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老夫人火眼金睛

銀瓶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瞬，忙將張去病扶起，右看左看，依稀看出張去病小時的模樣，一把將張去病抱進懷裏，失聲痛哭道：「去病兒，真是你么？我的兒，真是你么？」

張去病嗚咽道：「娘，是我。我真是你的去病兒！」

銀瓶夫人將張去病推離懷抱，再次仔細端詳他的容貌，然後又將他緊緊抱進懷裏，大哭道：「去病兒，這些年你去了哪裏？娘想你想得好苦啊！」

張去病道：「娘，我想你也想得好苦！」眾人見母子倆抱頭痛哭，不由得在旁也心酸掉淚。

母子痛哭一會，卻聽岳老夫人道：「去病孩兒，別哭了。老天爺為咱們家報仇，叫那秦檜老賊暴斃，咱們應當高興才是！今日咱們一家人團聚在你外公，你爹、你舅舅的墳前，他們在天之靈看見你們一個個長大成人，一定高興得緊！」說罷，打量張去病一會，嘆道：「你們瞧，去病這孩子長得多像他外公啊！」

岳霖等人都點頭道：「可不是么，哎呀，簡直太像了！」

張去病轉身指著趙無痕等人，道：「外婆，孩兒亡命江湖，幸虧得到這幾位大伯、大叔、姥姥、大哥關照，才活到今日！」

岳老夫人忙對群豪施禮，道：「多謝各位義士關照我苦命的去病孩兒，我岳家上下感恩不盡！」銀夫人，岳霖和岳雲妻子黃氏亦紛向群豪施禮道謝。

岳老夫人恍然認出杜百年，又道：「杜俠士，你當年為先夫報仇，冒死去殺秦檜，后又到岳家莊報信，還從官兵手下救了去病孩兒的命，我們一家人真知該如何謝你才好！」

杜百年忙道：「往昔的微末小事，老夫人不必掛懷！」

張去病指著吳艷嬌、杜百年、史乾三人，道：「外婆，是吳姥姥、杜伯伯、還有這位史大哥，他們捉住秦檜老賊，在他身上下毒，老賊慘痛七日方才斃命！」

岳夫人和全家老少一聽，才知秦檜死亡的真相，忙對三人施禮。岳夫人道：「三位俠士為國除奸，為民除害，為我岳家報仇，謝你們的大恩大德！」

吳艷嬌道：「老夫人，我三人也沒有做些什麼，除掉秦檜老賊，張公子出力為最，我們只是出些微力而已，不足掛齒！」

先前，岳家眾人忽見張去病帶着一幫江湖豪傑到來，已然驚訝。此時聽吳艷嬌三人說除去秦檜，張去病出力最多，心中更是吃驚不小。家人都不知張去病何以有這等能耐，又為何會到這些江湖豪客的幫助，卻又不便當場詢問。

岳老夫人道：「去病孩兒，那秦賊乃是皇上手下的重臣，你們暗中將他除掉，此事千萬要守口如瓶，切不可泄露出去，以免朝庭追究，招來禍災。」

張去病道：「是，孩兒記住了。」

岳老夫人又道：「去病孩兒，來，快在你外公，你爹、你舅舅墳前磕幾個頭，燒些紙錢，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龍飛、穆興等人一聽，忙將帶來的貢物擺在三個墓前，點燃香燭，群豪跟着張去病跪下。張去病道：「外公，爹、舅舅，孩兒已為你們報仇雪恨，願你們安息！」

群豪跟着張去病拜了幾拜，站起身來，在墳前焚燒紙錢，灑酒奠祭，燃放暴竹。祭奠完畢，趙無痕對張去病道：「小主人，你與家人久別重逢，好生敘敘，我們在土坡下等你。」

張去病點頭道：「如此甚好。」群豪紛紛拱手向岳家人道別，先行離去。張去病看見柳語的背影，忽然叫道：「語兒，等一等。」

柳語轉過身來，問道：「去病哥哥，什麼事？」

張去病道：「過來見我外婆和我娘。」柳紅著臉走到張去病身邊，低着頭向岳老夫人和銀瓶夫人施禮。

張去病道：「外婆，娘，這是柳語姑娘。孩兒流落在外遇險，幸虧得柳姑娘冒死相救。柳姑娘聰明賢惠，端莊大方，孩兒請外婆和娘准許我娶柳姑娘為妻！」

岳飛家原本是貧寒人家，又有習武的家風，是以對江湖中人並無歧見。岳老夫人和去病娘一聽，既意外又驚喜。二人把柳語上下打量一番，見柳語美麗溫柔，都心下喜歡。

岳老夫人看去病的娘一眼，道：「銀瓶，你意下如何？」銀瓶夫人滿面笑容，道：「去病這孩子福氣不錯，竟找到個如此美貌賢淑的姑娘！」

岳老夫人道：「是呀，去病是被朝庭緝拿的犯人，柳姑娘卻不嫌棄他，實在難得！去病，外婆和你娘應了這門親事。柳姑娘家住何處？外婆派人去為你提親！」

張去病道：「外婆，娘，柳姑娘的家遠在西域，路途遙遠，不敢勞外婆和娘費心。孩兒請朋友幫忙去辦此事便可，外婆和娘放心好了！」岳老夫人和去病的娘都點了點頭。

張去病又道：「外婆，娘，你們住在何處？孩兒送你們回去。」

岳老夫人忽然沉下臉道：「去病，我們暫住在皇宮別院內，你不可送我們回去！」

張去病見岳老夫人突然不悅，詫異道：「外婆……這是為何？」

岳老夫人冷冷道：「前幾日，你帶人進宮驚擾聖駕，竟然還敢送我們進宮去，膽子不小！」

張去病嚇了一跳，囁嚅道：「外婆，你……怎知我……？」

岳老夫人厲聲叱斥道：「你喬裝改扮，瞞得了皇上，可瞞不你外婆！適才你一說話，外婆便聽出你的聲音是那謝壯士的聲音。我再一看，那夜進宮，驚嚇皇上的三人也在你身邊。外婆可沒老眼昏花！你送我們回去，若被宮裏的人將你認出來，那怎麼得了？」

張去病一聽，嚇得不敢說話。岳老夫人喝道：「去病跪下！」張去病忙雙膝跪地。

岳老夫人怒道：「你幼小時，外公外婆便教誨你精忠報國。你竟大逆不道，敢帶人闖入皇宮脅迫皇上！你做下這等犯上欺君之事，豈不是將你外公、你爹、你舅舅的一世忠名毀了？外公、外婆的教導，你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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