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九十五章 最終決戰:赤霄常青

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九十五章 最終決戰:赤霄常青

佩洛德十七歲的那年,找上了當時還是少校的勞諾。

「什麼?你,你說你學會了我的招式?」勞諾哈哈大笑道,「別開玩笑了,每次掰手腕你都沒贏過我,劍術的比試也是,這次還想再試試嗎?」

「試試吧,勞諾哥,我很確信,現在這次肯定能贏過你的。」

「好吧好吧,」勞諾無奈地聳聳肩,「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你都決定好了?」

「就挑在青銅山脈吧,那有處老城牆可以讓咱們試試。」

在這之後的第二天,佩洛德發起了與勞諾的第三百六十六次對決。在勞諾看來,原本唾手可得的勝利,現在卻變得尤其艱難。那個站在面前的佩洛德,竟模仿著使出了自己最引以為豪的招式,一招便撕裂了整面城牆。

出招過後,佩洛德卻哀嚎著倒了下去,緊緊握著自己變得青紫色的整隻右臂。

「這次就算我輸了,」勞諾有些不甘心地看向早已變成廢墟的城牆,「這種只憑力氣的招式,果然連你都能使出來,看來我這劍招,確實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做的……很對啊。」

「可你見過還有第二個像你一樣擁有開山之力的人嗎?」吃痛的佩洛德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蹦著話。

「難道你不是?」勞諾無奈地笑了笑,「我承認,你很強,但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是換在戰場上,你必死無疑。」緊跟著,勞諾板起面孔,面色嚴肅,「戰場不是兒戲,這種對自身損害極大的招式,除非到了必要關頭,能不要用,就不要用。」

……

七年後,佩洛德終於使出了這個招式。

他蜷縮著蹲在地上,緊咬著牙關不讓聲音流出。右邊的手臂早已遍布著青紫色的瘀傷,甚至還有點點鮮血滲透了皮膚,也滲出著袖子表面。開山之力般的劍招過後,地面留下了一道筆直的溝壑,撕開了頭頂的樓層,消失在了盡頭處的展覽廳后。

「不行……就算過了這麼久,還是會有十分鐘完全拿不起刀……哈,即使是學習了多年的劍招,到頭來,我果然還是無法逾越天賦的界限啊……」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曲折的漆黑光柱,蜿蜒扭曲著停在跟前。嫻熟地收起長刀,盤缺從光柱后現出身來,正打算將佩洛德攙扶起身。

「沒事吧,佩洛德少爺?」

「十分鐘不能拿刀罷了……」佩洛德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我想……要是剛才那招還是無法對那個武士起到作用的話,你我兩人恐怕是人頭不保了啊。」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有遺憾了。」盤缺倒是鬆了口氣,「自從我的兄長死去之後,我的命早已去了一半,如今的我,不過是個為了償還恩情的行屍走肉罷了。死便死了,活便活著,對我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佩洛德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長,「看來盤缺先生的實力果然是深不見底,如果這場戰鬥結束之後,可否與我較量一番?」

「您可饒了我吧,佩洛德少爺。這都是吃飯的傢伙,沒什麼可以拿出來見人的。再者說了,我師傅生前曾告誡過我『見人須留三分』,謹慎做人,總是好事。」

「是啊,都是好事……」

佩洛德突然拉了拉盤缺的衣角,臉色突然變得很是緊張。

「不對!有異常!」

順著佩洛德的指引,盤缺望向視線盡頭,瞥見了最令人驚愕的一幕。

視線盡頭,煙塵未散之時,佩洛德就隱約看見了武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而煙塵完全散去之後,更是顯出了武士傷痕纍纍的身軀,一道恐怖的還在滲血的傷疤從肩膀蔓延到了腰側,武士瞪大著血紅色的雙眼,手中長刀早已斷裂。

「好身手啊,佩洛德殿下……啊咳啊咳!」武士順心緩緩抬起頭來,口中不住噴吐著鮮血,「只是模仿勞諾殿下,便能夠形成如此強悍的招式。若是我碰上了勞諾殿下本人,說不定現在的我,可不一定能站在這裡。」

「殿下?」佩洛德注意到,順心此時對勞諾的稱呼似乎變了一樣。

「原本我自詡天下無敵,只可惜天外有天人外人,龜縮於天照的我,本就是個井底之蛙。」說著話時,順心眼中的血紅慢慢消退,最後變得無比清澈,「無論是那個誘騙我的切支丹,抑或是現在的佩洛德殿下您,還有這位盤門子弟。唉,看來追尋強大,永遠都沒有盡頭啊。」

扔下手中斷刀,武士順心再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而後,他勉強支撐著身體,整個人卻跪坐在地上,擺出一副恭敬肅穆的模樣。

「我本是介錯人出身,蒙受將軍大人提拔才擁有如今的地位與榮譽。雖然我的身軀早已死去,我的魂靈還沒有忘卻鐫刻在我身體里的本性。」

「喂,你該不會是想……」盤缺似乎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古往今來,天照一國對敗者的處決方式,便是切腹。雖然並非普遍,但這是印刻在我等的武士道。然而切腹並非每次都能夠順利進行,也因此,我等才被賜予了此等職位,為將要被執行切腹之人,斬下頭顱。」

到了這種時候,佩洛德與盤缺才感覺此時的順心有些不太對勁。什麼切腹,什麼介錯,這種明擺著是天照國的言行,如今卻多次出現在順心的口中,這……這到底是?

「到了這種連刀都斷了的地步,我已經,沒有再接著打下去的必要了。我已是個徹頭徹尾的敗者,讓勝者實行對我的介錯,是我求之不得的榮耀!」

「可你怎麼能……這可是勞諾的身軀,你怎麼能!」正要接著辯駁的佩洛德,身旁的盤缺卻擺擺手阻止了他。

「你還是放不下這條心嗎?佩洛德大少?雖然我並沒有見過勞諾少爺,只看見了這位披著勞諾少爺的這位武士。他已自動認輸,我們要是不親手將他殺死,誰來告慰勞諾少爺的魂靈呢?」

佩洛德愣住了,他可沒想到盤缺竟會講出這樣不知道理幾何的話來。可是現在,勞諾早已死去,只有順心一心求死。可要讓我親手砍下兄長的頭顱,這,這叫我怎麼下得了手!

「他等著殿下您,徹底擊敗他的那天。」

順心的這番話,徹底打碎了佩洛德不願動手的唯一的理由。即使手臂仍未完全恢復,仍舊是遍布著青紫色的瘀傷,佩洛德卻儘力掙開了盤缺,顫抖著握起了佩刀。

他流著淚,刀尖在空中輕輕落下。

「赤霄·星墜。」

順心突然感覺左邊的肩膀,突然多出了一顆赤色的流星。流星狀的劍光慢慢黯淡,在重力的驅使下,緩緩墜落,墜落,在心口的跟前完全消失。

而後,心口鮮血噴涌而出。順心的身軀緩緩倒下,臉上寫滿著滿足。

「再見了,兄弟……」

平田守順心的第二次生命,自此隕落。

……

遠處,南城黑水鎮。猛獅公司分所。

「喂,還要不要再發一炮?」

新近成為學徒的湯姆·埃德森回過頭去,望向一旁滿頭大汗的莎拉麗絲。莎拉麗絲無力地望向湯姆,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別,先讓我……歇一會兒。我感覺身上的力氣,都快被……抽幹了。」

「不會吧,」湯姆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身後的大炮,又伸手拍了拍表面的掌印。「當時在採石場的時候,我看夫人您還有說有笑的,今天該不是因為發動大炮的時間,比起平時多花了三十秒吧?」

「你知道的話,怎麼還要問我呢?」莎拉麗絲喘著粗氣回應道,「今天這門大炮又不一樣,摸上去的時候,感覺手都被吸住了,怎麼都收不回來,竟是……竟是快把我的力氣都抽幹了。下次再看見威爾士,我非得……非得找他算賬。」

「別啊夫人,這大炮是我動手改造的,您要說理找我不就好了么。」

「都是威爾士的錯!」莎拉麗絲冷哼道,「說什麼研發出了可以放大魔力的裝置,之前還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麼小巧玲瓏的小玩具,竟然是這樣龐大笨重的……機器。」

說到氣頭,莎拉麗絲雙手撐著身體慢慢起身,扶著額頭一瘸一拐地向大廳盡頭走去。

「夫,夫人您要往哪裡去?現在戰況還沒解決呢!」

「呼,呼,衛生間。」莎拉麗絲頭也不回地應道,「我去洗洗臉清醒一下。」

「那您早點回來,這兒還需要您呢。」

「知道了,湯姆你先看一下吧。」

冰冷的流水打著面容,取過梳子理著凌亂的頭髮,莎拉麗絲的疲憊才總算是在刺激之下一掃而空,勉強露出了平時那副干氣慢慢的淑女模樣。

「差點在那個孩子面前失態,現在這副樣子,應該就差不多了。」

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正準備離開衛生間的她,卻被身後的一隻手捂住了口鼻。不理睬莎拉麗絲的激烈掙扎,身後那人硬是拖著她進入了最裡間的房間。而當她總算是掙脫束縛之後,莎拉麗絲卻在房間內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威爾士?諾拉?」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帶你來到這兒。」威爾士滿是歉意地鞠了一躬,諾拉則是抓著莎拉麗絲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們?怎麼都會在這兒?」

「是他們讓我們躲在這兒的。」威爾士朝身後努努嘴,莎拉麗絲向後望去,竟是正襟危坐著的麥科琳以及那個來歷不明的高大男人

「鄙人居陰盟。」高大男人補充道。

「我們想將計就計,來一出叫什麼來著……『瓮中捉鱉』。」麥科琳神色嚴峻介紹道,「這裡的位置被發現了,逃離已經是來不及了,不妨就在這兒埋伏著他。」

「還有湯姆呢?他難道不知道嗎?」莎拉麗絲有些生氣。

「那小子他知道,他在那兒,是為了做誘餌。」麥科琳仍舊是平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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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附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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