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城府

就在舒容華百口莫辯之時，陛下身邊的何公公突然來昭陽宮傳了齊帝的話。

說是婉妃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等明日婉妃醒了再說。

送走了何九，裴貴妃起身道，「既然陛下有旨，妹妹們這就散了吧。」

安雅眼皮動了動，眼中微不可查露出一絲可惜。

少時，清荷扶著裴貴妃回了內室，疑惑道，「娘娘，您為何要幫她一把？」

方才在殿上，舒容華亂了方寸，說錯了話，只要再逼問兩句，她必然受不住親口認罪，現下就這麼放她回去，待她冷靜下來，豈會再承認。

春兒已死，若舒容華咬牙不承認，一根釵環可咬不到舒容華身上，但凡她有點腦子，都知道推個替罪羊出來了結此事。

「將劉氏拉下來於本宮有何好處？」裴貴妃擱下手中的金釵，言笑晏晏，

「韓尚功一事太后對我已經有了些許不滿，這陣子我伏小做低的奉承著才讓她有了幾分好臉色，劉氏是她抬舉的，我要是處置了劉氏，打的可是太后的臉。」

「太后一向心慈，舒容華謀害主位，這樣的事太后斷然容不下，就算您處置了她也是正宮規，太后怎能因此就埋怨您。」清荷頗有些不平道。

「正宮規？」裴凝雪冷冷一笑，「這是祁家的天下，宮規正不正咱們說了可不算，那兩位說了，才算哩。

她若是將宮規放在眼裡，當初豈會任由韓氏兩姐妹同在尚功局任職，若非我藉機將韓氏拉下來，下一任統管六局的最高尚宮必是韓氏無疑。」

「還是娘娘思慮深遠。」清荷拍了個馬屁，嘆息道，「可憐劉氏身邊的宮女，怕是要被主子棄掉了。」

暢春宮，攬月閣。

「主子，待舒容華冷靜下來，這事兒恐怕就不好辦了，沒有人證，除非舒容華親口認罪否則是定不了她的罪的。」

玉蕊不無可惜道，「怎麼何公公偏在這時候到，眼看著舒容華就要認了。」

「就算沒有何九，貴妃也不會讓劉氏在她宮裡認死了這件事。」安雅淺淺一嘆。

進昭陽宮之前她就想到了，所以她疑惑了幾息，到底要不要走這一趟。

玉蕊不懂，老成的秦寒初隱約有些懂了，猜測道，「主子的意思是，太后？」

「只是其一，太后現下捧著劉氏，就算她蓄意謀害，可婉妃到底是有驚無險，太后未必捨得動她，後宮朝堂向來是一體，有朝中沈大人的顏面，陛下那裡恐怕不願鬧大。

就算釘死了這事兒，多半還是面上推個奴婢出來把事認了，劉氏由太后訓斥懲戒一番，再安撫安撫婉妃，也就這麼過去了。

貴妃深知此事對劉氏影響不大，何苦讓這件事爆出來傷及太后顏面，如今想來她一開始派人去承乾宮就不是單純想讓婉妃來看看，多半是想探探陛下的態度。

刁難佳貴嬪一來是給賢妃添堵，二來也是想替劉氏拖延時間。」

玉蕊沒聽懂，疑惑道，「既然如此貴妃為何還要在今夜把舒容華叫去昭陽宮，等到明日去稟告太后不是更好？」

自然是因為她既不想打了太后的臉，又想太后聲譽受損，太后就是貴妃頭上的一座大山，她面上不得不敬著，心裡卻無時無刻不想把這山挪開。

她料定這件事會虎頭蛇尾的結束，可怎麼結束就是個問題了。

安雅抿抿茶，搖頭淡笑，「若是今夜她把我們打發走了，等到明日再拿一個人來頂包，不管這是誰授意，最後這份旨意只會從昭陽宮出，到時候咱們只會以為是貴妃想維護劉氏。

可有了今晚這齣戲就不一樣了，就算明日貴妃說不是劉氏所為，誰又會認為這是貴妃有意偏袒。」

而這後宮里，只有一個人想偏袒劉氏又能使喚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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