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孽

久遠的年年代像是一部發黃的書籍，記載著塵封的東西，偶然被人翻起一角，便能夠震懾一個時代。

烈天與素瑤兩人就是那個翻起了塵封的一角的人，而這記錄的一角如果泄露出去，絕對能夠震撼所有人的心神。

「你們凈月殿難道沒有什麼關於這方面的記錄嗎？比如一場大屠殺？或者是一場神站？」烈天轉頭看著素瑤，希望從素瑤的嘴裡得到些消息。

然而烈天失望了，雖然凈月殿來歷極為的久遠，然而眼前的一切似乎比起凈月殿還要久遠的多，至少在素瑤閱讀過得典籍中，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記載。

據烈天所知，目前關於天玄大陸最久遠的記載也就是千年前得那場逐神之戰，而且是零零散散，難以找到完整的記錄，至於更早年代的記錄，卻是再也沒有發現了。

在大陸之上有無數的老學究想要解開千年之前的那場戰爭的謎團，至於更久遠的歷史，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自然也就被人遺忘了，似乎整個天玄大陸的一切都是從那場逐神之戰開始的那般。

「走吧，如果我們不敢進離開這裡，只怕用不了多久我們便是會變得和這些骷髏一樣。」烈天嘆息了一聲，繼續向前。

灰色的天，褐色的地，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味，讓兩人的心情壓抑到了極致，還好兩人都不是一般人，這樣的環境並沒有讓他們變得瘋狂，反而是更加的謹慎，甚至在內心的深處還帶著幾分希冀。

按照兩人的估計，兩個時辰之後，一根高約百丈的巨大柱子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盡頭，在遠處看就像是一桿長矛，直刺蒼穹，像是連接天與地的階梯。

烈天兩人加快了腳步，向著前方那道巨大的柱子的方向飛奔而去。

在兩人的心中此刻有種直覺，這裡一切的詭異都能夠在這裡得到很好的解釋。

「小心些，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不詳。」

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條並不寬闊的道路，路的兩旁斜插著一根根棍子，一具具已經乾枯的屍體被棍子貫穿，儘管過於了很長的時間，那乾枯的臉龐上依然呈現出一種無比痛苦的徵兆，顯然這些人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被活活折磨而死。

那些乾屍之下一團團黑影在涌動，走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堆如同螞蟻般小的蟲子聚成一團在乾屍與地面之間，爬上爬下，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就算是烈天見過了不少詭異的東西，然而在這種奇特的環境下，依然是恐懼不已。

「嗚嗚嗚。」

一股森冷的風從前方吹來，在這片陰冷的空氣中像是無數的怨靈在嘶吼，素瑤顯得有些膽小，頓時腳步加快，幾乎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想要從這種亡靈的世界中解脫出來。

「這該不會就是壁畫中那具從天而降的天神吧。」

走到那根通天柱子跟前，看著眼前的一切，兩個人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根柱子足足有數丈粗，矗立在一座龐大無比的祭壇中央，周圍環坐著一具具乾屍，將整個祭壇團團圍住，神情莊重，像是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龐大的祭壇上銘刻著一條條粗大的紋路，像是被人用手指刻下去一般，渾然一體，看不到任何的稜角，站在高處往下看，這些紋路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的符文，這麼多年，依然還在運轉，一道道暗淡的光芒不時的從陣法上淌過，散發出常人難以感受到的偉力。

這種陣法已經超出了兩個人的生命層次，若非烈天有著陣法之心，依舊難以感覺到這個陣法的不凡。

「我怎麼覺得這些乾屍好像是活著？」素瑤拉了拉烈天衣袖，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充滿了畏懼，不由得向著烈天靠了靠。

「按照之前的那個骨骼風化的程度來說，這裡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這裡靈力匱乏，夾雜著不詳之氣，就算是神在這裡也該死了，怎麼可能還活著。」烈天說道，大著膽子，走到一具乾屍前，行了一禮，而後神識掃過，發現這具乾屍不僅僅是失去了生命波動，就連死氣也沒有，已經徹底的死透了。

祭壇上的陣法超出了烈天的認知，就算是憑藉著陣法之心，也不過是發現陣法正在運轉而已，根本無法看透，至於祭壇的周圍，卻是空空落落的，屬於一眼就能夠讓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的那種。

兩個人在周圍打量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頹廢的坐在一塊石頭上，迷茫的看著那些乾屍，從天亮時分，一直到天黑。

這裡沒有日月星辰，唯一能夠區別白天與黑夜的就是天空中灰色霧靄透下的光芒，此刻的天空的灰色已經變得變得極為的暗淡，就像是外界夜晚即將到來之前的最後的日落，沁入骨髓的涼意在這便大地上肆虐，無法躲藏。

一天中經歷了太多，幾次陷入生死危機中，而他們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現在兩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萎靡了下來，更為可怕的是這裡靈力匱乏，體內的靈力伴隨著消耗逐漸的減少，而得不到任何的補充，食物與水都沒有，對於兩個並沒有蛻凡的武者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素瑤感覺有些冷，將自己的身體使勁的向著烈天的懷裡靠了靠，最後直接倒在了烈天的懷裡，而烈天則是盤膝坐在地上，神識將周圍三丈的地方籠罩，一旦有任何的異樣，便能夠很快的發起攻擊。

隨著時間的過去，長時間精神緊繃的烈天也開始有了睡意，眼皮開始合了起來。

就在烈天的神識因為沉睡而漸漸的削弱的時候，一陣誦經般得呢喃聲陡然傳入了烈天的耳中。

原本死寂沉沉的祭壇開始散發出一道迷濛的光輝，一道道流光從祭壇的符文中散發出來，直衝天際，原本暗灰色的天空在這些符文的光芒沁入后猶如被點亮了一般，整個空間頓時亮如白晝，神聖而祥和。

這道奪目的光芒在空間中徘徊經久不散，將依然陷入沉睡的烈天與素瑤兩個人驚醒。

「好舒服。」

趴在烈天懷裡的素瑤被這道神聖的光芒照射著，感覺全身頓時充滿了力量，原本的疲倦與虛弱頓時一掃而空，就連之前身體上留下的傷痕在這一瞬間被完全的回復了，不止是素瑤有這種感覺，烈天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故。

虛弱的身體變得充盈，在這道光芒之下，烈天感覺整個人如同新生了一般，尤其是當那種神聖的光芒穿透識海滲進魂湖的時候，更是感覺到原本平靜的魂湖變得沸騰，一絲絲看不見的東西從魂湖中滲透出來，而後被神聖之光湮滅。

察覺到自己魂湖變化的瞬間，烈天福至心靈，叮囑了一番素瑤，便是盤膝開始修鍊。

這道光芒神聖無比，能夠凈化人的心神，也能夠洗滌人的靈魂，對於武者來說，這是一次天大的機緣。

盤坐在魂湖之上的神胎在烈天的神識進入之後睜開了雙眼，頓時兩個神光從神胎的眼中綻放，穿透了魂湖，將一切看的明白。

原本充盈的魂湖在神聖光芒的照耀下呈現出金色，而在這金色中暗藏著一絲絲黑色的氣息，這種氣息極為的黯淡，而且與自己的魂湖融為了一體，隱隱間，烈天可以看到在自己的神胎上居然也沾染著這種黑色的氣息，若非是現在情況特殊，哪怕是烈天窮盡所有的心力也難以發現。

「這種黑色的氣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明顯不應該存在於魂湖當中，現在深入了神胎，雖然沒有什麼發現，估計以後會出大問題。」烈天心中暗暗想道。

烈天並不知道這種黑色的氣息乃是傳說中的孽，這種孽平時對於修鍊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平常人也難以發現，然而隨著武者修為的提升，因果的加重，這種孽會不斷的加強，而在將來點燃神火時成為神火的燃料，一個不慎便是煙灰湮滅，歷來無數的天驕在點燃神火之時被這種孽燒的灰飛煙滅。

縱觀整個歷史，能夠修鍊到半神的強者多不勝數，然而能夠真正點燃神火鑄就神格的強者卻是寥寥無幾，更多的是死在了神火之下，由此可見，這種孽對於武者來說就是一個噩夢，然而就是現在，烈天卻是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時候，融入了這種神聖之光，讓魂湖中的孽被焚燒殆盡。

神胎站起，縱身一躍，便是跳進了魂湖之中，暖暖的如同沐浴著陽光，在這種陽光下，所有的黑暗都被陽光所吞沒。

烈天不斷的魂湖中游曳著，將魂湖攪動，最後整個魂湖如同被風暴般掀起，在識海中沸騰，神聖的光芒照耀著魂湖的每一個地方，直至將黑色的氣息完全的驅逐，烈天這才停了下來。

「感覺人的精神好多了。」烈天睜開眼，對著一旁的素瑤說道。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烈天卻是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如同是蛻變了一般，整個人也安靜了許多。

將自己的感悟為素瑤一一講解之後，烈天便是一邊坐在旁邊為素瑤護法，一邊看著眼前的異變。

此刻整個祭壇宛如活了一般，一枚枚玄奧的符文從祭壇中升起，而後落下，如同斑斕的蝴蝶在飛舞，起落的瞬間，這些符文散發出一圈圈的漣漪，向著四面八方蕩漾而去，原本坐在祭壇之外的那一具具乾屍此刻散發出神聖而祥和的氣息，化作了一個個活生生的生靈在詠唱著遠古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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