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任憑欺負

第五百一十八章任憑欺負

一旁的宮人沒有見過沈戈,也有些猶豫:「可……可太後娘娘的身子本就孱弱,若是得了風寒,豈不是雪上加霜?」

誰知這平日裏還算是溫和的沈戈,卻是在此刻彷彿看不得宮中如此情狀一般,忽而就嚴厲了起來地盯着那宮女:「究竟我是大夫還是你的大夫?!若想讓太後娘娘好轉過來,你就必得聽我的!」

那宮女被他如此模樣嚇得一個激靈,才忙不迭地下去按照他說的話來做。

太上皇也是驚訝地看了沈戈一眼,而後才笑着對梁一沉道:「你們果真請來了一位好大夫!」

這話誇讚沈戈,沈戈本該謝恩的。他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開始四顧環視,指使著宮女們去做她們該做的事情。

靈霏和梁一沉的心裏都明白,這是沈戈心裏在生著氣呢!這一路走來,太上皇做的這些事情,沈戈可都看在眼中。如今總算是見到太上皇本人了,入了這皇宮之中,他倒是來了脾氣。其實靈霏覺得,這樣的脾氣也未必就是壞事,說不定能日後的太醫院,還真能因為沈戈,而少了許多的迂腐。

自沈戈入宮之後,這宮中的情況便是好轉許多了。

就不說旁的了,那些只有輕症的太監宮女們,在經歷了短短一日,乃至半日的治療之後,情況就好轉了許多。

太後娘娘的情況也穩定了下來,足以證明梁一沉他們並沒有欺騙太上皇。

而太上皇從頭至尾也沒有做出什麼傷害他們的事情,讓靈霏覺得,太上皇大概是已經「聽天由命」的了。

將這宮中的情況大概捋了一遍之後,靈霏倒是瞧著宮裏頭的情況比他們想的要好上一些。

梁一沉看向了靈霏:「阿霏,要去見悠揚嗎?」

靈霏自然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問,一旁自有太上皇的人也來對他們道:「悠揚郡主如今已經病重,咱們按照太上皇的意思,沒有給郡主治療。若伯公爺和夫人想去見郡主,還請將面紗帶上才是。」

悠揚郡主從前也算是風光榮耀了許多日子,哪怕後來到了南蠻,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怕此刻的她,才是最悲慘的了吧?

靈霏自覺與她的仇恨,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瓦解了。但梁一沉既是這麼說了,靈霏也願意再去看悠揚一眼就是。

於是靈霏點頭,皇上也看向了他們二人:「你們去看悠揚,朕便不去了。」

他的眼中閃爍著失望,靈霏也明白,悠揚郡主還在京中的時候,皇上對她便是如同對自己的親妹子一般。誰知道她後來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尤其是這一次瘴氣病的事情,她更是百死莫辯。皇上如今的心裏難受,也是理所應當。

如今他是連悠揚一面都不願意見了,靈霏的心裏也明白。

不過靈霏沒想到,她和梁一沉來到了悠揚的宮門口的時候,梁一沉的腳步卻也站定:「讓梁挺陪你進去吧,我也不去了。」

悠揚對梁一沉的心思,靈霏也一向都明白。雖說梁一沉對悠揚沒什麼特別的感情,但他們二人畢竟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靈霏再度和梁一沉確認:「你確定,這最後一面都不願見她了?」

梁一沉輕笑着搖頭,伸手卻是在靈霏的腦袋上撫了撫:「阿霏,你去吧。她做了這麼多錯事,便是最後一面,我不見也罷。」

靈霏知道,悠揚讓許多人失望,讓許多人絕望。那些從前的美好,終究還是覆滅在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讓人絕望之中了吧?

靈霏不再猶豫,便踏入了這蕭條的宮殿之中——

若說皇宮之中的其他地方,是蕭條的,那麼悠揚所在的這宮殿,簡直可以用「破落」來形容。

宮殿的大門,不過輕輕一推便打開了,而宮殿之中一個人都沒有。正對着靈霏的寢殿大門是敞開着的,這會兒子天涼,冷嗖嗖的風便往那寢殿之中灌了進去,也無人理會。

可要說這宮殿之中是半個人都沒有,到也不是。

靈霏走近寢殿的時候,便聽到了裏頭有一個宮女罵罵咧咧的聲音:「還真當自個兒是那受盡了萬千寵愛的悠揚郡主不成?如今是變了天了,你再沒有從前那好命了!還挑什麼挑?有吃的就不錯了,這偌大的殿中連炭火都沒有,你叫我到何處去將飯菜熱給你吃?!」

一個小小宮女,竟敢給悠揚郡主吃冷飯?

靈霏正欲進門,又聽得那小宮女「砰——」地一聲,就將手中的飯菜摔在了地上,口中還不住地罵罵咧咧:「我也真是倒霉,開罪了管事姑姑,將我給派罰到你這裏來。這破地方,我簡直一天都待不下去!」

然而這小宮女都到了如此境地了,裏頭的悠揚卻是半句話都沒有說,這哪裏還是從前那個嬌蠻小郡主的樣子?

那小宮女罵罵咧咧完了之後便走向了外頭,一頭就撞見了靈霏,也是愣了愣,而後忙給靈霏行禮:「奴婢見過寧伯公夫人,夫人萬安!」

靈霏微微皺眉,也不喜這小宮女:「如今這殿中,就只有你一人嗎?」

小宮女早就聽聞了靈霏的手段,此刻心裏也是害怕,忙搖頭:「不不,還有一位管事姑姑和一位太監總管。只是他們二人常常不在殿中,如今伺候悠揚郡主的,便只有奴婢一人。」

方才那般辱罵悠揚,此刻她卻在自己的面前討巧,到有些要告狀的意思了。

靈霏冷笑一聲:「你自個兒領罰去吧。」

小宮女訝異抬眸:「夫人……這——」

她的眼中百轉千回,想着明明聽說寧伯公夫人與悠揚郡主有深仇大怨,怎地如今寧伯公夫人竟然要幫襯著悠揚郡主不成?!

而靈霏的那雙眼睛,就彷彿能看穿這小宮女的心思一般,眸色之間越發嚴厲了起來:「我與你說這些,並非是為了幫助悠揚郡主。只是覺得宮裏頭該有宮裏頭的規矩,你一個小小宮女,竟然敢辱罵主子,難道不值得一罰嗎?!」

那小宮女面對這樣的靈霏,也是無話可說。

靈霏沒有再理會她,便踏步進入了寢殿之中。卻瞧著偌大的寢殿,竟是連一盆炭火都沒有!

冷嗖嗖的風襲來,叫靈霏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這才緩緩走向了床榻。

床榻的邊上很臟很亂,到處扔著髒了的衣裳,似是還有一些嘔吐物在一旁無人清理。所以越是靠近床榻,靈霏便越是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床榻上的簾幔是放下來的,靈霏只能隱約透過那簾幔,看到床榻之上躺着一個人,一動不動。

就在靈霏以為悠揚已經昏迷了的時候,忽而便從那簾幔之後傳來了悠揚的聲音:「寧伯公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來我這郡主的宮中,也這般頤指氣使。懲罰我郡主宮中的奴才,是誰給你的膽量?」

分明都已經病重到說話都有氣無力了,她竟還是這般放肆。

靈霏拉開了那簾幔,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悠揚。

瞧着她顯然是已經被太上皇放棄了很久了,如今瘦的是一把骨頭,整個人與其說是躺在床上,倒不如說是癱在床上。

瘦削的面容,再不復往日的嬌俏。她的臉上被黑色黃色的膿瘡所覆蓋,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面目,叫人多看一眼,都幾欲作嘔。

梁挺從外頭給靈霏找了個乾淨的凳子,靈霏才坐在了床榻旁邊。看着悠揚身上蓋着的薄被上都沾染了血和膿,也是皺眉,用帕子遮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看到她如此,卻是叫悠揚的眼中迸發出了怒意來:「你裝模作樣什麼?我可都聽說了,你也沾染了瘴氣病,如今已經治癒了。你本不必害怕瘴氣病,又何必做出這樣一幅招人厭煩的模樣來?!」

靈霏點了點頭,卻是毫不留情地對那悠揚冷笑一聲:「我不害怕瘴氣病,我害怕的是和鬼一樣的你。」

這話說的惱人,叫悠揚想生氣,卻實在是沒有力氣生氣。

她瞪了靈霏一眼:「我不想和你廢話那麼多,解藥呢?」

靈霏愣了愣,才意識到悠揚此刻還抱着幻想呢!

她輕笑一聲,不可置信地盯着悠揚:「你不會以為,我是來給你送解藥的吧?」

看到靈霏如此態度,悠揚心下便生出了不好的感覺。可便是為着面子,她也不能有半點兒退縮:「怎麼。你們難道不是被太上皇給抓回來的嗎?既是太上皇的意思,你最好快些將解藥給我,或許等我病好之後,還能饒你一命!」

看着這樣的悠揚,靈霏到底是忍不住輕笑:「悠揚郡主怎地到了如此地步,還是這般天真?若太上皇真想救你,何必這麼長時間放任你在這裏不管不顧,任憑一個小宮女都能欺負到你悠揚郡主的頭上來?」

她說的話,一字一句彷彿都打着針一般,非要扎一紮悠揚郡主的心:「不妨與郡主殿下直說,太上皇將我們放進來,是因為他實在是沒有了法子了。這京中,這宮中,都讓他無能為力,他要我們幫忙,這才放我們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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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小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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