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魏霜靈回歸
實務街，霸刀門弟子來來往往，有的兌換法寶，有的販賣靈石。
江夜來用靈力控制黃紙鶴降落。
他抬起頭。
面前是一道大門，門口宣然大氣，有一副楹聯。
上聯：「鐵硬鋼柔，不經敲打難為器。」
下聯：「水深火熱，嘗盡炎涼方成材」
頂上寫着「器物司」三個大字，蒼遒有力。
院子裏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風箱扯動的呼呼聲，即便站在院外，也能感受到熱火朝天的氣氛。
江夜來邁步踏入院子，立刻有少年上來迎接。
「這位師兄，在下塗壯，師兄想打造兵器嗎？」
「打把刀。」江夜來說。
「啊，師兄要短刀還是長刀？」
江夜來：「短刀。」
塗壯從背後取出一本冊子：「師兄，短刀有斬馬刀、柳葉刀、朴刀、雁翎刀、大環刀、虎牙刀等多種式樣，這圖冊上都有，師兄儘管自己選擇，咱們這裏的規矩是您出材料，我們只收加工的費用，按照材料的不同，最低五顆一階靈石。」
江夜來翻看冊子，指著其中一張圖片。
「便要這種。刀尖開雙刃，刀身加寬一寸，要雙手長直把。」
「雁翎刀！」塗壯笑道，「雖然模樣樸素，但這種刀久經考驗。師兄是個明白人吶！」
江夜來樂了：「我怎麼就是個明白人了？」
他選擇雁翎刀，可是得到聶人屠的指點。
霸刀三式，對刀的要求很高。
第一式橫掃千軍如卷席，須得刀長而堅硬，刀身短了，旋轉起來像個矮陀螺，難傷到人。
第二式劈風斬雨刀不停，又要刀身輕巧靈便，否則舞動起來，慣性太大，手腕控制不住。
第三式有死無生，便要將刀當成槍、矛、劍，所以刀尖要開雙刃。
唯有改制的雁翎刀，最能滿足要求！
塗壯收起冊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短刀樣式有數十種，每年都有新入門的弟子來打造刀具，可雁翎刀狹長挺直，鋒銳有餘威猛不足，賣相一般，鮮有人看得上它。」
「然則，我聽師傅說，這雁翎刀才最能發揮霸刀刀法……師兄一眼選中雁翎刀，可見是務實之人。不過師兄加寬刀身，此刀靈活性會下降。」
江夜來不由對他多看兩眼，只見塗壯十二三歲，身材矮小，相貌普通，卻有一股沉穩的氣質。
「你這人也很有意思。」
江夜來笑着，從儲物袋裏取出一些材料，擺在桌上。
塗壯的目光一下子被桌上的材料吸引，他伸手將每塊材料都拿起，仔細觀察。
「唔，鑌鐵、精銅、血龍木、青金……師兄這些材料貨真價實！不過，若是鑌鐵多些，將其煉成精鐵，然後在以磁母配合青金，能極大的增加兵器的韌性和耐磨程度，最關鍵的是，若師兄想將寶刀煉製成法寶，這磁母是非加不可的。」
他很是認真，補充道：「鑌鐵再加四斤就足夠，師兄可有磁母？」
江夜來搖頭。
塗壯：「那師兄身上靈石夠嗎？咱們這裏就有材料，師兄可以購買……材料的話，大約兩顆二階靈石。」
江夜來：「加工費用多少？」
塗壯：「十四顆一階靈石。」
這價格倒是公道，江夜來問過雲松，在器物司打造兵器，差不多就這個價。
從儲物袋裏取出靈石，江夜來問：「能幫我把刀打成黑色嗎？」
「黑色？」塗壯有些詫異，一般而言，只有擅長行刺之道的人，才會將匕首等武器故意打造成黑色，要的就是低調、不顯眼。
可你這改制雁翎刀弄成黑色也沒用啊，刀身寬闊，揮刀時動靜那麼大，敵人看不到，難道還聽不到么？
「很難嗎？」江夜來問。
塗壯：「倒是容易，可以在鍛打時加黑曜石粉，也可以在刀成后染黑，都不會掉色。」
江夜來：「染黑就好。我什麼時候能取刀？」
「須得兩日後才能成刀。」塗壯取出一個賬本，將材料種類數量一一記錄，寫到最後，忽然問，「師兄的刀，叫什麼名字，是否需要烙印在刀身？」
「地煞。」
儲物袋裏，地煞刀似乎聽見，傳達出歡呼雀躍的情緒來。
江夜來拍拍儲物袋，說了聲告辭。
「哈呀，你果然在這裏，害得我好找！」
剛出器物司大門，江夜來便見到一個紅衣少女從空中跳下。
她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身體微微下沉，下一刻出現在江夜來身前。
金釵變小，像一條金色游魚，在空中打了個轉，插在她髮髻上。
魏霜靈。
江夜來心頭驚喜，卻見她身邊沒帶着徐嬸兒，忐忑道：「師姐沒有找到徐嬸兒嗎？」
魏霜靈露出抱歉的神情。
「沒有……我依着你說的情況，去了江家村，但徐嬸兒已經被帶走，江平也被帶到八方劍派保護。」
江夜來有些失望，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無妨。」他擺擺手，「師姐為我奔波，夜來感激不盡，咱們先去吃飯吧，我請。」
杏芳齋。
魏霜靈將半月來所見情況都講述一遍。
原來當日霸刀門韓烈前往江家村掠奪人口后，江安就將徐嬸兒囚禁，待八方劍派支援人員到達，眾人就回到了八方劍派。
魏霜靈也曾悄悄前往八方城查探，可惜無法入山。
「八方劍派最近龜縮起來。」
魏霜靈抿了一口茶：「他們加強了八方城的防禦，連護山大陣也處於半激活狀態，倒也奇怪。」
「護山大陣？」
江夜來皺眉，一般而言，只有門派危機，遭遇強敵入侵時，才會開啟護山大陣。
最近一段時間，雖然各門派之間爭鬥越發激烈，但是還沒到打上山門的地步。
「不錯。」魏霜靈點頭，「傳聞說，是為了提防霸刀門偷襲。」
「咦？這傳聞也太隨便了。咱們霸刀門不是才偷襲了狂獅門嗎，誰都該知道，我們現在會主動收縮，避免狂獅門報復，怎麼會又去招惹八方劍派……這傳聞是八方劍派自己放出來的？」
江夜來對修真界有一定了解，覺得消息很可能是煙霧彈。
八方劍派主動放出消息，是為了掩蓋其他目的，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少。
「確實有可能，不過管他呢，我聽說咱們偷襲了狂獅門，哎呀，真是可惜！」
魏霜靈一臉遺憾。
「怎麼我剛出門，就發生這等大事，行動里，一定有高手交戰，這對於我們，可是難得的機會。」
江夜來好奇道：「機會？」
魏霜靈：「啊，高手交戰，一招一式都有深意，好好看好好學，幫助匪淺呢。」
呃。
江夜來突然有些慚愧，他跟隨聶人屠參與偷襲，除了剛開始看了看交戰情況，後來全部心思都放在吞噬他人靈力上。
此刻回想，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觀摩學習的好機會。
「不過我也不虧……」他安慰自己，歸墟大法的使用機會同樣不多，那麼多新死的修行者擺在地上任由吸取，同樣難得。
兩人閑聊一陣，江夜來告訴魏霜靈自己築基成功，魏霜靈自然歡喜，又叫了一壺酒，說是要慶祝。
大日西斜，明月升起。
兩人都喝得微醺。
臨散了，魏霜靈拍拍江夜來肩膀，很是豪氣。
「江師弟，你可是我的福星小師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想辦法，嗝……幫你打敗江安！」
這是醉話么。
江夜來哭笑不得，卻也暗暗感動。他祭出黃紙鶴，將魏霜靈送到秀女峰，回程時卻停在山腳。
「唔，得醒醒酒才好。」
他擔心自己一副醉容，被聶人屠瞧見，又是一頓罵。
「夜色正好，我步行上山，酒氣也就散了。」
江夜來順着蜿蜒山路徐行，築基成功后，他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無比輕鬆。
一面走，他還一面練習吐納法，權當修行。
走了五里地，忽然察覺到附近靈氣異常波動。
江夜來皺眉，藏身樹后，收斂氣息，凝神細細查探。
「是隔音法陣。」
他心頭一凜，知道自己怕是不小心撞見什麼秘密。
「小情侶私下相會，神秘人傳遞秘密？」
江夜來將身體縮得更小，恨不得變成一棵樹。
他可沒有什麼好奇心，在江家村的日子，他早就明白，知道越少，活得越好。
原地潛伏一刻鐘，那隔音法陣消失，卻聽見兩個腳步，一個往山上去，一個往山下走。
江夜來仍然躲在暗處動也不動，待兩個腳步聲都消失好一陣，這才從陰影里走出。
他看着上山小路，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