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負天意
4.滄月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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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沐訓教一年一次，一來檢測族中子弟修行高低，二來為族中子弟解惑。雖然紫沐家重武，也有專門的執教，但那些天賦最好的子弟要麼在認真潛修以求再次突破，要麼在外遊歷修行，或者為家族做些特殊任務。因此年輕的子弟大多時間還是靠自己體悟修行，只有到一些瓶頸關卡的時候才向執教請教。
一年一次的訓示，有族長和幾位長老參與，他們不僅德高望重更都是修行高深之輩，如果修行中的問題得到指正肯定受益匪淺。堂中稍稍沉默都在思考請教什麼問題，紫沐弈當先起身期期艾艾道：「六長老，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到虛境。」
紫沐弈站立起身，猶如吹折的蘆葦，他搔搔頭以緩解心中的窘迫，臉上也堆起傻傻的笑容。六長老本就不喜這種沒有修習天賦的子弟，但礙於族長特別寵溺這個孫子，因此他雖然負責督導族中子弟但對紫沐弈卻是放任自流，不聞不問，所謂眼不見為凈。
紫沐相一愣，沒好氣道：「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到，我又沒能掐會算的神通！」
堂下哄堂大笑，每個人望著他都充滿了嘲諷，紫沐弈更加窘迫：「不是，不是，我是說我的資質有希望突破師境嗎？」
「咳咳！」
坐在上首的紫沐悟乾咳一聲，陰沉著臉，紫沐相望了他一眼，輕嘆一聲，淡淡道：「或許，應該可以吧！」
「嗯！」
紫沐弈心思單純，他點點頭頓時顯得高興起來。眾人見他神色都不由輕哼一聲，暗道這白痴連長老的意思也聽不明白。
紫沐澄臉色陰沉，他起身行了一禮問道：「大長老，修習是通過神竅吸納天地元氣於己身，我十二竅只通了八竅，有什麼功法能打通其他神竅？」
紫沐凡看了他一眼，回復道：「人天生十二神竅，每一竅各有神通。能通八竅已經是上好的修行體質了。」
「修習的高低，進境的快慢和神竅的暢通與否有莫大的關係，千年來一些世家的天賦子弟都試圖打通閉塞的神竅，但……，」
紫沐凡頓了頓又道：「那是逆天之舉，往往不得善報！或許一些特別的機緣也有可能讓封閉的神竅暢通，但這機會十分渺茫。」
紫沐澄點點頭，心領神會道：「也就是因人而異，暢通幾個神竅那是天意，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
「正是如此！所以一些宗門挑選子弟對神竅要求極為苛刻！近年來風頭正盛的古天歌，慕容舉，常萬峰，流蘇霜都是通了十竅的天才。而石鎮山雖只通了九竅，卻因有極好的機緣，境界也極高！」
眾人又偷偷的朝紫沐弈望了過來，眼中滿是羨慕、嫉妒、恨。他們當然不是羨慕紫沐弈那可憐的天賦。古天歌幾人都是大陸少有的天才，自小就英明遠播，眾人當然知道這些名字。只是其中一個人卻和紫沐家關係匪淺，那就是流蘇霜：華武域第一家的直系子弟，廢物紫沐弈的未婚妻。
「流蘇霜，真的是我的未婚妻？我又怎麼能配得上他？」
紫沐弈心中沒有因自己有這樣一個未婚妻而激動興奮，只是深深的失落，他低垂著頭，不敢望向別人投來的眼神。
有個子弟好奇的詢問：「大陸上有誰十二個神竅全通的嗎？」
「十二神竅全通，那等修為豈不是可以欺天滅神了？」紫沐凡哈哈一笑：「滄月大陸千年來，不過一位通了十一竅，而這位前輩更是進入了傳說中的境界。」
「那隻通了一個神竅呢，能到什麼境界！」
紫沐澄臉上露出玩味似的笑容，紫沐凡看著他詳細解說道：「只通一竅卻是極為的少見，平常人神竅一般暢通三竅屬極差的體質，根本不適合修行，勉強修習也難有成效。通五六竅就屬中等體質，一般努力修習最終都能到師境巔峰。七竅以後就屬教好的體質，修行的變數較大，往往不能拘泥於某一境界。你們的太爺爺就是通了九竅，因為遊歷大陸時獲得一些機緣，如今是化境的強者。」
本來低垂著頭的紫沐弈猛的抬起頭，臉色煞白。他就是那個只通了一個神竅卻妄想習得大道的人。
哀莫大於心死，聽到大長老所言，終於明白自己不論如何修習也不會有什麼成效，不由傷心欲絕。紫沐悟遠遠看見這個孫子的神情，心中明了，他乾咳一聲介面道：「大長老說得雖然有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論。神竅雖是天生，但天地間卻是有一些天材地寶能打通神竅，而且一些世家名門中也有能打通神竅的功法。修行雖然在於體質天賦，但勤勉和機緣尤其重要，所謂天道酬勤，只要一心修行，定能有所成就！」
「紫沐弈，你父親是我紫沐家數百年來天賦最好的人，通了十個神竅！而你更是滄月大陸的異數，竟然只通了一個神竅。就我所知，大陸上最少也能通兩竅，你是絕無僅有的，相信上天如此刻意安排定有深意。你當努力修行，不負天意才行！」
紫沐悟可謂用心良苦，他這番話雖說得極為巧妙，更用了絕無僅有，上天刻意安排這些明眼人一看便明白的鬼話。但紫沐弈心思單純，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是絕無僅有的，哪裡會去深思到底是絕無僅有的天才還是蠢材？他看到了修行的希望，一顆心瞬時活了過來。
「是，族長！弈兒定能努力修習，不負天意！」
可憐的孩子！許多看白痴的眼光又盯了過來，看著那個滿臉堆著傻笑的青年。
「六長老，當今大陸有哪些成名強者，誰的修為最高，達到了何等境界？」
「當今大陸公認的第一強者是葉慕華，實力已在化境巔峰！」
六長老頓了頓又道：「滄月大陸，如今最強的有四大家族，上官家，古家，流蘇家，慕容家！上官易，古嶴，流蘇儒，慕容田都是名列十大的化境強者。」
「鐵嵐門，元宗，玄武宗是大陸最強大的幾個宗派，實力不在這四大世家之下。這些宗派中都有強者坐鎮，他們卻很少在大陸行走，因此對他們的實力也只是猜測。滄月卧虎藏龍，除此之外，更有許多隱世的高人和宗派，因此你們以後行走大陸千萬不可囂張跋扈，以免給家族惹來禍端。」
「化境就是修行巔峰了嗎？」
紫沐淮揚起一張胖嘟嘟的臉龐好奇的問道。
六長老道：「大長老提過的那個通了十一竅的前輩據說突破化境，天地萬物皆為所用，那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紫沐淮又插口問道：「化境有多強呢？道叔既被稱為我紫沐家年青一輩的第一人，他又到了什麼境界？」
六長老頗為看重少年的天賦，因此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嗯，化境有多強等你到了那個境界自然就知道了！你道叔是虛境巔峰，是我紫沐家百年難遇的奇才，最有望突破至化境的人。當然也並不一定神竅暢通越多，便越能到最高的境界。機緣，頓悟也是很重要的。」
六長老看了紫沐淮道：「這代中只有你一人通了十竅，當要努力修習，別負了自己的天賦。要知道你道叔十歲那年，便進入虛境界了，比起那幾大家族的子弟不遑稍讓。」
「淮兒明白！淮兒要做紫沐家修行第一人！」
眾人驚嘆羨慕不已，沒有人覺得他小小年紀口出狂言，完全覺得是理所應當的。如果是大堂中的某人如是說，定會讓人笑掉大牙，免不了一陣冷嘲熱諷。不過這時候的紫沐弈埋著頭，卻真的想到：爹爹英明一世，生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真是虎父犬子。不過我是絕無僅有的，我要成為紫沐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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