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紋身的意義(4)
他的話,聽上去像是在商量,卻是警告的語氣。
明忠勝冷哼,「你被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那一天起,你就沒有私生活了。」
「爺爺,我真的可以放掉明遠。」明安晟看著明忠勝,很認真。
忽然,他的眼眶有些泛紅,「這些年,我真的很累了,時間如果能回到十六年前,我一定不會亂跑,一定會聽您的話,多重的學習任務,我都會接受,不會為了躲避學習,偷偷溜出去,奶奶不會因我而死,我也不用背負這麼多。」
背負著害死奶奶的壓力。
然而,明忠勝並沒有動容,態度仍然很堅定,「你說這麼多,我也不會同意你和言家那個私生女在一起。」
「這一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從您老人家的安排的。」明安晟一字一頓,字字堅決,「蘇玥,我要定了。」
明忠勝聞言,一雙別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他咬著牙,臉色鐵青。
但是這一次,他忍住了,沒有對明安晟大吼大怒。
他點點頭,痛心疾首道:「明安晟,為了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你是打算連我這個爺爺都不認了。」
說著他轉身,腳步顫顫巍巍的朝門外走去。
明安晟看著他老人家那仔細看已經有點駝背的身影,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待明忠勝走出去,明安晟仰起頭,顫抖著抽了一口氣。
這一種複雜的情緒,他隱忍的很痛苦。
可是這一次,他真的不會再放開蘇玥的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
……
蘇玥一覺睡的不知道醒,明安晟打電話把她叫醒,提醒她今天要考試。
她才匆匆忙忙的起床,飯都來不及吃,到學校正好趕上考試時間。
一整個學期,她上課的時候基本上都在睡覺,考試的時候傻眼了。
她只做出了幾道簡單的題目。
其餘的是在想不出來,選擇題她就亂選。
早早的做完,她攤開試卷,掃了一眼,然後起身去交卷。
學霸都還沒有交,她就交了,大家都表示很驚訝。
連老師都被驚訝到了。
蘇玥無視了大家驚訝的目光,交了卷,瀟洒的離開了考場。
出了門,她摸摸早已經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加快了腳步下樓,準備去外面吃頓好的。
他下樓,轉身,一愣。
「喬喬?」
喬晨站在樓梯口右邊,身上穿著白色的羽絨服,他靠在牆上,雙手揣在褲兜里,一隻耳朵塞著耳機。
蘇玥驚訝的喊了他一聲,他轉頭看向蘇玥,淡淡一笑,然後伸手將耳朵上的耳機摘下來。
「你在這裡等人嗎?」蘇玥問。
「嗯。」喬晨點頭,「我在等你。」
「額!」蘇玥一愣。
喬晨手機耳機,看著蘇玥,淡淡的道:「明天我要回家了,今天一起吃個飯吧。」
蘇玥沒有猶豫,微笑著點頭,「好啊。」
緊接著她才問,「你明天回家了,是回你媽媽那兒嗎?」
「去那個人家。」喬晨說著仰起頭,又淡淡的道:「我奶奶過壽,九十大壽。」
蘇玥看著喬晨的側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放假了,大家都陸陸續續的離校,路上到處可見拖著箱子的人。
京都都下過雪了,但是樹上,仍然還有幾片枯葉,頑強的掙扎到最後,一片片的飄零。
蘇玥和喬晨肩並肩走著,背影看上去,是那般的和諧般配。
蘇玥跟著喬晨的腳步,不知不覺,她一抬頭,發現他們到了學校東門外的小吃一條街。
第一次,她和喬晨出去吃東西的地方。
雖然很多學生都已經離校了,但是這條街在這個時候,依然很熱鬧,人頭攢動。
「我還要去吃那個串串。」蘇玥愣了一下,然後笑著伸手指著前方,一個賣麻辣燙的地方。
京都的麻辣燙就是這樣,一個大鍋里,全是已經燙好的東西,吃一串拿一串。
蘇玥跑過去,先拿了一個吃起來,一邊吃一邊接過老闆遞給她的盤子,再挑別的。
喬晨站在蘇玥的身邊,看著她挑,她很認真的翻著鍋里那一堆燙熟的東西,尋找著她喜歡吃的,他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溫柔。
「老闆就要這些,我要帶走吃,給我算一下多少錢。」蘇玥挑好了,將盤子遞給老闆結賬。
然後伸手摸口袋,忽然想起來,她沒有帶錢包出來。
「一共十四塊錢。」老闆算好了,看著蘇玥說道。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了喬晨好聽的聲音,「給。」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二十塊錢,遞給麻辣燙老闆。
蘇玥安心的接過老闆手裡裝著麻辣燙的袋子,迫不及待的從裡面拿出來一串,吃了起來。
付完錢,二人繼續往前走。
不長的小吃街,兩個人從頭走到尾,擠在這人群擁堵的地方,他們兩依然那麼引人矚目。
他們都習慣了,淡定了。
兩人原路返回,蘇玥填飽了肚子,手裡捧著一杯熱奶茶,邊走邊喝著。
「蘇玥。」喬晨忽然喊她。
她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嗯?」
這一路,他們兩基本上沒有交流,她看到喜歡的就去吃,喬晨跟著她後面付賬。
喬晨從來沒有主動說一句話。
所以他現在突然喊她,她疑惑,是不是他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話要對她說。
喬晨微微笑著,「新年快樂。」
蘇玥撇嘴,笑道:「新年還早呢。」
「我不知道要跟你說點什麼。」喬晨低下頭,嘴角抿著一絲無奈。
很想跟她說話,聽她的聲音,可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蘇玥聞言,心募得一顫,她看著喬晨,愣了一楞,然後撇撇嘴,「那就說新年快樂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之間,明明那麼熟了,卻讓她感覺到陌生,分手后每一次見到他,她都想跟他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覺得他們之間,不該這麼生疏。
喬晨點頭,「新年快樂。」
然後他低下頭,看著蘇玥捶在腿邊的那隻小手,他揣在口袋裡的雙手,十指顫了一顫。
再長的路,都會有盡頭。
蘇玥沒有想過,下一次跟喬晨見面,竟是那麼遙遠……
……
奶茶已經沒有了,蘇玥仍然含著習慣低著頭。
忽然,前方傳來一道深沉的老頭聲音,「蘇玥。」
蘇玥抬起頭看過去,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站在宿舍樓門口,看著她,她放慢了腳步,疑惑的打量著他。
老人穿著黑色的大衣,雙手負在身後,站在台階上,聽著胸脯看著蘇玥。
蘇玥疑惑的打量著他老人家,只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眼熟,但她確定,她沒有見過這個老頭。
「我是明安晟的爺爺。」
知道蘇玥在疑惑他的身份,明忠勝開口自我介紹。
他微微仰著下巴,看著蘇玥的眼神是那般的居高臨下。
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蘇玥小臉上閃過一抹驚訝,明叔叔的爺爺……
天,明叔叔的爺爺來找她了,蘇玥張著小嘴,有點兒不知所措。
她低下頭,不出聲。
明忠勝盯著蘇玥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很平淡的開口,「我是來跟你談談你和我家安晟在一起這件事情的。」
「爺爺我很喜歡明叔叔,明叔叔也很喜歡我。」蘇玥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勇氣,抬起頭看著明忠勝說道,對上明忠勝那深沉的臉色,她心一顫,又趕緊低下頭,聲音也小了很多,「你可不可以不要反對我們?」
雖然沒見過他老人家的面,但他老人家是她最大的顧忌。
她一直在想,要怎麼討他老人家歡心,討他喜歡。
讓他點頭同意他和明叔叔在一起。
「小丫頭,你了解明安晟嗎?」明忠勝看著蘇玥問。
問完他抬腳,走下台階,腳步慢悠悠的。
蘇玥轉身,跟在他老人家身後,她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聞言,明忠勝轉頭看著蘇玥,嘴角勾著一抹好似嘲諷的笑,「你了解他多少?」
什麼都表露於面,一眼便讓人看穿她的全部,這樣一個說好聽點單純,說難聽點單蠢的小丫頭,怎麼能配得上他家安晟,配得上明家未來的女主人?
了解他多少?蘇玥低著頭抿唇不語,她不知道她了解他多少,但是她知道,她了解他肯定還是不夠多的。
可這並不影響他們在一起,他們現在在一起很開心不是嗎?
她以後會越來越了解他的。
蘇玥不說話,明忠勝又問:「你了解他的過去嗎?」
蘇玥感覺到,明忠勝在引開什麼話題,無論他想說什麼,肯定都是以讓她離開明叔叔為主的。
她仍然低著頭不語。
耳邊又響起明忠勝那蒼老的聲音,「或許你三哥三嫂跟你講了一些,但你真的對他很了解嗎?你們之間相差了八歲,他很早就涉及社會,你們之間的代溝不止是年齡。」
明忠勝的言語,漸漸犀利,「他背負著很重的擔子,你能幫他分擔多少?」
蘇玥聞言,抬起頭看著他老人家的眼睛,語氣非常的堅定,「我可以的,我會學,我也會長大。」
她黑眸里閃爍的光芒,也和她語氣一般堅定。
她一定可以的,像三嫂那樣聰明,能幫明叔叔分擔工作。
什麼她都可以學,就像做飯。
明忠勝看著蘇玥那單純的眼神,嘴角又漾起一絲嘲諷。
忽然,他仰起頭,悠悠的嘆道:「哎,我思來想去,這麼多姑娘當中,真正適合他的,還是梅朵。」
蘇玥一怔,「什……什麼?」
明叔叔的爺爺也認識梅朵嗎?
她不解的望著明忠勝,覺得他的意思,好像明叔叔和梅朵有過故事。
明忠勝故作疑惑的看著蘇玥,「你不知道梅朵嗎?」
蘇玥收回目光低下頭,小聲的回道:「我知道她。」
雖然她看得出來梅朵喜歡明叔叔,但是他們給她的感覺,就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放在男人之間來說,就像是好哥們一樣的那種。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過什麼故事嗎?
蘇玥回憶著那次她明安晟帶她去梅朵那兒紋身,梅朵和明安晟見面時的互動。
梅朵那麼風輕雲淡的打趣著明安晟,而明安晟對梅朵,也沒有過異常的眼神或者是表現啊。
明忠勝看到蘇玥的反應,眼裡閃過一抹得意,「安晟十八歲就和她在一起,在一起幾年,這些你都知道嗎?」
聞言,蘇玥的心猛地一震,明叔叔曾經和梅朵在一起過,十八歲就在一起……
他們之間,竟經歷了那麼多年,那一次見面,她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蘇玥揣在口袋裡的雙手,緊握著拳頭,她壓抑著內心那劇烈翻湧的複雜情緒,仰起臉怔楞的看著明忠勝,「那……那後來他們為什麼沒在一起?」
既然十八歲就在一起,在一起幾年了,為什麼又分開了?
看他們兩之間,有說有笑,相處模式,那麼的和諧,完全想象不到,他們是曾經在一起幾年的戀人啊。
『你真的要紋在這裡嗎?』
『以後你交了男朋友,她要是親你這裡,不會覺得彆扭嗎?』
為什麼?為什麼明叔叔要帶她去梅朵那兒,他前女友那兒紋身?
是不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喜歡她?
『明叔叔,為什麼梅朵姐姐家沒有人啊?』
『她在國外,每年夏天回來兩個月。』
蘇玥回憶著那一次見梅朵時的場景,梅朵那嫵媚妖嬈的微笑,梅朵調侃她的話語,梅朵那偷偷望向明安晟的幾個眼神。
她無法想象,也不想去想象,他們曾經有多親密,有過多少美好的經歷。
「我不同意,因為梅朵的出生不好,她對安晟沒有任何幫助。」明忠勝毫不避諱的說道,說著他又側目,輕蔑的睨了蘇玥一眼,「但是相比你,她最起碼是個堅強獨/立,能力很強的姑娘。」
在他的心目中,蘇玥是一無是處的,只有言家千金這個身份,還是個不被外界認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相比較之下,梅朵現在的成功,在個人能力上,最起碼能成為明安晟的左膀右臂。
蘇玥心募得一緊,「你不同意,他們就沒在一起了嗎?」
因為他爺爺沒同意,所以他就放棄了梅朵嗎?
蘇玥聽到明安晟和梅朵曾經在一起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明安晟的態度。
那麼,是不是他爺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終有一天,他也會放棄她?
正思忖著、擔心著這個問題,明忠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晟是個聽話孝順的孩子,在他十歲的時候,他奶奶因為救他不幸去世,臨終前囑咐他要聽我的話,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很聽話。」
明忠勝的話音頓了頓,看了眼蘇玥的反應,然後又接著道:「和梅朵分手,上什麼大學,包括和唐菲玲訂婚,他都是按照我安排的路走的,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忤逆我嗎?」
蘇玥聞言,忽然怒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別人讓你做,你是什麼感受?」
她仰著臉瞪著明忠勝,憤憤的看著明安晟,一雙手捶在腿邊,握著拳頭。
沒見到這老頭之前,她絞盡腦汁的想著,以後要怎麼討他喜歡。
現在,她發現,是她怎麼也喜歡不起來這老頭。
真是討厭極了。
明忠勝無所謂蘇玥的態度,繼續冷聲道:「所以說你還太單純,不適合安晟。」
「可是明安晟現在喜歡我,他喜歡我。」蘇玥仍然仰著小臉看著明忠勝,那黑亮的眸子里,原本的畏懼變成了倔強。
她知道,這老頭今天來找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她跟明叔叔分手。
即使她很介意很介意明叔叔和梅朵之間的過去,但她也不要在這老頭面前表現出來,更不會讓他得逞。
這老頭實在是太壞了,明叔叔從小到大,到底是怎麼被逼迫的?
她感覺,他是不是比她還可憐。
「哼。」明忠勝不屑的冷哼,「他曾經也很喜歡梅朵,為他做了很多叛逆的事情,打架,吸煙,紋紋身。」
紋紋身……
『你明叔叔腰上有多黑色的曼陀羅,那才好看呢……』
蘇玥揣在口袋裡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臉上卻爬上了一抹微笑,笑容有些調皮,她說:「談戀愛都是這樣,會心甘情願為多方做很多事情。」
說著她又對明忠勝眨眨眼,「明爺爺你不會沒有談過戀愛吧?你沒有為明奶奶做過什麼嗎?」
明忠勝聞言,一張老臉突然變色,明顯是惱羞成怒的前兆。
蘇玥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嘴裡說出的話,對明忠勝來說,像刀子一樣鋒利,「明叔叔給我洗衣服,給我做飯,去M國陪我旅遊,陪我坐過山車,坐幼稚的旋轉木馬,還給我去娃娃機抓娃娃,抓了很多,他什麼事都願意幫我做。」
給她洗衣服……
明忠勝聽到這一件事,就已經怒上心頭。
他明忠勝的孫子,明遠的總裁,竟然給女人洗衣服做飯!!!
蘇玥看著明忠勝的反應,心裡覺得很痛快。
她又說:「外面很冷,爺爺您還是早點回去吧,別吹感冒了,我先回宿舍了。」
說完她轉身,大步往回走。
嬌小的身影,越走越遠,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明忠勝雙目里閃著熊熊怒火。
他不信,他拆不散他們。
……
蘇玥衝進宿舍,快步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拉上被子,蒙住了頭。
明叔叔愛過別人,黑色曼陀羅,代表著孤獨與絕望的愛。
他腰上那朵曼陀羅紋身,一定是在認識梅朵以後紋的,是梅朵幫他紋的。
是不是,是不是梅朵的身上也有一個同樣的紋身。
或許梅朵的胸口,就有一隻小貓紋身,又或者是和明叔叔一樣的老鼠。
她還傻乎乎的,也在胸口紋一隻貓,能吃掉老鼠的貓。
『小丫頭,你確定要紋在這裡?』
她還記得,梅朵當時問她的時候,嘴角那一抹帶著些調侃的微笑,她還記得,梅朵當時,快速的瞄了明安晟一眼。
那時候她一定在心裡笑話她,明安晟的老鼠,和她是配對的,她卻像個小丑一樣,被他們在心裡笑話。
蘇玥的眼淚,珍珠掉了線一般,滾滾而下,淋濕了床單。
她用手捂住左胸,那一塊又隱隱作痛起來,她不清楚是裡面痛還是外面。
她可以接受明安晟的過去,接受他和很多女人睡過覺,但是想到他曾經那麼愛過一個人,他們彼此還在身上留下了記號。
她無法釋懷。
梅朵那嫵媚妖嬈的笑臉,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那樣一個連她都無法不喜歡的女人,女強人的氣質,言行舉止卻又優雅大方,她嫵媚卻不俗氣。
如果當年不是被迫,那麼明叔叔和她,恐怕早已經步入了婚姻殿堂。
不可能有她蘇玥什麼事兒了。
蘇玥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竟然哭睡著了,一覺醒來,已經十點多了。
她睜開眼睛,宿舍里寂靜的讓她感到可怕。
對面白靜的床鋪空蕩蕩的,床單被罩鋪的整整齊齊,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回來過。
哭了很久,蘇玥感覺到眼睛腫了,看東西視線都有阻礙了。
她揉揉眼睛,爬起來,身上還穿著白天出去穿的羽絨服。
摸摸口袋,手機在裡面捂的熱乎乎的,掏出來,摁亮屏幕。
屏幕上顯示有五個未接電話,兩個溫栩栩打來的,三個是明安晟打來的。
考試的時候,她把手機調成靜音了,出來就遇到喬晨,一下午她都沒有翻手機。
明安晟還發來很多條微信,問她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語氣一句比一句著急,哪怕是文字,都能感覺到他的關心與擔心。
「玥玥,看到給我回個電話,或者是簡訊也好,好嗎?」
這是最後一條信息,蘇玥看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最後那兩個字上:好嗎?
如果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一定是溫柔的語氣。
蘇玥想著,眼淚又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沒有給明安晟回電話,也沒有給他回簡訊。
她暫時,不想理他。
蘇玥脫掉了羽絨服,又趴下,雙手抱著枕頭,軟軟的枕頭,讓她回想起明安晟那溫暖的懷抱。
昨天晚上,他還那麼呵護的擁他入睡,她在他懷裡,總是睡得很香,一夜無夢。
他那雙健壯的臂膀,曾經是不是也那麼擁過梅朵?
他擁著她的時候,會說些什麼?是不是也喊她寶貝?是不是也是說三句話,親她一下?
想到這些,她的心,抽痛的無法呼吸。
蘇玥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第二次入睡的,這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哭著睡著的,醒來頭昏昏沉沉。
她翻了個身,目光掃到對面床鋪,白靜的床鋪仍然空蕩蕩的,和昨晚一樣。
昨晚白靜沒有回來,是回她繼父家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