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外之學(下)

第二十九章 天外之學(下)

鳳花庄中眾人見進門的二人,灰鼻灰臉,弄得如此狼狽,不禁大笑。

宋主華與聖威相互眨眨眼,難言難語。這才知道自己模樣有多狼狽,也明白了一路上的人們笑意。二人心中後悔莫及:「早知如此,先找水邊洗去臉上的灰塵了。」

第一個迎上前說話的是小晶,「公子,你的模樣比以前更呆了,真難為我家小姐能喜歡上你!」

凌月婷扯扯小晶,意思讓她別笑話,道:「公子,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兩人怎弄得這模樣?」

芳鳳花面帶笑意,道:「好了好了,先去浴房,洗乾淨再來言談吧。」

二人尷尬轉身去浴房,聖威心中難堪哭笑不得,道:「宋兄,這模樣真那麼好笑?」宋主華點頭承認,不知該說什麼。

二人去浴房后,廳中人則樂得不停。

小晶毫不顧慮的道:「小姐,喜不喜歡公子那個模樣?他進門時大夥兒差點沒認得。」

凌月婷止道:「小晶,別沒大沒小的不論分寸,他們本來面上全是灰塵,你還偏往他們臉上抹灰。」

小晶不停口,「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這副模樣,真的很好笑。」

向萬刀沉不住話,頗是知解,道:「這叫作風塵僕僕!」

龍風搖頭一嘆,「誰都有不慎之時,何況他們倆。」說的也是,無論誰都會有遇不平事,能安全無恙便是最好不過了,走過人生坎坷,前方定有光明之路。

「進門時,我差點沒認出。」小晶樂道,「正要問是誰呢。」

眾人忍不住哄然大笑。董良遲遲的道:「真不知他們因何弄成這模樣,嚇了我們一跳。看他倆全身上下沾滿塵土,灰溜溜的,可能是物塌成土弄成的。」言完又是一陣大笑。

你一言我一語,各人有說有笑,「鳳花庄」好久沒有如此熱鬧過。正是這氣氛,引發了眾人雅興,將「夢中情曲」唱了出來,唱出了真意情長:

人間情長,醉心頭難忘懷;用分真心意,同夢一場痴往。若言人生是夢,願今宵沉睡不醒,任意盡情醉一回的你我;此中有情有你,長相守天涯海角,因有永不分離承諾的你我…

激情歌聲婉動了天地間的耳朵,憾動了萬物的心靈,痴男怨女們為之感慨,為之更加沉醉。歌聲揚盪甚遠,正在忙碌的人們不禁放下手中物,停止腳步,聆聽這蕩氣迴腸的「夢中情曲」,為之感動。天地萬物,似乎都靜寂,婉盪四周的只有這激情旋律。

良久,歌聲才停歇,外界的一切還是沉醉在其中。

芳千里感慨萬千,道:「人間路短,兒女情長,沉醉於心間。天下間有多少有情之侶不會為之醉,為之痴?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翼鳥雙fei,水魚對游,永不分離。」

宋主華、聖威二人洗凈灰塵後走進門來,比起方才簡直是換了個人。

小晶抬眼見二人模樣,道:「小姐,你看公子,這才瀟灑嘛。」

聖威走到身旁,輕捏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小晶,在大夥面前竟敢取笑我,下次可不允許了!」

小晶受到痛疼,叫道:「以後不敢了,不敢了…」

聖威這才放手,輕牽起凌月婷的手,問:「月婷,方才在唱夢中情曲?」

凌月婷輕聲應道:「難得今日大家開心,借興同唱此曲,沒想到唱得如此好醉美妙。」

龍風開口問:「宋兄,你們為何會弄成那模樣回來,龍界庄發生何事了?」

宋主華也不知何因,直覺是江中龍所為,便詳說道:「我與聖兄到龍界庄發現草木傷殘,便順着方向尋覓,直至山壁處傷殘之跡消失。待趕回龍界庄中,發現多處異樣,壞的東西復好,好的東西則毀壞。可始終未發現江中龍蹤跡,猜疑庄中是有機關密室,當我與聖兄進屋四處搜索時,誰知院子往下一沉即塌,逃之不及。待跳出來時,龍界庄已夷為平地,一片廢墟。唉,我與聖兄弄得灰鼻灰臉而歸。」當時,倒塌突然,根本未及反應,只好運功護體,任廢墟淹沒深埋,若不是功夫高已是活活窒息而亡了。

「早知先到水邊洗去灰塵,不令人貽笑大方。」聖威樂樂言道,「特別就是小晶,一直沒住口!」話帶責備之意,一進門她就取笑不已。

龍風又問:「龍界庄塌成廢墟,這是怎回事?」

宋主華猜測道:「可能是江中龍,但在瞬間將整個庄夷為平地,天下間誰有如此大的能耐?」這根本不可能,將「龍界庄」瞬間夷平談何容易,所以不相信。

余中意不贊成此言,道:「哎,天下無奇不有,很多事都令人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說的沒錯。」芳千里接道,「天地萬物,皆有大變化時,世人是無法知曉其中奧秘。天下間深藏不露的高手很多,武學亦是博大精深。各懷的奇功,威力到底如何,不見則不曉。」

余中意輕點頭,片刻后道:「還有不到十日,劍爭期限則到,大夥該作個準備,到時千萬不可不知所措。老佘的十巳刀法,大夥親眼所見過,其力強大無比,沒有龍鳳二劍的合力,應謀個下下策對付。如果老夫可以運用九九神訣那就好了…唉!」

余中意受「十巳刀法」重創,內傷久久不愈,無法動武,就算服了「藍連」二露,運功相助療傷,也得要花個一年半載。若說將「九九神訣」傳出,至少也要花上三月之久,而且不能保證習者皆通。故此長長一嘆,不知如何是好。眼前只有借劍的威力,可惜「七星龍劍」與「彩鳳劍」各分東西,這個希望愈來愈渺茫。若不趁早作個應付準備,「彩鳳劍」始終不出現,豈不是一切成空了。

連雲燕即道:「余前輩,我覺得十巳刀法並不可怕,可怕的應該是江湖一條龍江中龍。」各人也同認可,連雲燕又道:「江中龍練了邪門歪道之功,足下生風則傷破萬物,恐怕要比十巳刀法強上個十倍百倍。所以,我們最強的對手應該是江中龍。若是他永遠消失,不會在劍爭之時出現,即是萬幸。我估計他永遠不會消失,此劫難免,不知普天下還有何人能抵住他。」

余中意提點道:「燕兒,天下間萬物相生相剋,武功也不例外。話說強中自有強中手,再厲害的武功也有自身的弱點,這可要看是何人練、何人付的了。」

「余前輩說的是,同樣武功不同之人練出皆是不一。相反,不同之人應付同一種武功,皆是生死有差。」龍風領悟道,「不管是十巳刀法,還是江中龍的邪功也好,只要知曉其弱點,定是不難對付。」

芳鳳花緊鎖眉頭,道:「但是要在當場明察破綻,恐怕極難無比。一個高手所施展的絕學,非一般人能將其中破綻一目了然。再說,對手也不會給機會讓對方來看出自己的破綻之處。誰能有如此智慧的眼睛將其弱點一見便曉、了如指掌之間呢?」

龍風頓了片刻道:「這就是習武之人的辨識能力,以及思維能力。在長斗之中,誰先露出破綻…也就是說誰能先發現對方的破綻處,誰就是最後的勝者。知己知彼,百戰不敗。」

「好了好了。」余中意打斷言論,道:「你們能想到這些,說明已至習武人所備的視覺與神覺高境。在廣通山莊那一戰中,發現十巳刀法之力共分十股,如果你們能抵住這十股氣勁,再能空出招去襲擊佘孟風本人,我想應該有一線生機勝出,或者說是佔了上風。」

董良記起當時空出一指,卻沒有傷到佘孟風,不禁然的道:「當時,我與向兄各出一招,而佘孟風輕易閃過…我看此方法無濟於事。」

「沒錯。」向萬刀點點頭,「好像有無形強大之力所阻擋,佘孟風輕而易舉避開,而十巳之力絲毫不減,反而更強。」

余中意心知清楚,道:「當時老佘是借七星龍劍威力,如果他是用黑蛇刀,十巳之力定要小的多。所以,定要想方設法將七星龍劍取回,或者讓他不用此劍威力。」

宋主華頓生疑問,「余前輩、芳莊主,你們可知惹塵大師的來歷?當時,十巳刀法之力就是讓他化解的。」直顧相論計謀,卻忘了惹塵大師,此時忽想起來,「我記的很清楚,區區一個彈子之力落在佘孟風手中劍處,解散了所有力。還有,十餘日前在龍界庄,曾與佘孟風、江中龍以內力不相不讓抵抗,而惹塵大師身落中央,未見他作式已化解了三股內力。」無人知曉惹塵大師來歷,以及所懷的武功。

余中意搖搖頭,道:「惹塵大師已有八十餘歲,竟身藏天地震憾武功,不知他的出現是善是惡,既然是塵外之人又為何來管塵世之事呢?是出自慈悲為懷,還是別有用意?」對惹塵毫無知解之處,值得懷疑。

宋主華前後一思,斷定道:「我想,惹塵大師乃慈善之人,他的出現為我們三番兩次化險為夷,教人難以置信的就是他的武功,不知到底有多深、有多厚。即如江中龍至此所練之學,無人知道有多陰、有多邪!」為此而感到疑迷,感到無聲壓力,宋主華忽然間記起了什麼,思慮片刻后道:「鳳花,還記得爭奪秘笈之時,在林中一棵樹前出現的高僧,為我等指點前向嗎?」

芳鳳花回憶記起,道:「記得,若不是那位大師,便走不出迷林了。」

宋主華心思一動,道:「沒錯,那位大師不正是惹塵大師嗎?難怪一直覺得眼熟,好像在何時何地見過,還有那位傳予秘笈的老前輩…」

芳千里知曉傳予秘笈之人,一聲笑后,道:「噢,那是芳某重託予他的,將秘笈傳出以後立即退隱。其實,是想引元浦現身…唉,不提也罷!」眾人疑思還是停在惹塵與江中龍身上,一言一論不休,氣氛一時鬆懈一時緊迫。

談到江中龍,他還是在「龍界庄」的石室中。此庄已成一片廢墟,無法再看到原來的富貴堂皇之貌,不曾來過的人根本不知此處就是「龍界庄」,更不知有地下石室。隨着輕輕秋風,吹掠起廢墟上輕微的塵土,讓人覺到此處時逝悠久,荒涼孤寂。

石室里的江中龍,面目已不同常人,非常可憎,連話音也變得無味,口中喃喃不休:「到底從何練起?這天外之學到底該如何練?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在劍爭之前練成,名揚天下,我獨天尊。」壁上之字在腦海中亂排亂拼,人形之氣忽閃忽現成白骨之影。他用盡想像,費盡思緒之時,身周生出之氣擴散,將上方的廢墟拔地丈余高,化作塵煙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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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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