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向陽而生

第五百七十七章:向陽而生

林菀娘和朗允禮手拿拜帖到了京都,姚老的弟子早已貼心地備好了一切,連宅子都收拾乾淨了。

林菀娘和朗允禮一起入住進去,當日晚上陌生環境認生,林菀娘忽然又再次做起了夢,夢中與上一次所多出的預感一樣。

有一股吸力從天而降,直扯着她的靈魂,將她帶往某處,林菀娘不做抵抗,跟着它一起。

先入眼,便是乍眼的紅,林菀娘心生奇怪,但看看莊園正是今日所入住的宅子,又一定,外面是鑼鼓聲天,林菀娘順着心中之意,心臟發緊急切奔著跑到門口,扶著大門向外看去。

只聽見一陣馬蹄聲延續而來,眾人臉上所帶着的狂喜,擁簇著高頭大馬上坐着的英俊男人。

「菀娘。」日夜所看的面容,眉眼深邃,朝自己露出一個皎皎之笑,他伸出手,狀元的簪花抖動,醞釀着春風得意,那朵沾了早露的花,落在了她的鬢間。

林菀娘如同受到了蠱惑,伸出手搭去,忽的眼前又是一轉,身邊像是響起眾人的驚呼聲,包括馬上人猛的簇起眉,林菀娘伸出手去撫平,小聲的說道:「不要皺眉。」

下一刻身子騰空而起,她被揣在朗允禮的懷中,泰山崩於面前,都不改色的男人臉上煞白。林菀娘還在驚奇,怎的一眨眼就成了這樣。

下一秒魚貫而入,而出的眾人,提着箱子的醫師,讓林菀娘瞬間反應,忍不住輕聲一笑,伸出手落在自己的腹間,手突的一空,竟然摸到了平坦的腹中。

林菀娘心中驟急,不等她開口,身旁一隻大掌便將她的手指攬在手中,十指相扣,輕聲的說道:「不要擔心,他們都很好,不過調皮的很,為難了我的娘子,待懂事之後要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說完輕輕一個吻落在眉間,林菀娘眼睛微微一眨,隨後又扒着他的手,急切的問道:「他們?」

「自然是他們,龍鳳相依。」巨大的欣慰充斥在林菀娘的心中,那一刻林菀娘真真切切與這個人世間有了牽連,像是一處坐標,以後不管她的靈魂歸於何處,但總有人在此間念着她,想着她,羈絆着她。

林菀娘看那深情凝視着自己的眸子,雖不曾多語,可眼底的憔悴卻讓林菀娘心中如同被針輕輕的扎了一下,不疼但癢,催促着林菀娘半起身將一枚炙熱的吻落在朗允禮的眼皮上。

燙的讓朗允禮眼珠一轉,一把火燒進了他的心間,他伸出手用力的環過林菀娘,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不斷的吐納著:「菀娘,謝謝你。」

人世間皆說黃粱一夢,林菀娘本以為夢到此便要結束,自己預料了未來,未來美滿讓她心田意滿,可是今日的夢卻格外的漫長,要將她的一生都講述過去。

她的藥鋪子開滿了七十二城,她的靈泉水逆轉了一場瘟疫,她成了最年輕狀元郎的妻子。皇上對朗允禮委以重任,暗自將他培養成純臣。

朗允禮不出皇上所期望,在朝中提出策略,文武不分伯仲,這句話說到了皇上的嗓子眼,將皇上噎在肚子裏想要吐納出來的話,皆是付出了行動,一路扶搖直上。

而伴隨着朝中詭譎多變,皇上久坐的皇位終於引起了眾位皇子相繼的爆發,最先難以忍受的便是太子。

初嘗權力的誘惑,太子再也無法安置自己勃勃的野望。想以酷烈的手段逼迫曾經對他容寵的君父退下皇位。

卻未曾想,一切被早已暗中警惕的朗允禮看破,不顯山露水的三皇子聯手一起將太子一事鎮壓在城門之外,血洗長階。

此事之後,皇上大受打擊,並更加手段嚴厲的對待自己其餘的兒子,只怕此事再生。

同時對數次營救他的三皇子更為喜愛,將三皇子徹底從朝中的透明人提到了眾人之前,而在從中協助,有從龍之功的朗允禮,共享盛寵。

林菀娘作為一個旁觀者,瞧景象如同撥動的時鐘,飛快地在自己的眼前而過,她看朗允禮長身玉立,站在眾臣之中口若懸河,旁人無不以艷羨目光投擲於她。

與他們曾有過約定的三皇子也打抹著外表矇著的塵灰,明珠顯露。

正如在邊城那日,這對日後的君臣許下的承諾,所期望的盛世在此時,終於邁出了他的第一步,掀開了盛世的篇章。

誰也沒有想到,本應該是皇上心腹,作為朝中最為中立的朗允禮,卻立於三皇子之後,成為了三皇子最大的依仗,這股勢力最終將三皇子推到了皇上眼前。

謀略似是長在朗允禮的心中,不需多想,環環相扣的計謀便讓其餘憤慨不平的暗中敵手,藉此讓路。

林菀娘看到這裏,身上一根暗線突然清晰,線的端頭扯在朗允禮的身上,不知這線是從何時出現,可是卻紅的耀眼,就那樣勾在朗允禮的小指上。

林菀娘像是一隻氣球,被朗允禮牽着引著,飛速的瞧著關於他的崢嶸。林菀娘並不掙扎,順勢跟在朗允禮的身後,朗允禮正好下轎抬頭,進入一處雕欄畫柱的府邸。

屋中有女子軟語而言,也有孩子練武嬉戲,府邸中漸漸的浮起一層水霧,緩緩地將眾人淹滅,其中繞在他們的身上。

林菀娘本因後退而行,卻忽悠聽見屋中朗允禮言:「如今三皇子已經無敵手,可有一件事卻一直讓我掛牽。」

房中被他坦誠相待的女子開口,她的聲音平淡冷靜,讓人撫去一切輕浮喧囂。

「那便是雖將明面上的敵人除去,可是當初邊城一事,卻到現在沒有查出,到底是何人想要三皇子的命,我問過所有。」

朗允禮攤開的手指緩緩地收縮,握成拳頭,眼中晦澀不明。「卻無人知曉邊城之事,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

「或許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夢中的林菀娘開口,她看着朗允禮低聲的說道:「如今只有一人雖不鳴不動,但卻想捉一隻黃雀。」

「你的意思是……」朗允禮聽此話,撥開雲霧,他扭過頭望着林菀娘驚訝地說道:「可為何娘子由此猜測。」

「其實我在京中曾聽過一些閑言碎語,只不過是女子之間用來打趣所說的閑話,但流言雖有九分假,但有一分真。」

「此言是什麼?」朗允禮追問,林菀娘招手示意朗允禮附耳,朗允禮越聽眼中情緒越積越深,連長袍都未褪去,便又急匆匆的離去。

林菀娘站在同個自己的不遠處,也極為好奇,這個一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她心中正在思緒揣摩另一個自己所想,卻忽地對上一雙清明的視線,立在房中林菀娘對她莞爾一笑。

她口中徐徐圖之,明明她不應該知道那裏站着一道人影,可偏偏卻又像隔着夢境與過去的林菀娘對視。

林菀娘先是一愣,隨後又反應過來,輕聲低語:「不愧是自己。」的確她如今已有的夢境,未來又怎麼會不知道。

寧王與淑妃有染,如同一塊巨石拋進早就不平靜的湖面,也成為了壓倒帝王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值壯年的帝王,不過一夜之間,頭髮花白,甚至身體迅速的衰老下去。

林菀娘捏着手裏的長線,看另一端的人被關在書房之中。她在外面待了一會,又輕巧的如同一陣風穿過門窗,進入書房,站在朗允禮的身後,眼中浮現幾縷擔憂。

在她的夢中朗允禮無所不能,如今明明一切即將達成,可他偏偏心中升起謎障。

「我被喚到帝王的龍榻前,那個幼時我曾恨過也曾避若蛇蠍的人,如今也不過即將成為一截枯骨。」

「我的爹娘慘死,但我並未報仇,甚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份榮耀從不是我所要的,每靠近一分,我心中的愧疚就重一分。由此循環,終入泥沼。」

林菀娘溫柔且憂鬱的看着他,伸出手點在他的肩上,還沒來得及說出話,眼前忽的一黑。

如雲煙散去,恍然如夢,林菀娘長睫微微一動,耳朵被人捏著,她扭過頭,朗允禮正撐手在她的身旁。

瞧她醒來,朗允禮眼底升起光亮,冰川蹦然融化,柔聲道:「睡了好久,不過想來是一場美夢。」說完指尖挨在林菀娘的唇角,林菀娘這時才發現,自己竟是笑着醒來的。

「啊……」林菀娘怔怔的朗允禮對視,突然額角一痛,是朗允禮笑着彈在她的額上,對她說:「怎麼醒來就犯傻,昨日不是說,想吃裹了甜漿的海棠果,已經做好了,還不起來。」

朗允禮起身,長腿一邁,林菀娘倏然撲上前去,摟着他的腰間,臉頰靠在他寬厚的背上。朗允禮一直伴在她的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朗允禮見林菀娘今日格外的黏人,權當是她沒有清醒,藉此撒嬌,笑着戲稱:「要我抱你去。」

林菀娘微微將眼睛合上,耳邊是朗允禮低沉潺潺地笑聲,她心中默道:一切皆是如君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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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小農女:帶着傻夫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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