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問責

第六百六十九章 問責

「見生,你醒醒,你醒醒,你別嚇我啊見生,嗚嗚嗚,見生你不準死,你死了二娘絕不獨活,立馬跟你去了!!」女子捧着他的臉,使勁晃動着他,呼喊,悲痛欲絕,似乎個天都塌下來了。

遠處遙遙看着的阿羨,本要衝回來,見此神色更加黯然,再次折過身去,失魂落魄離開。

這個有着最最脆弱的心,又有着太過剛毅面容的女子,這一折身,就此一生沒再回過頭來。

楚傲然趕緊過去給見生服下救心丹,施針救助,一邊暗暗焦慮。

萬商和龍入雲怎麼還沒到?

而余芳菲,又在哪裏?

難道竟然放任雲姬自此風雲覆雨,騎在眾生頭頂拉屎拉尿,也敢怒不敢言么?

那邊雲姬又在緩緩凝形。

楚傲然看着她,心頭悸怖,已經明白,事情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

任始休站起來,一抹嘴角的鮮血,目光如電,死死盯着雲姬,「你一直在演戲,你早就到了神照境了!你不過耍我們罷了,就是想要看我們咬牙切齒,又奈何不了你的痛苦掙扎可憐樣,是也不是?」

雲姬身影如魅,倏忽來去,嬌軀一晃,已然到了他身前。

她格格而笑,「你竭力締造一個吃驚的模樣……嘖嘖,不知道你自己信不信,我卻絕不相信,你苦心孤詣,為了對付我,不擇手段,會至此便黔驢技窮?真要這樣,你這一生這麼些日子,怕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吧?」

「當然,信你的話,我萬載的年歲,也是活到,那隻沒心沒肺隨你忽悠的,老鼠身上去了!」

然後她扭頭看了看楚傲然,嫣然而笑,笑得又甜蜜又危險,似仙子絕世風姿,可楚傲然總覺著自己是面對煉獄惡魔!

而她的笑,就好似三首地獄犬對獵物的凝視,她的打量,恰似那根猙獰,垂滴著腥臭涎液的巨舌,險惡叵測的舔舐在自己身上!

楚傲然渾身雞皮疙瘩迭起,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惡寒。

雲姬俯身一衝,就衝到他跟前,將他揪到任始休對面,和她並肩而立。

她纖指戳著楚傲然的額頭,「怎麼不做聲?你不信我?我告兒你啊,你糟老頭子壞得很,你以為他現在對上我,並沒有機會了?」

楚傲然不搭話,怒目而視。

再怎麼說,他和任始休之間的事情,可以押后慢慢解決。

這制霸天下的瘋女子,是全修行界的公敵。

對付她,得拋棄一切成見,得團結一切力量。

當然,希望很渺茫,無怪之前見生如此絕望。

難道他已然知道雲姬早已恢復巔峰戰力了?

就聽任始休開口,「傲然,別信她的話,她並非一路向北躲避我的追蹤,而是在寧海中轉,折回青狼山,殺死了你娘,她一直在騙你,她是進入秘境之前,就已經是神照境了!」

雲姬居然不怒不惱,只笑,「說,你繼續說,讓我看看你要怎麼圓這個謊言。」

楚傲然確定自己之前抵觸知道關於娘的消息,就是這個。

他以為自己悲痛欲絕,痛不欲生,但結果並沒有。

他只是覺得渾身發冷,顫抖了幾下,然後下意識緊了緊衣襟,然後抱緊了自己肩頭。

然後他聽到一個彷彿不屬於自己的聲音,無比冷靜的問道,「是么,我娘死了,怎麼死的?我娘不過山村一獵戶婦人,雲姬她為什麼要殺我娘?」

終於還是到了審判問責的時候了么?

任始休聽出來他言語之中,那種疏離驟冷的意味,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傲然,我必須坦白,我確實欺瞞了你好些東西,有些過分,但我是有苦衷的。」

楚傲然不知道怎麼就來了火氣,怒咆叱道,「別給我提苦衷,三十一年了,你要愧疚的話,你老早就找機會給我解釋了……我只想要知道真相,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了!」

明知道此刻不該窩裏橫窩裏反,可他無端就是壓不住心頭的火氣。

是不是因此,雲姬才這麼戲謔的等著看笑話,遲遲沒弄死她的這兩個對她威脅極大的對手?

任始休彷彿瞬間又老去幾十歲。

在楚傲然咄咄逼人的話語之下,他更蒼老了,身子佝僂著,因着他心頭充盈著的盛大悲哀痛楚。

他嘴唇如同乾涸開裂的溝壑,無法自控的顫抖著,「你娘死了,在青狼山被雲姬追殺……葬在山上……但那是衣冠冢……」

楚傲然忽的想起了金倩倩告訴自己的消息,說自己母親嗝屁了的事情。

還有那次在大都給家裏打的電話,心頭愈發狂躁難忍。

嗝屁了,還能跟自己對話里對話。

再聯繫在祖地所見。

莫不隱隱指向他心中所想……

他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要炸了!

他沉着臉,厲聲喝道,「為什麼!」

任始休都不敢再看他猩紅的眼,「你娘很特殊,可能除了雲姬,再沒人殺得了她,因為她有個特殊本領,比如說,能利用傀儡術製作身外化身,能在化身之間自由切換,哪怕化身和本尊互成天南地北雙飛客,當然,她還有個本事,能幫助別人,也實現這個遠程閃現……」

楚傲然立刻問道,「所以,我踏入蘇門水陸的蘇府祭壇,卻莫名抵達歸一城近郊的亂葬崗,就是她的傑作?」

「所以,我在龍家祖地所見的齊眉,就是我娘?」

「所以,我娘的名字是齊眉,而不是雲旎?」

他又急又快,直接三連問。

任始休唯有老老實實回答,「是的,確實如此,聰明如你,當然老早想到了。」

楚傲然更加胸悶氣短,怒道,「因為聰明,就從不需要解釋,因為聰明,就從來都不自覺被安排,反正那麼聰明,總能自己想到的,是也不是?」

任始休這一次竟沒敢接話。

楚傲然死死盯着他,「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你和我們家,又是什麼關係?你究竟是任始休,還是我鄉下那個老實巴交的獵人父親楚遠志?還有,那個龍入雲,和你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任始休濁淚縱橫,滾落滿是歲月溝壑和褶皺,恍如老樹皮的臉上,虛弱說道,「你都知道了,你還問來作甚?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麼開口對你解釋……當然,以前是青蔥少年,麵皮薄,如今無謂,快入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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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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