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碧波城頭

第七章:碧波城頭

哪怕你不是起的很早,一樣可以在不夜飛升城看到初生的太陽。住在五樓的陳書遠,推開窗,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高聳入雲的鐘山,泿水一望無際,城內還能看到遠處,前面可以看到一座寶塔,最下面六根巨大圓柱,朱紅牆面,八角七層,底下一張巨大牌匾寫着碧波拍賣行,要是細看,還能看到李鬼贈,這麼三個小字。

陳書遠樓上找了一圈希爾,沒有找到,到樓下的時候沈風拉住了他「掌柜的,上面交代過了,你要你一點點學着做起,目前我這邊有些東西要交付給你」

陳書遠問早上為何沒看到希爾人,沈風說希爾一大早就去城外了,至於去城外幹什麼倒是不清楚。

沈風先是用鑰匙打開一個柜子,一道印術又打開裏面一個盒子,盒子中放着一枚印章,底下寫着碧波錢莊,章體用墨玉雕刻而成,章的另一頭是一座山的形狀,上面寫着崑崙。

「這就是錢莊掌柜用印,所有賬本都要印章一頭一中一尾蓋上三印才能遞交,逐鹿幣千枚交易以上票據也要蓋章,......」其中需要蓋章的地方數十處,陳書遠倒也一一記下。這枚印章只有掌柜可以外帶,可以說只要在城內只要涉及錢,這枚印章都能解決。

沈風還介紹了有幾十種貨幣兌換,戰功兌換,財物抵押,錢莊產業收入等等,其中最難的還是賬本核對,大小賬目都需要掌柜審核。賬本每年都會被帶回總部,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四五本賬本進入賬房,其實以前每天賬本沈風都會親自審核,現在陳書遠來了自然要由他再親自再過目一遍。

餘下的便是開支各類大小項目,陳書遠本來看着四本五寸那麼厚的賬本,本就有些頭疼。其餘的大小事情還要自己來全權做主的話,那老頭想必根本沒打算讓自己修鍊了啊。

接下來沈風又帶着陳書遠看了金庫,抵押庫大大小小十幾個房間。其中武器庫存放了不少東西,刀槍劍戟,法器,鎧甲都不少,每一樣都是精品,錢莊可不收破爛。沈風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整理出哪些沒人來贖的,送回兼濟洲。

丫鬟跑走進來告訴陳書遠沈風有人到了,說是找自家掌柜的。

沈風讓丫鬟去把他們帶到會客廳「掌柜的,這些人可是來找你的,你還歇著的時候就已經來了好幾次,現在也該見見了,算來也差不多該忙了,我便看着店裏了。」

陳書遠坐到會客廳主位上,沒過一會丫鬟便帶着幾人帶了進來。

三人成排成一行,左邊的少年,身子骨好像有些虛弱,黑色長髮帶有一點自然卷,眼睛清澈至極,嘴唇上有一絲乾裂,黑白長衫,金色腰帶,手上帶着一串鈴鐺,卻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站在中間的看起來十分精壯,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那身肌肉,臉上笑盈盈的。右邊站着一位面龐白皙,相貌俊秀的男人,比那少年稍矮一點,略帶那麼一絲陰柔之氣。最後面的劍客站在門外,只是雙手環抱着一柄劍,劍鞘外刻畫執天洲山水,其中一座就是曾經少年走過商鼎山。

三人齊齊拱手「見過陳掌柜」之後便各自坐於兩旁。

陳書遠陳書遠來進門之前,沈風就已將三人身份脾氣,到這的目的一一相告,此刻的陳書遠卻還是問道「不知三位掌柜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坐在左邊無量笑着說道「陳掌柜,想見你一面可不容易啊,我們幾人在門外侯了好幾天,外面都有人傳錢莊欠我們三大掌柜不少錢,快要破產了。」

陌離看到陳書遠臉色有些不好看,上面確實是來過消息,他受過傷,只不過沒想到命格受損這麼嚴重。燭龍無量終究沒開命格,怎麼可能知道人類修士命格是何種損傷「無量掌柜,這兩日陳掌柜只是在養傷罷了,若是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可就是我們無理了。四大掌柜,歷來就是同氣連枝,才讓這座碧波城有了如此景象,現在陳掌柜來了,碧波城內應該更團結才對。」

羽渡塵拿出一個盒子,用懸浮之術放到陳書遠桌上,盒子自動打開「陳掌柜,這乃是我虎蛟一族泿水珊瑚,體修鍊化服用之後可增加破境幾率,陳掌突破金身境也然快了,我這隻能算得上錦上添花了」有朋自遠方來,一個人去說那些陰陽怪氣的話就夠了。

接下來陌離的送上醉獄軒總部送來命格丹,任誰想不到陳書遠受傷如此之重,只怪那人出手太狠,命格丹此刻也無大用。無量拿出鐘山之巔的燭龍茶,早春的燭龍茶可不是誰都能喝的上的,鐘山之上也就僅僅幾棵茶樹,無量百年來也就得到一罐,來之前沒做準備,現在算是全搭進去了。誰口袋裏還沒有點自己捨不得寶貝,其他兩位掌柜都送了,到自己這裏也不能丟了牌面。

陌離為陳書遠大致介紹了碧波錢莊所有投入的產業,其實碧波城就是四家合夥投資的,投資中的錢每月要拿出三成來,分發給立下戰功的人,就算如此,餘下的錢財也極為驚人。

四人聊了一會,陳書遠說是要上那城頭一看,陌離表示陪同后,四人便一起去了。

城頭上,四人負手而立,羽渡塵介紹道「碧波城可是有數萬年歷史了,千年之前本來碧波城不屬於誰,以前也能算得上熱鬧,但是哪裏趕得上現在啊。以前的碧波城殘垣斷壁,懸浮高度不過十丈,現在可是有三十多丈了,天下也只有這麼獨一份。」

陳書遠到覺得奇妙,如此一座大城,什麼樣的神人,能有如此手段,讓此城漂浮如此之高。

「陳掌柜無需驚訝,這座城可不是一個人讓其懸浮起來的,不管是奇獸還是人族,都要學習一道法印。此印名叫懸浮印,出自兼濟儒家儒聖,第一次入城的,都需要將此印打入城底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了,碧波城就離地面越來越遠了。」終究是人族了解人族,陌離解釋道。

陳書遠暗暗稱奇「那城頭觀斗是什麼意思?為何我看不到」昨日聽到希爾提過那麼一句。

「城頭觀斗,城下戰鬥一般都是午後,現在還早,陳掌柜怕是來早了。今日是雙日,自是多人戰,一般由二到五人組隊叫陣,另一方出出同樣境界內的人數迎戰,生死自負,戰勝的一方可以獲得戰功。」

此時無量說道「昨日單人戰,我們燭龍一族可是大獲全勝,力挫三方啊。龍在天那小子也是不知道留手,兼濟洲好幾人都被打成了重傷,羽掌柜不知道你看沒看,你們那邊有一隻化形坎字文海象,直接被硬生生的打死。」

羽渡塵皮笑肉不笑「那海象一族本就廢物,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上次你們燭龍一族的三個青年叫陣,最後兩死一傷,也就你們燭龍一族,每一次上場前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打起來一個爭氣都沒有。」

陌離深知和他們兩在一起不能鬥嘴,一鬥嘴就要拿以前的是來說,他兩甚至可以扯到好幾年前的事,記憶甚好,記憶甚好啊。「兩位掌柜今日就不要再繼續了,陳掌柜初來乍到,不如由我做東,到我醉獄軒給陳掌柜擺上那麼一桌接風酒才是」

醉獄軒三家分店,選擇了最近,四人走在前面,那劍客遠遠的跟在後面。

陳書遠的問題也很多,活像一個沒有進過城的鄉巴佬,以前跟在老東西後面,哪裏來過這種地方。

醉獄軒酒樓,樓高五層,紫紅油漆在陽光的照射下,鮮亮的泛著光芒,鍍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紅光中閃著金光,不愧是碧波城最大的酒樓。大廳坐着一女子艷麗至極,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眾多修士目光,熱鬧非凡。進出的修士大多都會給三位掌柜打上那麼一句招呼,最底下一層是普通修士吃飯的地方,二三四樓都是雅間,小二忙的焦頭爛額數,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酒香四溢,也難怪醉獄軒有如此名氣,以前聽江心月說的時候,還覺得她誇大其詞。

四人到了四樓,找到一雅間坐下。陌離安排好一女子前來撫琴唱曲。陌離說,多數唱歌的女子都是虎蛟一族女子修士,戰場兇險,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由於虎蛟一族的聲音甜美,出場費也高的要是,一曲便要兩枚逐鹿幣,有時一日下來能賺數十枚逐鹿幣,比起上戰場收益要高的多。

其他兩位掌柜皆是說,陳掌柜剛來,自是要將醉獄軒最好的酒上上來,美酒伴沒人,才夠算得上合適。

陳書遠也是明白,陌離提出安排接風宴的時候,為何兩人的爭吵立刻便停止了。

羽渡塵拿出一個鐵盒,將一支捲煙派給陳書遠與無量,看着無量接下,陳書遠也跟着接下,只是不知道此物何用。

無量拍了拍陳書遠的肩膀「還是陳掌柜面子足,莫掌柜來的時候招待我們可沒這麼大場面,現在就連羽掌柜這寶貝都拿出來分享了,今日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只見羽渡塵一個響指,拇指與食指之間冒出一簇火苗,猛吸一口后,食指和中指夾住含在嘴裏那一頭,發出嘶的一聲,從鼻子裏噴出兩道煙霧,看起來極為滿足。

陳書遠看了一眼陌離,雙眼之中略微帶有求助的意思。

「陳掌柜,這物名叫捲煙,和我們執天洲的旱煙大同小異,只是要名貴的多,一支捲煙可以讓這位姑娘彈唱兩首曲子」陌離介紹道。

這樣解釋陳書遠就要明了的多了,旱煙這東西,自己經常看默老頭抽。

陳書遠道是沒有羽渡塵那種結印手法,一張聚火符,捲煙點燃了,自己的頭髮也差點遭殃,遠不如羽渡塵那麼瀟灑。

陌離不抽煙不喝酒,只得以茶代酒。陳書遠敬第一杯酒後,才發現兩位掌柜喝量十分了得,只是最後說中午不宜喝太多,最後陳書遠還托羽渡塵為他送幾盒捲煙去錢莊,抽煙喝酒乃是絕配啊。

羽渡塵和無量離去后,陌離又和陳書遠兩人聊了許久。聊到陳書遠命格被損的時候「陳掌柜命格被損,此番來此怕是也無法完全修補,若是口子稍稍再小一點,虎蛟族內確實有東西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既然來了,還是要試一試的。只是那物,即便是羽掌柜想也沒有許可權見到,千年之前曾經放到拍賣場也是天價,現在押送那物的人至少也會是獸王。」

陳書遠講「先待一段時間看看,若果還是不行,單純的當一個體修也好」

只是陌離看到他眼神里好像並沒有那份甘心,命格被毀,任誰會甘心。「陳掌柜,我們同屬一洲之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可以直接來找我,能力範圍之內,定當竭盡全力」

「那就先在此謝過陌掌柜了,將來若是有事需要人幫忙,定然第一個想到陌掌柜」陳書遠微笑表示感謝。

「不如陳掌柜在此再聽上兩曲,我處理點事,然後我們上再城頭一看?」陌離道。

陳書遠有種感覺,眼下這人,只怕是下午還有話說與自己聽才是「陌掌柜先去忙,我在這侯著便是。」

陌離離去,劍客也隔着離去,

醉獄軒五樓,少年坐在劍客面前「你也看過他的傷了,你真能相信那位對一個小輩出這麼重的手?」

劍客想了一會「我查探過他的命格,他的命格卻是被洞穿的很厲害,是那人出手無疑,餘地留的極好。且不說你說的那物能不能修復他的傷勢,若是你想帶着我去打那物的主意,我勸你還是別想了。現在泿水每年派人前來送拍賣物的,基本上不會少於兩位獸王,我不想與你去冒這個險。」

修士到乾字文本來就不容易,上千年的時間鋪橋搭路,人字文就在眼前,如何去冒這個險。陌離問「你有沒有去查探過那個碧波錢莊的沈風?」

劍修想了一下「碧波錢莊理事沈風?」

陌離點了點頭。

「那沈風我查探過,沒有什麼特別,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劍修十分肯定。

「若是你以為他是個普通人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百年前的被稱為儒家最有希望的弟子,最可能在那位之後再破十一境的沈十一,曾經銷聲匿跡百年,現在又回來了啊」少年翹起二郎腿,如釋重負。

「你說那人是沈十一?我明明能看到他的命輪只有二十二圈,身上沒有一點靈氣波動」劍客明顯有些不信。

「你能看到他的命格很奇怪?人家讓你看到你才看的到,要不東家老說你榆木腦袋一根筋呢!指望着破人字境,起碼還得幾十數百年。第一:那陳書遠現在命格破損,他後面的一定是有人的為他佈局,若是沒人,能放心將他單獨放到這碧波戰場?第二個:且不說沈十一,百年前就到了乾字文,雖說是比你後到,但是人家天賦異稟,若是他到了人字文,想讓你什麼也看不到,很難嗎?第三個:人家好歹也是儒家正統,有寶物掩蓋靈氣天機不是很正常?都跟你一樣?需要給人打工才能換取天材地寶啊!」陌離最後這一句也算有些誅心。

劍客想來自己是有那麼一些愚鈍,自己師傅就經常罵自己笨,少年如此篤定,想來少年說的定是沒錯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安排?」

少年站起身來,拍了拍劍客肩膀「怎麼安排?安排你今日在醉獄軒想一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破人字文吧!」

少年見劍客還想說話「九夜啊,你還是好好待着吧!我你知道我不會跑的,我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說話的,你就不要擾我雅興了。」

劍客木訥的說了聲好,好像他還在想沈風是不是沈十一,這麼快破境人字文?。

少年回到包間,這次不一樣,少年手上的鈴鐺是響着進來的「不好意思,讓陳掌柜久等了,我們這便走吧」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書遠道「陌掌柜一個人管着三家酒樓,忙一點可以理解。」

兩人一直走到城頭,期間談論不少關於執天洲的事。

「陌掌柜來到此地多久了啊?」陳書遠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一些比較無聊卻又實際的問題。

「一年零幾天而已,倒是陳掌柜少年英雄,總部可傳來不少你的事情啊!」陌離好像不太想聊自己。

「什麼少年英雄,如今命格被人毀去,一還要被人呼來喚去,還要給別人打工,說慘都是抬舉自己」想起希爾曾和自己說過,說什麼自己來了這裏不會被人發現,如今那裏有半點沒有被發現的影子。

陌離笑了笑,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陳書看着少年有些沒落的臉龐,自己自身難保的情況,實在不好誇下海口與人分憂。

少年又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問道「書遠兄可有姊妹?我有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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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刀赴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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