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一〇〇章 最終決戰:颳風的女孩

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一〇〇章 最終決戰:颳風的女孩

「真是的,這幫傢伙又給我鬧出了什麼動靜。」

躲藏在教堂鐘樓的道格拉斯嘟囔著放下瞭望遠鏡,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街道。「這兒的事情還沒完呢,火車站那邊不知道又搞出了什麼。」

「查到了,少爺!」巴西爾匆匆登上鐘樓,抹了把額頭的汗水,「貌似是有列火車失去控制,撞向了火車站,現在那兒火勢兇猛,暫時緩了緩咱們這兒的壓力。」

「緩解了又有什麼用啊……」道格拉斯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街道。滿是全副武裝的傀儡士兵,正隨著領頭的衣冠楚楚的軍官的指揮封鎖著周圍的街道。「你也是知道吧,巴西爾,憑咱們這幾百人,能不能打得過那些裝備精良的傢伙都是個問題。」

「是的,少爺,」巴西爾搖了搖頭,「該不會是有人知道了咱們的計劃?看那個架勢,恐怕我們才是要被當成叛軍的吧。」

「可惡!當初就不該那麼明目張胆地去找瓦尼西!」道格拉斯煩躁地撓了撓頭,順手揪著巴西爾登下鐘樓,下到教堂內部,「無論當初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答應,我都不能這麼單純地相信他!現在鬧成這樣,都給了人家討伐咱們的名分了。」

「少爺……」

「咱們還剩下幾個人?」

「我們……我們守在這裡的人負傷了將近一半,至於在外面封鎖佔領各個要點的人,恐怕都……」

「那就是說只有一百多個人能動啊……」道格拉斯再次撓了撓頭,經過了身旁一個個帶傷的士兵,站到教堂的大門前。「我剛才粗略了看了一遍,守在外面的人恐怕是咱們的五倍有餘,就算咱們可以以一當十,死傷恐怕也會非常慘重。更何況,他們的武器比咱們的還要精良。」

「也就是說,要是我們再次突圍失敗的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道格拉斯擺手阻止了巴西爾,「人死了就沒了,不會再多的,咱們剩下躲在教堂里的這些人,少一個都是莫大的損失。」

「可是……」巴西爾還沒說完,鐘樓那邊卻突然有人匆匆跑來。

「少爺!外面突然有了變故!是……是索穆尼少爺騎著馬擋在了瓦尼西准將前面。」那個士兵幾乎是狂奔著跑來。

「什麼!是索穆尼!帶我去鐘樓上面看看!」

再次登上鐘樓,道格拉斯取過望遠鏡,果然看見了圍堵在街道中間的傀儡士兵跟前,索穆尼自得地從馬匹翻下身來,近乎是單槍匹馬地擋在了士兵們跟前。

「他,他瘋了吧!沒刀沒槍的,索穆尼少爺這麼做,不是等於去送死嗎!」那個士兵不由得瞪大著眼睛,注視著索穆尼離人群愈來愈近。

一邊的巴西爾見狀,卻開始與道格拉斯悄悄耳語著。

「巴西爾,你覺得索穆尼他……會幫誰?」道格拉斯問。

「我,我不知道。」巴西爾支支吾吾地回應著,「我看不透他,與索穆尼少爺相交的這幾個月,無論是他待我的好,還是暗地裡的坑害我,完全都是出自於他個人的利益。可我,可這麼長的時間了,我完全猜不透索穆尼少爺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就先在這兒靜觀其變吧。」道格拉斯拔出武器,又看向身旁的士兵,「帶著現在還能動的人去大門守著,等我下了命令,馬上消滅這些叛軍。」

「知道了,道格拉斯少爺!……不對!等一下!少爺!」

「怎麼?又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有個侍者和武士正朝著這兒飛奔而來。」

……

伸手拍了拍馬匹,那匹駿馬順從地小跑著離開了這個街區。斜眼看了眼站在跟前的瓦尼西准將,索穆尼卻是悠然地點燃了香煙。

「好久不見,索穆尼少爺。」瓦尼西恭敬地頷首,「今日是全城戒嚴時期,索穆尼少爺為何要違背規定啊?」

「啊?規定?」索穆尼冷笑道,「我並沒有打算違背規定,可你們擋住了我回家的路途,這麼重大的責任,可不該只讓我一個人來背吧。」

「我們早就調查過了,少爺您的居所並不需要經過這條街道。」

「這條街上有合我口味的香煙啊,我這兒正好是最後一根了。」索穆尼插著口袋緩緩上前,「還有一個我經常光顧的某位缺少愛的小姐,她正等著我用愛來關懷她呢。」

「請不要逼我動武,您也是知道的,索穆尼少爺。」瓦尼西強忍著怒氣,「這是國王陛下親口下達的命令,違背戒嚴令者,不論身份一律正法。」

「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們堵著我回家的路上,是想幹嘛呢?」

「有叛軍企圖擾亂秩序,我等接受了國王陛下的命令,將之包圍在此,準備殲滅。」

「哦?難道叛軍說的不是你這種說一套做一套,逼得我的這位兄弟不得已被困在於此的准將您嗎?」索穆尼冷笑一聲,慢慢拔出了腰間匕首。

「可惡!別逼的我動手!索穆尼少爺!要是誤傷了您的性命,我可沒辦法向國王陛下交代啊!以您貴為王室之尊,沒有必要摻和這趟渾水的!」

「你是說那個打算拿我人頭的國王盧修斯?」

寒芒既現,瓦尼西的脖頸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鮮紅的溝壑。雖然傷口不深,但鮮紅的血液還是不停噴涌而出,一點點抽出著他生命的氣息。

「可惡!……全體射擊!」

命令的話音還未脫口而出,瓦尼西卻突然發現心口被一根長槍整個貫穿。在那長槍之後,冷眼旁觀的道格拉斯一聲令下,躲藏在教堂的士兵們高呼著口號,朝著包圍圈全體突擊。

「挺精神嘛,道格拉斯。」

「你不也是啊,索穆尼。」

兩人背靠著背,一同傾瀉著心中氣焰,盡情撕裂著傀儡們組成的弱不禁風的包圍圈。緊跟著加入了他們的,是揮舞著武器的居陰盟,以及撿起槍支,與巴西爾一同會合的米海爾。

……

與此同時。鐵聲城堡的戰鬥仍在繼續。

昔日光鮮亮麗的花園,在此起彼伏的震懾的摧殘下,早已是狼藉不堪,散落著各種花卉的殘枝敗葉,以及各類亭台的廢墟。

「轟隆!」

不知何處的亭台隨著一聲巨響再度倒塌,殘存著大戰過後紅黑相間的魔力餘暉。躲閃過一道盧修斯的佯攻,居陽興雙臂鐵鏈纏繞,又是一拳揮去。盧修斯卻是輕輕擋下,旋即身體卻鬼魅般出現在居陽興跟前,只是一拳,居陽興竟是被巨力推動著,倒在了花園的另一角。

「呼……老傢伙,看來你的力量還沒消退嘛,」居陽興扶著膝蓋慢慢起身,抖去了頭髮的煙塵,「多年的養尊處優,連你的意志都沒有侵蝕嗎?」

「養尊處優?哼!」盧修斯冷笑一聲,「漫長的歲月,這般生活不過只是我的小插曲罷了。高於此等的富貴生活,我體會過;低於此等的貧賤生活,我當然也體會過。」

「難道你的每一世,都要把這世間攪得一塌糊塗才罷休嗎!」想起一些往事,居陽興不由得有些情緒失控,「無論是我這個被放逐者的家族,還是現在這個大小姐衣食無憂的家族,非要鬧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嗎!」

「我已經跟你重申過無數次了。」盧修斯輕捶著自己胸口,「這是銘刻在我本心的本能,對你,以及我的女兒的遭遇,我既不會,也不可能道歉!」

「無恥之人!」頭腦中是克勞迪婭聲嘶力竭的怒吼,「盧修斯……像你這種沒有一絲懺悔之人,害死了我母親,還有你最為至親的兒女,你居然……連一點羞愧都不曾有過!」

「冷靜點!大小姐!如今站在你我跟前的他,早已不是你印象中的父親了!」居陽興儘力安撫著克勞迪婭的情緒,「從一開始我重現在這個世間與你交手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名為盧修斯的男人體內,藏著的早已不是他最根源的人格了。」

「果然……他果然是假的,如果他真的是我的父親,怎麼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來!」克勞迪婭控制著呼吸,勉強控制著情緒。

「以為你們在說話,我就聽不見嗎!」盧修斯再次冷笑,隨後張開雙臂,大有裝下天空之意,「我確實不是盧修斯本人,因為他的靈魂和人格,早在五十年前他打開圖書館的時候,就被我徹底吞噬了!」

得到了面前這個假盧修斯的確認,克勞迪婭此時卻感覺如墜冰窟。五十年前,也就是說,早在真正的盧修斯進行第一次婚姻開始,他就被控制了么?那也就是說……現在家族的所有子女,恐怕都流淌著這個假盧修斯的血脈了?

「不不不,身體還是他的,不過裡面的靈魂和人格早就是我本人了。」假盧修斯擺手鞠躬,而後理了理早已凌亂的衣領,「自我介紹一下,在這個世代,你可以稱我為盧修斯,當然,也可以稱呼我的真實本名【惡意】,抑或是【Malitia】。」

「惡意!這個名字可真隨便!」居陽興啐了一口,「當初你害的我家破人亡的時候,用的名字可是【攝政查理】啊,用到現在的名字,該得有千千萬萬了吧?」

「【攝政查理?】」克勞迪婭不由得吃了一驚。

「好熟悉的名字啊。是的沒錯。」惡意嘿嘿笑道,「我經手過的名字,恐怕確實得有個千萬個了吧?不過,這跟現在的你有什麼關係?打又不打,就在這兒與我吵架,就算撕開了我的本色又能如何,你真的確定你魔神大人能夠擊敗我嗎?」

「居陽興!難道你……」克勞迪婭似乎猜到了什麼,想起之前居陽興曾經講過的魔力排異原理,難道說……

「吵死了!大小姐!不然我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動過手的原因是什麼啊!他媽的!」居陽興狠狠罵著,右手拳頭緊緊捏著,鐵鏈纏繞,卻是身形閃現,再度發起攻擊。

然而此時的惡意卻一動也不動,冷笑著注視著愈來愈近的居陽興。就在距離一步遠的時候,居陽興突然止住了腳步,口中突然吐出鮮血,揮拳的右臂此時竟像是裂開了一般,濺出了瀑布般的鮮血。

「呃咳!」

「怎麼樣啊,居陽興!躲在小姑娘的體內施展魔力,這下子算是深刻體會到了魔力排異的反應了吧?」惡意笑容逐漸猖狂,「看來你對魔力學的還不到功夫啊,假如魔力的來源與你所使用的魔法不互相匹配的話,也是會發生排異的喲。」

「嘖!」又是咳出了一口鮮血,居陽興不由得單膝跪地,一雙眼睛緊緊瞪著惡意,彷彿是要噴出火來。

「那麼再見了!居陽興!和這個稚嫩的小姑娘一同下地獄去吧!」

惡意猖狂大笑,裹挾著黑色魔力的拳頭徑直揮向了居陽興的頭顱。瞳孔中,惡意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居陽興頭一遭感覺自己大難臨頭。

「只要……只要三秒……只要拖延住他三秒,我剩餘的魔力就可以……」

突然間,居陽興感覺到了臉上彷彿有風輕輕拍著,在這周圍的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時,居陽興好像看見了遠處的枯葉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起。

緊跟著,耳邊是一陣皮膚的撕裂聲,夾雜著鮮血濺起的聲音。定睛望去,惡意那隻揮拳的右臂,不知為何卻多出了一道深邃的溝壑。那雙潛藏著無限惡意的眼中,此刻卻好像充斥著種種情緒,迷惑,震驚,甚至是……恐懼?

「這不是我的魔力……那,那是誰的?」

居陽興不由得望向了頭腦深處的克勞迪婭,然而此時的克勞迪婭早已被震懾攪得幾近昏厥,只好像瞥見了她的左臂,似乎在冒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哦……是她,多謝了,大小姐,你給我的這點時間,足夠了。」

回到現實,惡意似乎並沒有辦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這不屬於任何人的攻擊,讓他在短短的一瞬間分離了精神,露出了本不該露出的破綻。

「再見了!跟你的狗屁宏圖霸業……見鬼去吧!」

居陽興的一擊正中他的心口,帶著在這個國家所經歷的種種過往,化作無窮無盡的力量。紅色的鐵鏈魔力四溢,將惡意狠狠地撞向了搖搖欲墜的城堡。強悍的震懾如同閃電一般瘋狂跳躍,給了這座傷痕纍纍的城堡最後一擊。

「居陽興……克勞迪婭……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么?你殺不死我的……我在世界的各個角落,等著你來取下我的性命!」

「我等著你!我要親手拿下你這個假冒父親,殺害我母親的罪魁禍首的性命!」

城堡倒塌的瞬間,惡意的身體化作黑色魔力,徹底消失了他的蹤跡。而隨著低沉的隆隆作響,這座承載著故去的格薩公爵精華的宏偉建築,也在此刻,化作了一片廢墟。

這個國家的亂象,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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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附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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