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1166:瘟神無敵【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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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同僚,顧池自然不能插手。

但作為御史台一把手,有必要告知主上。

孰料主上對此事的態度極為平淡,顯然是從其他渠道知道了:「你說微恆啊,她的事情我我已知曉,你讓她自己處理就行。這不僅是我的意思,同時也是半步的意思。」

顧池被這話弄得有些懵。

沒想到一向手握一手消息的他,這次居然落後於人。主上都知道,他居然才聽聞?

不行,他得弄個清楚。

「少玄說微恆有可能在衝擊圓滿境界?」

聽到顧池對白素的稱呼,正在埋頭批奏摺的沈棠忍不住揚眉——這廝以前還知道藏着掖着,左一個白將軍,右一個白大將軍,自從在沈棠這邊掉了馬甲、過了明路,稱呼就一口一個少玄。嘖,無時無刻不散發戀愛的酸臭味。

沈棠在奏摺末尾寫下【我知道了,下回廢話少點】的批註,合上放到一旁,取來新的一本打開,一心二用回應顧池:「嗯,這個消息是季壽告訴我的,應該是屬實的。」

說完,空氣很安靜。

「年年後浪推前浪,江草江花處處鮮。」沈棠笑着調侃顧池,「是不是很焦慮?」

虞紫後來者居上,顧池真沒點兒酸?

顧池嘴硬道:「焦慮倒是沒有。」

沈棠再問:「真沒有?」

顧池禍水東引,將康時拉了進來,道:「康季壽作為她的半師都沒有焦慮,我焦慮作甚?修鍊一途以天賦、運氣、勤懇三項為最,除了勤懇是自己能掌控的,其餘兩項都看命。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求也求不來的。」

與其杞人憂天,倒不如放寬心態躺平了。

沈棠笑意收斂不少。

勸道:「其他人,我不知,但望潮哪一項都不缺。你的文士之道遲遲無法圓滿,不是因為找不到門,難道是你心結難消?陶慎語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

沈棠起初也以為顧池機緣未到。

但上次他昏迷,杏林醫士輪番診脈,留下的脈案引起她注意。沈棠私下還問過祈善是如何圓滿【妙手丹青】,祈善也沒隱瞞。他這個文士之道的圓滿儀式非常簡單,說白了就是頻繁使用,再用文士之道成功欺騙多少人。儀式期間愚弄目標,無人識破他的偽裝即過關。

見沈棠目露詫異,祈善問她。

【主上是不是覺得很簡單?】

【確實,比預想中簡單。】難度相較於姜勝、寧燕和欒信這些人,祈善這個圓滿儀式跟開卷考也沒差了,出的考題是他最擅長的。

【這很正常,文心能分品級,文士之道的能力自然也有強弱。只是文士之道不像文心一樣有品階劃分,莫說外人,即便是文士自身也很難估測。主上突然問這個作甚?】

【我是擔心望潮。】

祈善道:【依照他的文士之道和能力,真能圓滿,早八百年前就該圓滿了。拖到這個年歲還沒圓滿,以後也不可能圓滿。跟能力無關,多半是他缺了什麼,沒辦法了。】

【缺了什麼?】

祈善搖頭:【這就要問他自己了。】

遲遲無法圓滿的文士之道,還有怎麼吃藥也治不好的身體,根源指向同一個源頭。

顧池見主上跟自己攤牌,他也沒迴避。

沈棠回想顧池那一份脈案。

問道:「杏林醫士診察出你丹府有損。」

文心文士與人鬥法,一個不慎反噬己身是常有的事情,只需要靜養就能修復丹府。

但,顧池不行。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丹府受損。

顧池沒想到話題會從虞紫轉到自己身上,主上擺出追根究底的架勢,以她的性格不會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逃避。他只得交代:「正如主上說的,陶慎語死了多少年,我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死人不顧前程?不是我心結難解,也不只是丹府有損,是文心有損。」

「文心有損?不能治癒?」沈棠擔心。

顧池搖頭道:「無法治癒。」

他撿起沈棠桌上的一顆桃子。

用手將桃子從中掰開,一分為二,再將它們合上:「這是正常的文心受損。外力擊打或者內力反噬令文心開裂,這種情況只要用文氣滋養裂痕,便能讓它們緩慢癒合,恢復如初。但,我的情況不太一樣,它沒法粘合。」

顧池張口咬了一口桃子。

一半桃子完好,另一半桃子缺了一角。

他將兩半桃子裂口拼湊一塊兒。

咬下來的一角難以忽略。

「文心從凝聚之初就是一顆圓潤飽滿的桃子,其他人文心受損只是開裂,我的文心是缺了一角,殘缺的。」顧池說這話的語氣沒什麼憤懣仇恨,只有淡淡的遺憾,「人總要為年少輕狂付出一點代價。當時只覺得解脫,如今回首再看,只覺得自己太愚蠢。」

當年邁不過去的坎,如今再看也就那樣。

顧池咔嚓咔嚓將半個桃子都啃了。

「這是什麼品種的桃,又脆又甜的。」

「是瑤禾帶人弄出來的新品種,不懼蟲害,結果還多,也不怎麼挑地方,打算在原高國境內找個合適的郡縣推廣,就近賣去中部各國。」從他手中奪走還沒吃的半個,自己批了半天奏摺還沒吃,顧池真一點不見外,她順嘴問,「年少輕狂?怎麼個狂法?」

顧池臭著臉:「為了改字。」

沈棠忘了咀嚼:「哈?」

顧池單手捂著額頭,無奈道:「陶慎語是我父親學生,我年少的時候不太聽話,整天跟鄉野遊俠混跡一塊兒,父親為此大為苦惱,生怕我走彎路。陶慎語為討好我父親,也是一時興起,便給我取字『觀潮』,父親採納了。因着父親緣故,我喊他師兄,對他也比較親近……之後滿門被他害死,我九死一生才撿回一命,看着上面的字都覺恨入骨髓,無法排解。」

他當年應該是有抑鬱和自殘傾向。

為了抹去文心花押上的痕迹,付出代價。

這代價也導致他文心缺失一角。

顧池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當時根本沒考慮過以後,給自己留下了無窮隱患。」

他當時才多大?

文心堪堪入門罷了。

很多事情,包括文士之道圓滿都是後來闖蕩江湖才知道的,他當時只知道這個代價非常大,有可能一輩子都要當藥罐子,鬼曉得還有這些。當他盤算如何圓滿,再看到殘缺的文心,傻眼。開弓沒有回頭箭,更別說這支箭早就射出去了,只能捏著鼻子認命。

「你知道如何改字,怎就不知道這些?」

聽着有些說不通。

顧池道:「逃課逃掉了。」

教是有教的,但他不是說了么,他少年的時候跟鄉野遊俠走得近,三五天不著家都正常,甚至還會想辦法糊弄正常課堂,例如找人幫自己上課。就算被父親抓回來,也常常神遊天外,聽課聽半截。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啊!

「……就不能修復嗎?」

「杏林醫士都束手無策。」

他心知肚明,早就認命了。

沈棠眼神放空了幾息,閉眼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無晦當年曾經被人換走文心,也就是說,如果可以……你的文心可以恢復。」

只是要犧牲另一個倒霉蛋。

可因為褚曜緣故,沈棠也比較抵觸。

其實還有另一個辦法。

破府極刑將文心徹底廢掉,再重塑文心。

兩個辦法都很殘忍。

顧池道:「罷了,再想想吧。」

他對圓滿文士之道並沒太深的執念。

即便沒有圓滿的文士之道,他依舊有了如今一切。退一萬步說,他想方設法圓滿,他又能額外得到什麼?仕途更進一步?再進一步就是封侯封爵!無非是薪水再多一點。

代價呢?

代價是盯着將他拉下去的敵人更多。

偌大王庭的坑位有限,他不下去,其他人怎麼上來?仔細想想,性價比也太低了。

他費那個勁兒作甚?

沈棠也道:「我回頭問問即墨大祭司。」

杏林醫士不行,但公西一族或許行。

聽到「即墨大祭司」五個字,顧池頓了一下,表情有一瞬複雜:「主上小心他。」

有御史發現,戶部不拜財神改拜即墨秋。

簡直是倒反天罡了!

沈棠擺手表示自己知道。

一開始的話題,君臣二人默契不提。

顧池告辭的時候,盤子裏的桃子只剩一顆,其他三顆都被他啃完了。要不是沈棠批奏摺的時候還分出心神阻攔,剩下這顆也保不住:「望潮,你屬猴嗎?這麼能吃桃?」

一顆嘗嘗鮮就得了。

顧池道:「嗯,我真屬猴的。」

沈棠:「……」

奏摺一摔,將人轟了出去。

顧池跑得飛快,沒砸中。

沈棠掌風一吸將摔地上的奏摺抓回來,狠狠打開,在末尾批註【你廢話太多了】!

下一本是秦禮的奏摺。

沈棠提筆一頓,落筆溫和,寫下【此事已明,天氣即將轉涼,公肅要記得添衣】。

桃子太好吃,顧池回去了還惦記。

剛回來就看到桌上有一盤桃。

個頭跟主上那邊差不多,鮮嫩欲滴。

他一怔,笑道:「真要成猴了。」

事後才知道,沈稚送來的桃子可不止這麼點兒,光第一批就足有上萬斤!個頭最大最好的送到了沈棠手中,被她賞賜下去,剩下的都交由後勤,給兵士飧食添一份水果。

他吃完自己這份還不夠,還想蹭同僚的。

當然,這只是借口。

目的還是想從康時口中挖出點什麼。

沒有拿到一手消息讓他耿耿於懷。

「奇怪,怎麼沒人守衛?」

無人通傳,顧池只能自便了。

掀開營帳幕簾,看清裏面的場景,他猛地放下轉身要走,卻被身後男聲喊住腳步。

「你走什麼?回來!」

聽聲音還有些咬牙切齒以及喘息。

顧池道:「這,不太好吧?」

讓白將軍知道了,豈不誤會他清白?

康時忍無可忍:「滾進來!」

顧池一聽不樂意了。

他康季壽讓誰滾進去呢?

再度掀開簾幕,卻看到康時滾了,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腳印。顧池警惕看着這幕,一邊盯着氣息怪異的虞紫,一邊小心翼翼挪康時身邊,將他攙扶起來:「你在幹嘛?」

康時沒好氣:「你以為我在幹嘛?」

以為他在白日宣淫嗎?

剛說完,壓制在虞紫身上的數道禁錮言靈有了開裂跡象,一陣勁風自她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溢散衝撞。顧池不假思索補上相同言靈,看着雙手被言靈捆縛身後,半跪在地,一身狼狽的虞微恆,他問:「虞微恆是怎麼了?」

康時一手捂著腰,一手抓着顧池衣袖爬起來,一瘸一拐找個角落坐下:「還能怎麼回事?我倆的圓滿儀式衝撞了,嘶,要命!」

「你也?」

「什麼叫我也?」

誰都能圓滿,就他不能圓滿是嗎?

顧池識趣閉了嘴,問康時來龍去脈。

康時彎腰從地上撿起兩個還能用的破茶碗,給二人倒水:「這事,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我前陣子才摸清圓滿儀式的條件,太興奮了沒注意,將她卷進來了。」

「然後?」

「然後她圓滿儀式難度加倍。」

顧池:「……」

他嚇得連忙將席墊挪開,遠離康時。

同時也是一陣無語,恨鐵不成鋼:「康季壽,你也是老江湖,犯這種錯誤?還沒完全準備好就敢開啟圓滿儀式,這不是等著失敗?」

這等同於什麼?

等同於剛入學念一天,句讀都不會斷,就跑去高年級參加結業考試,試卷都不帶看一眼的。哪個文心文士不是先摸清條件,根據條件準備周全,自覺差不多再開啟儀式?

康時也無奈:「這也非我所願啊!」

摸清的一瞬就主動開啟了。

顧池餘光瞥向氣息狂躁的虞紫。

問道:「她呢?」

虞紫的文士之道本就霸道,圓滿儀式難度只高不低,康時居然還給她加倍,圓滿儀式必掛無疑啊!興許儀式掛掉的代價也會加倍。

康時道:「惡紫奪朱。」

「我知道這是她的文士之道。」

康時將清水一飲而盡:「她是『朱』!」

惡紫奪朱……

虞紫是朱?

「那麼,『惡紫』是誰?」

康時神色凝重萬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茶盞不堪重負爬滿了裂痕,他卻未覺:「這個『惡紫』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圓滿儀式只有一次機會,硃色被奪,自然不可能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失敗,身死道消!」

(╥╯^╰╥)

看了一天的電腦配置,拿不定主意。

猶豫是4060ti,還是直接4080s,劍三應該後者更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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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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