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九十七章 最終決戰:聖殉靈音

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九十七章 最終決戰:聖殉靈音

兩聲咔嚓過後,黑色手鐲碎裂,落在了地上逐漸蔓延的鮮血。

道格拉斯站在面前,看著低著頭顱的主教,面無表情地將另一根長槍停在了她的脖頸前。只要抹開脖子,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為什麼……自己下不了手呢?

「終究是老媽的身軀,到底我還是……下不了手。原諒我,老媽,原本我想給你個安息的,現在看來,道格我還是太軟弱了。」

他依然拿著長槍,只是在主教跟前盤腿坐下。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主教的面容,道格拉斯卻感覺心中的悲傷被喚醒了。

「沒想到,那天與老媽你在車站的訣別,竟是最後一面。我本來還想著說『老媽你看,你兒子我被關了這麼久,還是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這……」

猛地吸了吸鼻子,勉強抑制住心頭的悲傷,道格拉斯看著地上的碎片,心頭卻開始有些恐慌。「我這麼做……是不是太魯莽了點,陽興好像說過,使用魔法的人,好像不一定都需要符紋來著?也有些,是天生就不需要符紋便可以使用……」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頭顱。道格拉斯只感覺心跳似乎停了一般。

他已經做好了因為魯莽而死的準備了,耳邊甚至還能聽見火焰燃燒的呼呼聲了。他顫抖著等待著死神降臨,然而那隻手卻放了下來,殘存的火焰在手心慢慢消失。

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道格拉斯卻是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極其清澈空靈的眼睛。在她的眼中,彷彿沒有存在過一絲污濁一般。

「是老媽?不不不,老媽的眼睛是棕色的,但這雙眼睛……是紅色的。」

直到徹底穩住了心神,道格拉斯這才分辨出來,面前的主教卻好像換了個人一樣,沒有之前放狠話的氣勢,而是睜著一雙空靈的沒有一絲污濁的眼睛,臉上流露著孩童一般的單純與純潔。

她眨了眨眼,似乎並不明白面前的現狀,即使腹部早被刺穿,生機正在逐漸流逝。

「喂,別搞我啊,你這時候怎麼裝出這麼一副樣子來啊。」道格拉斯有些不明所以。

主教卻仍是眨了眨眼,不知所以。

「等會兒,」道格拉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想起之前關於主教真實身份的討論與確認,他似乎知曉了主教為何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有些不耐煩地撓了撓頭,「真是的,拉丁姆語我也學的不是很熟練啊,現在只能先上要緊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出了一段悠揚頓措的句子。

「Paternoster,quiesincaelis,sanctificeturnomendveniatregnumtuum.Fiatvoluntastua,sicutincaeloetinnostrumquotidianumdanobishodie,etdimittenobisdebitanostrasicutetnosdimittimusdebitoribusnenosinducasintentationem,sedliberanosamalo.Amen.」

出乎意料的是,聽到這段句子,主教的眼睛彷彿有了光亮,也跟著道格拉斯低聲念著。並且比起道格拉斯磕磕絆絆地朗讀,主教就顯得非常熟練,甚至可以說是銘刻在身體的下意識的反應。

「果然……我就知道,」道格拉斯滿頭大汗,慚愧地退出了朗誦,「生於千年之前的永恆之城,公教教廷的第一位女性大祭司,我說的不錯吧,聖約克三世陛下?」

「這個名字太正式了,就叫吾『阿格里皮娜』就好。」

「原來你聽得懂西宇話啊!」

話雖如此,不過得到了這位女士親口承認的真實身份,道格拉斯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約……阿格里皮娜小姐,您既然早已故去,為何又出現在了這千年之後的世界?」

「吾……其實我也並不清楚這個中緣由。」阿格里皮娜緩緩搖頭,「在我淺薄的印象中,我本已死在了廣場前的火刑柱,可我並不清楚我的魂靈竟會被落入這般境地,直到將死之際才得以回復清醒。」

「原來如此,這黑炎的能力,恐怕就是您當時被臨刑時才覺醒的吧?」

「什麼樣的能力竟要承受如此痛楚才可得到?」阿格里皮娜閉上眼睛,似乎並不願意回憶這段痛楚的回憶,「罷了,罷了,我原本寄希望於前往主的身邊,如今蒙受蒙蔽,做出了這般違心之事,真是……」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未能浸透主的教誨,以至於陷入蒙蔽,是吾之過錯也。」阿格里皮娜嘆氣道,卻是突然連聲咳出幾口鮮血,「說起來,吾還是得感謝你呢,要是汝剛才取了吾的性命,興許吾是沒有辦法吐露如此之心聲的。」

「我……我是看著老媽的面子,才沒有動手。」

「狡辯。」阿格里皮娜反倒是笑出聲來,「金雀花女士是個好母親啊,能教出像汝這樣的孩子。若是這副身軀里還能找到她的魂魄的話,興許吾還要向她……啊咳咳!」

「我時日無多了,」阿格里皮娜勉強支起微笑,卻又換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但我知道,是誰殺害了夏奇拉,如果,不是我偶然聽見盧修斯講話的話。」

「是誰!」道格拉斯的心都快懸起來了,他在等,在等她親口確認的答案。

她的嘴唇張了又張,道出了那個人的名字。生機慢慢泄去,阿格里皮娜的口中,卻在吟唱著一段悅耳的歌謠。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

十五分鐘后,當幾個倖存的軍士登上鐘樓之時,發現了早已死去多時的主教阿格里皮娜,以及盤坐在她跟前的,睜大著雙眼,滿臉寫滿著震撼的道格拉斯。

……

在此之前。鐵聲城堡。

直到確認周圍的震動不會礙及到自己后,索穆尼·特洛爾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書房裡探出頭來,望著外頭的走廊一陣長吁短嘆。

「那幫人,打起架來這麼不知分寸的嗎?要知道,這可是格薩伯父當初的住所。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非得讓你們吃點苦頭。」

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也只有索穆尼這種厚顏無恥的人才講的出來。不過很顯然,索穆尼並不拘禮於這些小節。如今擺在他眼前的關鍵,便是要如何逃出這座布滿死亡之氣的城堡。

面前的書架前,塞滿著大大小小的書籍。儘管這家主人早已故去,書籍也染上了不少灰塵,但也足以體現出格薩公爵生前的品行。

「可惜啊,格薩伯父,當初您暗中改造這座城堡的時候,怎麼就不小心讓我偷到了圖紙呢?嘖嘖嘖,」站在其中一面書架前,索穆尼面露可惜,「我與里昂那小子幼年相好是真的,常常於此遊玩也是真的,可惜啊,伯父大人,您要潛藏東西的時候,請注意隔牆有耳啊。」

手指停在了其中一本厚重的書籍,索穆尼便是一拽。霎時間,牆壁內部突然多出了一陣隆隆的低沉聲音,彷彿是齒輪在轉動一般。緊跟著,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了後面的一條狹窄的通道。

「多謝了,格薩伯父,等我回去之後,賢侄得好好感謝您啊。」

頭也不會地奔入通道,書架在他後面緩緩合閉,什麼縫隙都沒有留下。

在黑暗的通道里奔走了將近兩三分鐘,索穆尼卻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廳房。雖然位於地下,四角的油燈卻近乎照亮了整個大廳。而原本是空無一物的大廳內,索穆尼卻清楚地看見了大廳盡頭,身著黑裙的棕發女性靠著牆壁,慢慢朝著自己走來。

「葆拉……不,卡薩森……」索穆尼顯得有些不可置信,旋即卻恢復了情緒,「我還以為您早就離開了這個國家了,看起來,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索穆尼的手慢慢伸向了背後的匕首。看著逐漸靠近的女性,索穆尼心中的恐慌反倒愈演愈烈。畢竟卡薩森身為傳奇刺客,每次執行任務時,是絕不會身著裙裝的。

也就是說,面前的這位女性,恐怕就是葆拉的本我了。

而且一副黑裙打扮,也許她早就知道是我殺死的夏奇拉?

無論面前的女人裡面主導的是誰,索穆尼都無法掉以輕心。

女人與索穆尼只有五步的間隔時,兩人同時發起了攻擊。索穆尼【蛇牙】出鞘,在兩人中間劃過一道綠色線條。女人見狀,卻只是微微後仰閃過攻擊,而後腰間匕首同樣出鞘,直直刺向了索穆尼咽喉。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回蕩著此起彼伏的金鐵碰撞聲,帶著魔力的青綠色的線條畫筆一般迸發著層層震懾。接下索穆尼的一招后,女人向後退了一步,腰間匕首再度出鞘,而後右腳一蹬,竟是直接撲在了索穆尼跟前。

索穆尼見狀不免慌張,出招只是慢了幾分,女人的匕首卻早已抵在了他咽喉跟前。只是幾分對招,實力上下之分便以分辨得明明白白。

「你的這些招式確實厲害,不過也就只能對付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一旦碰上了像卡薩森先生這樣的對手,早晚會敗在他們之手。」女人收起匕首,只是冷冷說著。

「可她明明是女士啊,葆拉。」索穆尼有些后怕。

葆拉瞪了他一眼,卻給索穆尼讓開了一條路。「看在卡薩森先生的面子,還有你我已然淡薄的親情,我可以讓你走。」葆拉的神色卻變得有些悲傷,「不過就算我不為了夏奇拉殺了你,還會有人想要你的命。」

「你是指……道格拉斯?」

「就在教堂,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是嗎。」索穆尼倒顯得釋然了很多,「這回我總算是不用再藏著掖著了,真好。」

「你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差別罷了。」索穆尼匆匆離去,卻又突然回過頭來,「不過你還說漏了幾點。作為我家的女僕,你做的菜可真美味。」

「謝謝。」葆拉轉過頭去,輕哼一聲。

「不過作為王的候選者,道格拉斯還是疏漏了啊。如此大膽地前往敵人的老巢,僅僅只想憑藉著感情來策反他人,他的失敗,不過也是早晚罷了。」

「那你便可以成功了?」

「成為王的道路上,沒有成功,便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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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附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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