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功再現(上)

第二章 神功再現(上)

二十六年後,深秋的一個夜晚。

今晚,沒有月色,星星亦是稀疏。天邊最亮的那顆星不停閃爍,正期待明月的來到。遙遠北方,四處漆黑,荒涼人罕。隨着陣陣野風,隱隱約約可聞孤鳥凄聲,觸人心頭更生一絲惶悚。

這是辛亥年中,金兵南侵,沙場烽火連天,使百姓家中不寧安眠。

村莊一隅,籬落圍牆的草屋中,星點燈光忽悠着,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與父母談聊。父母慈祥的面孔與期望的眼神,深深烙在他的腦海里。少年話語堅決,聲高氣爽,使父母展開笑容,可心中的擔憂時時不解。

忽聞一陣吵雜之聲傳來,籬落外火光照天。「遭了,說來就來!」父母焦急的道。金兵四處抓人正是擔憂之事,「快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總比等死的好。」少年進退兩難,又聞急促敲門聲,更不知該如何是好。父母推着他從旁門而出,「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一定要記住交代過的話。快走,金兵不會拿我倆怎樣的」由於情急,少年來不及多言,轉去淚眼奔去。

十幾名金兵已闖進,通搜一番后,回到領首的面前,「報!將軍,從後門跑了。」領首之人有五十來歲,見其身着便知是高職之官。單單揮一下手,命屬下追去。

重聲的腳步已遠去,一切又靜寂下來,父母望着遠去的火光,兩顆心晃晃不定,已濕潤的眼長望向漆黑遠處,久久不能回

少年一口氣奔了十幾里路,早已大喘不已,汗水夾着淚水不停地流落。疲憊使他無力再前去,無畏的眼神投向天邊遠處的那顆亮星。

後方追喊之聲愈來愈近。盞茶時間,十幾名金兵追至圍住了少年。金兵不由分說上前拳打腳踢。少年咬緊牙根,未哼一聲,神情透出冷冷之意。乘其不備,從懷中取出匕首,爬起身直捅一人胸口,且之未及反應即斃命倒地。余者一驚一恐,後退數步抽出白亮的刀。少年緊握著已染成鮮紅的匕首,可見其上血滴,怒罵道:「金狗,不會有好下場。為何追我不放?」

領首見眼前小子有不屈之氣,冷嚴道:「本將軍統一天下,誰能阻擋。本將軍最厭之人就是如你逃跑之人,所以定要捉住你,況且今晚你殺本將軍的手下,決不可能繞恕!」

「到處亂抓人,危害百姓,人已恨你入骨。」少年冷酷直言,抑制不了心頭的痛恨,「去死!」手中匕首直拋向金兵的領首。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識時務。受死吧!」領首橫袖一揮,卷出之力使匕首返飛。匕首則比拋出時力道加強加猛,旋轉飛向少年。待近少年胸口之際,於突來的一股力吸轉方向,旋繞過十幾名金兵身周。十幾人根本不知如何回事,血濺丈外已命歸黃泉。「何方高手,請現身與駱某一見!」領首名為駱高夏,見手下喪命於瞬間,知其人武功不低,怔驚的道,「明人不做暗事,請現身!」

一人影如天馬行空而過,正落於少年身邊,傳出老沉之聲:「老夫看不慣閣下欺負小孩子。」此人亦有五十餘歲,只是嗓音蒼老的很。地上的余火照着胸懷俠義的面孔,及肩頭背有一把劍。

駱高夏借光看清來者之面,冷冷的道:「閣下莫要多管閑事。」老叟強言說道:「今晚這閑事,老夫管定了!」駱高夏自傲大笑一聲,輕視且狂聲道:「恐怕閣下是自尋死路。」老叟無謂即道:「這倒不一定。」駱高夏冷沉又道:「閣下這,我也不信。」

二人言語相激,難免發生一戰。老叟低聲對少年道:「先走遠點。」

「想走沒那麼容易!」駱高夏聞聲身形前移,隔空封住少年穴道,而又出招攻向老叟。見其招招用拳,拳不離招,老叟便悠緩伸出右手為掌變作虎口,「錚」地輕微之聲,後背之劍受力出鞘已至手中,施招即迎而上。少年看着滿懷俠義的老叟,打內心深處欽佩感激。

在幾十招過後,二人各退一步,不分上下。「休怪駱某不留情了,受死吧!」駱高夏隨着話聲雙拳揮繞齊出。剎間生成數道力勁散擊向對方。「散花神拳!」老叟一眼識出,立身不避,其劍連繞,一股氣力排斥而展開。二人之力相撞,發出驚天數聲,接着是雜土揚墜,老叟則身退丈外。

「臭小子」駱高夏恰至少年身邊,即重拳怒出,一心想置少年於死地。少年因封穴道,無法動身閃避,只覺力勁壓襲呼吸困難,似欲穿體而過。

忽然一股力將其後吸而去,就在毫髮之極時原地已予力勁沖暴出一凹坑。老叟收劍,一把抓住少年肩頭,縱身躍向天邊黑暗處,消失無蹤影。

「吸繞劍法!」駱高夏悟道,心想追之而不及,冷冷「哼」了一聲,「本將軍不會放過你。」他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怒望着天邊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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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此又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萬物舒醒,大地增添了色彩。蝶舞花間,不由使人沉醉在浪漫的境憶中。深山林處,花香隨風陣陣撲鼻,清脆的鳥叫聲回蕩四處,好像一首美麗的旋律貫耳,令人聆神陶醉。

除下鳥語花香外,從中還傳來另一種聲音,那就是劍所發出之聲。

一位少正在用心練劍,從他平凡相貌中則透發出一絲陽光之氣。見其施展的劍法,塵葉為之吸引,一片茫亂;或為之排斥,塵葉清無。在收劍之時,劍上穿插一串殘葉。他將劍一晃,葉子化為碎片離斥而出。

一旁五十餘歲的老叟抹須點頭微笑,誇道:「阿華,練得不錯。其實,你早已學有所得,可自闖磨鍊了。」少年躬身禮道:「多謝師父誇獎。徒兒練至如今地步,還是多虧您老指教。可是我」老叟看穿他的心思,深長一嘆,道:「難道你想一輩子埋在深山?流水前波讓后波啊,現在江湖還得年青人去闖。」少年遲疑了,老叟接着又道:「你完完全全學會了『吸繞劍法』,再跟着我亦是無進取的。男兒志在四方,切不可浪費人生光陰,只有憑自己去闖,方能成為人上之人。為了天興亡,江湖安寧,應該勇敢站起身。」少年不言不語,心思向遙遠的將來。老叟頓了良久,才道:「記住一點,以後不用回山,而我也不再是你師父,將此三年之事從記憶中抹去。」少年忙跪於地,道:「師父,不要不,師父的救命之恩,徒兒沒齒難忘,定要報答。」師徒二人對話良久,最後少年決定自己去闖,只因為「男兒自強」四個字。

次日,他帶上簡單行禮,告別了師父下山而去。他已答應自己師父之意,下山往後永不會踏上此山半步,所以此別是師徒的絕別。老叟望着他遙去的身影,展開欣慰的笑容,同時口中流出鮮血。此內傷是三年前的那一戰所創,至今未能痊癒。老叟盤坐於地,輕合上雙目,唯有花須隨風拂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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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集鎮上,行人來來往往,再加上商人談價不休之聲,使氣氛更是熱鬧沸騰。在人群中,有不少武林人士至此,似有什麼大事發生。

宋主華到此鎮,輕吁一口氣,感覺渾身舒暢。他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集鎮,今日大開眼見則有莫名的興奮。不敢大叫失聲,心怕眾人投來笑話的目光,強壓住心情流露。這是自己第一次踏上江湖,未見過多大世面,在這人陌生、地不熟的地方,心底隱藏着怯意。

前走不遠,眾多人士圍着牆,議論不休。宋主華好奇一愣,上前問一位中年婦人,「大娘,這些人」中年婦人知他要問什麼,緩和的道:「小夥子,是號召人士比武。武藝不精的還是不去好。」言完便向北行去。

宋主華心想看個明白,便擠上前看道:「勝者即得神功秘笈」片刻後走出人群繼續前去,心中則在思慮此事。突然一個撞上他,本能反應一把抓住,見是一個乞丐而又鬆開手。「對不起,對不起」乞丐神情緊張說道,已跑進人群中。宋主華猶豫片刻,心裏在想這乞丐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撞自己。不由然伸手摸摸錢袋,這才知那個乞丐是小偷,心想去追卻已追之不及。沒了銀兩吃宿何處?心急邁出一大步,但覺踩着硬物,下意識低頭伸手撿起上綉一朵花的紅色錢袋,想必乃女子之物。此時飢餓正來,身無分文,只好收起這錢袋默默走向客棧。

一進門坎,則有許多古怪之人映入眼中。宋主華坐於一旁的空桌子處,一聽彼此間對話,皆是為比武而來,想爭得神功秘笈。盞茶功夫,客棧中已無虛座。

一位面遮輕紗的白衣女子輕足踏進,引人回目。因客滿座,只好步至宋主華的桌前,不理不睬坐下,滿含怨言的道:「真倒霉,盤纏不知何時丟了,幸好這個袋裏還有。」宋主華聽其溫和的話音,偷偷看了一眼,且因面紗所遮,只可見朦朧五官,能猜想出她的美貌。「彼此彼此,幸好我幸運,另白撿一袋。」他掏出那個錢袋,隨口道:「不知是否是姑娘的那一個?如果是的話,那就還你。」女子聞言看向錢袋,其上綉著的是鳳凰花,正是自己所丟的,更是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事。片刻之後,開口道:「喂,人不能如此好心,好心人往往會吃虧的。」宋主華直爽的道:「我寧願吃虧,也不想去討不義之巧。」女子輕輕點頭,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江湖中人,沒想到胸懷大義,正直豪爽。你準備去去向何處?若是同道,即可同行。」宋主華搖搖頭,「還沒有打算」

則聞,一旁桌子的四人,均有三十來歲,相互間道出輕薄之言,並以貪色的眼光瞟來。女子早已察覺到,不禁一怒而舉手作掌落於桌面,一把筷子受力而起,打向四人。這四人本就存挑釁心,正尋求機會,如此一來恰逢心意,一聲「上!」便出招攻來。宋主華心中不服,本能促使自己舉掌迎招。眾人見此打了起來,稍作一頓后而又繼續吃喝談論,若無其事。

宋主華雖是習武三年,此還是第一次與人真格打鬥,出招略為笨拙,一時難以擊敗圍攻的四人。女子露著含意的笑,暗地出足踢飛身旁凳子,直砸向眼前的那人。「喀」地一聲,四人中招三,倒地站不起身,僅余的那個驚嚇得已溜往門外。

方至門坎處,一支飛鏢插中後背心,當場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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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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