你在我面前不跪,在陛下面前也敢不跪嗎?」

齊彬不佔理,卻也要嘴硬。

他鐵青著臉,內心窩火,一拂袖子,轉了個身,勉力忽視寒雲,「公主,你我夫妻半年未見,我有幾句話,想跟公主說說,請公主令外人迴避。之後我自會行禮。」

思齊拉過寒雲,「他是我的侍臣,不是外人,你也不應當把他看成外人。」

齊彬冷哼著:「他是宦官?即便是宦官,也不能聽我與公主的私房話吧?」

羞辱之意,溢於言表。

寒雲沒有生氣,臉上越發表現出溫柔之色,輕聲道:「駙馬要與殿下說些體己話,小人不該在此,待駙馬說完,小人再進來服侍殿下。殿下萬不可為了小人,與駙馬生有嫌隙,那樣小人定會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

思齊笑道:「還是你脾氣好。」

寒雲也沖思齊微微一笑,面露深情,如在無人之境。

寒雲沖齊彬一拱手,便退下了。

齊彬臉部抽搐,扭曲猙獰,他最見不得這樣裝腔作勢的男人,只會說漂亮話討女人歡心,其餘一事不成!

待到寒雲退下,思齊也換了冷淡的臉色,道:「你有何事?無事也退下吧。」

齊彬咬咬牙,恨道:「半年未見,公主便不想與我說說話嗎?」

「你先跪下行禮。」思齊念念不忘。

「公主!你以前從不讓我下跪,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輕易跪不得!我才離開半年,你怎麼就變了?還養了個面首!這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我就是體統!」思齊冷冷道,「以前不讓你下跪,是出於我對你的好心與愛意,可惜你沒有珍惜,還踐踏了它,我貴為公主,不能自輕自賤,反讓你蹬鼻子上臉,我只是在慢慢找回丟失的規矩,教你做一個合格的駙馬罷了。」

「你何嘗是一個合格的公主?丈夫半年未歸,你身為妻子,不派人去尋找,反而在府里縱情聲色,與一個小白臉摟摟抱抱,丈夫回來了,也不見你有半點關心,反而處處揶揄,處處戲弄,這便是合格的公主嗎?」

「你說的是合格的妻,與合格的公主何干?我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何曾沒有派人找你,只是派了一撥又一撥,還是找不到你的蹤影,我能如何?只好讓陛下著人畫影圖形,張貼各地,這也是我為你做的事,你怎麼就看不見呢?哦,應當是看見了,不然也不會回來了。」

齊彬更是氣憤,忘了禮節,用手指著思齊,「畫影圖形,張貼各地,你是在尋找我嗎?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得我屍首者,可得千金,我若是遇見那起沒良心的人,早就沒了命!我看你是想讓我早早死了,你好風流快活!」

「放肆!這是你對公主說話的態度嗎?」思齊霍然站起,扇掉齊彬指向自己的手,「我不用這個方法逼你出來,你會出來嗎?我是在保護你,以免你真的死了。」

齊彬哈哈大笑:「只怕你保護我是假,讓我死是真。」

思齊也笑了:「確實如此。」

齊彬的笑聲漸漸停止,不再以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自居,恐懼逐步蔓延至他的全身。

公主確實不是以前的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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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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