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

誤入

六月的天氣甚是蒸人,入夏後向來如此。

皇城腳下,一隊打扮像是異邦人的車隊浩浩蕩蕩而來。

城門前,守城士兵慣例把車隊攔下進行盤查。

「你們是什麼人,來皇城做什麼事?」

車隊為首的人畢恭畢敬,掏出自己的文牒呈遞給對方:「回官爺,我們是北境冰峰國來的,慣例來向皇城進貢運輸冰塊。」

北境的冰峰國每年向皇城進貢冰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除了運送冰塊之外也會有一些奇異特產和工藝品,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說到進貢大家都會明白。

對於這時候的皇城來說,冰塊可是比什麼東西都要好上不少的東西。

確認文牒無誤,士兵們便分組例行開始盤查車隊運送的貨品。

跟往年一樣,除了冰塊就是財物與特產。

只是最後的一個馬車看這格外的古怪,跟運送財寶和冰塊的車相比小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且僅僅是用一大張紅布遮掩著的並沒有冰塊車隊的各種嚴密的保溫措施。

盤查的士兵撩開紅布,發現那是一個木頭籠子,最後便跟籠子裏的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四目相對。

「什麼東西!」

沒有心理準備的士兵被嚇得一個趔趄,往後後退了兩步,又連忙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

盤查文牒的士兵聽到這一聲呵斥,便尋聲趕來了。

「這是個籠子,裏面有,有一雙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當今天子登基以來便頒髮禁令,嚴禁販賣人口和奴隸!」

「官爺息怒,官爺請看,這裏面並不是奴隸。」車隊領頭人說完隨手撩起紅布,將籠子裏的東西展示給盤查的士兵看。

緊接着,一隻黑背白肚白爪長得像狗的生物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只不過這個生物的姿勢太過詭異——躺在籠子裏,嘴死死的咬在籠子的欄桿上,舌頭也在一邊耷拉着。

看到這個奇奇怪怪的生物,士兵們的臉上嫌棄之餘還多著幾分迷茫,指著就問:「這是什麼玩意兒?」

「回官爺,這是我們冰峰國特產的犬類之一,哈士奇。」

「哈什麼玩意兒?」

「回官爺,是哈士奇。在我們北境,雪天就是靠着這些犬來拉雪橇運送物資的。」

兩個人剛對話兩句,籠子裏的哈士奇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情況一樣,翻身站起不住地外籠子裏打着轉,口中還發着「嗚嗚嗚」的聲音。

知道了這是狗之後,士兵一下子就分辨出這狗要做什麼。

他指著一邊的樹林跟眼前的人嚴肅的命令道:「他要方便,前面的貨品盤點完還得一會子時間,快開籠子帶他去那邊的樹林子去!城門威嚴,它要是敢在這裏漏下一滴狗尿,小心把你們抓起來治罪!」

「是是是,官爺說得對。」領頭人跟一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便立刻明白,打開籠子用繩子牽着狗就往一邊的樹林子裏去了。

進了小樹林后,被指使的那人的臉上立馬變成了滿臉的不情願的神情。

看着在自己腳邊晃晃悠悠繞圈的哈士奇,他一腳輕踹在對方的屁股上:「快去撒尿!你這狗東西真是麻煩,一路上的吃喝拉撒都要我幫忙照顧,我伺候祖宗都沒那麼勤快過!」

要不是這哈士奇老人說品相好,有靈氣,幾十年難得一遇,他非得把這個麻煩的傢伙結結實實的打上幾鞭子。

叫這狗東西各種折騰人!

哈士奇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就近找了棵樹。只是此時此刻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方便,只是在樹邊上磨磨蹭蹭,時不時還扭頭看一眼牽着繩子的人。

趁對方四處張望不注意的時候,他猛地回撲朝着對方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對方感到吃痛,手上的力道一松,這隻哈士奇便找准機會朝着樹林深處竄了出去。

不知道跑出去多久,直到身後再也聽不到那個人呼喊的聲音,哈士奇才漸漸停下了步子。

隨後他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黑色長發冰藍色眼睛的青年模樣。

望着來時的方向,他十分得意地做了個鬼臉:「這群壞傢伙,以後可別想再見到我!」

只是剛說完,他的臉上就是滿滿的迷茫,環顧四周好像到處都是陌生的景象。

「這是什麼地方啊?還有這鬼天氣,熱死了!」青年口中這麼嘟囔著,額頭便開始滲出岑岑的汗珠。

這裏的氣候跟他平時生存的北境根本不同,北境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是在風雪之中度過的,幾乎沒有這種熱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的時節。

為了避免那些人類再追上來把自己捉回去,他扭頭看向更深處的地方,繼續向里走去。

被那些人類用塗了葯的肉迷倒抓來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當時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那些壞傢伙關進籠子裏了。

他們說的那些什麼進貢和皇宮什麼的他不太理解,只是直覺告訴自己並不想去那種地方。

籠子一直都是都是用布蓋着的,他根本就不認得回去的路。雖然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但是每天只能窩籠子裏不能到處跑可真是把他給憋壞了。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腿像長了腦子一樣有自己的想法,就想着撒開腳丫子跑上一個時辰。

只不過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有回頭望一眼先前跑來的方向,循着氣味兒還是能走回去的,而且那些壞傢伙並沒有見過他這幅樣貌,所以還算安全。

只不過想到還會見到那幾個人的嘴臉,他還是堅定了第二種想法。

沒有多想,青年變回哈士奇便朝着森林深處就一陣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找到了一條小溪。

先不管別的,總算是有水喝了,他便打算先解決自己口渴的問題。喝飽水之後,他朝着溪流上游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一大片盛開着的桃花林。

北境也是有桃子的,又大又甜,只不過這個季節並不是開桃花時節。

在桃花林里轉了一大圈,青年有些失望——除了桃花之外什麼都沒有,一顆桃子都沒見到!

最後乾脆沿着溪流的方向繼續走,穿過桃花林之後便是一座山,溪流的盡頭便是一處山洞。

山洞裏面黑黢黢的,他看了心裏有點發毛,但還是沒按耐住好奇來到了山洞口。

說來也怪,山洞裏面好像是跟外界兩個世界一般——看起來溪水像是從山洞裏流出來的,洞內實則十分的乾燥不見一滴溪水。

從洞口可以看到另外一邊洞口,小小的一個像夜空裏的星星。

只不過那個出口的位置明顯是斜向下的,再加上洞內實在是黑的嚇人,他略微思考後並沒有進去的打算。

等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身子一重,洞口似乎有着極強的吸力,把他直接吸了進去。

整隻狗被吸進了山洞裏面,順着下斜的坑道停不下來的翻滾著。

「救命啊!——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總算是穿過了那道亮光,只是一出去又直直地從半空跌落,然後腦袋就撞倒了什麼東西,暈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幾個人影,還好,不是那幾個壞傢伙。只是他沒那個那死去思考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就閉上了眼睛。

見到什麼東西平白無故的就從半空中摔了下來,便圍過來一群的男女老少。

「這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隻狼?」

「狼么?我怎麼看着不太像啊……」

「這不像狼還能像什麼!」

「……」

人群之中嘰嘰喳喳的辯論聲一時而起,最後依舊莫衷一是。

「這個奇怪的狼,還是交給狼王殿下評判吧!」

「對對,快去找狼王殿下!殿下博學多識,一定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幾人手忙腳亂的抬起地上暈倒哈士奇,朝着狼王宮殿的方向走去了。

狼王殿內,一個黑髮琥珀色眼睛的黑衣青年正在伏案閱讀,這時另外一個藍色衣服的青年回到了宮殿內。

「狼王殿下!這是仙山十年內各領地人員出入名冊,請您過目!」

說罷,他畢恭畢敬地把一個冊子遞給狼王。

被稱為狼王的黑衣青年接過冊子翻了幾頁,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他幽幽開口,聲音是不同與樣貌的磁性與成熟:「清河,這事兒可真是辛苦你了。先回去歇著吧,有事兒我再找你。」

沒等清河回話,門口便傳來了一陣嘈雜喧鬧。

「狼王殿下,狼王殿下!」

一聽見吵鬧,清河就尋着聲出門了,見到門口站了十來號人開口就問:「你們找狼王殿下何事?」

「清河,狼王殿下在么?」

「在的,你們只管說遇到什麼事情吧。」

清河話音剛落,門口的人就把他們撿到的哈士奇抬了進來。

「這是我們郊遊聚會的時候撿到的奇怪的狼。他不知道是從哪裏摔下來的,而且我們從來都沒見過長這樣的狼。」

旁邊的人見對方沒有說到重點,連忙開始進行補充:「而且他受傷了,狼王殿下精通各種不同種族的妖的治療之術,我們想請狼王殿下幫忙救治一番。」

清河盯着眾人抬進來的哈士奇看了幾眼,這個抬進來的看樣貌有幾分像狼,但又不是完全像。

「我來看看。」

黑衣青年此時出現在房門口,眾人見到紛紛行禮。

他沒做聲,徑自走到哈士奇的身邊蹲下,伸手在他的身上用法力探查了幾秒。

「他是一個妖,只不過修為不高,身上的靈力充其量也就二三百年的積累。」

聽到這話,大家看向哈士奇的眼神便多出幾分憐惜。

二三百年,對於妖來說相當年輕,就像剛出生不久的嬰孩一般。

在場的這些,少說都是大幾百年甚至一兩千年的。

更別說這位有着上萬年修為的狼王殿下了,在仙山之中更是鮮有能出其右的強者。

「按他的特徵來看,是狼妖。」狼王把暈倒在地的哈士奇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給出了一個結論,「大家先散了吧,這位就留在我這裏進行相關治療。」

狼王說完,人群便散開了,緊接着他轉頭對清河吩咐道:「清河,他有幾處骨頭傷到了,按我之前教你的去百草谷采些靈草回來。」

「遵命。」

收到命令后,清河化作一隻淡藍色的狼朝着百草谷的方向飛了過去。

見到清河走遠了,青年手一揮,躺在地上的哈士奇就飄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跟他進了屋。

把傷員放到床上,狼王盯着對方看了幾秒,又伸手在對方的身上到摸索探查一番。

他眼睛眯起,露出幾分冷鋒。

隨後便冷聲哼道:「呵,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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