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誰是贏家

「葉培森，不要，我已經很知足了。」歐陽倩哭著請求程瑞，美麗的妝容已經有點被哭花，加上淚眼婆娑的模樣，更是惹人垂憐。

「沒事兒，大不了我把贏來的錢全部輸掉，你和胡哥，還有雨萱，對我才是最重要的。」程瑞拿起手帕，一邊擦著歐陽倩的眼淚，一邊安慰。

胡胖子也注意到了那些穿黑色西裝的人，無奈自家的關係網並不在S市，遠水救不了近渴，若是動用的話，護他自己的安全還可以，但是程瑞就沒把握帶走了。

就在胡胖子為此事感到愁眉蹙額之時，只見蘇童和林巧巧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望著突然出現的二女，胡胖子驚訝道：「原來你們兩個也來了？」

「我們倆一直在北廳玩老虎機，贏了幾千塊，正準備去兌現呢！」林巧巧笑著說道。

「兩位小姑奶奶，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胡胖子拍了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蘇童朝四周看了一眼，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別多問，你們兩個快跟我過來。」來不及解釋，胡胖子將蘇童與林巧巧拉到一旁，找個僻靜的角落，開始嘀咕起來。

程瑞用指尖輕拂了一下歐陽倩額前的碎發，手尖上沾到一個菱形的黑片，想來是她頭髮上的亮片掉了，心裡頓時來了主意。

顧不得歐陽倩臉上那抗拒的表情，程瑞用手指輕輕搗了幾下這妮子的額頭，自信地道：「看我怎麼收拾這個人渣。」

程瑞手裡拿著一百零五萬籌碼，坐到之前胡胖子與何雨萱輸錢的那個位置，荷官還是剛才那個荷官，按照王少均的吩咐，特意將28張牌的梭-哈規則重新講了一遍。

荷官取出一副新牌，挑出28張，快速洗過之後，程瑞和王少均分別扔出五枚一萬元的籌碼，荷官給他們每人發一張暗牌，接著又發出一張明牌，程瑞的明牌是黑桃10，王少均的明牌是梅花A。

程瑞將明牌和底牌重迭拿起，快速掀開底牌，並且將拇指壓在牌上，嘴裡虔誠的祈禱著：「財神爺爺，保佑我來張好牌。」

挪開拇指，看到是張方塊9，程瑞滿意的笑了一下，緊接著，快速將底牌扣在桌上，生怕被別人看到似的。

王少均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是一張梅花8，同樣回敬程瑞一個燦爛的笑容。

看著王少均臉上的笑容，程瑞心想，剛剛荷官洗牌的時候，已經將兩張8洗到了王少均的牌里，看王少均的牌面，應該是向著順子的方向進行誘騙，後面極有可能做出一副來牌一帆風順的模樣，等著他最後栽個大跟頭。

程瑞想了一下，覺得王少均的牌，最後極有可能會被荷官換成三條或是滿堂紅，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荷官，雖說在國際上充其量也就屬於三流級別，但是每個月的收入，最少也是六位數。

程瑞的明牌是黑桃10，王少均的明牌是梅花A，按照規則，王少均的牌點大於程瑞，理當由他進行下注。

王少均也不磨嘰，直接痛快的丟出十萬籌碼。

荷官道：「葉先生，王少下注十萬，請問您是否跟注？」

「跟！」簡單的一個字，程瑞乾淨利索的回答。

第三張牌發出之後，程瑞的是一張黑桃J，王少均的牌已經換成紅桃8，程瑞記得，王少均的底牌應該是梅花8，而且在明牌上已經出現梅花和紅桃兩種花色，順子和同花已經做不成了，果然是明牌做出一副亂牌的假像，實地里，要換成三條或滿堂紅。

程瑞這次的牌點，大過王少均，按照規矩，這次由他下注。

「好兄弟，下他十萬，輸了哥哥給你兜著。」胡胖子站在一旁大聲喊道，激動的，好像不是程瑞在賭，而是他自己在賭。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程瑞咬了咬牙，道：「我也下十萬。」

看到程瑞將十個一萬的籌碼扔到桌上，王少均嘴角發出一聲冷笑，他原本還在心裡擔憂，怕程瑞不敢多下，沒想到胡胖子的一番話，倒是起到了一定的運用，如此甚好，省得他再浪費更多的時間陪程瑞在這裡耗著，有這功夫，還不如摟著姑娘回家睡覺舒服。

王少均不甘示弱，丟出十個一萬元的籌碼，吩咐荷官繼續發牌。

當第四張牌發下來，王少均的牌已經被荷官換成一張黑桃8，程瑞的牌被荷官換成了黑桃Q，程瑞在心裡暗罵，一群狡猾的狐狸，等著吧，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現在程瑞手中的牌，離順子只差一張，且四張K都沒有出現，還剩一張方塊8，機會也不小，而王少均的牌，明牌只有一個對子，怎麼看也沒有不下大注的道理。

「梭-哈，葉培森梭-哈，賭了！」胡胖子大聲喊著，就好像要押上自己的家產似的。

程瑞在心裡遐思，現在王少均手上已經有三個8和一個梅花A，接下來要做到局應該是三條或滿堂紅其中之一，或許這個瘋子還會換成四條，程瑞原本在心裡的咒罵，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種期待，期待荷官最後會將牌換成什麼樣子。

看到程瑞陷入猶豫狀態，一時間賭廳里開始變得吵雜起來，不管是懂不懂梭-哈還是會不會賭博的人，都在紛紛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葉培森，加油，我們看好你！」何雨萱也跟著起鬨，發出一聲招牌式的尖叫。

程瑞心裡暗笑，這些個小土豪，還真是有意思，繼續丟出十萬籌碼在桌子上。

王少均臉上的表情一如之前那般笑著，只是心裡突然變得不高興起來，本想一局贏了這該死的小子，哪知這混蛋居然沒有上套，心中真叫一個不爽。

這時候，王少均給荷官使了個眼色。荷官會意，問道：「王少，葉先生下注十萬，請問您是否跟注？」

「我跟！」

王少均狠狠的將十萬籌碼仍在桌子上，籌碼碰撞，發出幾道沉悶的響聲，彷彿在無形的傳遞著，王少均那賺錢嫌不快的鬱悶心情。

最後一張明牌，程瑞拿到的是黑桃9，王少均拿到的是方塊J，沒等程瑞出聲，王少均率先翻開底牌，是一張梅花8。

「我是三條，請你開底牌吧。」王少均喝了口水，催促道。

看著王少均的三條8，程瑞忽然狂笑起來，就好像武俠小說裡面，被人點到笑穴似的。

「哈哈，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是黑桃同花順。」程瑞說罷，便將那張底牌翻開。

在翻牌的瞬間，程瑞已經將牌面上的那個菱形亮片去掉，又將蓋住8字下半部分的BB霜擦了個乾淨，若是真用此招做老千，會用到專業的膠水什麼的，這會兒只能借歐陽倩臉上的BB霜和掉落的亮片，騙過了攝像頭，讓王少均徹底栽了。

場中再次發出一陣嘩然。

「不可能，你的底牌明明是方塊9，怎麼會這樣？」此時的王少均，已然亂了分寸，直視著程瑞，一臉的不可思議。

「媽的，老子說今天怎麼都來好牌，你個王八羔子給老子下套，一副牌能出兩張黑桃8是吧？」胡胖子一邊說，一邊衝過去揪住王少均的領子，狠狠地朝他臉上打了一拳。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蘇童便是衝上前，手指在牌的一邊一揚，剩下的紙牌像多米諾骨牌一般，一順翻開。

「方塊J有兩張。」

「黑桃Q也有兩張。」

「荷官出老千，和他東家合起來耍詐！」

蘇童利落的給荷官脖頸一擊，荷官當場暈倒在牌桌上，撕開荷官的袖子，幾張被換掉的牌，頓時抖落出來。

「媽的，難怪老子一直在輸錢，原來是這個賭場有鬼，兄弟們，給我砸了這個賭場。」一個黃頭髮叼著煙，痞子模樣的青年，對身後的一幫人大聲喊道。

霎時間，場子裡面亂成一片。

程瑞側身望去，只見何雨萱拉著歐陽倩，正拿著玻璃杯子快速向前跑去，杯子被何雨萱用力擲出，砸在了朗庭的鏡子上面。

歐陽倩好似也在發泄著多日積攢的負面情緒，扔出杯子后覺得不過癮，轉身撈起賭桌上的色盅，向吧台狠狠砸了過去。

歐陽倩不知道從哪裡拿來荷官分牌用的牌桿，對著吧台上的酒杯一陣揮舞，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哭還是笑，只是盡情釋放著刻骨的壓抑。

何雨萱拿起籌碼盒子，向一旁的酒水架子砸去，好似還不過癮，正尋找著自己能搬得動的東西，好把那吧台上的洋酒全部砸碎，只有這樣，才能出得了胸中那股惡氣。

「嘩啦！」

一聲脆響，酒瓶盡碎，酒水夾雜著碎掉的玻璃瓶子，五顏六色的，如同洪水一般，從吧台上宣洩而下，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好像爆開的水晶，碎裂而美麗。

「乾的好，我們再砸哪個？」何雨萱正愁著找不著東西，只見蘇童掄起凳子，三兩下就將酒柜上的酒水全部給砸了。

「趕緊走吧，要不然——」程瑞話未說完，就遭到何雨萱鄙視的眼神。

「怕什麼，出了事我頂著。」何雨萱仗義的說著，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場子裡面瞬間安靜下來，只見胡胖子和幾個富二代，被一排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用槍頂著頭，趴倒在地上。

蘇童暗叫一聲「糟糕」，剛剛只顧著歐陽倩的安全，竟然把胡胖子給忘了。

王少均在別人的攙扶之下，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副老子現在當皇帝的表情，目光在程瑞身上暼了一眼，對站在最前面那個穿黑色西裝且一臉剛毅的年輕人大聲說道：「黑子，把那個叫葉培森的傢伙給我宰了。」

「黑子，你也是道上的人，奉勸你一句，今天王少均已經把圈子裡的人得罪乾淨了，你還是早投明主的好。」聽了王少均的話，蘇童急忙掏出槍，對準黑子。

看到蘇童拿槍對著自己，黑子嘴角抽了抽：「糖妞，我賣你大伯的面子，不會動你，你也不要為難我。」

「話我已經說了，若是你敢對葉培森開槍，我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蘇童向前一步，語氣冰冷道，這份膽識與氣魄，即便是在場的許多男人，也是自愧不如。

黑子心裡有些犯難，蘇童是S市早幫老大的侄女，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早幫的蘇老大一定不會放過他，可蘇童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倔犟，想讓她交出護著的男人，顯然不太可能。

就在黑子難以抉擇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大喇叭的聲音：「裡面的人聽著，再繼續這種恐怖活動，就是和人民作對，和政府作對，放下武器，交出人質，認罪伏法，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總算是過來了啊！」程瑞心裡暗罵，這些人也太不靠譜，若是早些過來，剛才就直接滅了王少均這個人渣，何苦讓胡胖子遭受這番委屈。

這時，林巧巧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椅子上攤坐著的王少均，輕輕說了句：「我大伯已經派人包圍了這裡，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少均頓時慌了，林巧巧的大伯是S市新調任的市委書記，居然把這個丫頭給忘了，真是百密一疏。

儘管如此，王少均依舊沒有妥協的打算，而是決定將場子里這些家裡有錢有權的人扣住，再讓家裡人出來談判。

幾乎在同一時間，賭場四周的玻璃全部碎裂，一群穿著防彈衣的特警從天而降。

隨著繩子滑落的同時，特警們開始用麻醉彈，朝向那群穿黑色西服的保安人員進行射擊，有的則被當場放倒。

這時，程瑞忽然想起，舅舅曾經對他說過，這種場合會考慮到人質的安全，並不會用子彈直接射擊綁匪，一般會用強力麻醉彈進行麻醉，即便是誤射到人質，也只是昏迷而已，只是被麻醉彈打過之後會很悲慘，一周之內，藥物都會繼續影響神經，嚴重者還會出現頭疼、幻聽等癥狀。

蘇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程瑞撲倒在地，兩人滾落在一起。回過神來，蘇童看到程瑞的臉，正緊緊的貼著她那被扯掉晚禮服的胸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程瑞臉上。

蘇童揮手護住自己的胸部，拽著晚禮服，剛一起身，就被身後的一名特警抓住了雙手。

「報告孫部長，場內武裝份子已經全部抓獲，局勢穩定，無人員傷亡。」

程瑞起身，對那名特警說道：「放開她，她不是壞人。」

「你就是葉培森吧？我跟你表哥程少有過一面之緣，你跟他長的可真像啊！咳——管轄區內居然出現這等暴力事件，實在是——」走到程瑞跟前，一個四十歲出頭穿著軍裝的中年人說道。

「總有個別漏網的蒼蠅，您不必在意，我自然會向表哥說明。」程瑞仔細打量著孫部長，記憶中並不認識此人，說不定對方是在哪裡見過他，只是沒有過明面上的接觸而已。

孫部長以為程瑞被嚇壞了，連忙對身邊的特警道：「這些人全部用高級麻醉彈打暈，一定要嚴審重罰，都帶走！」

「葉培森，我——」蘇童叫著，一副很不配合特警的樣子。

「她是我朋友，放了她。」程瑞道。

「可她有槍？」一旁的特警說道。

「她若沒槍，你們可以給我收屍了。」程瑞輕飄飄地道。

孫部長聞言，腦門上已是一層細密汗珠，趕忙對身邊那名特警道：「放了，趕緊給這位姑娘道歉。葉少，我也是剛調進S市不久，發生這樣的事件，真是慚愧。」

走到程瑞身邊，蘇童看了看被特警拽住胳膊的黑子，然後對他使了個眼色。

程瑞似有似無的笑了一下，指著一旁的黑子等人，對孫部長道：「這些人無非是聽主人家的話，至於暈倒在椅子上的那位，便是他們的主人，剛才就是他差點要了我的命。」

「一定嚴審主犯，任他有什麼來路，絕不姑息。」孫部長信誓旦旦的說著，生怕得罪了上級交代的重要事項。程瑞的舅舅是武裝部高官，連領導都沒敢對他說明，只說務必保護葉培森和他朋友的安全。再說那個程氏財團的少爺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家產上千億，若是這唯一的表弟有事，自己也沒辦法交代。

程瑞正欲說幾句客套話，好帶著這些人離開，忽然看到一群穿著便服的人，喧嚷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