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孤傲的不可一世
讓他忍不住又想封她的嘴。
正如他所懊惱的,她的倔強,她的驕傲,都特么的對人不對事。
他就不知道蔣卓恆到底有什麼好的,就值得她下那麼大的賭注?
可明明賭輸了,她還是不死心,難道她還想重蹈覆轍嗎?
真是愚蠢至極!
「溫栩栩,你敢試試。」言如生咬著牙,陰鷙的黑眸如千年冰窖一般寒冷幽深,「我說你離不開榮盛,你就是離不開榮盛。」
說著他將雙手收回,拉開門,冷冷的離開了。
栩栩貼著牆,緩緩蹲下,將頭埋在膝蓋,倒抽了一口氣,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顫抖。
這裡是言家,她不可以放任自己肆意的發泄眼淚和情緒。
僅僅花了兩分鐘的時間,她調整好了情緒,扶著站起來,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言家大房在兩個孩子成家后,相繼搬出去住了,一個星期會回來一兩次陪老太太吃飯。
平時言家飯桌上只有言如生和汪大琴兩個人,今天飯桌上多了一個人,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許多。
汪大琴很開心,每一次溫栩栩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一整頓飯下來,她自己沒吃幾口,全都在招呼溫栩栩。
「栩栩以後你想吃什麼就到這兒來,奶奶讓張嬸給你做。」
汪大琴盛了一碗湯遞到栩栩的面前,溫和的說道。
「好的。」溫栩栩點點頭應了一聲,接過湯,雙手捧著,兩口就給喝完了。
她放下碗,拿著餐擦了擦嘴。
「奶奶,我吃飽了,回去還有點兒事,我先走了啊。」
說著她站起身。
汪大琴也跟著站了起來,「不留下來吃點水果嗎?」
溫栩栩輕輕的搖頭,「下次吧,今天真的還有點事。」
汪大琴失落的「噢」了一聲,雖然很不舍,但也沒有勉強,「那好吧,記得有空常來。」
接著她又扭頭看言如生,「言三,司機家裡有點事回去了,你送栩栩回家吧。」
不容反駁的語氣。
「奶奶不……」
溫栩栩開口想推辭的,可言如生卻搶著打斷了她,「好的。」
兩個字,不帶絲毫溫度。
溫栩栩很驚訝言如生會答應送她回家。
她轉頭訝異的看著他。
他已經站起來了,一雙手揣在煙灰色運動褲口袋裡,目光也正好看著她這邊,冷冰冰的眼神,孤傲的不可一世。
彷彿在俯視一個比他渺小千倍萬倍的蟻類、鼠類。
『不許你再這麼沒節操的犯賤下作下去了……』
溫栩栩的耳邊忽然迴響著他嘲諷的話,心微微抽了一下。
或許在他的眼裡,連鼠蟻都比她有節操有尊嚴。
只有方佳音那樣氣質高貴優雅,相貌傾城,才華橫溢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才配讓他平視甚至仰視。
方佳音出生書香門第,說話總是問聲細語,任何時候都不忘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在大學里像月亮一樣被無數璀璨的星辰包圍著,擁戴著。
當時就連言如生那一幫沒節操的貴族發小都為她鞍前馬後,總是女神女神的叫著。
「栩栩啊,記得一定要常來。」
耳邊汪大琴在依依不捨的囑咐著。
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溫栩栩抿著薄唇,沒再說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餐廳。
汪大琴目光深深的看著溫栩栩纖瘦的背。
她對得失早就看的淡然,明白該放手時就必須要放手,可這一次是栩栩啊。
言家未來的女主人,將來可能要承擔她年輕時候承擔的任務,栩栩是她和慕麗心目中最好的人選。
老爺子把她領回來,站在客廳的中央,她穿著樸素卻乾淨的天藍色連衣裙,仰著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態度不卑不吭,不懼不畏。
她很喜歡,同時也很驚訝,驚訝這個農村來的小丫頭竟然給她感覺如此的『倔強、堅強』。
在那場災難中,很多孩子成了孤兒,國家請心理醫生給那些孩子做心理輔導。
他們也怕小丫頭心裡會有陰影,準備給她請心理醫生做心理輔導。
可有一天她無意中聽到她和張嬸聊天,張嬸問她長大了想幹什麼。
她說『我要好好學習掙好多錢養爺爺,因為我爸爸死了』。
那時候她才四歲多,說話口齒都不是很清晰,奶聲奶氣的。
她聽了不由得眼眶一熱,心想她大概是不許要心裡醫生了。
後來有一次她把如生打哭,如生回家告狀,她不害怕反而還罵如生沒種,連女孩都不如,當時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如生。
正好被她撞到,她沒有驚動他們,只是躲在一旁偷偷的看著。
看著那樣,她沒有心疼孫子,反而想笑。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如生從那一次竟然就在沒有哭過了,哪怕肋骨裂了,他都只是痛苦的皺著眉。
從小到大,她就像是纏繞在如生身體周圍的正能量,不知道給了他多少影響。
她以為他們早已經在彼此心中萌芽生根了。
哎,事與願違。
……
言如生將車子從車庫裡開出來,黑色的賓士S600,豪華低調。
溫栩栩站在大門口最下面一個台階上,雙手拎著她那買了有半年的蔻馳包。
長發扎著馬尾辮,身上穿的還是在公司時穿的職業轉,白色的襯衣,黑色的包臀裙,將她的身體曲線清晰的勾勒出來。
暖黃的燈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將她籠罩,她安靜的站在那裡顯得格外的小巧玲瓏。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她兩鬢的髮絲,她低下頭,用手漫不經心的撥了撥。
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竟然言如生覺得溫柔的讓他心悸。
黑眸中漣漪起伏,蕩漾著絲絲溫柔的情緒。
下一秒卻又變得冷如冰窖!
她不是不懂溫柔,不是不會撒嬌,也不是不會示弱。
只是……不願意對他。
『栩栩的原話是:她說她愛上了一個人很多年了,從情竇初開到現在,她想用這次出國留學的機會為賭注,賭一次,賭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溫栩栩,你這個笨女人,他沒有為你留下來,而且三年都沒有回來過一次,心裡肯定不是真的有你。
既然賭輸了,為什麼不能有骨氣一點,有賭品一點!
現在人家回來,你就該仰起頭高調的對他視而不見啊。
操,想到這他又想發火,就知道對她驕傲。
他言如生無論到哪裡不用招手,就有大批女人擁過來,可離他最近的女人竟然眼睛還長到別人身上去了。
活該被甩!
言少爺心裡窩著火,腳踩油門,車子嗖的一下到了溫栩栩的面前。
急剎車,車輪與裡面摩擦,劃出了一條五六十厘米的印子。
溫栩栩剛才低著頭,車子突然到她面前急剎車,發出刺耳危險的響聲。
她嚇的小臉蒼白,第一反應是看向駕駛座。
言如生陰鷙的黑眸陰森森的瞪著他。
溫栩栩暗暗鬆了一口氣,腳步下了台階,走到車後門,伸手準備開門。
「坐副駕駛座。」
言如生的冷冷的聲音在前面響起,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溫栩栩沒有理他,毅然打開了後車門,上了車,關上車門。
「溫栩栩你好樣的,以為你要離開榮盛了,我的話你就能不聽了是么?」言少爺氣的頭頂冒煙,回頭咬牙切齒的瞪了溫栩栩一眼。
然後發動車子,腳踩油門,開出了院子,在寬闊的馬路上急速行駛著。
言如生時不時抬頭通過後視鏡看一眼溫栩栩,車裡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她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
如黑曜石一般閃耀。
她不說話,他也不開口,一路沉默著。
八九點鐘的京都,交通還是有一點擁堵的,車子在一個紅綠燈口停下。
言如生從儲物格力拿出煙盒,掏了根香煙叼在嘴裡,點著悶悶的抽了起來。
白藤藤的煙霧在車廂里瀰漫開來。
濃濃的煙草味直往栩栩的鼻子里鑽,她用手閃了閃面前的空氣,打開車窗,臉朝著外面。
紅燈跳成了綠燈,言如生滅掉了只抽了兩三口的煙。
車子重新動了起來。
溫栩栩看向他,忽然開口,「言如生,你不讓我離開榮盛,是不是因為我離開榮盛了,不再是你的秘書你的下屬,你就沒有機會報復我了?」
不等言如生回答,她又接著問:「是不是我離開了榮盛不是你的下屬了,你在我面前就沒有了高我一等的成就感了?」
黑暗裡,她挺直著腰桿,看著前面的男人,眼裡露出一絲精疲力盡的期待。
「是!」言如生乾脆肯定的點頭,「所以溫栩栩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榮盛的。」
「我知道了。」溫栩栩點頭,淡淡的說道。
所以他那麼生氣的親她,只是用他言如生一貫來用來羞辱不服從他的女人的方式來羞辱她。
因為她離開了,他沒有機會再刁難她,因為他以為她要和蔣卓恆複合了,他被方佳音拋棄的傷口找不到跟他有一樣經歷的人來平衡了。
溫栩栩沒有再說話,一隻胳膊架在車窗上托著腦袋。
看著窗外,眼裡看到的一切都是悲涼的。
車子進了栩栩家的小區,在他們家單元門口停下。
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他們家單元門口的電子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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