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絕望的糜風

第一百六十四章 絕望的糜風

第一百六十四章絕望的糜風

激戰三日,兩人都身負傷勢,到了這個時候,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陳淵步步緊逼之下,給糜風造成更多的傷害同時也不斷施加壓力。

精神與現實世界的雙重高壓,足以壓迫任何人的神魂,讓人頭腦發脹,心緒迷茫,進而生出一種絕望的情緒,陳淵的目的很簡單,也是擺在明面上的,在戰鬥中,這是再常見不過的戰術了。

可當親身面對這種無力感的時候,很少有人能堅持下去,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堅持可能也只是一場空,因為在很多時候,失敗並非是突然發生的,而是早有預兆,早有感應,而且隨著戰鬥的拉長,還會不停地加深這種感應,最終連自己也都相信了,自然也就崩潰了。

戰鬥意志地崩潰在戰場中,遠遠比身體上地創傷要危險,糜風是個清醒地人,當越清醒的人往往當他們看到那些赤裸裸的殘酷,那些可怕的現實的時候會更加絕望,因為他知道,自己到了此時已經不是陳淵的對手,接下來的戰鬥只是走向徹底失敗,走向死亡的過程罷了,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清醒的痛苦包圍了他,像是真實的刀鋒刺入血肉中,刨開了多餘的肌肉,精準地破壞最關鍵地那些痛點。

魔劍高舉,黑色的法力順著劍刃而出,正當頭斬擊便下來了,抬劍之時,黑色的澎湃法力在精準調控下,化作一浪劍光奔涌而出,朝天之勢,遠遠看起來,似乎是一劍橫空,這強大的力量直接傾軋而下。

並非是突兀到來,而是戰鬥中節節攀升的「勢」在此時此刻一次爆發,比起中間糜風的多次爆發,看起來後者就像是無能狂怒,反而始終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並且最終取勝的陳淵看起來就像是戰場中勝券在握的常勝將軍。

糜風悶哼一聲,手中黑色彎刀經受不住這力量,終於還是崩潰了,化作無數黑色的碎片懸浮在半空中,沒了抵抗之力,劍氣自然立斬而下,沒有絲毫阻礙地降臨到他身上。

這時候,糜風雙眼乍然爆發一種冷厲之光,他雖然不敵,當只要能在死前給對方造成傷勢,讓其留有重大傷勢繼續在這秘境中,那麼,這場戰鬥哪怕在他死後,也能無限延續下去,還有別人有機會取他地性命。

人之將死其人也商並不適用於任何人,更不適用於戰場中,滿滿惡意都在那雙眼睛里,沒有爆發,也沒有怨毒,只是靜靜地看著陳淵。

而劍氣卻在這個時候猛然消散了,可還是將他擊飛出去,胸前留下一道溝壑,血液流淌著,深可見白骨。

翻滾了許久,終於撞在一顆樹上,落在地上,掙扎著坐起,口中冒著鮮血,止也止不住,雙眼也是充血,身體好像是經歷了一場錘鍛似地,渾身都密布著一道道紅色地裂紋,似乎隨時會爆發的火山,散發地高溫讓背後的老樹也開始浮現焦黑一片,有黑煙升起。

那人慢慢向他走來,手中攥著一顆黑色的珠子,他試著號令法寶,但卻被對方強行禁制住了。

陳淵感受到掌心溫度有所升高,手掌逐漸亮起紫光,很快壓制便有了效果,黑色珠子的溫度慢慢下降,但仍然沒有和糜風徹底斷絕聯繫。

如果現在他摧毀本命之物與宿主的聯繫,糜風或許立刻就會死在痛苦中,經受過被人強行割斷這種聯繫的陳淵十分清楚,如果不是他的身體恢復力出眾,而且動手的人十分果斷,手法也很是玄妙,或許連他也會死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

糜風看著陳淵停在距離自己三步位置,終於慘笑一聲:「沒想到我終究還是要死在你的手裡,真是不甘心啊,動手吧!」他閉上了雙眼,可一直表現得果決近乎淡漠的陳淵卻沒有動手。

他在猶豫什麼?

糜風顫抖著睜開了雙眼,用儘力氣怒吼出聲:「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動手啊!」他聲音越來越虛弱,但是雙眼中流露的情緒卻越來越激烈。

希望有時候就是最讓人折磨的,已經完全放棄了,說服了自己是個失敗者,但這時候,對方卻忽然停下來了,就算是明知道陳淵可能只是故意折磨自己,想要在殺死他之前再羞辱一番,可仍然還是在糜風的內心重新點燃了一縷希望之火。

這希望是可貴的,可同時也在灼燒著糜風心中最軟弱的地方,讓人幾近崩潰邊緣,可卻始終還是不願意,還是不捨得就這樣放棄,心裡的渴望,渴望對手放自己一馬的的情緒像是暴風一樣飛快成長起來,讓他的腦海一團糟,陷入混亂是在所難免的,狀若瘋狂也只是出於自我保護。

陳淵淡淡地看著糜風,忽然笑了,將對手擊敗自然是值得高興地事情,但就這樣送他去死,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了?曾經兩次企圖謀害自己,就這樣殺死他讓他解脫嗎?

笑聲聽在糜風的耳里有些刺耳,更像是一種恐怖地迴音不停地深入靈魂深處,讓人神魂不由自主地發出悲鳴,他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了。

不知道陳淵有沒有發覺他此時的狀態,儘管已經停止了運轉功法,但是氣海中,那紫色的劍形幻影為核心的淡淡漩渦仍然沒有消失,還留有影跡。

他眉心的紫色焰紋也已經顯露無遺,道印旁的兩條道紋,其中一道還有些虛幻,但從凝實程度來看,或許也不會太久了,陳淵的修行還是有用的,如果能靜下心來安穩修鍊一段日子,那進步或許會更快。

道台三重境界,他如今仍然是第一重紅塵境,等突破第二重境界陰陽境,據說會迎來一次蛻變,是整體的蛻變,也包括了神魂的質變,不過沒有經歷過,仍然是不能從那些自己搜集到的隻言片語看到全貌。

不過有當初在入世道洞府內,被自己叫了幾聲師姐的素清清傳授的那些有關紅塵到下一境界的一些經驗之談,也能讓如今的他多添幾分把握,算是心理上的滿足吧,總歸是有些用的。

不過這些,都要離開這裡,還要送沉睡狀態中的青君回返琅山,以及尚且沒有解決的百里妖王事件,甚至還有當初的白衣人作為潛在的危險,說起來當初給他最大傷害的雖然是那奪走本命法寶的女子,但真正讓他記憶至今深刻的那場戰鬥的雙方,還是白衣人給他的感覺更加神秘深邃,也許是因為對方跟他說的那些話語吧,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正是因為他從對方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存在於自身的一些相似的東西,似乎是一種執著吧。

此時,他看著瀕臨死亡的糜風,表現的無力但又激烈,這種矛盾很容易給人震撼之感,但當他看穿這種矛盾的背後只是絕望到了極限的瘋狂,心中便只會覺得有些可笑,笑過,心中便如同泉水慢慢平靜,漣漪逐漸平復,他的眼神只剩下絕對的冷靜,站在他的位置,此時此刻,他正在想一些事情,但已經與眼前的敗犬無干係,而是對於自己更重要,也更加深遠的地方。

「也許當初他看我,一如此刻我看他。」

失敗的苦澀感順著時間長河在年青人的回憶中重新回到了心底,他品嘗著這味道,緩緩地抬起眼皮,望著遠空陰雲壓壓。

(狀態回來了,堅持寫下去,前面因為一些原因差點放棄了,不在書中提了,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寫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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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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