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當
工頭男抬起腳，用腳尖熟練的將地上的凌家大姐夫翻過來，低頭瞧了瞧手腳，都是完好的，體型也不錯，身上有肉，看樣子是個有力氣的。
另一個男人走過來，彎腰檢查了一下凌家幾個男人的心跳和體溫，又掰開他們的嘴，看了看他們口裡的牙，確定還活著，並且生命體征良好。
於是，男人抬手扇了凌家大姐夫一巴掌，那凌家大姐夫一動不動。
工頭男彎腰低頭，仔細的看了一眼地上的5個凌家男人，便是奇怪的問凌姿，
「他們怎麼是暈著的？」
凌姿冷笑一聲，反問道：
「難道來你們這裡當男人的女人，她們帶來的男人都是活蹦亂跳的嗎？他們幾個不暈，我能打得過他們?」
想要制服男人，把男人賣到牛角巷來，不是想辦法弄暈了，就是得把這個男人的攻擊力卸掉一半。
不然這廢棄坑裡的女人，怎麼能把比自己力氣大，比自己高，還比自己強壯的男人，給弄到牛角巷裡來當了呢。
牛角巷的工頭男一聽，覺得這話有理，的確以前來這裡當男人的女人，都是先把男人放倒了，才拖過來當的，他便是問道。
「你要死當還是活當？」
凌姿蒙在頭巾下的臉，冷若冰霜，聲音也有些瘮人般的無情，壓低了聲音，道：
「死當。」
所謂死當，就是將這凌家的五個男人，徹底的賣給了牛角巷，除非有人花錢來贖他們幾個，否則他們將一輩子給牛角巷做苦力。
生，出不了牛角巷，死，也得死在做苦力的路上。
而活當，一般是男人自己的選擇，廢棄坑裡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選擇把老婆女兒賣去酒吧，以養活自己的。
也有很多的男人，自己選擇來牛角巷做苦力，這就叫活當，活當的苦力一般都很自覺，干一天活，領一天工資，休息回自己家休息，上工來牛角巷上工。
牛角巷並不擔心他們會逃跑，因為如果他們需要錢，第二天就還會來。
工頭男看著凌姿，忍不住笑了，放肆的打量著凌姿那裹在包巾下的身材，問道：
「他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好手好腳的，你要死當了他們？」
凌姿沒有說話，她瞟向工頭男，一言不發。
這話問的也太多餘了，如果沒有深仇大恨，她又怎麼會把這幾個凌家的男人賣到牛角巷裡來？既然賣到了牛角巷，那必然是有深仇大恨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如果能說出來，凌姿就不會把自己裹成這樣，遮遮掩掩的來了。
當然，凌姿無意殺掉凌家這五個男人，廢棄坑雖然混亂，但還是有安檢存在的。
雖然如果她的手段做的隱秘些，這廢棄坑裡，腦子跟屎一樣的安檢，也查不出什麼來。
但她今天很累了，要做掉這五個男人，得經過一些更周密的部署才行，而且她也有做掉這五個男人更好的選擇。
他們不是想要把她賣去酒吧賺錢嗎？凌家不是也曾想把凌姿的媽媽周若水賣去酒吧，結果把周若水給逼死了嗎？
凌姿好不容易熬到自己長大了，還反制了這五個凌家的男人，她為什麼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對，就把他們賣到牛角巷裡去做苦力。
但她的這番心路歷程，不會直接跟牛角巷的這群男人說，為什麼要說呢？
在這樣一個地方，她可以放倒五個男人，並將這五個男人賣到牛角巷，這本身就是一項實力的證明。
她有這個實力解決她的麻煩，其餘的，不用解釋。
站在凌姿面前的肌肉工頭男，再次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一眼凌姿，見凌姿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工頭男也只能聳肩，轉身去，吹了聲口哨。
尖銳的口哨聲就像是某種信號一般，瞬間，從黑暗中走出了兩個男人，來到凌家五個男人身邊，一個男人提兩個，宛若提著某個貨物一般，將凌家的四個男人提入了巷子。
工頭男自己提了一個，他說道：
「死當一個5萬晶核幣，一共25萬，一經死當，生死不論了，往後想要贖回，至少不能低於5萬晶核幣一個。」
他就真的彷彿在買賣貨物一般，把人收進了牛角巷之後，又回來給了凌姿五張不記名的晶核支票。
每張支票5萬晶核幣，凌姿只要拿著這5張支票去晶核銀行存兌，25萬晶核幣就會立即划入她的張戶。
不記名晶核幣支票，是牛角巷對客戶的特殊照顧，因為來死當男人的客戶，大多都是因為跟這些男人有著格外深的仇恨，才會把人給死當進牛角巷。
女人來當男人的也有，而且數量還不少，牛角巷多的是依靠女人開張，而生活舒適的男人，這樣的一種社會形態下，女人對男人的仇恨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出現很多蒙著臉面的女人來到牛角巷，當男人。
他們或者她們，大多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也不想有人從存兌支票上，知道他們的這筆錢，是死當了某個人才得到的。
錢貨兩清，牛角巷自然也不想從這些錢上，被人追尋到他們收了什麼人，然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比爛的廢棄坑，連真正的陽光都見不到的地方，大家都蒙上眼睛，你不問我，我也不追究你，將日子糊裡糊塗的過著得了。
拿到了支票之後，凌姿滿意的跳上車，直接去了晶核銀行，打算將手裡的不記名支票存兌之後，再到晶核銀行的隔壁交易行里，買點兒吃的。
晶核銀行大概是屬於廢棄坑裡，最氣派最奢華的一棟公用建築了。
也是在這裡，從來沒有照射過真正陽光的廢棄坑人們，才能夠照射到模擬的，對廢棄坑裡的人，沒有傷害的假陽光。
但是晶核銀行只招待賤民中的有錢人，這年頭家裡沒有點錢的人，是不會往晶核銀行里跑的。
所以儘管是在人如螻蟻的廢棄坑裡，晶核銀行卻依舊門可雀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