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戰末
此時浮村東西兩村的人全部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計，看向後山。剛開始他們只聽到轟轟的巨響，也沒在意，畢竟，那天那幾人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不久后大家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了。一些村民明顯的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站在原地都感覺到了一股驚天的殺機，甚至有些體弱的人就那麼坐在了地上。
更令村民們驚奇的是他們就那麼看著後山的樹木沒了，而後那後山的山頭越來越矮，同時對於後山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至此，村民們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紛紛向外出逃，此時那後山的戰鬥風暴也不斷的向兩村席捲，一時間天昏地暗。
「我費盡心機，卻沒想到所算的會是這樣的結果！」後山中，黃老頭嘴裡不斷吐血，這樣說道。語氣中帶點自嘲，卻也帶點欣慰。
「是啊，朝聞道，夕死，可以。想不到這一戰居然讓我們明悟了，早知道，黃老頭，我們就該多打幾場！」一旁的老張用那似公拐杖的東西撐著地面，也是奄奄一息了。不過他的語氣卻和黃老頭一樣，透著一絲欣慰。
十三沒有說話，此時他體內的傷勢已經讓他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但他卻看見那兩位老人就那麼倒了下去，自己終究是勝了，不過，卻是慘勝。
「你，很不錯……」依稀間，十三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一頓，卻看到了仍舊站立的楊老。
「不用緊張，我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可活，威脅不到你了，半個時辰，你是證道之戰，那時，你已經更上一層樓了。」一邊說著，楊老嘴角不斷的流出鮮血。
「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無情終非正道，無情何嘗不是有情的極致體現，還有雨涵，哎……老頭子我是看不到你們的恩怨了……」
這樣嘆息著，楊老又咳嗽了幾聲，顯然已經油盡燈枯了。
「我的道心不是你這臨死之言能破得了的，有情與無情，全在個人的執著，至於雨涵，您放心此一時，到時自會彼一時！」十三站了起來，顯然這場證道之戰對他影響很大，身上的氣勢在不斷的上升，不出半個時辰，他的戰力便會翻倍了。
「這樣，我便放心了，只是，我擔心雨涵，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雨涵了啊……咳咳……」
一聲咳嗽，一陣嘆息，變成了這位老人的絕唱。
看著地上的三位老人，十三收好劍，向著三位老人一拜，這是他每次弒師后的必然動作，只是這次……十三抬起了頭。
巍峨的浮村後山已經不再，這一戰似乎和三十年前的劍皇獨站三派一般，整個後山已經由高山變成了低洼之地。灰塵還在空氣中不斷飛舞，眼前的可視度很低。
「待這灰塵落盡，剛好埋葬三位的屍體吧，我便助三位一程，讓這灰塵儘早落下吧！」剛剛說完，十三的身上便散發出了一股氣勢，剛剛還在胡亂漂浮的塵埃向突然聽到了什麼命令似的，不斷的向地下落去……
看著地上不斷加深的塵土，十三閉上了眼睛，半個時辰，已經過去，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該離開了吧！
但也就在這時，十三睜開了雙眼，剛剛還在向下落的塵土又突然上升了回去，連帶剛剛落下的也不斷向空中飄去。依稀間，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緩緩的向自己走來。
「我爺爺你葬得下嗎？」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來，十三赫然發現，他是黃老頭的孫女。
「想不到你居然借這次機會突破了！」沒有阻止她，十三說道。
「你我所修，都是無情之道，或許我得感謝你！」走到黃老頭的屍體旁，她就這麼蹲了下去。
「以前我一直對您冷漠，卻不想自己心中您卻有了這麼重要的位置，您的死，成就了我的道，我便以這仇證道吧！」在黃老頭身邊這樣呢喃，她捧起一把黃土，蓋在了黃老頭身上，而後周圍的土不斷的落下，形成了一座墳。
「我叫黃若，你拔劍吧！」做完一切，黃若就這樣站起來一時一股和十三同樣的氣勢從她身上發出。
十三一笑，就那麼拔劍迎了上去，此時的他已經是無情之王，只是一招，黃若身上的氣勢便為他所用，而後倒卷而去。
「你的無情只是黃老頭培養出來而已，你又怎麼會體會到那種滅門之痛。這滅門之痛的十年累積，又豈是你能夠明白與悟透……」這樣說著，十三朝遠處那黃若走去。
「咳咳，今日我不能敗你，但總有一天，當我這仇發酵，我會再來找你的！」一口鮮血咳出，黃若連忙站起，而後遠遁。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機會嗎？」察覺到黃若的意圖，十三加快了腳步，但沒走多遠，他便被一股驚人的劍氣擋了回來。
「叮…叮…」一時沒有防備，十三連出十三劍才將這一招化解，同時感嘆這招的強大，要是決戰之前，自己絕對擋不過這一招。
「是誰！」化解招式之後，十三冷道。
沒有人回應，但不久，十三便聽到了嗚咽聲，而後在楊老和老張的屍體旁看到了一道身影。那身影顯得那麼的孱弱，彷彿隨時便會倒了一般。將身邊的黃土不斷的往兩位老人身上蓋。
「雨涵！」嘆了口氣，十三走了過去。良久，終究海還是跪在那女子的身邊，一起捧著身邊的黃土，向兩位老人的身上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十三感覺自己的動作都機械了，但卻沒有停住。身旁的女孩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斷的流淚，而後不斷的捧起黃土。
就這樣一把一把的，兩人做起了兩座墳，加上剛剛黃老頭的一座，三座墳，敵對的三人，死後卻長眠於一起。
做好墳，雨涵跪在墳前，不斷的磕頭。
「爺爺，我對不起您……」
「爺爺，當初要是不把他帶回來，我們或許還和以前一樣吧…..」
「張爺爺，要是不把他帶回來，現在您又應該在我家蹭飯了吧……」
……
（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