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酒後吐真言（1）
陸一楠不服氣，「我家老大老二老三，哪一個比你家那個壞東西差了？」
明安晟：「我在陪老婆孩子吃早餐，一會兒要去逛街購物，晚上要去吃燭光晚餐。」
陸一楠：「呵呵，老婆？」
不等明安晟回復，他又發了一條，「言如生，你妹妹什麼時候結婚了？」
言如生：「別來煩我，思春去找女人，不思春就別叫了。」
本以為言少爺會幫著他一起攻擊明安晟，沒想到算盤打錯了，陸少爺被狠狠的打擊了，他一雙漂亮的手放在鍵盤上，啪啪啪的敲著，「我都要煩死了，女人怎麼這麼麻煩？你們家的女人都那麼麻煩嗎？」
真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麼，對她不好不行，對她好也不行。
消息發出去，原本愛搭理不搭理的言少爺立馬回來不屑的話語，「你們家的女人，和我家的女人能比嗎？」
溫栩栩在他眼裡，那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要是動他衣服，照砍不誤。
陸一楠不服氣，「你們家女人多了一個鼻子還是一個眼睛？怎麼不能比了？」
消息發出去之後，他越想越不服氣，雙手又『啪啪啪』的敲了一條消息發出去了，「你們家的女人，一個個矯情的要命，我們家流氓不驕縱不做作，率真大方，該溫柔的時候又不乏溫柔，可攻可受，要身材有身材，長相不傾國傾城，拉出去也不差，我們家女人怎麼了？」
「嘖嘖嘖……」
「嘖嘖嘖……」
言如生和明安晟同時發來同樣的信息，連後面的標點符號都是一樣的。
哪怕是文字，陸一楠都看出來了深深的調侃味兒。
明安晟立馬又發來消息：「瞧瞧，這護短護的，陸一楠你不是總數落人周爽這不是那不是嗎？你不說人家像個男人，絲毫女人味都沒有嗎？你不說她整天家居服穿的像個大媽嗎？」
言如生的消息也緊接著跳了出來，「呵呵，前不久還有人在我面前哀嚎，這輩子遇到周爽這樣沒品位沒女人味的女人算是廢了。」
他說過這些話嗎？
陸一楠皺皺眉，撇撇嘴，打心底不承認他曾說過周爽這麼多不是。
他打岔，「你們少在那裡陽腔怪調了，來醫院陪我喝兩杯吧。」
言如生回復：「不好意思，剛做完運動，現在正抱著老婆睡覺呢。」
陸一楠看完言如生的消息，只想到一個字，一個大寫的『賤』字。
此時此刻，貼在言如生的額頭上。
這賤貨，真的是……賤的讓人撓心撓肺，賤的讓人咬牙切齒。
明安晟也回來消息，「很抱歉，我還在M國，這裡又下雪了，一會兒要牽著老婆孩子雪中散步。」
「友盡！」陸一楠咬牙，發了兩個字出去，然後關閉了群組聊天對話框。
關閉了微信。
他雙手抓著桌沿，用力的推了一下，舒適的辦公椅往後退了一兩米，他腳尖著地，椅子轉了一圈。
沒再理會，他胳膊肘架在椅子扶手上，手扶著額頭，煩躁不已。
在內心裡連罵了N個『操』。
偌大的辦公室里，寂靜的沒有一丁點兒聲音，越是安靜，他心裡越煩。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椅子拉回去，從抽屜里翻出精緻的鐵煙盒，打開，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
騰騰煙霧從他的嘴裡和鼻子里緩緩噴出，他皺著眉頭，滿臉陰鬱。
『既然這樣，以後你就不要出現在孩子的面前了。』
『好。』
陸一楠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周爽站在窗前，那冰冷的背影。
她那一聲『好』，現在回想起來，還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
難道她對孩子的母愛都是裝出來的嗎？
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孩子，三個孩子啊，到底有什麼非離開不可的理由？
她是在外面遇到真愛了，還是他們陸家對她差勁了？
難道就因為上次他強迫她嗎？
不不不……他覺得那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
這四年，她對他一直談不上冷，卻也談不上熱。
那一年，她懷孕，他把她從M國追回來，相處一段時間，他們的相處模式明顯有所改變。
還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吃飯，晚上睡一個床是常事兒。
她還常常無聊，逛到醫院來等他下班，有時候還會給他帶點吃的。
「徐記的小籠包，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的。」
「全是油，膩死了。」
「給你帶的，你愛吃不吃。」
「不是說給我帶的嗎？你怎麼吃起來了？」
「那麼啰嗦，下次不給你帶了。」
「你一個女人，每天吃這麼多，當心生完，身材胖的像球。」
「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啊？」
「你不是我孩子的媽，我理都不理你。」
「切。」
「最後一個了，你還吃？」
「你一半我一半。」
打開了回憶的盒子，陸一楠狹長的眼眸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嘴角也漾起一抹溫柔的溫馨的溫暖的笑意。
可是自從孩子出生以後，她的態度忽然就變了，很莫名其妙。
一整個月子里，她都沒有跟他說話，他問話，她也總是不搭理，整天悶悶不樂的，只有溫栩栩來看她，她才會露出笑臉。
開始他以為她是不是患了產後憂鬱症，後來看她的言行舉止，一切都很正常。
對孩子，對溫栩栩，都很正常。
只有對他，對他媽，很冷淡。
對他媽和老爺子還好一點，尤其是對他，根本就像陌生人一樣。
三個孩子在月子里很鬧騰，都是兩個月嫂和陳安雲一起照顧孩子。
在嬰兒房裡。
周爽愣是要從他們原來的房間搬出去，搬到她剛進陸家時的房間。
他幾次去找她，都碰了釘子，後來正好也忙，也沒把她的變化當回事兒，以為她是正常的產後情緒。
後來關係也的確是有了一點點改善，但周爽沒再來過醫院一次。
而且一直住在她自己的房間，每一次他想靠近她一點，她都刻意的避開。
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
他只當，她心不在他身上，如若不然，為什麼要躲著他？
她好像一直就沒打算跟他過一輩子，沒有做過長遠的打算。
好像一直在計劃著離開，散夥。
陸一楠出了神，手裡的煙已經燃盡了，等燙手，他才有感覺，手指本能的鬆開，煙頭掉到了地上。
他回過神，低頭看了眼地上，趕緊彎腰，將煙頭撿了起來，丟進煙灰缸里。
心情鬱悶的時候，時間好像過的格外的慢。
陸一楠感覺他從嬌嬌的病房出來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天都快要亮了，可是看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十一點還不到。
『篤篤篤』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他收起所有的思緒，朝門口應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值班護士，「陸醫生，有急診。」
護士的話音還沒落，陸一楠就聽到了痛苦的哀嚎聲，是個孩子。
緊接著一個大人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
那孩子捂著肚子，臉色蒼白，模樣十分的痛苦。
陸一楠集中了精神，趕緊拉開旁邊的板凳，待那男孩坐下，他便開始問診。
「這裡疼不疼？」
他修長的手指在小傢伙的肚子上到處摁。
男孩皺眉痛苦的點頭，「疼。」
「不按呢？」陸一楠收回手，看著男孩詢問道。
男孩痛苦的表情不變，「不按也疼。」
陸一楠又伸手換了塊地方按，「那這裡疼嗎？」
「嗷嗷嗷……」男孩張著嘴，誇張的叫著，「也疼，到處都疼。」
他推開陸一楠的手，疼的身體像蛇游一樣，扭動著。
陸一楠收回手，看著男孩說道，「看來真的很疼，男子漢大丈夫都哭了呢。」
男孩聞言，哀嚎聲立馬停了下來，他仰起下巴看著陸一楠，噘著嘴否認，「我沒哭，誰說我哭了。」
說著他用袖子抹掉了掛在睫毛上的淚珠。
陸一楠笑了笑，「噢，對不起，我看錯了，是汗水。」
「哼！」男孩冷哼，「我不怕疼，我是男子漢大丈夫。」
陸一楠微笑，「嗯，那大丈夫肯定不會怕打針的。」
「當……當然不怕。」男孩的眼裡明顯露出了恐懼，但依然裝作很堅強。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小朋友。」陸一楠伸手在男孩的腦袋上摸了摸，很親切。
男孩被戴了高帽子，很滿足，很滿意。
畏懼感也漸漸消失了。
陸一楠開了處方單，遞給孩子的家長，「涼的吃多了，沒什麼大問題，打一針就沒事了。」
家長接過單子，跟陸一楠道了聲謝，然後扶起孩子離開了。
「媽媽，爸爸說那個哥哥是他見過最勇敢的小孩，我不勇敢嗎？」
門外，嬌嬌聽到陸一楠說那個小男孩是他見過最勇敢的小朋友，很失望，很難過。
她一直覺得，她也很勇敢，打針都不哭。
為什麼爸爸不說她是最勇敢的小孩。
小丫頭噘著嘴，周爽一眼看穿她在想什麼，她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微微笑著安慰她，「嬌嬌也很勇敢，爸爸是鼓勵那個哥哥，要不然那個哥哥肯定一直哭啊。」
說著她目光又朝陸一楠的辦公室裡面看了一眼。
剛才情況緊急，護士出來的時候，房門沒有關嚴實，周爽一來，門就是開著的。
嬌嬌睡著了一會兒就醒了，非鬧著讓她帶她來找爸爸。
她抱著小丫頭過來，見裡面有病人，她便帶著嬌嬌一直站在門口。
將陸一楠給那男孩診斷的全過程看在了眼裡。
她發現，陸一楠對小孩子越來越有耐心了，也越來越有辦法了。
以前，來看病的孩子，哪怕哭鬧的再凶，他也只做他的工作，詢問完，診斷，然後開藥開處方。
讓她感覺，在他的心裡，他的職業就是看病，小孩子哭不哭，鬧不鬧，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最近一段時間，他對家裡的三個孩子，也越來越上心了。
都說過了三十歲的男人，會越來越喜歡孩子，會慢慢成熟定性。
他就是這樣嗎？
「大夫說了，打一針就好了，一會兒打針的時候可不能哭啊。」
周爽正思忖著，那個小男孩和他的家長出來了。
她回過神，辦公室的門被拉開了，她楞了一下，趕緊牽著嬌嬌閃到一旁，暗處。
等小男孩和他的家長出來，嬌嬌抓著周爽的手，把她往陸一楠的辦公室裡面拖，「媽媽，我們進去吧。」
周爽輕輕的推開嬌嬌的手，微笑著對她說道：「嬌嬌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嬌嬌皺眉，「不嘛，媽媽一起進去。」
她又伸出小手，抓住了周爽的一隻手，繼續拖她，邊拖邊朝陸一楠的辦公室裡面喊，「爸爸，我和媽媽來陪你上班。」
聽到嬌嬌的喊聲，陸一楠驚訝了一下，他目光朝門口看去，只能看到嬌嬌的小身影，和周爽的一隻手。
他趕緊放下筆，起身朝門口走去。
「怎麼還不睡覺？」陸一楠皺眉看著嬌嬌問。
嬌嬌噘著嘴回道，「都睡醒了。」
陸一楠都出來了，周爽也往前一步，跨到門口，她看著陸一楠說，「嬌嬌睡了兩個小時，醒了要來找你，現在她沒有瞌睡，現在你這裡玩一會兒吧，等她困了，你把她送到病房去。」
說著她掙開嬌嬌的手，把她推給陸一楠。
陸一楠低頭看了眼嬌嬌，又抬頭看周爽，「進來坐一下吧。」
周爽輕輕搖頭，「我不進去了，你帶嬌嬌玩一會兒吧。」
「就算不想一起過了，也不用這麼躲著吧。」陸一楠臉色冷了起來，「我們有共同的三個孩子，關係不是你想撇就能撇清的，將來你真的不打算見孩子了嗎？如果想，那我們就不可能像陌生人一樣，所以就進來坐一下，哪怕是坐在一起喝一杯茶，不是正常嗎？」
周爽被陸一楠說的沒有話對他。
低著頭，抿了抿唇，猶豫著。
忽然，陸一楠的手伸過來，扣住了她一隻手腕，不等她的回應，直接將她拖進了辦公室裡面。
他邊走邊回頭對嬌嬌招呼道，「嬌嬌進來。」
「噢！」嬌嬌看到陸一楠牽著周爽的手，別提有多高興，跟著他們進門，還很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周爽幾次試圖掙開陸一楠的手，但是都沒有效果，乾脆放棄。
任由他拖著走。
「喝什麼？」陸一楠將周爽拉到他的辦公椅上坐下，然後為她。
問完不等她回答，他又說：「喝白開水吧，晚上喝咖啡和茶都不好。」
說著他轉身，朝飲水機方向走去。
乾淨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修長的身材，更顯風度翩翩。
周爽看著他，張嘴，欲言又止。
嬌嬌忽然踮腳湊近她，「爸爸好偏心，都不問我喝什麼。」
周爽皺眉，看著小丫頭那賊兮兮的小臉，伸手沒好氣的在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你這個壞東西。」
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鬼點子。
「嬌嬌是不是說爸爸壞話了？」陸一楠倒了杯水，轉身看到嬌嬌笑眯眯的跟周爽說著什麼，他笑起來，邊走邊挑眉看著小丫頭。
嬌嬌搖頭，「沒有，我跟媽媽說你好呢。」
陸一楠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走到嬌嬌身邊，彎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真是爸爸的乖女兒。」
嬌嬌小臉上也露出壞笑，「爸爸媽媽，你們隨便聊，我玩會遊戲。」
她對陸一楠和周爽擺了擺手，然後伸手將陸一楠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摸起來，轉身朝沙發那兒快了的奔去。
周爽看著嬌嬌的背影喊道，「嬌嬌，不能玩手機，眼睛玩壞了。」
嬌嬌回道，「我就玩一會兒。」
「噯……你……」
周爽起身要去追嬌嬌，陸一楠喊住了她，「爽。」
周爽一愣。
這個稱呼，他還是第一次喊呢……
不，應該說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喊，不是調侃，不是嘲諷，不是鄙視。
她目光本能的看向陸一楠。
陸一楠也看著她，輕聲道：「你爸媽下個月回來，我們去爬山吧，你不是一直說要去爬山么。」
周爽嘴角漾起一抹淺笑，「嬌嬌出院我就要去上班了，沒有時間。」
「上班？」陸一楠皺眉，「上什麼班？」
她在哪找了工作？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周爽點頭，淡淡的道：「是的，我找到工作了。」
這女人，還真的是找到工作了啊，陸一楠眉頭皺的更高了，「做什麼？」
找工作，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這流氓，到底謀劃了多久？連工作都找好了。
陸一楠既鬱悶又懊惱。
周爽說，「去蘇言的工作室。」
聞言，陸一楠沒有經過大腦過濾，直接爆粗口，「操，他那個工作室為什麼還沒倒閉？」
人家工作室現在火遍全國……哦不，應該說火遍全球了好嗎？
怎麼可能會倒閉。
不等周爽開口，他又鬱悶的問：「他那裡是女人和男人賭氣生氣鬧彆扭時的收留所嗎？」
那一年，溫栩栩和言如生鬧離婚的時候，溫栩栩也是去的那個工作室。
他蘇言開了那麼一個工作室，是專門照顧女人，跟他們這些男人作對的嗎？
周爽沒理會陸一楠說什麼，語氣依然淡淡的，「房子我也找好了，等嬌嬌出院，我就搬走了。」
「周爽，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說出來不行嗎？」陸一楠一臉疲憊的看著周爽。
問完他盯著她的臉，似是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反應和表情。
等待著她的回答。
周爽微笑著搖搖頭，「你沒有哪裡做的不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呵呵，女人最愛口是心非了，他們說沒有事的時候，肯定是有事的。
陸少爺以自己閱了那麼多女人的經驗，篤定周爽心裡藏著事兒，他說：「在我心裡，你一直是個性格直爽，不會把情緒憋在心裡的人。」
周爽依然搖頭，「真的沒有什麼事兒，你想多了。」
陸一楠表情很認真，「我也一直在反省，到底我做了什麼，你的態度突然轉變。」
周爽緊抿著唇，嘴角那一抹淡然的微笑不變，語氣淡淡的，「你想多了，真的。」
陸一楠不相信她，「我們在一起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五年了，三個孩子都這麼大了，站在理智的、成熟的角度去想，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好好經營我們的關係，而不是抱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
說著他又對周爽挑眉梢，「你說呢？」
應該好好經營我們的關係，而不是抱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
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如果她不是抱著那樣的心態，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恐怕現在已經萬劫不復了吧。
周爽有點兒心煩了，她皺眉看著陸一楠，「這麼晚了，而且嬌嬌也在這兒，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問題了？」
陸一楠點頭，「那好，我們來討論一下別的問題。」
周爽挑眉，「什麼問題？」
陸一楠緩緩直起腰，靠在桌子上，雙手抱胸，表情又認真起來，「周爽，從把你接進陸家大門那一天起，我就是很認真的對待我們關係的。」
周爽不解的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她還問他想說什麼。
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裝的。
陸一楠雙手張開，很想撓牆，最終他抓了抓自己的頭，一頭清新的發被他抓的凌亂。
算了，現在她怎麼可能……想也別想啊。
想著，他搖頭，「沒什麼，我去陪嬌嬌玩一會兒。」
然後他轉身朝嬌嬌那邊走去了。
周爽望著陸一楠的背，目光深沉，一雙手交叉搭在腿上，手心裡……全是汗。
……
嬌嬌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就出院了。
三個小傢伙又湊到了一起，家裡鬧翻了天。
一大清早，便聽到他們歡樂的笑聲。
周爽從房間里傳來，白色的緊身線衫和黑色的包臀長裙，外面套了件枚紅色的薄羽絨服，搭配的很完美。
尤其是那披散著的一頭長發，自然的黑，柔順絲滑。
聽到一樓傳來的孩子的笑聲，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
陸一楠正好也從房間里出來，他的房間和周爽的房間斜對門。
他一抬頭，正好捕捉到周爽臉上那情不自禁的微笑，眼前一亮，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艷。
周爽聽到陸一楠開門聲，目光也看向他。
四目相對，她愣了一下，抓著門鎖把手的手，情不自禁的緊了緊。
她抿了抿唇，準備將目光移開，陸一楠開口了，「穿的這麼正式，這是要去上班了？」
今天年初七了，一般的單位都開始上班了。
他淡淡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又好似冷諷。
說到底還是心底有了情緒，看到這樣的周爽，給他感覺清爽洒脫，他害怕了。
周爽輕輕點了下頭，「嗯。」
然後她鬆開門把手，抬腳朝樓梯方向走去。
陸一楠腳步緊跟其後，他的手好幾次想要伸出去，對著周爽的胳膊，可是始終沒有勇氣去抓住。
與其說沒有勇氣，倒不如說是放不下驕傲，他認為他對周爽，還沒有到死乞白賴挽留的程度。
日久生情，這是肯定的，就算不是愛情，也會有親情，所以他對她有那麼一絲不舍，也是正常的。
陸一楠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說服自己，伸出去的手，終於徹底收了回來。
一雙手揣進棕灰色的家居服口袋裡，如平時一般瀟洒自然。
叫上穿著毛絨絨的軟底拖鞋，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始終跟周爽保持著兩三步遠的距離，下樓梯的時候，保持著三個台階的前後速度。
周爽一手拎著包，一手揣在身上玫紅的羽絨服口袋裡，腳步也是那麼的洒脫堅決。
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陸一楠垂眸看著她，一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
隱忍，自從和周爽在一起之後，他好像一直在隱忍，總是這樣不知不覺的，指甲都快掐進了肉里。
沙發那兒，陸老爺子和嬌嬌在下棋，陸老大和老三在一旁觀望。
三小姐並不懂棋，就是在一旁瞎起鬨，不管誰贏她都歡呼。
「媽媽。」
看到周爽和陸一楠從樓上下來，三小姐歡樂的迎上去。
周爽下了樓梯最後一個台階，笑微微的朝沙發那兒走去，「一大清早，你們在鬧什麼呢？」
迎上顏顏，她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腳步沒有停留。
牽著小丫頭的手，繼續往前走。
「太爺爺跟嬌嬌下棋輸了，太爺爺大人沒小孩厲害。」陸老大瞥了眼陸老爺子，眼裡帶著點鄙夷。
太爺爺都已經八十多歲了，還沒有四歲多的嬌嬌厲害，很丟人好嗎？
那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周爽笑著說：「肯定是太爺爺讓著嬌嬌的。」
「瞎說，我可沒讓著她。」陸老爺子嚴厲的聲音傳過來。
周爽目光看過去，老爺子的表情也是很嚴肅的。
忽然，他又伸手摸摸嬌嬌的腦袋，臉上露出慈祥而又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們陸家的孩子，有勇有謀，太爺爺看好你。」
嬌嬌也仰著小臉看著他老人家，一臉謙虛的回道：「多虧了太爺爺教誨和謙讓，不然嬌嬌才不會贏呢。」
清脆的聲音，甜甜的，加上那麼懂事兒，格外的惹人疼。
從餐廳里出來的陳安雲正好也聽到嬌嬌的話，笑著加快了腳步，「瞧瞧，瞧瞧，這一張小嘴兒，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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