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我開玩笑的,你急什麼?
三年了,走的時他一頭層次明顯的碎發蓋住了耳朵,身上的稚氣未脫,是一個正處於青蔥歲月里的大男孩。
他面向朝陽,拖著簡單的行李,站在學校大門口對她揮手。
他說栩栩這三年裡我不會回來,這三年裡你要善待你自己。
那時候覺得三年好久,久到她會不會把阿恆給忘了,久到阿恆會不會把她給忘了?
她回到宿舍里蒙頭大哭,想打電話讓他回來,想問他可不可以不走。
但是她心裡更明白,明白她不能耽誤阿恆,不能那麼自私。
沒想到這一轉眼,三個春夏秋冬就過去了。
他一頭精幹的短碎少了年少時的痞氣和稚氣,眼角的笑意邪肆魅惑,渾身上下盡顯成熟男子的魅力與風度。
栩栩緊緊的抿著唇,眼裡淚光閃閃,還沒開口說什麼,嗓子已經哽咽了。
蔣卓恆只是看著她,盯著她的臉,她的眉眼,仔仔細細的盯著,連一個毛孔都沒有放過。
忽然,他伸手又將溫栩栩擁住,手臂不斷的收緊,彷彿想要把她揉進身體里。
三年累計的思念,一個擁抱一句我好想你,遠遠不夠。
他低頭閉著眼睛,鼻尖貼著栩栩的頭髮,深深的吸氣,嗅著她清淡的發香。
「栩栩,我回來了。」
深情溫柔的話語,卻透著一絲暗示的味道,像是在表達傳遞著什麼。
溫栩栩踮起腳,仰著頭,下巴搭在蔣卓恆的肩膀上,哽咽著點頭,「嗯嗯,回來了。」
蔣卓恆這一出現,那段艱苦難熬的日子全都在栩栩的腦海里浮現。
如果阿恆沒走,那段日子她不會度的那麼辛苦,可她又慶幸她沒有挽留阿恆,因為她憑什麼那麼殘忍自私的對待阿恆?
或許是久別重逢的激動,或許是故人重逢回憶之鎖被打開,栩栩熱淚盈眶。
「我就好奇了,既然你們這麼相愛,這麼難分,當初怎麼沒選擇一起走呢?」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栩栩的前方傳來,打破了這重逢的感人氣氛。
冷冷的語氣里透著明顯的諷味兒。
俊朗的男子雙手揣在筆挺的黑色西裝褲口袋裡,腳步閑適的走向那一對正擁抱著的男女,嘴角噙著一抹譏笑。
蔣卓恆聽到他的聲音,表情微頓,繼而雙手鬆開溫栩栩,悠悠的轉身,看著正好走到他跟前的男人。
四目相對!
他募然的彎起唇瓣,一張妖孽臉上笑靨如花。
然後他不急不慢的開口,「言如生,好歹咱兩是發小,三年不見,終於回來了,你卻又一直在外面出差,不會是故意要躲著我吧?」
說著他眉梢輕輕一挑,臉上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
「你是蛇蠍么?」言如生有種心思被人看穿了的感覺,他心虛的挺了挺胸膛,也挑著眉看蔣卓恆,疑惑的反問,「我為什麼要躲著你?」
他的音調在他不知不覺中挑高了,語氣聽上去有些急。
蔣卓恆笑起來,他伸手很哥們兒的拍了拍言如生的肩膀,「如生,我開玩笑的,你急什麼?」
他急了嗎?言如生回憶剛才他說的話,他急了嗎?他急了嗎?
這死小子從哪裡看出來他急了?
「三年沒見,你倒是越長越像女人了。」
此時言三爺心情很不美麗,毒舌的毛病又複發了。
蔣少爺小時候長的白白嫩嫩,出門不說性別都以當他是女孩兒,長大了他那張臉是越來越妖孽,嫉妒死女人羨慕死男人。
言如生每次攻擊他都是從他的臉開始,然後對他身心進行全方位攻擊。
小時候將少爺經常被他說到飆淚,哭著回家找麻麻。
有一次在一堆人群里,將少爺被言少爺說急了,乾脆脫掉褲子,露出小茶壺給大家看,然後他手指著他的小茶壺,哭著說:「讓你們看看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他的玻璃心早已經升級成鋼化玻璃了,沒那麼容易碎。
對於言如生的諷刺,他的反應風輕雲淡,「我會覺得你這是在誇我越來越帥的。」
言如生睨著他輕嗤一聲,眼裡滿是不屑。
接著他又看向溫栩栩,巴掌大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那雙明亮的杏目還淚汪汪的。
出息!
看到栩栩那幅樣子,言如生瞬間火大,在心裡暗罵她沒出息。
人三年前甩了她去留洋,三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現在人一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往人懷裡送。
真丟他們家汪大琴的臉,一點骨氣都沒有。
溫栩栩無視了言如生那鄙視她的眼神,微笑的看著蔣卓恆,一掃剛才回憶往事時的悲傷。
她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蔣卓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煙灰色的手帕,動作自然的幫栩栩擦著臉上的眼淚。
邊擦邊說:「我去如生家問他奶奶的,奶奶打電話去公司,說你們下午回來,我就來機場接你了。」
兩人之間並沒有因為這三年的分離感到生疏。
面對彼此,都一點變化都沒有。
言如生看著這一幕,就好像三伏天里站在高速公路上仰頭看太陽,刺眼!
他就說,這臭丫頭一見到蔣卓恆就嘚瑟了,瞧瞧她那雙眼睛,一時一刻都不離那小子的臉。
全然忘了當初人家是怎麼甩了她的,忘了那段時間她要死不活的每天在宿舍里躺屍似的,讓人送吃送喝的日子。
打一巴掌給一個棗,她立馬就歡快的搖搖尾巴抱人家大腿了。
操操操!
他看不下去了。
「要敘舊也好,重溫舊夢也好,等出差回來有的是時間。」
言如生看著栩栩,冷冷的說道。
聞言,蔣卓恆的手頓了頓,疑惑的看著栩栩,「怎麼?你們又要去哪兒出差?」
他才回來,有無數的話想要跟她說。
如果昨天不是母親親自到機場接機,硬把他押回去,他就直接轉機去海城了。
不等溫栩栩回答,言如生搶先開了口,「我榮盛的機密。」
他雙手仍舊插在西裝褲口袋裡,身長玉立,傲慢的不可一世。
機密你妹,明明就是去S市找方佳音,找他的初戀。
還很缺德的拉著她一起去,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溫栩栩在心裡腹誹了一番,然後微笑著對蔣卓恆說:「阿恆我要去一趟F國,很快就回來,回來后再請你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你們要去F國?」蔣卓恆想到什麼,狐疑的眯起鳳眸,「是要去S市?」
溫栩栩點頭,「嗯。」
蔣卓恆的眸底閃過一抹寒意,他看向言如生,語氣忽然變冷,「聽說方佳音在S市,你這是要去找方佳音?」
言如生眸子里也寒光一閃,皺眉不悅起來,「蔣卓恆,你那是什麼語氣?」
竟然質問他。
他言如生要去哪裡,去幹什麼,用得著跟他彙報么?
「如生我想以朋友的身份向你借栩栩幾天。」蔣卓恆伸手摟著溫栩栩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著言如生,「不知道不可不可以。」
言如生斬釘截鐵的回道:「不可以。」
連一個理由都沒有找,就是不可以。
面子這個東西,他心情好了會看,心情不好,任何人也無法讓他動容。
比如現在,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氣氛有點冷,溫栩栩怕蔣卓恆真為了她跟言如生翻臉。
趕緊笑著打圓場,「阿恆,我很快就回來了。」
眼下言如生是肯定不會同意她跟蔣卓恆走的,何必讓他們鬧矛盾呢。
反正他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敘舊。
「到那邊記得跟我聯繫。」蔣卓恆低頭溫柔的在溫栩栩的頭簾上親了一下,眼眸中卻寒光四射。
栩栩,你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疼著的。
溫栩栩低下頭,輕輕的點了點。
蔣卓恆雙手揣在休閑褲口袋裡,看著已經進入登機口的溫栩栩,狹長的鳳眸,深不可測。
溫栩栩拐彎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正好落在言如生的眼裡。
他看著她,冷笑著問:「這麼捨不得,當初為什麼他沒帶著你一起去留洋?」
溫栩栩扭頭瞪著他,「言如生你以為我不想嗎?」
說完她咬牙,加快腳步上了飛機。
隱忍了許久的情緒,剛才差一點爆發。
「哼,想有什麼用?」
看著栩栩那帶著怒氣的腳步,言如生也很火大。
剛才對蔣卓恆時含情脈脈,溫柔如水。
到他面前脾氣就上來了,憑什麼?
她是他的秘書,他去哪兒出差帶上她是理所當然,是她職務之內的事情,她憑什麼發脾氣?
就算她在別的公司,老闆會放她談戀愛的假?
一上飛機,溫栩栩就地上艷照和護頸枕睡覺。
十多個小時,她一口飯都沒吃。
飛機降落,S市夜幕剛剛來臨。
腳步剛一踏出到達口的門,便有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外國男人笑微微的迎了過來。
到了他們面前,他恭敬的彎著腰,自我介紹道:「少爺,我是溫爾斯,慕麗小姐讓我過來接您的。」
金色的頭髮,藍眼睛高鼻樑,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說著他伸手指著路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少爺請。」
慕麗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