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信了，但完全不信」

「啊這···」

羽生秀拎著兩盒草莓站在晴空神社前，看著面前一群站的整整齊齊，穿著相同制服頭戴小黃帽的小朋友們。

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小學組織的一次周六春遊，覺得這個神社比較清靜，人流量也比較少，所以才組織來這裡的吧？

「嘖，麻煩。」

羽生秀嘆了口氣，繞開鳥居正門，從側面踏進了神社中。

他不是不喜歡小孩子，而是他只喜歡乖乖的小孩子。

但很不巧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小孩子都很熊。

「這裡！這裡！羽生君~」

羽生秀抬頭看去，微風拂柳下，站著的是正微笑向他招手的北白川千石。

「哦！今天的千石同學也很好看呀！」

羽生秀對著北白川千石豎起大拇指！

他還挺喜歡藍色的，不管之前變藍的眼睛，青山私立高中的深藍校服，還是如今千石同學身上的淺藍無袖長裙。

本來北白川千石的皮膚就非常細膩白皙，用月島姬的話來形容就是「軟軟滑滑的，像年糕一樣」，如今再搭配著這一身富有青春氣息的淺藍色長裙，忍不住讓人眼前一亮。

「真是的，羽生君一見面就喜歡開玩笑。」

北白川千石鼻子輕皺起，低頭看到了羽生秀手裡的兩盒草莓。

「怎麼還買了草莓？？」

東京的水果真的很貴很貴，有好幾次北白川千石嘴饞都因為價格而勸退。

「路上看到的，剛好是遇到周六打折。」羽生秀笑著遞給了北白川千石一盒，兩人並肩朝著神社裡走去。「畢竟千石同學廚藝那麼厲害，草莓也願意在你手裡變成美食吧？再說這周一直都是在千石同學家吃晚飯，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雖然羽生秀計劃的是補習之後回家，但架不住千石同學那句：「我做得飯有些多了，能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嗎？」

一周下來，羽生秀硬是胖了兩斤。

「那是為了償還羽生同學上周陪我一起去田水神社，還有這周一直幫我補習的恩情呀。」北白川千石有些不滿，明明是她要償還羽生君的恩情的。

「嗯？能和千石同學周末一起出門難道不是獎勵嗎？」

羽生秀打趣的語氣讓北白川千石紅了臉。

「對了，那邊兩位是？」羽生秀指了指不遠處樹蔭下兩個專心致志下棋的麻衣老者。

臨近夏天，神社栽種的一排排御神木也綠蔭如蓋，在略顯炎熱的天氣里貢獻出一片陰涼。

加上晴空神社偏高的地勢，微風和煦，讓人心曠神怡。

「是附近兩個開年糕店的崇山爺爺和平澤爺爺，他們每天上午都喜歡在這裡下將棋一直到中午。」北白川千石看了一眼老者，開口說道。

「兩個爺爺人很好的，偶爾在神社地面上見到垃圾，也會順手撿起來，平時見到我也會笑呵呵的和我打招呼，還會送我栗子年糕和芝士年糕。」

「哦？這樣啊···不過年糕這東西，吃太多容易變胖哦！」羽生秀想起來小時候母親的告誡。

「變···變胖！？」北白川千石身體一抖，後退一步，趁羽生秀不注意的空檔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

好像，大概，確實有一點點變胖了呢！

「神社是千石一個人在照顧？」羽生秀看了一眼四周，雖然晴空神社並不大，但一個人照顧的話還是有些吃力的吧？

「嗯，這家神社據我奶奶說是我父母的當初居住的地方，後來不知為何帶著還未出生的我離開了東京，一直到去年我才回來繼承了這家神社。」

北白川千石一隻手放在小肚子上，一邊失魂落魄的說著。

「哦，是小千石啊，這小夥子是你男朋友嗎？」

其中一個正在下棋的老者抬頭，推了推老花鏡，忽然笑著對北白川千石兩人打了聲招呼，促狹的看向羽生秀。

「嗯？」另一個正皺眉思考下一步棋的銀髮老者一愣，回頭也看見了羽生秀兩人。

可當銀髮老者回頭的一瞬間，之前抬頭的老爺子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棋盤上某兩個棋子調換了位置。

然後一臉和善的對羽生秀兩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崇山爺爺下棋的時候，總是喜歡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招數，他說這叫『兵不厭詐』。」北白川捂著嘴壓低了聲音。

「····」

羽生秀看著那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沒少「兵不厭詐」。

「小千石，要來吃年糕嗎？」

銀髮老者全然不知自己的優勢局已經變成了劣勢局，反而拿起旁邊的木盒，笑著示意。

「不···不用了！謝謝平澤爺爺！」

北白川千石雖然很想吃，但一想到之前羽生君說的「變胖」，便立馬搖搖頭。

警惕新型變胖陷阱！

「那還真是可惜了···」名為「平澤」的老者遺憾的遙遙頭，然後和善的對羽生秀笑了笑。「你這位男朋友很不錯。」

「不是男朋友啦！」北白川千石急忙解釋，聲音卻越來越低。「羽生君是···是我的···好朋友！」

「是嗎？」

崇山與平澤兩人笑呵呵的，一臉「我信了，但完全不信」的樣子。

他們兩人年齡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眼睛雖然花了，但心可不花。

「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兩個老頭子過會就走！」

調換棋子的崇山老爺子笑著對兩人擺擺手，示意不用在乎他們。

「走吧走吧，羽生君，我們去補習！」

北白川千石連忙拉著羽生秀的手，朝著神社深處走去。

晴空神社的前邊是鳥居，參道與社殿，而在神社之後則是北白川千石居住的地方。

外人出入，禁止！

與現代化都市截然不同，神社後邊的建築同樣充滿了古日式的感覺，讓之前頭一次來的羽生秀下意識以為穿越了。

「OK，那我們接著昨天的問題講。」

羽生秀將草莓順手放進冰箱後來到北白川千石的房間，席地而坐，開始擼起袖子準備補課。

「好！」

羽生秀低頭看著北白川千石那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有些出神，但下一秒就將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回過神來。

看一百遍千石同學，千石同學不是他的，但連續學習一百遍知識，知識就是他的。

還不明白誰更重要嗎？

清涼而寂靜的房間中，屋外陽光透窗落下，鳥聲輕啼，屋內兩人一問一答，心思平靜，氣氛融洽。

這種狀態下，彷彿連時光都慢了下來。

但這樣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屋外的一陣嘈雜與喧鬧打斷。

「所以這道題應該用這種···」

「哈哈，田中你快讓開！我們要和小笠同學玩！」

「對啊，對啊，砸到你我們可不管哦！」

「不要，你們這是欺負人！」

被打斷學習狀態的羽生秀和北白川千石兩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都有些不開心。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羽生秀想起了之前在神社門口見到的那群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