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家

江海看著眼前的白衣老人，老人也看著他。

雖然江海沒有從眼前這個老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敵意，但是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老人身上那種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並不是刻意而為，而是那種與生俱來，由內而外自然散發出來的，就像是那種上位者對於下位者天生的威壓一樣。

這讓江海感覺眼前這個老人，似乎從生物的本質上就與他不同。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雖然說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江海就是有這種體會。

老人的笑意盈盈的看著江海，在他的目光下，江海感覺自己就如同是被徹底看透了一樣。

從裡到外，一覽無餘。

「還算是不錯，看來那個後生倒是把你調教的很好啊，不錯不錯。」

老人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對江海讚揚了一番。

但就是這樣一句讚揚，卻是直接讓江海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后……生？」江海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聽老人的意思，他似乎就是被這個所謂的後生調教出來的，但是在江海的記憶中，教導過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已經死去的老頭了。

只是，聽這個白衣老人話里的意思，老頭對於他來說，似乎只是一個……後生？

雖然江海不知道老頭的真正年齡，但是他敢打包票，老頭的年齡絕對不下百年了，甚至更長，但是就這樣老頭也只能是算作後生，那麼眼前這位……

江海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過看眼前這樣子，這個白衣老人是友非敵，否則的話，別說是現在的江海了，恐怕就算是十個全盛時期的江海，恐怕都比不過眼前這老人。

想到這裡，江海反而還放鬆了下來。

人只有面對那些自己有一戰之力的人的時候才會有反抗的念頭，但是當對方的實力是你無論怎麼儘力都無法觸摸到的時候，那麼再去拚命，就跟自殺無異了。

至少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江海心態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白衣老人的目光，但是他卻沒有多說什麼。

隨著老人抱拳深深一拜，江海此時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反而是像一個學生面對自己的老師一樣，恭恭敬敬。

「小子江海，敢問老先生是……」

白衣老人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於江海的轉變很是滿意。

「不卑不亢，能屈能伸，心性倒也是不錯，上佳，上佳啊，哈哈，江家這一輩能有你，果然是蒼天不負，蒼天不負啊，哈哈哈哈——」

江海聽著老人似乎是欣喜的話語，心中的疑惑只多不少。

「老先生是……江家人？」江海試探的問道。

「算是……但又不算是。」老人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覆。

江海卻是有些無奈，是就是了，不是就不是，這樣一個是又不是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些東西現在給你說來還是為時過早，眼下我來，想要和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老人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看著江海，目光深邃，自有一種威嚴。

「什麼事？」江海不由得問道。

「你可知你的身世？」

白衣老人看著江海。

江海這還是第一次聽別人提起這件事情，在他的記憶中，他從小就是被老頭給抱回來撫養長大的，一直以來就是講老頭還有朝夕相伴的小珂當做自己的家人，至於自己的身世，老頭似乎一直不願意說出來。

不過既然老頭不願意說，那自然是有不能說的道理，所以江海也就沒有去問他，也一直沒有想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等到老頭覺著能夠說出來的時候，那他自然就會說出來，只是還沒等他等到那個時候，老頭就已經被龍家派人給殺死了，所與這件事也就成了一個謎。

不過江海本以為自從老頭死了之後，這世間就在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了，但是誰知，現在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白衣老人，竟然會和他提起身世的事情。

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還真的知道些什麼。

「不知！」

江海老老實實的回到。

「也罷，看來他並沒有打算讓你再重新卷進這場復仇的深淵裡，所以沒有告訴你。」

老者談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但是又似乎如釋重負。

江海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沒有說話，他知道，既然老者提到了這個話題，那他就一定會繼續說下去。

停了一會，老者果然又繼續開口了。

「其實我也不想再讓你捲入這件事情中，冤冤相報何時了，但是奈何……唉。江海，我問你，你可還記得，不久之前你和龍家的小子拚死的時候，最後用出的那一拳嗎？」

「記得。」

江海想都沒想，直接就回答道。

那一拳可以說是江海的殺手鐧了，也是他現在最強大的一招，這還是當時老頭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教給他的，並且當時還很嚴肅的告誡過他，這是一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只能當做保命的一招來使用，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用，否則將會惹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然後江海就真的聽從了老頭的話，只是將這招記在了心底，但是卻從來沒有使用過，並且他還注意到，不只是他沒有用過，甚至他也從來沒有見到老頭使用過，直到老頭死去的時候都沒有。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這一招威力不夠大，或者是有什麼特殊的限制，但是經過昨晚上的親身試驗，江海可以肯定，這招如果完全用出來的話，那麼威力絕對是無法估量的，而且真正決定這一招威力的並不是自身的實力，而是對手的力量，遇強則強，便是這一招的精髓。

這也就是江海想不通的地方了，根據這一招的特性，只要老頭在當時遇害的時候用出來的話，就算是不能殺死敵人，但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的，不過老頭即使是到死，也沒有用出這一招。

「你可知這一招叫做什麼？」老者再次問道。

江海搖搖頭。

「這招叫做驚鯤噬天，是從前的江家的成名絕技！而也正是因為這一招，才使得江家有了無可比擬的地位。」

老人耐心的講解到，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追憶。

「江家？驚鯤噬天？」這還是江海第一次接觸這些名詞。

「沒錯，就是江家，這一招是藉以掠奪對手的真氣，從而化為己用之後才能夠使用出來的，對手越強，那麼這一招的威力就越強。你還記得當時你用出這一招的時候，你的真氣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變化？」

江海細細的想著，仔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對了，我記得當時我的真氣似乎是化作了一頭巨鯨，而且還發出了叫聲！」

江海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說道。

「沒錯，就是真氣化形，江家人因為修鍊的功法的原因，真氣化形要遠比其他的修鍊之人晚的多，但是相應帶來的就是江家人的實力也要遠比同級之人強得多，不過有一點你沒有說對，那就是，你的真氣化形的並不是巨鯨，而是江家人功法所特有的——鯤！」老者糾正道。

「鯤？」

江海一驚，作為一個現代人，雖然他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中不出世，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會知道的少，至少不少的聖賢書他還是被老頭逼著讀了不少的。

而其中有一篇莊子的《逍遙遊》中就有關於鯤的記載。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在歷史的記載中，鯤鵬更是可以吞天噬地的存在，傳聞中鯤鵬一張口，就連光芒都能吞噬！

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真氣化形的，居然是鯤？

「嗯，真氣化鯤是江家功法所特有的表現，也只有江家本族人用出驚鯤噬天的時候，才會出現化鯤的景象，外人就算是學習了江家的功法，若是沒有江家的血脈，一樣是不會出現，而且，真氣顏色並不像是其他真氣那樣凝實絢麗，反而是灰白色像霧氣一樣，這也是江家人的特徵！」

「因為江家人的真氣包容性極強，可以吸納任何外來真氣化為己用，所以才會這樣，這也是為什麼只有江家人才能用出驚鯤噬天這一招的原因所在。」

「不信的話你可以仔細想想，為什麼那個後生只是教會了你這一招，但是他自己卻從來沒有用過，甚至還讓你盡量不要用？」

「他不用，不是說他不想用，而是他根本就用不了，至於他不讓你用，是因為你一旦用出來，就會暴露出你江家人的身份，到那時候，就算是你想要不捲入那場恩怨中，都不可能了。」

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同時目光炯炯的看著江海。

「你的意思是……我是江家本族人？」直到現在，江海才算是明白了老人說這麼多的意思。

但是老者接下來卻是目光瞬間變得嚴厲，一句話直接讓江海整個人如同被雷霆劈中！

「沒錯，你，江海，就是江家的本族之人，甚至……江家上一代的家主，就是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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