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馬甲

新的馬甲

「其實這個是新研發出來的貓形機器人、高達或者坦克!啊啊啊——」夏星崩潰地拿頭撞桌子,「這解釋真的有人會信嗎?」

「不如說,」黃慧慧拿起一旁的手機,語氣像夢遊,「你看這個更新:飼主新增奇遇npc青九,這個消息比青九大庭廣眾地出現來得早嘛,可以說公司在搞什麼行為藝術式宣傳,再壓一下熱搜……」

話還沒說完,她也無力地把額頭磕在桌上,自己都不信能有用,從會議室出來抽根煙的王林被「咚」的聲音嚇了一跳:「你倆幹啥?拜天地呢?」

不論是夏星、黃慧慧,還是在一旁刷手機的陳曉宇都站了起來,這,王科長都走出來了,估摸是開完會了——

「解釋、闢謠?」王林一樂,「我覺得你們倆的建議都挺好啊。」

「好什麼啊王叔,」夏星急了,「現在的網友哪裡會相信這個?」

現在的杠精可是什麼都能杠的。

王林無奈:「不信就不信唄,敢傳播反動思想的就按照危害社會治安罪之類的關一關,不用管他們私下怎麼想,怎麼?你解釋的天衣無縫都會有人不信,你把真相直接說出來都會有人懷疑,他們要個解釋,就給一個,反正我們官方說法就這樣,他們還能衝進來抓貓啊?」

夏星:「額……」

她看了眼手機,果然,雖然網上的消息挺火爆,但沒出現韓瑤光當時的混亂,估計是上網的國人大多數是年輕人,其中買了全息遊戲的佔比極大,已經被神乎其神地全息技術磨練成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面癱臉了,不上網的也很少能那麼快得到消息——過兩天一闢謠,一刪除,把什麼圖片啊微博都404,事情就壓下去了。

夏星捂臉,感覺有點兒丟臉:「王叔你吃夜宵不,慧慧和曉宇呢?我去買。」

王林皺眉:「都這個點了你們……唉,你們去吃吧,回來的時候給童遠帶點,他一直發獃,沒吃什麼東西。」

遠離了殺人現場,童遠僵硬的大腦開始轉動了,他不是個笨孩子,然後大腦不小心轉太快,想到了什麼解剖啊實驗啊秘密研究啊,到了療養院依舊慫兮兮地抓緊愚知的袖子不放,冰涼的晚風把他吹清醒了,一歪頭又瞥見了人偶腹部破了個洞的衣服,這個好孩子愧疚更甚。

三千五……他的壓歲錢好像有六千,還應該給愚知買個禮物賠罪,媽媽教過他,不是做了壞事沒造成惡果就可以當成無事發生過的,想到媽媽他情緒又低落下來,可身邊都是不認識的人,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把眼淚憋了回去。

王林科長已經迎了出來,還有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的基因學教授,療養院常駐的醫生們,看著童遠幾乎要眼冒綠光,但下一瞬,槍聲在不遠處響起,一人高的青色貓妖輕巧地躍了進來,用柔軟的額發蹭了蹭愚知的腹部,卻沒叫。

「請問有獸醫嗎?」愚知轉頭看向這一大波人。

之後的幾個小時童遠都弄不懂發生了什麼,一位身著白大褂,年齡不低的醫生爺爺說可以先幫忙看看,獸醫立刻去請,他們進入了個明亮的房間,童遠不知道自己怎麼也在,他不是應該被帶去某個房間等消息,然後有溫柔的心理學家來問他話,單面玻璃後面有人指指點點地分析他的性格嗎?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

可他拉著愚知的手,莫名就被一群人裹挾著走了進去,超大隻的貓咪張開嘴,吐出護在口中的「貓」,那是貓嗎?還是一塊爛肉?

本來應該是為童遠而來的醫學專家如今圍在一隻貓身旁,貓咪的皮毛被灼燒了大半,但它太脆弱了,它的一隻眼睛瞎了,尾巴齊根而斷,童遠又憤怒又無力,青色貓妖縮小體型,躍到愚知肩頭,張開嘴沒說話,而是伏低身子,露出尖利的牙。

童遠偷偷看了眼三尾貓,突然就被這種……全世界我不是唯一不尋常的人……的感受安慰到了,大人們沒說,他也沒敢退出去,然後他看到愚知點了點可憐小貓的額頭,拉過他的一隻手,童遠還沒反應過來,他尖利的指甲輕輕一劃,小貓黏連的皮膚就這麼被劃開了,慢了一步遞刀的助手看了童遠一眼,男孩兒突然有些局促。

幫了那麼一手后,愚知後退一步將地方讓給專業人士,輕輕推了推童遠:「你去門外坐一坐。」

童遠一撥一動,真的走出去了,有人來給他送了房間鑰匙,讓他最近就住這,他接了,沒走;然後有人推來一個小推車,用一推車的零件給他比劃指甲的鋒利度,童遠心裡微微激動,以為接下來什麼高大上的實驗和研究緊隨其後了,可人家又推著小推車走了……小孩落差感還挺大,扒拉著自己的長爪子,懷疑是不是種花家暗地裡有個龍組、九科什麼的,自己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上什麼特殊的,於是偷偷鬆了口氣。

童遠動了動鼻子,快餐食品的香味引誘地他肚子咕一聲叫起來,走廊盡頭走來個長相親切的姐姐,給沒吃東西的他帶來了晚飯。

「想問為什麼沒人來找你啊?」夏星問。

童遠點點頭。

「趕工在給你做指甲套呢,」夏星笑眯眯地,「平時指甲不會劃到自己嗎,睡覺的時候沒有自我意識,指甲那麼鋒利,你日常生活都會不方便啊。」

童遠愣了愣,看見自己翹著蘭花指抓住漢堡的爪子,又默默地繼續開吃。

吃著吃著,咸濕的淚水混入食物中,童遠小聲打著嗝,周圍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除了夏星,沒注意到他在哭,而夏星也體貼地別過眼,這孩子現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發泄——世上並不存在感同身受這回事,她父母雙全家庭和睦,天生就站在很多人目標的終點,即使她能體會到童遠的痛苦,也不必去高高在上地去安慰這孩子,「我能理解」向來是一句空談。

童遠哭夠了,也吃完了,眼眶酸澀:「姐姐,我媽媽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沒那麼快,不過人抓到了。」夏星想了想,在一旁坐下,「你願意提供下證詞嗎?」

童遠咬了咬唇:「那是我媽媽的追求者,據說在外地做生意,他們相親失敗,但那個男人就是要追我媽媽,還追到了學校里,因為實在太煩了,影響也不好,媽媽約他談一談,他們吃完飯,那個男人非要送媽媽回家……然後就,然後他在樓下待了好久……」

「媽媽鎖了兩道門,還不放心,把窗戶都關得好好的。誰知道他是從天台上放繩子下來的……」童遠情緒太激動,突然抬頭看了夏星一眼,瞳色一瞬間從深褐變成赤紅……夏星眨了眨眼,他的瞳孔顏色又變回去了,而童遠似乎沒注意到哪裡不對。

夜風微涼,童遠披著自己母親的大衣,並不很冷,他似乎很想等小貓的治療結果出來,於是夏星也不勸他去休息。

童遠:「嗯……」

「我叫夏星。」

「夏夏姐,」小孩挺不安,「我們種花,像我這種特殊人群是不是很多啊?」

夏星還是微笑,托腮思考一番:「嗯……反正不止兩三個吧。」齊盼盼、韓瑤光、愚知、青九、畫骨加上童遠,正好六個,湊了個吉利的數字。

童遠彷彿鬆了口氣:「那我還能上學的吧。」

夏星猜到他在腦補什麼,也沒有嘲笑這孩子:「放心,你不會失學的,雖然對你的安排還沒下來,但你這個年齡,教育絕對是第一位,」她看了眼對方的手,「如果收不起來,就在組織內部單人輔導,如果你手的問題能搞定,應該可以去學校學習。」

種花家可不會讓孩子上戰場。

童遠小聲道了謝,腦袋還有些亂,周圍都是不熟悉的人,他是不是偏頭看向臨時手術室,慢慢的,頭一點一點,靠著椅背睡著了。

夏星這個年紀,熬夜倒很熟悉,她刷著手機抬頭,沒多久捧來一條薄毯,誰知剛剛碰到童遠,男孩立刻睜開了眼睛,雙目清明。

嗯?

童遠眨眨眼,認出了自己在哪,天際都快泛白了,他似乎又困了,眼皮重新拉攏下去,還小聲道了個謝,配合著抬起手,不讓自己的爪子把毯子刮壞。

夏星笑笑:「還挺警覺?」

「我也不知道……夏夏姐,你靠近過來我聞到你的味道了,而且有……預感。」話沒說完,童遠重新睡著了。

……

「那孩子究竟是什麼?」王林把愚知堵住時是這麼問的,他眉間皺起深深的溝壑,身上還纏繞著煙味,「什麼叫做覺醒的半妖。」

——沒有人相信愚知建立公司,售賣全息遊戲就是為了賺錢,或者遊戲夢想?靈界和妖精絕對還有別的想法。

如今另一隻靴子落地,以王林為代表的某些人不知是否鬆了口氣。

愚知:「很多年前,妖和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所以像是種花,留下了這麼多關於妖與仙的傳說。」

王林點了點頭。他們站在拐角處,披著深藍星光的夜色已褪去了,拂曉的晨光籠罩大地,在淺金色陽光下,人偶的面容微微反光,琉璃般的眼眸不帶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

愚知:「所以那時候,靈界是與人間重合的,地面上還生活著很多混血。」

王林伸手:「等等,怎麼就重合了,人類壽命那麼短,古代更短,妖精憑啥就和他們結婚啊?」

愚知歪頭,一縷髮絲被清風撩起,拂過她面頰:「結婚?沒有這回事,妖怪們並不在意婚姻,他們行動隨心,只想要獲得歡樂罷了。」

王林無語,又想要摸煙了……所以說,會生出混血就是因為妖怪們喜歡搞一夜情?

「後來靈界與人間分離,人類漸漸忘卻這段歷史,對著種族內的『異種』打打殺殺,外貌突變明顯的都被殺死了,只有少部分近似人形的苟活下來,然後把屬於妖精的基因傳遞了下去。」

王林面癱著一張臉,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們妖怪都是隱形基因?這段話傳出去人類史和基因史都要重寫吧,達爾文都要被氣活咯。

他按了按一直在跳的太陽穴:「我們……」

愚知:「開會商量一下?」

王科長皺了皺眉,反倒不走了:「畫骨、青九和你都是哪類妖精,童遠祖上又是什麼?」

愚知輕笑了下:「前兩者他們沒有答應,我不能說,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呢?至於我,我不是妖,也不是人……至於童遠,他還沒覺醒完畢,身體依舊在發育。上一輩的事情都已了了,讓他自己決定想要叫什麼吧。」

王林敏銳地從這段話中提取出一個信息——靈界的妖精……似乎不多了。

可以想見,今晚很多人會一夜無眠……不,王林走後,愚知向窗邊走了兩步,整個人從陰影中走到了陽光下,窗外,雛鳥嘰嘰喳喳地叫著,窩在巢穴內,成鳥已經出巢捕食了,枝葉間都顫動著,響徹喜悅的歡唱,夜晚已經過去,又是新的一天。

……

明明靠著椅子睡了一夜,童遠卻沒感到全身酸痛。他掀開毯子站起身,立刻聞到了生煎包的香味,就從他身旁的門內飄出來。

於是他小心地推開門,有穿白大褂的,也有沒穿的,夏夏姐也在,一邊吃早飯一邊和人小聲聊天,看到他了立刻招了招手:「童遠,來吃早飯了。」

桌上除了生煎包還有油條豆腐腦小籠包糯米糕和白粥,豐富得很,童遠很有禮貌地挨個叫人,男性除非頭髮花白其他一律叫哥哥,女性全都是姐姐,年齡橫跨20到60,把一屋子人都叫得微笑起來,他們關切地給他遞食物遞水,還有人問他要不要喝牛奶。

童遠環顧一圈,問道:「夏夏姐,小貓呢?」

「和我來,」夏星順便塞了瓶盒裝酸奶給他,「先墊一墊肚子。」

小貓救下來了,打結的毛髮剃掉了大半,傷口包好了,像一隻蠶蛹,露出的一點兒絨毛又軟又細,因為術后感染的可能性不低,還在觀察中,沒被綁起來的左爪也捆在獨屬它的小病床上,麻藥估計還沒過,睜著一隻眼睛打量外面,粉色的小舌頭吐出一半。

除了他倆還有個一米高的小孩子扒拉著窗檯往內看,頭頂著一隻三尾的貓妖。

「哈!」齊盼盼做出要機器人變形的姿勢,「烈焰神貓!」

青九:「切。」

齊盼盼:「九九,你能不能變大讓我騎一下,我看不見。」

青九不耐煩地用尾巴去捂這個小朋友的眼睛:「看不見就別看了,我又不是椅子。」

齊盼盼也不墊著腳尖了,抬手給頭上的大貓順毛,繼續撒嬌道:「我聽見你心裡同意了,變一下嘛,你變一下我就特別喜歡你。」

明明看不見,可夏星和童遠一靠近,齊盼盼就轉過頭,明顯是聽到了兩人的心音。

「咦……」小女孩終於成功把青九抱到懷裡,定定地盯著兩人瞧,把夏星瞧地有些慫,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麼壞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強逼自己住腦。

童遠只是簡單地看了眼青九,目光就被無菌環境下的小貓吸引住了,昨晚上……昨晚上救助小貓的行動他也幫了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忙,雖然只是被拉過去伸出爪子當刀具用,這一晚上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失去了母親,他突然覺醒……世上每一刻都有無數生命逝去,而地球旋轉並不會為此停下,至少,他們挽留住了某一條無辜的性命,而他貢獻出了一點點力量。

「九九,」齊盼盼小小聲地和青九咬耳朵,「這個哥哥怎麼又高興又難過的。」

——~——~——

第二天,第三天,以及接下來的許多天,種花家依舊平靜,大街上亂跑的貓妖像是丟進池塘里的石頭,時間沖淡了漣漪,人們的目光被新的遊戲,rts的二測,明星出軌,大火的綜藝節目等吸引住,網路的記憶很長久,但上網的人記憶是短暫的。

「種花家必須維持穩定的環境才行,」王爾亦這麼給愚知傳信,「但我擁有力量,應該去做些什麼。」

「你是不是很無聊?」愚知在心靈連線里這麼說道,「我就是你,我們思維直接共通,還是你想多說兩句話,早日得精神分裂?」

「讓國外包圍國內怎麼樣?」王爾亦假裝沒聽見,「反正鷹國不是一直倡導言論自由嘛,他們的民眾接受力應該很高,我相信他們撐得住。」

王爾亦已經發現了,全息遊戲的存在會為人類的精神體提供活性,他之所以沒說出童遠是什麼妖怪,就是因為這完全是童遠自己的精神力與額間的精神體共同作用,讓幻象化作真實,並在之後的體檢、實操中加深對自身變異的信任,雖然童遠是因為天生精神力強大,但人類中這一類人並不少見。

由此可見,未來覺醒者會越來越多,前期王爾亦還能把控,到後期就危險了,誰也不能確定那個覺醒者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只能提前定下規矩。

他已經借愚知之口告訴人類「這是靈界降臨的標誌之一」,剩下的安排就交給專業人士了。

不過,為了防止人類查到全息遊戲頭上,王爾亦需要讓那些沒玩過遊戲的「人」也覺醒才行,順便可以懲善揚惡——這類人首推便是國外人員,現在頭盔一個都沒有賣往國外,世界這麼大,總不能國外一隻妖怪都沒有吧?狼人吸血鬼可以是妖獸覺醒,天使是鳥人,神話傳說大多是共通的,而那麼神乎其神的靈界也不該歧視非種花本土物種才對。

【種族:蜃】

【能量:82988.2(日耗:3)】

【狀態:飽腹】

王爾亦正坐在海鳴鎮的書塔之內,而他面前攤開著一本銀色封皮的書。

如果青九等妖怪的存在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而海鳴鎮是整個世界的背面,存放虛無的匣間,那麼——

能量的總額在飛速減少,像是愚知從虛化實一樣,王爾亦面前慢慢出現了個人形。

當「他」終於成為實體,這陌生的男人後退了一步,就此從海鳴消失。

王爾亦閉上眼,除了來自愚知的連線,遙遠的西半球,一盞星星忽而點亮。

——新的馬甲就此上線。

那是「王爾亦」,也是「維克多」,一位公平的惡魔商人,他取走乞人的自由,贈予他王位,四海為他臣服;他取走舞者的雙腿,贈予她美麗攝人的憂鬱氣質,讓所有人對她一見傾心;他取走初登高位者金子般的心,贈予他無邊的財富,又隨手將這顆心丟給路邊的餓狗……他是一位規則小偷,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唯一一次,他用一顆玻璃彈珠的價格,幫小女孩殺死了欺辱她的繼父,交易完成後,這顆彈珠里塞滿了美好與溫柔,幸運與愛,它變成了至高無上的寶物,也給維克多惹來巨大的麻煩——當然,惡魔能憑藉花言巧語用彈珠給自己換來巨大的利益,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莫斯頓市,郊區。

奎恩從監控中看到那個男人靠近,驚訝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而一旁的同時還趴在操作台上呼呼大睡,那男人分明是突然出現的。

男人閉著眼,微微抬起下巴,彷彿在享受陽光,上個世紀流行的風衣款式穿在他身上古典而神秘,他睜開眼,從口袋中掏出一顆嬰兒手掌大小的玻璃球,透過玻璃球觀察衝出來的奎恩。

奎恩掏出槍,冷冷地看著對方,心想這是什麼神經病,但此時男人放下了玻璃球,那張英俊的臉勾起一抹輕佻的笑意,近看,對方的面容完美到不似真人,英俊到近乎古怪,讓奎恩勾著扳機的手指微微一顫——而且男人的瞳孔是最純正的猩紅色。

「抱歉……」對方突然彬彬有禮地這麼說道。

奎恩反應迅速地飛速後退,他經歷過許多場戰鬥,被死亡女神親吻過額頭,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感官都在報警,而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將子彈都打了出去。

對方吐出了剩下的半句話,那聲音似乎是貼著奎恩的耳邊密語。

來自惡魔的密語。

「你似乎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客人,」一隻冰涼的手碰到奎恩的脖子,「咔」一聲,一雙手貼心地將他平放在地,而男人的語氣帶著惋惜,「真是無趣而悲哀的靈魂。」

維克多站起身,槍聲喚醒了這所寂靜的工廠,無數眼睛睜開,於在暗中窺伺,宛若食腐的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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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馬甲共同努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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