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境之中

第二十六章 秘境之中

狩獵之地不光有黃昏般的色彩,殘破的廢墟,也有著不合時宜的旖旎。

地面、叢林間水汽繚繞,地底湧出滾燙的泉水自然形成一條條小溪,長年的沖刷又在凹凸不平的大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天然的小小水塘。

水塘上水汽繚繞,又被林間的微風輕輕吹散,此時的水塘中,正有一具美麗的身體在慢慢游弋,時而又慢慢的停下,駐足在水塘之中,一雙玉手不時的,在暴露在水面上吹彈可破、如玉似水的肌膚上輕輕滑過。

女子美麗的容顏上,散發著一層粉紅如桃花般的顏色,水面微微盪起的漣漪,輕撫著女子如白玉般的脖頸,和兩座山峰間細小的溝壑。

由於溫泉水溫的原因,女子偶爾暴露在水面上的身體,被絲絲水汽繚繞和遮擋,偶爾水汽又被微風吹散,小小水塘頓時一片旖旎風光。

而詭異的是水塘邊一小片空地上,一個如人形的怪獸在不斷的來回踱步,喉嚨中不斷發出壓抑的獸吼。

怪獸頭部扎著一根根細小雜亂的髮辮,隨著身體不斷的移動而不時的甩向空中,一雙血紅散發著原始慾望的,恐怖的獸眼,緊盯著水塘中那具不斷游弋的美麗身體。

一直趴伏在地面上透過灌木縫隙觀察的蒼狼一族獠牙,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側的同伴凶追,見其全神貫注,但眼神清澈不由心中暗贊一聲。

「是荒獸一族的虞美人,花臉、白面應該就在附近,有些意思,虞美人這身材……嘿嘿!」

這時凶追的聲音在獠牙的心湖中響起。

「注意!不要走神,景觀其變,見機行事,必要時出手相助。」獠牙同樣以心聲回應。

這時水塘邊異變突起,虞美人在水中轉動身形,並站立而起,一頭青絲瞬間甩向後背,背部優美的曲線展露在眾人面前,怪獸彷彿受到某種刺激,歪頭沖著美麗的背影一聲狂吼,四顆尖牙呲出唇外,一絲涎液順著嘴角流出。

這時轉過身體的虞美人,把雙臂遮於胸前,兩根食指含在口中,一聲尖銳哨音響起。

水中一黑影破開水面,瞬間躍入空中。

「鐵雨殺!」

無數如雨滴般的黑色金屬顆粒射向怪獸,怪獸身體頓時有無數血花迸濺。

怪獸被金屬顆粒擊中,頓時發出一聲怒吼,射入體內的金屬顆粒頓時蹦出體外,全部射向懸浮在水塘上空的黑色身影。

一聲悶哼從黑影口中發出,隨後跌落水中,怪獸身體,無數細小傷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一道綠色身影閃電而至,一把短劍同時刺向怪獸頭部,怪獸身體表面一陣黑色涌動,一件黑色鱗甲覆蓋身體,同時右爪伸出,后發而至抓住躍在空中的虞美人脖頸,穿著碧綠色鎧甲的虞美人就這樣被怪獸抓住,撐在空中。

人形怪獸張口呲牙,晃動頭顱,沖著掌中的虞美人一聲嘶吼,緊握掌中的美麗女子身軀虛實不定,然後消失。

「幻之真意!」怪獸看著擎於空中,空空如也的手掌怒吼道:

「紫氣天羅!」一聲嬌喝從一側空間發出:

無數紫氣縱橫交錯,布滿怪獸所在周圍,看似虛無的紫氣不斷劃過怪獸身體,撕裂體表鎧甲並留下無數觸目驚心的傷痕。

「九頭霸!」怪獸雙手握拳隨後張開伸向空中。

九道如怪獸頭顱的光影衝破道道紫氣,張著血盆大口向著一側空間呼嘯而去。

「金剛盾!」碧綠鎧甲的虞美人身側,出現一個面部布滿圖騰的魁梧男子。

一具巨大金色光盾出現在二人身前,擋住了九道光影。

「毒之真意!」

怪獸體表鎧甲鱗片全部炸起,鎧甲下面出現無數細小孔洞,黑色霧氣噴射而出。

面部布滿圖騰名叫花臉的魁梧男子,手中的巨盾被黑色霧氣包裹,快速融化。

「此僚真意好生了得,快撤!」荒獸一族花臉口中急道:

手中急劇變小的巨盾消失,花臉身形也隨之消失不見,事發突然巨盾之後的虞美人慢了一步,沒有巨盾阻擋黑色霧氣洶湧而來,虞美人一條右臂迅速染黑化為膿水,消失不見。

「啊——!」虞美人一聲慘叫,全身紫氣繚繞抵擋近身的霧氣,雖然虞美人的本命神通「紫氣天羅」能稍許延緩黑霧的侵蝕,但也於事無補,遍布其全身的紫氣迅速稀薄,虞美人此刻命懸一線。

已經退走的花臉再次出現在虞美人身側,此時已顧不得攻擊前方的赤烈,全力施展金之真意,攻擊圍繞在虞美人周圍的黑霧,跌落水中的白面也渾身鮮血的躍出水面,金之真意擊向黑霧。

荒獸一族的虞美人,本是胞胎兄弟的花臉、白面三人,在此伏擊赤妖一族的赤烈,沒想到只是一個照面三人就全部落敗。

站在不遠處的怪獸身形一陣恍惚,隨後化作一黑甲男子,此人表情冷傲,尤其一雙眼眸充滿淫邪。

「虞美人你等如此枉費心機設計於我,沒想到是如此結果吧!獸族修士不過如此!」

「我赤烈的毒之真意,連族中祭祀都讚不絕口,說之將來定可霸毒天下,中了我的毒之真意,滋味不好受吧?乖乖投降吧,我的美人!」赤妖一族赤烈眼神淫邪的盯著還在苦苦支撐的虞美人言道:

躲在暗處的獠牙與凶追對視一眼,相互點了一下頭,同時縱身而出。

「離別意!」

還在空中的獠牙施展本命神通,一拳擊出。

天空中灑下瀝瀝小雨,一股悵然別愁之意充斥空間,場內被「離別意」攻擊之人赤烈,心中難受無比,彷彿和心愛之人分離、決別,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赤烈的毒之真意也為之一頓,還在毒霧中掙扎的虞美人感覺壓力一松,奮力催動「紫氣天羅」,從中掙脫出來。

「幽冥之路!」

此時凶追的攻擊業已展開,赤妖一族的赤烈還沒在「離別意」之中徹底掙脫出來,身體四周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灰色光柱衝天而起,赤烈置身其中。

光柱中的赤烈周身甲胃升起縷縷青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離成細小的顆粒消失。

「好厲害的本命神通!」此時站在不遠處的花臉言道:

虞美人失去一臂,此時花容慘淡,白面被自己的本命神通「鐵雨殺」反噬受傷不輕,唯有花臉見勢不妙,及時退走毫髮未損,花臉、白面乃雙胞胎兄弟,長的極為相像,彷彿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往往被族中之人錯認,作為大哥的花臉自發的在自己臉上刻滿圖騰以和弟弟做出區別。

「幽冥之路神通,確實不同凡響,但更為厲害的是二人戰術上的配合,一人先以神通離別意傷其心神,在赤烈心神被奪之時,另一人再以神通攻之,才產生如此戰果!」一側臉色慘白的虞美人,一邊往口中塞了一顆丹藥,一邊分析道:

「這個妖族赤烈怎會如此強橫!以虞美人的悟真境巔峰實力都抗衡不了?」渾身浴血的白面言道:

「此僚的毒之真意太過霸道!」虞美人心有餘悸的答道:

「此二人應該是蒼狼一族的獠牙和凶追,都是悟真境巔峰修為,著實了得。」花臉注視著站在灰色光柱一側的獠牙、凶追二人言道:

此時光柱之中的赤烈體表甲胃已完全消失,裸露的肌膚已有青煙升起,赤烈一聲大吼,恢復了妖族本體。

「九頭霸!」

恢復妖族本體的赤烈,滿頭髮辮飛揚,張開大口對著獠牙、凶追二人一聲嘶吼,九道金色如赤烈頭顱形狀的光影撞擊在灰色光柱之上。

如怪獸頭顱的光影瘋狂啃食著光柱,同時自身泛起屢屢青煙,須臾灰色光柱抖動起來,有了些許崩潰跡象。

「獠牙助我!」凶追看到自己本命神通有些不穩,連忙喊道:

「離別意!」

獠牙再次施展本命神通,光柱之中的赤烈身體一頓,眼神迷離,本命神通九頭霸所化的九道獸頭光影逐漸暗淡。

「該死!」赤烈醒轉過來,眼睛血紅。說來神奇,獠牙的本命神通「離別意」,對敵之時對敵人本體並沒有任何傷害,卻能在對方的心靈打開一道縫隙,注入一絲消極情緒,列如惆悵、悲傷、讓人防不勝防,離別意也算是比較另類的神通,但每次施展都有奇效。

此時赤烈已到了生死邊緣,心神被制,任你有再強大的悟真之意,本命神通都難以施展。

「赤靈兒!」無計可施的赤烈一聲怒吼:

一連串如夜鶯般的笑聲響徹空間,悅耳的笑聲讓人心曠神怡,如在夢中,讓人不由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美妙聲音。

「赤烈終於想起我了!嘻嘻!」又一陣悅耳的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然銷魂!」

整個空間靡靡之音響起,場中之人,無論男女心中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春心蕩漾……。

黑,無盡黑暗,袁平山感到自己在黑暗之中不斷滑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突然出現一絲明亮,明亮之感驟然增強,隨即恢復正常,袁平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說它是另一個世界,因為這裡沒有昏黃的光線,殘破的廢墟,樣式古樸的亭台軒榭掩映於白霧流雲之間,真實而又虛幻,好似蜃樓海市,袁平山仰望蒼穹,天空中時有霞光閃過,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美麗夢境。

袁平山低頭看向地面,破軍仰卧在地面之上,重山則盤膝而坐似在療傷。

「破軍怎麼樣了?」袁平山焦急的問道:

「受傷極重,我給他服食了一顆復原丹,能不能挺的過去就看今晚。」重山嚴肅的說道:

袁平山看向破軍,見其呼吸時有時無,心中不免暗暗祈禱:「挺住啊!破軍!」

袁平山對於所謂秘境一無所知,無知則恐懼,殊不知進入這雙子秘境會是怎樣一番情景,此時看到破軍、重山二人都在,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心情不免有一絲輕鬆,此時才發覺自己的右手還拎著殷裂的無頭屍體。

袁平山之所以帶著殷裂的屍體進入秘境,主要是因為自己身上所披甲胃都已不在,自己現在可謂是赤身露體,自己可不想以後在這狩獵之地晃蕩著自己的大鳥到處行走,一想到此處可能是一種心裡暗示,不免感覺胯下一陣微涼。

「胖嬸!」袁平山趕快在心中呼喚了一下器靈黃粱:

「不知主人喚奴家何事?」黃粱美麗豐腴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之中。

「請胖嬸幫忙去掉鎧甲上的禁制!」袁平山言道:

「這有何難!」黃粱說罷,一束微弱光線從袁平山眉心射出並照射在殷裂屍體之上,殷裂的屍身上的甲胃彷彿被賦予了生命,一陣涌動,隨後化作一顆甲丸飄浮空中。

袁平山一把抓住甲丸,甲丸卻沒有任何反應,袁平山先是一愣,雖后想起此甲丸需自己注入靈力方能化形,自己體內運轉的是元力而非靈力,馬上在神識之海中再一次呼喚「胖嬸」。

體內元力瞬間被胖嬸吞噬一空,袁平山盤膝坐於地面之上,默默運行悟靈清心訣,此地靈氣本就濃郁,少時靈氣緩緩進入體內,消失多時的五色星辰之海再次顯現,袁平山催動五色星海快速轉動,靈氣大量湧入星辰之海,再轉化成靈力進入身體各處經脈,因為秘境當中靈氣過於濃郁,很快靈力就在體內達到了一種飽和狀態。

袁平山站立起身體,體內靈力注入甲丸當中,其上頓時光華四射,隨之甲丸消失,袁平山皮膚表面一陣光華涌動,一副黑色甲胃附著其上。

袁平山雖然對甲胃品質不甚了解,但也能感受到這副殷裂身上所穿鎧甲,要比流風所留鎧甲要好上很多,也不知是何等級。

這時一側傳來大狗的哼唧聲,袁平山轉頭看去,只見大狗目不轉睛的盯著殷裂壯碩的屍體,一臉賤笑。

袁平山微微皺了下眉頭,在其心中戰死的殷裂與流風有很大的區別,殷裂是一位真正的戰士,雖然不知是何原因,到最後殷裂也沒有捏碎藍玉令保命,而選擇戰死,不得不佩服其勇氣。

「不許吃他,給他死後留些體面!」袁平山用心聲與大狗溝通。

「好,好吧!」大狗一臉不情願的答應:

袁平山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後抱起殷裂的無頭屍體,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樹下用長刀挖掘出一個大坑,把其掩埋,隨後回到破軍、重山身側緩緩坐下。

瞧著沒有絲毫動靜只剩下微弱呼吸的破軍,和一身血跡,此刻盤膝而坐抓緊療傷的重山,心中很是傷感,一番血戰下來,雖然成功進入秘境,但是如果以丟掉性命為代價,不知是否值得?

「不去想這些了,既來之則安之!」袁平山收起思緒,把目光投向秘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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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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