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關山正飛雪,烽火斷無煙

第四十九章 關山正飛雪,烽火斷無煙

果然,麻煩,一波接著一波。

很快,滅頂之災,就到了。

經歷了齊弦,送走了朱晴,逃過了張老師,我們,又迎來了,新的不速之客。

一大批警察叔叔。

一天晚上,我們的補習正在熱火朝天,警察叔叔們,將我們一鍋端了。

警察叔叔,打開門,有點發懵。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戴眼鏡的警察叔叔,站在辦公室的門口,問道。

我們一共五個人,正擠在一起,聽宋平唾沫橫飛,講一道幾何題。

陸敏望著警察叔叔,也有點發懵,獃獃地回答:「我們,在看這個三角形的面積,是怎麼算出來的。」

「三角形?」眼鏡叔叔一臉迷惑。

「是,是呀。」陸敏解釋道:「這個三角形,可以劃分成一個梯形和三個小三角形,這樣就好算了。」

大概,眼鏡叔叔,以前也是個數學不好的。他一臉懵圈,走過來望著那個令人費解的三角形。

「你們是學生?」眼鏡叔叔決定,換一個方向來問。

「是,是呀。」宋平彷彿被嚇壞了。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眼鏡叔叔嚴肅地問。

「我,我們,在補習。」宋平的舌頭,都捋不直了。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補習?」眼鏡叔叔不相信。

「因為,因為這裡比較方便。」宋平老老實實地回答。

有些老實人,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果然,眼鏡叔叔問道:「方便什麼?」

林寒答道:「這裡離大家住的地方比較近。所以,我們借用了這個辦公室來補習。」

眼鏡叔叔不相信:「那,你們和蔣英豪,是什麼關係?」

我心中一沉,試探道:「叔叔,蔣英豪怎麼了?」

眼鏡叔叔盯了我一眼:「蔣英豪,涉嫌聚眾賭博。」

我立即明了了。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明白,我既然做了虧心事,報應,是遲早的事情。

於是,我站起來,對著眼鏡叔叔道:「警察叔叔,我認識蔣英豪。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我的同學們無關。您放他們走吧。」

林寒突然將我一拉,也站起來,大聲道:「您不要聽她的話。她腦子不太好使。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

我去。

我腦子不太好使?

雖然我明白,林寒是想為我們開脫,但這樣詆毀我,也是不好的吧。

我剛想反擊,就聽眼鏡叔叔說:「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係,不是你們說了算的。你們幾個,都跟我走一趟吧。」

完犢子了。

我們,果然被一鍋端了。

我萬分沮喪。

悔不當初。

小小年紀,就進了警察局。

蹲了監獄。

有了案底。

自毀前程。

嗚呼哀哉。

關鍵是,我還有可能連累,我的一幫朋友們。

這可怎生是好?

我暗暗下了決心。

我認罪便是,決不能連累他們。

我正百感交集,這邊眼鏡叔叔,已經將我們一行人,帶出了辦公室。

這時,我才注意到,外面的地下大廳,已經空空蕩蕩。

幾百人的鼎盛局面,已經一去不復返。

那些狂熱的粉絲花痴們,早就做了鳥獸散。

蔣英豪,和幾個組織者,正灰溜溜地,跟在幾個警察叔叔後面。

蔣英豪,還回過頭來,苦兮兮地望了我一眼。

這一眼之後,我們就被,分頭塞進了警車。

警車。

車。

.

.

很快,便到了公安局。

我們五人,被帶到一間辦公室里。

我還以為,我們會像電視劇上一樣,被直接關起來。然後周圍,都是些殺人犯之類的妖魔鬼怪。

我們不但被放在辦公室里,還給我們,端來了熱水。

額。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但是,即使是被關在辦公室里,那也是進了警察局的人了。

我,林寒,宋平,陸敏,還有齊弦,大眼瞪小眼,表情沮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竟無人問津。

就好像,警察叔叔把我們抓回來,又把我們忘記了。

但是,我很是明白,這大概是警察叔叔的套路。

晾著。

越晾得久,事兒越大。

越晾得久,犯罪分子的心就越慌。

等到犯罪分子的情緒崩潰了。

就是警察正式開始審訊的時候。

只是沒想到,這樣被人晾著,真是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我忍無可忍,噌地站起來,對著四人一抱拳道:「各位,是我歐陽君,連累了大家。大家放心,此事我歐陽君一個人扛。絕不會牽連到你們!」

林寒輕嗤了一聲:「就你那個鳥樣,你能扛嗎?」

我好不義憤填膺。

本是個悲壯的場面,就被林寒這廝攪和了。

只聽林寒又悠然道:「這事我來背。我的名氣大。」

我不服氣:「這不是名氣大不大的事情。你們都是為了幫我。蔣英豪的錢,也是給了我。」

正爭執不休,眼鏡叔叔走進來了。

我非常明白,先機便是勝算的道理。

於是,我以猛虎撲食的氣勢,跳了起來,將眼鏡叔叔一把抓住。

眼鏡叔叔一臉驚訝。

他戒備地往後一退:「幹嘛?你要襲警啊?」

我滿臉堆笑:「警察叔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交代?」眼鏡叔叔眯著眼睛,彷彿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我鄭重地點點頭。

為了避免,林寒出來搗亂,我不失時機地迅速道:「警察叔叔,我就是黑蓮花。我是蔣英豪請回來,幫他打擂台的。他們四人,毫不知情,只是借蔣英豪的辦公室來補習。」

「黑蓮花?」眼鏡叔叔皺了皺眉:「這個名字,真土。」

我的臉紅了紅,卻豪情萬丈:「警察叔叔,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您,您把他們放了吧。」

眼鏡叔叔卻掰開我的手,扶了扶眼鏡道:「你不如先放了我。」

我知道,時機,往往就在毫釐之間。

果然,林寒快步走過來,就要向著眼鏡叔叔說話。

我著急了,揪著眼鏡叔叔的袖子,大叫起來:「警察叔叔,快將我帶走,將我帶走。」

眼鏡叔叔翻了個白眼,找來個椅子,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了下去。

這麼個磨蹭的警察,真是,令人憤怒。

搞不好,會壞了我的大事。

果不其然,林寒開口了:「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她。我是白無常。我才是組織者,你抓我吧。」

不單林寒,齊弦竟也站了起來,朗聲道:「警察叔叔,我是斗戰佛,不關他們的事。你抓我吧。」

最後,連宋平和陸敏,都像湊熱鬧一樣地站了起來,小聲道:「您,您抓我吧……」

看到這些人,像雨後春筍一般,冒起來,我便明白,大勢已去。

這些沒頭腦的東西。

現在是逞英雄的時候嗎?

現在是講義氣的時候嗎?

保存實力,保全同志,才能等到革命勝利。

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這麼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當然,我們的事情,畢竟和革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但是,謀略這種事情,還是要貫穿在生活之中吧。

我正在哀嘆,大勢已去,忽然聽到眼鏡叔叔幽幽道:「黑蓮花?白無常?斗戰佛?逞英雄啊?講義氣啊?」

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只見眼鏡叔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數落我們:「一群高三學生,不好好學習,去打什麼擂台?」

我一貫,是個抓不住重點的人。

我奇道:「警察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高三學生?」

眼鏡叔叔翻了個白眼:「我還知道,你們是晉誠的學生。」

完犢子了。

這回,不但我們自己栽了,還給學校抹黑了。

搞不好,晉誠不要我們了。

我可憐的宋平啊。

我可憐的陸敏啊。

我可憐的林寒啊。

林寒?還是算了吧。

就是他壞了我的好事。

我一個人扛多好?

他非要來插一腳。

現在好了吧。

一鍋端。

我低下頭,心如死灰。

眼鏡叔叔卻拍拍衣袖,站起身來,甩下一句話:「你們的老師來接你們了。以後要好好學習。」

說完,眼鏡叔叔,作勢就要走出辦公室。

這是幾個意思?

我好生不解,又一把拉住眼鏡叔叔:「警察叔叔,啥意思?您不抓我們嗎?」

眼鏡叔叔表情有些扭曲:「小姑娘,你很想坐牢嗎?」

「這個……」我搖搖頭:「不想。但是,您為啥要放了我們呢?」

眼鏡叔叔哭笑不得:「蔣英豪已經招了。他說他只是,借了個辦公室給你們補習。其他的事情,你們,都沒有參與。所以,你們可以走了。只是,以後要好好學習才行。」

我愣住了。

蔣英豪。

這個奸商。

這個將我拉下水,在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幫了我一把,又在危機的時候,保護了我的,奸商。

我鼻子一酸。

我抬起頭,望著眼鏡叔叔道:「警察叔叔,那,蔣英豪,會坐牢嗎?」

眼鏡叔叔點點頭:「有可能。」

他又語重心長地拍拍我的肩:「姑娘,年輕不懂事,不是違法亂紀的借口。你要謹記。」

我鄭重地點點頭,抹了一把眼淚。

隨著眼鏡叔叔走出去,來接我們的老師,走進來了。

張老師!

完犢子了。

我又一次,心如死灰。

果然,張老師走進來,臉上陰氣滾滾。

她只冷冷道:「走吧,我們到小樓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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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畝方塘半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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