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正名

「哎喲，疼！」

虎子與孟恩銘兩人按著姚家主，趙捕頭拿着一瓶燒酒，替他清理膝蓋的傷口。

也是姚家主倒霉，索鷹帶着軍隊離開時，他心想自己的身份讓大靈王朝的皇室知道，說不定會生出什麼變故。

趁著眾人往外走，他加緊步子一個猛衝，朝另一邊的巷子裏衝去。

不料迎面撞上提刀趕來的孟恩銘，姚家主躲閃時磕在石子上。

虎子忍不住道：「看來沒有我們幫你擋災，還是不行啊。」

姚家主嘆氣，「我總不能一直跟着你們，萬一你們把我交出去怎麼辦？」

孟恩銘上好葯，「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去問問裴太傅的想法，假如裴太傅願意留下你，皇上就不會再做他想。」

姚家主一想是這個理，「不愧是蘇哲的兒子，到底是與蘇家有淵源，腦瓜子真靈，裴太傅人呢？」

阿蒲進來，放下糕點，「裴大人與我家的小姐都進宮了，你們先用些糕點，等他們回來。」

馬車裏，祝青凌換上一身天藍色裙子，不太自在地坐着，悄悄問旁邊的裴承霖，「幹嘛一定要穿女裝？萬一皇上一瞧我是女子，賞下來的都是胭脂水粉，多吃虧。」

裴承霖單手支在車窗上，閉目養神，聞言握住她的手，「進宮面聖，必須衣着正式，你先忍耐片刻。」

祝青凌只好將衣擺揪散些，「父親與裴伯父的身體還沒恢復完全，也不知他們在宮裏的情況怎樣。」

裴承霖睜眼，挑起車簾看着凌亂不堪的街道，「皇上宣父親入宮，定會讓太醫在旁，他們無事。」

馬車停在宮門外，兩人在一個太監的帶領下，沿着宮道往裏走。

「當初蘇哲怕太醫瞧出破綻，出宮時泄露消息，圈禁所有的太醫，現在事情解決，靈芝的祖父很快就能回去。」

祝青凌踩着宮道上薄薄的積雪，心情也跟着明朗。

裴承霖徐徐跟在她身後，微微勾了勾唇角。

兩人到了乾清宮，皇上回歸后，一應太監也各司其職，整座宮裏透著人氣。

祝青凌微微抬頭，見到幾個熟人，她連忙低下頭，抱拳行禮，「民女祝青凌，參見皇上太后，公主。」

皇上饒有興緻地盯着她，笑道：「裴卿，你的夫人這是要與男子爭高下啊。」

祝青凌一怔，扭頭去看行臣禮的裴承霖，一時不知道該辯解什麼。

裴承霖不卑不亢答道：「回皇上，凌兒的膽識智謀原本便不輸於男子，行此禮也無可厚非。」

皇上看着一雙璧人，心情大好，吩咐太監賜座。

祝青凌坐下后，發現對面就是臉色臭臭的尚書老爹，她悄悄做了一個鬼臉。

祝尚書摸摸鼻子，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家的寶貝閨女看來真的留不住了。

皇上清清嗓子，「這兩日京城發生了不少事，宰相徐如海謀逆犯上，企圖弒君，現在已經在天牢過了一遍刑，一應黨羽交由影衛查實，眾位卿家有何看法？」

祝青凌想也不想，「抓得好。」

蘇哲：「打輕了。」

清河公主：「皇兄能不能幫他做一張釘子床？」

太后：「在他心口放塊烙鐵吧，臨死前也嘗嘗良心煎熬的滋味。」

皇上一臉黑線，「不如朕命人起油鍋，先炸了再下地獄？」

幾人一起回答：「皇上英明。」

裴太傅起身，聲音略顯孱弱，「以微臣之見，徐如海可定於秋後問斬，誅其九族，以震懾天下不軌之人，不過前幾日據說徐如海的妻兒回京，此二人如何處置還有待商量。」

裴承霖道：「啟稟皇上，徐如海的妻兒並未上族譜，還請皇上酌情發落。」

皇上看了一眼蘇哲，「蘇...卿，你看該如何？」

蘇哲沉默片刻，然而微微發顫的手還是暴露他內心的不平靜。

時隔多年，蘇家終於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這讓他怎麼不激動？

他踱步到龍椅對面，鄭重地行了臣禮，「回皇上，蘇家小姐早在當年蘇家查抄時便與他恩斷義絕，早已成了徐如海的下堂妻，大靈王朝的律法從來沒說過，夫家有罪，還要將逐出家門的妻兒拉回來一併治罪，皇上若怒氣難消，只管重罰母子二人，但不宜損其性命。」

皇上笑罵道：「好你個狡猾的蘇卿，有你這個富可敵國的叔父撐腰，他們娘倆但凡留口氣都吃不到一丁點的苦。」

他擺擺手道：「徐如海這些年做了不少禍亂朝綱的事，結黨營私，無惡不作，就算只治罪那些官員，牢房都不夠用，朕犯不着與他們孤兒寡母過不去。」

祝青凌長長鬆了一口氣，見蘇哲謝恩退下，眨眨眼道：「皇上，該罰的罰了，不如今日為蘇家正名，就此了結這場舊案。」

皇上點點頭，「傳朕旨意，蘇鶴一心為公，清廉為官，無奈遭讒被冤，朕心難安，今日起昭告天下，賜謚號忠清侯。」

祝青凌與裴承霖對視一眼，彼此眼裏都有些如釋重負。

一出乾清宮，祝尚書走過來，「凌兒，你母親來信，現在人到家了，今晚咱們家難得能吃上團圓飯，跟為父回去。」

祝青凌理理祝尚書不算整齊的官服領子，「知道了，老爹，不過只有咱們一家多不好，不如叫上裴伯父，你們好歹算是獄友，就該一起喝幾杯。」

祝尚書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眼裴承霖，之前覺得處處都好的孩子，現在心裏卻有些說不出的排斥。

「今晚太累了，不宜飲酒，咱們在家裏吃點小食，不是挺好嗎？」

裴承霖郎朗道：「祝伯父，晚輩在應天府受了伯母不少照顧，父親說打算登門道謝，今日不行的話，明日也無妨。」

祝尚書愣住，「你們還打算過來？」

「祝兄，都是我害你遭難，今晚我一定上門賠罪，酒菜我會帶去，你不必讓弟妹操持。」

祝尚書沒話說了，看看這兩個眉目傳情的小輩，更是心裏發賭，索性不理會他倆，追了上去。

祝青凌笑道：「看來今晚又能見面了，到時候帶上幾壇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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