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小女孩

楚行空的寂寞，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傷，這種傷不是碰傷打傷，是一種不流血的悲哀，平時感覺不出來，但是在某些時候，卻能夠輕鬆的牽動你的神經，就好像是一種病毒，或者是一種習慣性潛伏的毒藥。這種寂寞，這種傷，更如同那天空之上的點點繁星，你能夠看到他，他也能夠看到你，但是卻天涯海角難以尋覓。這是一種讓楚行空非常討厭，並且不喜歡的感覺。但是自從達到了半步聖人的境界，這種感覺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以後或許這種感覺會消失，但是他不知道，也不敢保證。坐在計程車裡，看著一點一點消失的道路，楚行空默默的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他也不需要別人知道，這是他的心魔，是他必須要承受的過程，或許這個說成如同烈火一樣難熬，如同寒冰一樣刺人，但是這是他的，屬於他一個人的，他知道，經過了這一次的磨練之後，或許，他就可以很輕鬆的斬斷最後的自我，然後成就聖人的果位，只是他始終無法理解，什麼叫做自我？

自我……通俗的說，就是自己的個性，喜好，觀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主觀意識，是一種保持著自我主體存在的自覺性。如果將自我也斬掉了，成聖的那個人，還是我嗎？楚行空抬頭看著這個天空，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似乎是走錯了路，但是這條路到底應該怎麼走，也同樣沒有人看到過，自我是什麼？為什麼要斬掉？不斬行不行？楚行空嘆了口氣，心中更是多了無數的無法想象，還有難以形容的莫名其妙。

不過當剎車聲響起的時候，楚行空就從這種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對著司機很是友善的笑了笑之後，他付了車錢，走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那富麗堂皇的夜總會，楚行空不禁苦笑，看來黑道果然就是黑道，不管用有什麼樣的身份背景，始終對於夜總會有著難以想象的喜愛。

他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邁著有些謹慎卻沉穩的腳步，來到了這個夜總會的門口，夜總會是有看場子的，看到了他之後，仍舊是滿臉笑容，給人的感覺他似乎不是看場子的，而是這夜總會的一個普通的服務員，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人，要不是手臂上的三道刀傷給人一種狠戾的感覺，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笑容可掬的傢伙，竟然是一個打手。

不過對於他的態度楚行空很滿意，至少給了八十分，對於左清荷御下的手段也有點佩服了，當下微微一笑，交了門票的錢，楚行空就在另外一個年輕人的引領下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聽到喧天震耳的音樂聲，楚行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對於這種音樂很不習慣。帶著他進來的那個年輕人看樣子估計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還算是一個少年人，見到楚行空皺眉，卻是很有眼力的笑道：「大哥不常來這種地方吧？適應一下就好了，放鬆了玩，什麼都忘了，壓力也就消失了。」眼力雖然不錯，但是說的話難免有些幼稚。

楚行空笑了笑，也是難得的和他聊了起來：「哦？這麼吵怎麼放鬆啊？你怎麼看出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啊？」那年輕人聞言一愣，這裡很吵鬧，但是楚行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自己的耳朵里，不過對於楚行空的問話，這年輕人只是呵呵一笑道：「看出來了。」說了這四個字之後，他就不說話了，顯然不知道因該說什麼好。

楚行空笑了笑，沒有難為這個孩子，這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就要在這種場所，每天辛苦工作。太早的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面，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有時候不僅不是好事，反而是一種摧殘。但是楚行空卻什麼都不能說，左清荷在這種地方用這種孩子，也是為了給這些孩子一個活路一口飯吃。楚行空不是那種只知道空口說白話的人，他當然知道這些孩子最好的情況就是上學，但是既然他出來打工，顯然就是上不起學。但是卻永遠不要小看這樣的孩子，也不要鄙視他們，因為他們的心中也有堅持，他們出來打工為的或許是給自己的姐姐準備學費，或許是給哥哥準備結婚的錢，或許是為了攢錢蓋房子，將來去個媳婦。不管是為了什麼，他們的心中始終有著夢想，也有著自己的堅持，沒有人可以反駁他們的夢想還有堅持。就算是神，都不可以！

輕輕地嘆了口氣，楚行空忽然感覺自己今天晚上似乎多了很多的憂愁，多愁善感的都有點不像自己了。在那年輕人的引領下，楚行空來到了一個小圓桌旁坐了下來，隨便要了一瓶啤酒，然後就開始不斷的轉頭，尋找自己的目標。他的目標自然不是那些留戀在這舞池之中那衣著暴露的女人，雖然他知道在這個地方想要找到自己想要找的目標，或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是楚行空卻也沒有辦法。他雖然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但是不確定她會不會在家，索性在這裡坐著等吧，大海撈針一樣的笨辦法，卻比素手無策而沒有辦法要強的多。

只是楚行空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招惹別的女人的想法，但是別的女人卻又招惹他的想法，楚行空看著身邊這個年紀明顯不大，卻濃妝艷抹的女孩，無奈的皺了皺眉頭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應該回家睡覺去了？別纏著我了行嗎？我真的在等人。」

「你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了，我就奇怪了，你到底要等的是什麼人？」小女孩很執著也很差異的看著楚行空，這個男人很奇怪，自己今天晚上送上門了，他竟然都不要，現在還有這樣的男人嗎？這讓這個自己為對男人已經很了解，並且已經足夠失望的女孩子對他產生了充分的好奇心。

楚行空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這女孩仔細看的話也就十六七歲，但是穿的很暴露，身材不見有多好，但是雪白的皮膚卻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漏在外面，整個人雖然很青澀，卻也很性感，楚行空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左清荷嗎？」問這句話的時候，楚行空就沒打算這孩子能夠回答上來，但是這個世界之所以能夠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就是因為從來不缺乏意外。

「我當然知道。」說道左清荷，這個小女孩的臉上頓時一片崇拜之情，抱著雙手，看著屋頂，顯然進入了憧憬的境界之中，竟然有點不可自拔的意思，楚行空目瞪口呆了一下，心中暗道：好傢夥，這似乎還是一個左清荷的仰慕者啊。果然，小姑娘的話匣子立刻打開了：「左大姐那可不是一般人啊，胸圍八尺，臀圍也是八尺！」

楚行空剛喝進嘴裡的啤酒頓時噴了出來，這還是人嗎？這說的還是人話嗎？這小女孩的腦子裡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這種事情她也能夠相信？楚行空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閨女，過了半晌之後，伸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還沒來得及感應一下體溫，就聽『啪』的一聲，他的手就被這女孩給打掉了，女孩用很憤怒的眼神看著楚行空：「你這是幹什麼？占老娘便宜嗎？告訴你，再敢這樣的話，我就拿刀砍你！」說完之後，覺得自己似乎語氣不夠慎重，也不夠強硬，然後添了一句：「拿菜刀砍你！」

楚行空看著這個張牙舞爪的女孩子，笑道：「恩恩，知道了，不過你真的認識左清荷？」

「我當人認識，左大姐是那什麼樣的人物啊，白手起家，你知道什麼事白手起家嗎？就是一雙手洗白了之後，起的家。」小姑娘一臉認真的給楚行空解釋什麼叫做白手起家。

楚行空樂呵呵的聽著小姑娘吹牛，兩個人也知道這番話不能當真，但是從字裡行間，楚行空還是聽出了這個女孩子對於左清荷確實是真正的崇拜，言語之間，也充滿了無數的嚮往，似乎對於馳騁江湖心動不一定的樣子，楚行空聽著聽著，忽然問道：「那你怎麼不去混啊？」

聽到這話，小姑娘似乎是有點害羞了，扭捏的揉著衣角，半天之後，小聲的嘀咕著：「我不敢啊，我怕見到血。」

楚行空又笑了，忽然感覺這個女孩子，似乎不是一個真正的壞女孩，應該說，她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才對。笑著搖了搖頭，楚行空忽然決定逗逗她，然後一臉認真加神秘兮兮的對這個小女孩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小女孩抬頭看著楚行空一臉迷糊，她和楚行空坐在一起這麼久了，還第一次見到他這種表情，當下皺了皺眉頭：「有話好好說，你這個樣子，就像是那種問小女孩要不要看金魚的怪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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