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人之心,性本私

417.人之心,性本私

關家兄弟密會,關必義說道,「老祖宗對定沁悉心培養,老祖宗的心思,你我共知,可定沁回府月余,可曾登門拜會幾位伯伯,可曾拜訪萬熊等家,可曾與手帕之交共敘友情?」

關必信搖搖頭,「小沁,心思單純,性子孤僻,長安這幾年下來,更嚴重了。」

關必義冷哼一聲,「我可聽說,你協助定沁去查了武館的檔案,她為了什麼?」

關必禮站起來,「二哥,別責怪五弟了,看看檔案也不是大事。咱哥幾個,好不容易湊齊了喝點酒,別說這些不開心的。」

關必義喝道,「老三,你給我坐下。檔案室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自從無病統籌再修檔案,戒備更嚴了幾分,要說無病,我真佩服他,我派人盯梢,他根本就不看檔案,一個字都不看,卓嵐君雖是外人,可才華真高,帶著武館的人幾個月的功夫就把檔案整理的井井有條,人家操守高的沒邊,絕不獨身一人在檔案室,只提綱挈領監管武館的人整理。無病和卓嵐君刻意避嫌,可定沁呢,回來就私闖檔案室,必智又幫著她看檔案,居心何在?非家主及家主親命,無人可查閱檔案,老三,老五,你別說你們也不知道?」

關必禮關必信怏怏的坐下了,關必智也有些尷尬的挪挪屁股。關必義坐好,「說遠了,我想說的是家主的事情,大哥和我都老了,年輕一輩的接班人該培養了,我覺的定海就很好,為人純良,大局觀好。我想向老祖宗言明此事。不知大哥,弟弟們,意下如何?」

關必仁摸著下巴,「二弟,家主的人選,老祖宗心中早就屬意定沁,這些年派了多少人去長安教授她知識啊,我那犬子肩膀軟,扛不動關家的大旗。」

關必義反駁,「我年幼出門公務,出門就哭了,這五十年了,我都在外邊廝混,沒有什麼不可能做的,只要磨礪,鉛刀也能磨成利刃。定海是長子長孫,小輩中,武藝高超,這兩三年打理著武館的營生,雖無開拓之功,卻是守成有餘,我看好他。」

關必仁搖頭,「定沁才思敏捷,幹練勇武,老祖宗的眼光錯不了。」

關必義不悅,「大哥,定沁與無病有婚約啊,這事定死了,無病能力,你我共知,這小子貪財好色,有他輔佐定沁,關家能不能興旺,我不知道,反正定沁受氣是必然了?」

關必禮不滿道,「就怕武館以後姓劉不姓關了。」

關必智一直沒有說話,看著大哥二哥三哥,心內琢磨,「今天這酒有內容啊。」乾咳兩聲,「無病是個挺好的孩子,那水仙師他干姐姐,自打去年水仙與關家合作,咱們關家才生意興隆起來。」

關必義道,「哼,狗屁的干姐姐,那水仙仗著王莽寵愛,何愁沒有銷路?可要賣東西到南陽,得問問關家同意不同意,關家是百年的大豪族,比那洛水邊的小漁娘可強太多了,她算什麼豪族,算什麼後起之秀,關家看得起她水仙罷了,關家有的是實力,只不過低調了多年而已。定沁不能做家主,必須是咱關家男兒接任。」

眾人聞言大都點頭,有些人坐井觀天,自高自大慣了,錯把別人的助力當成了借自家的光。

關必仁長嘆一口氣,「老二,我知道有些話不能說,你我都清楚,定沁確實不適合。」

關必智眼眉一挑,關必仁接著道,「可定海能力有限啊,不如定浩沉穩內斂,這幾年沒有定浩幫襯,定海哪能有這些成績?」

關必義站起身來,「定海合適,大哥就別推辭了。弟弟們,你們覺得定海、定波、定浩、定瀚四人之中,誰最合適?還是定海嘛。」

關必禮想了想,點頭道,「定海是親侄子,比無病這個未來的侄女婿強。」

關必信呵呵一笑,「還不一定是侄女婿呢。」

關必智點點頭,「是呢,定沁也不滿意啊,奈何,哎。」

關必義說道,「明日上午咱們去找老祖宗說道說道吧,咱們都是夕陽西下了,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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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人上吧。」

關必仁點點頭,將酒一飲而盡。

酒席散去,關必禮跟著關必義慢慢溜達,見眾人走遠,才小聲說道,「二哥,原來你和大哥還商量了啊,你看,我覺得定波就很好,他和各家關係都挺好,特別是白家、東野家這兩家後起之秀的公子相交更為友善,比定海強多了。你怎麼不按咱倆商量的,推舉定波呢。」

關必義晃著頭,「推舉定海就一定是定海了?」

「額.......」

「推舉定波就一定是定波了?」

關必義自顧自走了幾步,關必禮摸摸鼻子,「深沉。」

關必智怏怏的回到家,四仰八叉的躺在大椅子上,著侍女喚來定沁,定沁不情不願的給必智端來熱茶,必智沉吟許久,「小沁啊,這些年,老祖宗把你當家主培養,你......」

定沁打斷,「我可不當家主,那不把我累死。」

必智準備的話都沒法說了,「你真不想當家主,那可是大權啊,武館、文學館、醫館、飯莊、錢莊、廠坊櫛次鱗比,過手的金銀無數,手下南北斗、龍牙、護衛武士,多強的力量,雖說近年裁撤了不少,可也有五百人呢?」

定沁冷笑,「必智啊,怎麼可能有五百人,他們騙外人的,倒把你也騙住了,你都不在關家的核心,還指望你閨女能當家主?」

定沁扭頭就走。必智仔細思量,一時無語。

次日,關必仁兄弟五人齊聚三聖母房間,三聖母聽完之後,看看眾人,無奈嘆氣,「蘭芬,把公孫大哥和無忌請來。」

三聖母和公孫伯慶、無忌三人聽完關必仁五兄弟的說辭,便打發走了五人,三人覺得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閉門商議關家下任家主人選,三人心中早有計議,但還是討論了多日,定海、定沁二人中,選來選去,最終還是決定指認定海。於是一個夜晚,請來關必仁、關必義、關必禮、關必智、關必信五兄弟,定下了這一議事。

次日,定海同父親關必仁一道外出公幹,開始接手龍牙的事務。關必義心中滿意,只道身體消瘦勞累,繼續在家中頤養。蘭芬心中有所覺,耐不住好奇,偷偷地找必禮打聽,必禮哈哈得意,拍拍大腿,蘭芬無奈,坐在了必禮腿上。

熊定嫵教授劉秞鄧奉等人武藝,卓嵐君整理書籍,白婍婩小心琢磨著兵棋,關家子弟讀書練武,白燦、李軼、李通時常來武館找各種借口接近公孫定月、定沁和劉伯姬。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日子一天天的這麼流逝著。關必禮、關必智、關必信三兄弟,長久以來便是習武取樂,不問世事,日子還是那麼一天天的過。

無病在武館指導眾人習武,與關定沁低頭不見抬頭見,關定沁對無病沒有好臉色,無病一見各豪族忙著掙錢,二見定沁刁難,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同時無病履行了與白婍婩的承諾,和白婍婩西去了伏牛山,至此蒙頭扎進了山裡,悉心教導著武士。

可無病卻對外宣稱,護送白大小姐到長安聯絡貿易,當然帶著白家精選的護衛、會計、掌柜等一干人員。為此熊定嫵又生一陣悶氣,連連咒罵無病無情。

熊先生憑著朝廷的兵器訂單,還有那絡繹不絕的各種鐵器訂單,只恨自己少長了兩隻手,數單子都數不過來,無心寬慰熊定嫵,反倒責罵熊定嫵怪罪無病,畢竟是無病提供了猛素礦的分佈和新式的鍊鋼手段呢。

無病和白婍婩脫離了白家的隊伍,轉道扎進了山裡,二人俱都穿著武士服,罩著羊皮直裰,披著斗篷。白大小姐這個心花怒放啊,長這麼大,哪裡出來玩過,而且還是和自己的意中人。

白大小姐好奇極了,花花草草、魚蟲鳥獸都能讓她歡呼許久,自打吃了無病親手做的烤雞烤魚,她就再也不許無病帶她去飯館吃飯了,本來無病三天就可以深入伏牛山腹地,因為白婍婩的原因,五天的功夫才剛到伏牛山腳下,饒是如此,白婍婩雙腳都磨出了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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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病連威脅帶哄,才脫了白婍婩的鞋襪,為之清理上藥。無病不在乎白婍婩的腳臭之氣,專註而細心的神情,讓白婍婩迷醉感動久久。

跋山涉水,白婍婩艱難行走,一步一瘸,白婍婩疼的一步一呻吟,無病苦笑,故意站在一側,讓白婍婩走在前面,突然雙手攬月,將白婍婩攔腰抱起,不管白婍婩掙扎,無病健步如風,在山林怪石之間,快速奔跑起來,跑的快了,跳的高了,白婍婩伸展雙臂,左臂壓無病左肩,右臂穿過無病右腋下,雙手交扣,緊緊箍在無病背上,這才少了顛簸之苦。

白婍婩聽著耳畔的風聲和無病快速而強健的心跳,心內極為踏實,戰戰兢兢生活多年,自打搬來武館,才享受到了安寧,不用提心弔膽,顧忌自己的一言一行,她深知,安全感的來源就在自己的雙臂之間,想著無病的好,又想著無病的壞,白婍婩幽幽一嘆,竟慢慢睡著了。

一覺醒來,白婍婩不好意思的睜開雙眼,天色黑暗,不知身在何處,無病靠著樹榦閉目,白婍婩用自己的發梢插到無病鼻孔里,無病噴嚏一響,白婍婩咯咯笑起來,無病道,「跑了一天路,有些睏倦了。」

白婍婩見無病沒有找她的麻煩,興緻缺缺,從無病懷中坐起,無病箍住白婍婩的腰,「別動,我胳膊和腿有些麻了。」

無病是真麻了,奔波半日,自午後至今,四個時辰,抱著百斤的白婍婩,狂奔一百二十里,衣衫汗透,腰膝酸麻,吃了兩把鹿肉脯果腹,喝了一壺鹿血清酒解渴,休息兩刻鐘后便再次精力充盈,是呢,年輕人本就血氣方剛,精力格外旺盛,白婍婩也在這時才醒來,幾天的山路,著實讓白大小姐叫苦不迭。

白婍婩當然知道無病抱她跑山路很累,便輕輕按摩起無病的大腿和胳膊來,無病輕輕說了聲,「謝謝。」

白婍婩低著頭,「你我之間,你幫我來我助你,何談謝字。倒顯得生分了。」

無病道,「此乃禮也。別人給予幫助便隨口稱謝,給他人添了麻煩便及時致歉。」「不文不白的,怪怪的。咱們這是到哪裡了。」

「呵呵,深入大山裡了。」

「怎麼可能,午後還在酈地地界呢。」

「我跑了一百餘里,累的實在動不了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離析縣不遠了。到了析縣,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從不騙人。要不是抱著你,我能在四個時辰內,輕裝急行跑二百四十里的山路,一晝夜也就是十二個時辰能跑三百四十里。」

白婍婩一臉不信,「我知道你不信,我個人訓練目標是四個時辰二百五十里山路,然後還能和人打鬥,並取勝。我還得練呢。我狀態差的時候,全副武裝五十斤,第一個時辰,我能跑出五十里,好的話,能跑六十里,照樣該打就打該殺就殺。四個時辰要跑完一百五十里到一百七十里。」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抱著我跑了一百里地,我怎麼沒醒,你是不是給我用桃花針了。」

無病一陣氣結,屈指颳了白婍婩鼻子一下,「我會定身術,我想偷香,輕而易舉。白婍婩,我心眼不大的,你跟我來山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讓我嘗嘗唄。」伸手托起白婍婩的下巴,白婍婩臉色一紅,嘟起嘴吧,「隨你便,來呀。姐姐教教你。」

無病塌下胸,「怕了你們了。」

「喂,這個們字是誰啊?」

無病突然挺背,白婍婩一愣,推著無病肩膀,「說話啊。」

無病目視前方,慢慢曲起雙腿,雙膝著地,雙臂穿過白婍婩腋下,上半身一點點威壓著,白婍婩輕輕仰身,白頸頎長,輕喘微微,無病依舊看著遠處,喉嚨里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好似狼叫,咧嘴齜牙,無病鼻息噴在白婍婩臉龐,全身如遭電擊,雙手抱著無病的腰,白大小姐有些害怕滿臉凶光和滿瞳灼熱的無病了,心跳不由加速起來,「我應該拒絕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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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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