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序

第一回 序

當此盛世,武俠小說之類書多矣。予少小秉襲影響,先觀有《說岳全傳》、《楊家將》、《秦英征西》、《薛仁貴徵東》……是為古之文粹。后拜讀金庸、古龍諸大師之武俠小說,雖為娛遣,亦不失事實可感乎?予年齡漸增,閱歷愈添,羞慚一事無成,碌碌無為,時聊聊一身,亦想寫下一書,將心中所感所想、所愛所憎記載一起,不枉來世一遭哉!

但凡書中所載之事,俱憑空臆想,予從未殺過人,也沒打過仗,而寫到戰爭,寫到血腥,並非有意鋪陳於此,無非從中展現人物命運,突出人物性格!再則書中所記載出神入化的武功,皆拾武俠前輩大師之牙慧,誇大之說,加強氣勢而已。書中所納地名,力求盡實,如蒼岩山、龍洞山、玉feng山、王家井、娘子關……其小地方,如落陽道、餓虎坡、盤龍洞、靈風洞……則為虛構之作。誠予水平所限,歷史、地理知識欠缺所制!予想,既寫古俠,當以古之文襯托才好,是以不惜心力,花費時日,多讀些古典小說,淺嘗古詩詞,將就而成。其中穿插詩詞,雖不精通其韻律,不算嚴格的古詩詞,而一再獻醜,實有概括文意,提煉意境之功效,大家觀后,余有回想,可免乾枯乏味乎!

廝是陋文,古不成古,今不成今,雖貽笑方家而不赧縮,有辱識士而不知羞,尚能勵啟後進者,或為那些困苦之人,安慰一二,飯後消磨,亦可也。此為予寫此書之本衷耳!

當此文也,其對與不對處,合理不合理處,觀眾自有評論,還望海涵指正。

有曲《一枝花》為證:

初試鈍筆雕蟲,權當閑言賣弄。

停駐行色匆,虛幻亦玲瓏。

這世間,訴不盡風情萬種,說不完人物千迥。

聊造編喜悲笑哭,信取悅看客觀眾。

公元二零零五年八月

第一回野蹄踐中原大蟒救活人

蒼岩山,天龍府,一中年男子快步邁出府門,腰跨短刀,肩掛角弓,背負狼牙箭。今日是晴朗的好天,這位男子滿臉春guang,心情很好,高聲喊道:「劉兄弟,張兄弟。」話聲剛落,走出兩個漢子。一位是劉復宗,另一位是張國安。劉復宗道:「李大哥,有什麼事?」此男子名李天木,天龍幫幫主。李天木道:「喊幾個兄弟,我們打獵去。」兩位高聲答應,帶來一夥兄弟,牽來馬,李天木躍上一匹,正待遠疾,一中年女子急步前來,勸阻道:「天木,近些年江湖不太平,你沒聽說於震青南下遠征之事嗎?東南一些大幫,丹刀、飛人、凈滸都被他征滅了,剩下的便是你,我擔心他已經注意上你了,外面兇險,你以後少出門為好,我們還是想些計策將后對付他吧!此女子名宋露暉,李天木之妻。李天木笑道:「娘子放心,於震青剛滅凈滸幫,他還在江南鄱陽呢,何以這麼快就跑到河北了?待會兒,我給你弄幾隻獐子來,好好美味一頓,嗯?」一策馬,駿馬飛馳,眾位也跟着策馬奔騰,一時塵土飛揚,眨眼沒了蹤影。宋露暉只是無奈地搖頭。

一伙人馬來至一片密林處。草木鬱鬱蔥蔥,忽聽數十山鳥眾人頭上嘩啦啦掠過。眾位驚愕,這些山鳥好像受到驚嚇,莫非附近有人?驚愕之餘,林中即又恢復寧靜,沒甚動靜。眾位這才舒口氣,當前還真以為遇上兇險了。李天木道:「眾位兄弟,好好尋找獵物,聚集之時,有收穫者,重賞,空手而歸者,罰喂馬。」諸位大笑,正要三五一夥尋獵,忽聽一聲清脆鳴叫,一隻幼鹿遠處跑來,見此處有人,便又想跑回。眾人齊聲呼喝,見了獵物,興奮去追。幼鹿只是亡命地跑,身後響着呼呼箭聲。但無一人射中小鹿。忽然,小鹿停下奔跑,倒身在地,動彈幾下,氣絕了。原來側腰已中一箭,鮮血流出箭口,汩汩而涌。眾人頗吃一驚,箭自側發,而非追后。因箭直插鹿腰,借箭餘力,小鹿滑向一邊。李天木瞄眼窺測,想知利箭來自何處。劉復宗小聲道:「大哥小心,今日遇到埋伏了。」李天木高聲喊道:「何方好漢如此好箭法,肯與李某見上一面么?」話聲方落,忽有密箭四方射來。眾人又吃一驚,慌拔兵器,撥箭護身。刻后,急箭驟止。已有幾位兄弟和眾數良馬倒地斃亡了。但見好些蒙面漢揮刀砍來。眾人與之拼殺。張國安道:「諸位保護幫主,安全撤離。」李天木等調轉馬頭,駿馬剛即撒蹄,卻盡數被繩索絆倒。李天木慌忙爬起,默語:「完了,今天恐命喪於此了。」眼看雙方人員陸續倒亡,李天木越發擔心,己方人少,敵方人多,時間越長,對己越不利。好在張國安和劉復宗等守護在四周,李天木並無皮發之傷。無巧不成書,在附近一古樹上,盤睡一條大蟒,刀箭碰撞聲和廝殺呼叫將巨蟒吵醒,大蟒憤怒,滑向人群,張著巨口,朝人低嘶。眾人嚇得魂不附體,全身虛軟,盡數目瞪口呆望着巨蟒,已忘記身邊廝殺,誰見過如此大的蛇?李天木默語:「我寧想死在刀劍下,也不願葬在大蛇腹中!」冷靜下來,低聲於張、劉道:「叮囑眾兄弟別亂動,靜觀其變。」張、劉遵照行事。一位蒙面漢也已回神,像是蒙面漢中頭領,發話道:「你們別愣著,殺死李天木,把那蛇也砍死。」那些蒙面漢立即又砍李天木,但見大蟒擋住行路,又想退回。大蟒插在黑衣蒙面漢中,將眾人分開,小部在李天木等人處,大部在南,巨尾空中擺動,像在恭候誰人入侵。那頭領惱急成怒,喝道:「誰敢違抗命令,我殺了誰,剛才叫你們幹什麼,還不快行事?」一群蒙面漢鼓足勇氣,戰戰兢兢走向大蟒,北向蒙面人也動起手來。李天木等只好應戰。大蟒本憤怒,見有人帶着血腥刀衝來,忽狂擺巨尾,呼呼舞動。數十人即飛了出去,或撞樹死,或摔地死。蒙面頭領不斷催令衝殺,大蟒更是舞得尾巴迅速有力,又聽噼里啪啦數聲,蒙面漢們接連被打飛得老遠,其餘之人休想越過蛇身。張國安見是機會,牽過一馬,於李天木道:「大哥先走,這些由我們應付。」李天木執意不肯,要與眾兄弟活一起,死一起。劉復宗道:「大哥能逃就快逃,何必和我們一起枉送性命?天龍幫不可沒有你,等你活着回去,再為我們兄弟報仇罷!」再三勸說,李天木始方依就,強忍北回。好在密林之下都是草地,沒甚馬蹄聲。不然,大蟒聽見聲響,轉而又追李天木。

李天木騎馬驚跑一陣,已回天龍府,當即呼叫:「陳兄弟、王兄弟、郭兄弟快來。」眾位聽到幫主急呼,情知發生大事,齊望向幫主。陳如君、王勇全、郭開朋三位統領趕到,聽候李幫主發落。李天木道:「你們帶上八百兄弟,各人點上火把,速往前救援張、劉二統領。」三位披掛停當,往前救援。李天木擔心張、劉,隨後跟來。隊伍奔跑一陣,遠見一伙人迎面趕來。及近,李天木驚喜,跳下馬,原來正是張、劉等人,見張、劉平安,又沒喪失多少弟兄,興奮難抑道:「張兄弟、劉兄弟,你們沒事吧?大家是怎樣脫身的?那伙人沒追你們嗎?」接連發問,扶各位上馬,一路「真是驚險」、「真是驚險」個沒完。陳、王、郭三位知是本幫讓人侵辱,皆憤怒,帶了數百兄弟,舉火把,追殺蒙面人去了。李天木等回到天龍府,喝茶壓驚,李天木問道:「張兄弟,劉兄弟,你們是怎樣脫險的?」張國安道:「老天有眼,那蛇是救命菩薩。你走後,大蛇和那伙狗崽斗得正狠,被激怒了,就去追趕那伙人,他們都嚇得抱頭鼠竄的。我們幹掉身邊幾個狗崽,抽身就回來了。」說罷大笑。李天木問道:「你說那些是什麼人?」張國安道:「我抓住一個狗崽,扯了他面罩,問是誰的人。他娘的,那狗崽不說。老子急了,要殺死他。他小子怕死,便招了。」李天木問道:「是誰的人?」張國安道:「還會有誰?於震青那魔鬼唄。」劉復宗道:「人意拗不過天意,那於震青再想除掉我們,老天也不肯呀,幫主,老天都幫着咱們呢。」李天木憂心方解,但見愛妻宋氏走來,心裏慌亂,後悔之前沒聽愛妻之語。宋露暉道:「你們出去之後,我正擔心,但見你們化險為夷,也就放心了,於震青那人陰險叵測,會趁一切可乘之機對付你們的。」李天木只是羞愧。

說談之間,門衛來報,陳、王、郭三統領已歸。三人卸下裝束,進入天龍府。陳如君道:「算他娘的走運,給他們全跑了。」王勇全道:「所到之處,儘是些屍首、兵刃。我們找了本幫兄弟亡體,抬了回來,等幫主下令安葬吧。」李天木道:「你們沒見一隻大蛇么?」郭開朋道:「什麼大蛇?」李天木道:「我讓你們點上火把,就為對付那蛇的,畜生怕火,我想你們有火,就會把它嚇走。」劉復宗道:「那蛇頭大如斗,粗如人腰,紅舌三尺,五丈長余,你們沒見世之奇物,真可惜了。」陳、王、郭皆睜雙眼,不敢相信。李天木道:「陳兄弟,你把鄧懷三、曾林兩位兄弟和霍分都招來,待我們完畢葬禮后,有要事相議。」

天龍幫除幫主外,職位三等:統領、將官、兵長。統領屬有六將官,統率千人,一將官屬有十兵長,帶領二百兵衛,掌行軍操練、教習武藝之職,一兵長帶二十兵衛。天龍幫有七位統領:劉復宗、劉國安、陳如君、王勇全、郭開朋、鄧懷三、曾林。霍分是謀士,常與李天木研討幫中大事。全幫萬數兵衛,四十二將官。

宋元交替,天下不穩,社會景況蕭條,官稅橫徵暴斂,天龍幫和紅日幫及江南丹刀、飛人、凈滸三大幫因勢而成。天龍幫由李天木之父所創,李天木性情仁厚,待人如己,他不像於震青那樣喜好攻擊。於震青擁有武藝超群的下手和聲勢浩大的隊伍,出於紅日幫利益和自己野心,他率軍南下,滅了蘇州的丹刀,杭州的飛人和鄱湖邊岸的凈滸,現在他如日中天、鵬翔萬里,誰聽了他於震青之名就顫慄發抖。這下,輪到李天木了。

李天木九人坐定,李天木發話道:「於震青前些日子還在江南,你道他何以返回如此之快?」眾人沉默,霍分道:「若於震青沒去鄱陽,那就很有可能了。他征丹刀時,駐軍太湖邊岸,攻下玉feng山後,繼而南下,駐軍鸛山,攻打超山。『飛人』既滅,他若動身北回,將征『凈滸』之事交付他人,不就有足夠時日返回龍洞山紅日幫,並策畫侵我之計?」諸位點頭應是。李天木道:「於震青想必在天龍附近,各位兄弟聽好了,讓眾兄弟作好準備,今日起,勤加操練,我們無須害怕,好好恭候那位於震青。」

眾兄弟剛即散去,李天木招來霍分道:「我想知道於震青和他隊伍所駐何處?」霍分道:「幫主之意,兄弟明白,不多時日,便可知曉。」李天木放心。

李天木放下幫中大事,兒女之情忽起,慢步走入家室,宋露暉床前梳妝打扮,李天木走至身後,雙手放宋肩頭,望鏡中愛妻道:「女為悅己者容。」宋道:「你道是我為你打扮?」天木佯詫道:「莫非幫中哪位兄弟對我愛妻有意思了?我非殺了他不可。」宋嬌嗔道:「去你的,這話也讓你說出口。」李天木忽正色道:「我們去看看女兒,她在何處?」宋道:「*。」

兩人挽手到*。一姑娘正潛心習劍,姑娘年值豆蔻,臉蛋嬌艷帶羞猶三月桃花,盈盈舞步似春雨潤物,身形扭轉窈窕如嫦娥奔月,爾而劍光閃動比梨花帶雨,忽而騰身而落賽蜻蜓點水。李天木眼裏看、心頭喜的和宋露暉站一旁,靜看愛女習劍。宋露暉小聲道:「女兒可愛,親情甜美,你們這些人又何苦整日打打殺殺?」李天木回神,注意宋露暉。宋又道:「不知信兒在盤山可好?」那少女好像聽見有人,忽收起劍來。天木喊道:「環英。」少女叫聲「父親」、「母親」,走至李、宋二人,天木撫愛女嬌頭,問道:「累了吧,歇一會兒。」天木端視李環英,續問:「想念弟弟嗎?」環英點頭。天木道:「打從去年上盤山探望信兒之後,已有一整年沒見他了。」環英道:「不知小弟今年何時回來?」天木道:「三年真快啊,記得三年前送信兒出門,彷彿還是昨日發生的事。」說罷沉思,又回神對環英道:「小弟前些日來信,說學業已成,打算提早回家,他不久就要回來了,環英,你高興嗎?」環英答道:「高興」。她有三年沒見親弟弟,想到姐弟馬上見面,心裏異常激奮。宋露暉道:「信兒在盤山藝成,武藝定大有精進,我將好好瞧瞧你們姐弟較量武藝,你可要向小弟虛心求教,學學盤山少林寺的技藝。」環英道:「遵命,母親大人。只怕我不是男兒身,學不來少林寺的技藝。」李天木笑道:「該學的就學到手,不好學的也不勉強嘛。」三人笑言笑語,盡享天倫之樂。

幾日過去,李天木適在天龍府前庭慢步,忽聞一聲「大哥」,天木回頭,正是霍分。正想着於震青之事,緊問:「有了情況么?」霍分回道:「於震青已駐軍欒城一帶,他本人也在欒城,我確信此次他出動了近三萬人。」李天木失色道:「他對本幫計劃如何?」霍分道:「攻我之心既有,時日自不會晚。」李天木喊來傳令兵道:「把七統領,四十二將官都招來。」不多時,眾人坐定。天木發話道:「霍兄弟,你把所得之情告訴諸位兄弟!」霍分站起,方欲開言,一位丫鬟款步來至天木身邊道:「老爺,少公子回來了。」天木道:「讓信兒在家室稍後,我待會兒即來。」丫鬟退去,告知宋露暉母子女三人。卻說李信回家與宋氏和環英相見,三人說不盡的歡喜。那李信長得明眸皓齒,肩闊臂圓,氣宇軒昂,一看便像個將門虎子。李信問丫鬟:「何事對父親如此重要?」宋露暉接話道:「天龍幫現已身陷困境,時刻有存亡之憂。」宋露暉便把於震青之事一一告知李信。李信雖只十四歲,卻很有排憂解難的念頭。見李天木后,便把怎樣為父效力之想法告知。天木讚許李信雄心可嘉,日後當有出息,至於為幫建業,認為年紀尚小,羽翼有待豐滿。

卻說環英找來李信,欲訴姐弟之情,但見李信愁眉不展,知為父親及天龍安危操心。環英道:「小弟,愉快一點,擔心也是沒用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呀!」片刻,環英又道:「小弟,你小時侯不是常和我打架么?你在少林寺會不會打架?」李信只好答覆:「有啊。」環英問:「你打贏了么?」李通道:「起先輸了,後來打贏了。」環英只讀過書,聽父親、母親講些外邊的事情,從未出過遠門,並不知曉外面世界如何,只認為外面奇特。問得興起,一談及少林,便想證實其想像中之少林,「那裏的和尚凶不凶?真的不吃魚肉么?是不是有的和尚頭上燒有九個洞?」且要李信給他講與和尚打架之事。李信無奈,一五一十給她講了。無意中,李信見了環英手中鳴凰劍,問道:「這就是姐姐的鳴凰劍?能否讓我一看?」環英遞過劍去,李信拔劍出鞘,但聞一聲清脆吟響,明月照耀之下,寒光閃爍。李通道:「姐姐近年可常用此劍?」環英道:「正是,弟弟在盤山學藝,凈是些拳腳棍法,幾年過去,對劍術是否仍舊熟習?」李信還劍入鞘道:「姐姐可曾見我鳴鳳劍?當年我和姐姐一同在此勤習劍法,用的便是這鳳凰兩劍。」環英道:「我好好給你藏着呢,姐姐思念小弟,將鳴鳳劍掛自己房中,看着它便想起小弟你。給你取來便是。」

環英即取來鳴鳳劍與李信,李信握著愛劍,彷彿回到三年前。一時興奮,拔出劍來,悅耳鳳鳴聲響過,提劍起舞。其劍法非但熟習如故,並有久別重逢,精湛灑脫之奇妙。環英連聲叫好。李信演畢,靠桃樹底下歇了。呼呼風聲,響徹*,劍氣捲起落葉,空中飄旋。李信問環英:「姐姐近些年學些什麼武藝?周師傅是幾時走的?」環英道:「周師傅在你走後不久便離開了。之後父親又給我請了位女師傅,那女的是周師傅介紹的,他們一起學過藝,算是師兄妹。女師傅姓雷,精通劍術、輕功、暗器。我的『天罡地煞』便是她傳與我的。」說罷,拔出鳴凰,凝神演起「天罡地煞」劍法,劍法如其名,兇狠霸道,神秘而難捉門路。末后,提劍運氣,施展輕功,騰身而起,一式「一劍沖九天」,飛向夜空,片刻之間,便無蹤影。李信試看環英多高,正納悶,環英忽落李信胸前。幾個騰空翻身,摘落數片柳葉,運足力道,將柳葉甩飛,柳葉便似鋒刃利刀,盡數插在桃樹軀幹上。李信驚嘆:「好劍法,好功夫。」趕至環英身前道:「好姐姐,你的武藝太讓我羨慕,能否把你的『天罡地煞』傳授與我?還有那柳葉飛刀、衝天輕功?」摸樣很懇切。環英道:「當然可以,我教你武藝,你也教我武藝,不就成了?」李信興奮,說道:「正是,正是。」此後,兩人相與研習武藝。

幾日過去,李信正有進展,*習劍。忽聞牆外有眾人跑動,李信眼望環英,問道:「外面有什麼事?」環英詫異,翻身立於牆上,但見天龍幫弟兄蜂擁跑入天龍府,聚集天龍場上。默語:「幫中定有大事了。」環英遂招呼李信,姐弟二人提劍奔往天龍府。李信問及一位弟兄。弟兄告知,於震青手下樑夫東率人前來蒼岩山,說要見識天龍幫雄威。不多時,一門衛來報,紅日幫已近天龍府了。李天木領了眾兄弟迎出,行未遠,便遇上紅日幫。雙方靠近,但見南方一面旗,蒼黃天,左邊火紅日,右邊白字「於」,北方一面旗,一條金龍,張牙舞爪,昂首翹尾,游翔於青藍天。天龍幫弓箭手趕至伍頭,排開大陣,張弓搭箭。一將官喝道:「前面人聽着,此處是天龍府,不得擅自闖入,停下人馬。」一位馬上男子舉手止住行軍,勒住馬頭,不屑望了天龍旗一眼,又掃視李天木等,發話道:「哪位是李天木?」李天木拍馬於眾頭領中走出,拱手道:「在下李某。」那男子打量李天木道:「在下樑夫東,久聞貴幫多豪傑,梁某一介武夫,想見識貴幫武藝,如何?」李天木笑道:「梁兄弟好雅興,梁氏三兄弟之名李某早已仰慕,今本幫能會武林奇才,那是本幫榮幸!哪位弟兄肯與梁兄弟見教一番呢?梁兄弟今日有閑,眾位不可浪費時辰呀,梁兄弟呆會兒回去,你們以後想與他切磋技藝便沒機緣了。」如此說話,顯是想打發梁夫東快些離開。話音方落,曾林從一弟兄身前拿過長槍,拍馬而出,直奔梁夫東,喝道:「姓梁的,我不管你是來切磋什麼武藝,還是另有鬼胎,轉告你的狗幫主,他想打我天龍幫的主意,老子我恭候他呢!」梁夫東道:「閣下通上姓名。」曾林罵道:「他娘的崽仔,我是你老子。」說罷,一槍捅將過去。梁夫東急急避開,一式隔空取物,「呼哧」一聲,只手抓過一位弟子長槍,道:「就與你來個馬上斗槍吧。」說罷,一槍反擊向曾林。曾林用槍擋開。梁夫東緊接又指喉頸。曾林大驚,慌忙避開快槍。幾式過來,曾林便覺敵手槍法緊湊精湛、準確有力,當下聚集全神,小心應付著。兩人拆了數十招,眼看曾林漸招架不住,王勇全心急,手操兩刀,拍馬衝上前,當即擊開了梁夫東長槍,對曾林道:「兄弟快離開,這廝讓我應付。」說罷,舞起雙刀,「嚯嚯」砍向梁夫東,梁輕笑一聲,挺槍戰向王勇全,兩人同樣拆了數十招,王勇全漸處下風,梁夫東卻越戰越勇。李天木在旁直搖頭,嘆道:「梁氏果真名不虛傳。」轉頭又對郭開朋道:「王兄弟這樣斗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郭開朋會意,喊道:「王兄弟,幫主有話與你說。」王勇全虛晃幾刀,即刻抽身回來。梁夫東連敵兩位對手,自是瞧不上天龍幫的人,冷語道:「哪位還想與梁某見教么?」眾統領敢怒不敢言,情知不是敵手,只是睜大眼瞪着梁夫東。李天木深感羞慚,堂堂一個天龍幫,竟讓他一人壓倒了,心下不知如何收場。梁夫東正得意,忽聞「哐當」一聲,一粒石子打中紅日幫旗杆上,眾人看時,石子已擊得粉碎,旗杆震脫人手,從中折斷,紅日白字旗倒落於地。雙方之人皆瞠目結舌,嘖嘖稱奇,那石子飛速之快,力道之猛,實世人罕見的高深內力之人所發。但誰也不知石子所出何人之手?梁夫東又驚又怕,驚的是自己今次見有武道高人,怕的是發石之人武藝在己之上,對自己和紅日幫日後不利。以石子飛向及擊中方位,梁夫東判斷石子於天龍幫眾人中發出,究竟哪個卻不得而知。李天木等人同樣察覺,只是太覺奇特。多少年來,李天木等從未見過本幫有甚高人,而今卻何以出現?唯獨霍分先是詫異,便即恢至正色,往後留上一眼。梁夫東道:「天龍幫原來是卧虎藏龍,在下當真首次見曉,不知此高賢肯與梁某見上一面么?」梁夫東正值侯話,忽又見一物飛向自己,梁反應未及,偏覺發束被擊,頭髮披將下來,兩件輕物飄落於地:梁夫東之俏頭、一片綠葉。以葉片從遠處切斷巾帶,而又准又快,此人武藝便可見一斑了。這下樑夫東可真又怕又羞,適才得意相全消了,扔下一句「我們還會相見。」知趣走了。李天木等看着梁夫東如此狼狽,皆忍俊不禁,懷着滿肚子的怪異,打道回府。

卻說梁夫東回到欒城,身邊跟着幾位男子,見了於震青。其實梁去天龍府一行,並非為了什麼見教武藝,旨在探清天龍府所在蒼岩山地勢、方圓大小、天龍幫弟子人數、生活景況及人員狀態。幾位男子便把所見之情如實陳訴與於震青,並交給一張天龍府與蒼岩山地勢圖形。那於震青其貌不揚,方臉細眼、鼻大眉直、雙肩寬厚,儼然一位敦實莊稼漢。若非沒穿一身破舊衣服,誰都認為是個土裏土長、不起眼的農人。於震青退下探子,對所得之情頗感滿意,與梁夫東道:「天龍府一行,感覺如何?」梁夫東道:「天龍幫山下良田萬畝,山上牛羊成群,蒼岩山險峻陡峭,易守難攻,氣派着實不小,非同江南幫派。若是閃電快攻,出奇制勝,方是上策。」說罷愁眉不展,低頭不語。梁夫東自打蒼岩山上受了天龍幫戲辱,一直悶悶不樂,又見有人武藝在己之上,心裏更是不舒服。梁夫東武藝超群,從未遇上敵手,也從不把江湖武人放眼裏,他只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今日受挫,哪能不起嫉妒排斥之心?於震青問他為何不悅。他便把飛石折旗、飛葉散發之事告知震青,震青聽后,勃然大怒,拍桌吼道:「這伙山賊太是囂張,三日內,我非全拿下他們不可。這口氣怎能咽下?」當即喊來傳令兵,招來十首士、五十大士。紅日幫職位四等,依次為首士、大士、小士、勇士。全幫十首士、五十大士、五百小士、五萬勇士。等級、紀律頗森嚴。眾弟子皆穿黃衣,左臂綉紅日圖紋,每逢征戰操練,首士頭環紅條,大士臂套紅巾,小士腰系紅帶。梁氏三兄弟梁夫東、梁夫俊、梁夫賈便是首士,三兄弟入幫不長,於震青初識他們時,對三人武藝很賞識,讓他們入紅日幫,優厚待遇。當時南征,於震青安排梁氏三人帶兵征戰。三人所向披靡,一舉成名。由此三人對於震青是千恩萬謝,甘願為他赴湯蹈火,對他的為人為事也敬佩萬分。紅日幫本家在龍洞山,征滅丹刀、飛人、凈滸之後,江南的玉feng山、超山、鄱陽湖邊岸皆有他的分幫,如此,於震青的弟子已遍及大江南北了。

眾位權要已坐定,於震青說了征划之事。當下出征路線、時辰、隊伍、領將、戰具皆部署停當,明日一早就要攻打蒼岩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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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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