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我喜歡的是你……哦,不是你

第十六話 我喜歡的是你……哦,不是你

第十六話我喜歡的是你……哦,不是你

怪只怪我對微博的一些套路了解得還不夠深入。

之前無意點的超話助力鏈接莫名其妙地分享到了主頁里,一堆人一邊猜測「江陸」意向所指,一邊隨手點擊把超話給建立好了。

儘管等我反應過來后立刻把微博刪了,但也止不住一小部分人的討論。

眼看着我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扒出來了,我總算是忍不住跳出來,發了條很是敷衍很是虛假的微博。

沈春連V:之前微博不是我發的,勿猜測,感激。

儘管沒什麼說服力,但總算是把這件事從明面上壓了下去,我坐在船上靠窗的位置一邊吹海風一邊鬆了口氣。

但按照事情發展的順序,我的氣還是松早了。

「你,準備好了嗎?」

寒風中,我理了理自己腦門上的頭髮,一副英勇得不行的模樣。

沈春連轉頭,和我對視,嘴角翹起一個微笑的弧度,似乎對我有些不屑,淡淡說道:「這,還需要準備?」

我也嗤笑他,沒錯,我們誰也瞧不起誰。

這時,我們所乘的游輪晃了一下,緊接着外面的海面上翻起了一層不大不小的海浪。

我一下就傻了,癱在地上和沈春連抱作一團,之後我倆對視,決定一起聲嘶力竭地朝天喊道——

「我不要跳!」

接着我的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沈春連不甘示弱,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倆抱頭痛哭,看起來真是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江澤野依舊環着手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地看着我們演戲。

我更想哭了。

我們演技有這麼差嗎,竟然一點共情也沒有?

「表哥!就別讓春連跳了吧,他身體才剛好。」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沒過幾秒,蘇樂從游輪另一頭跑過來,腳步故意放慢,極其浮誇。

表哥?

我湊到沈春連耳畔:「她信了?」

沈春連點頭,滿是驕傲。

嘁,不就是有喜歡的女孩子而已,這麼驕傲的樣子是想找打啊。

蘇樂跑過來也像我們一樣趴在地上,並且伸出了雙手擋住了我……沒看錯,是擋住了我。

江澤野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沒說話。倒是沈春連戳了戳蘇樂:「我是這個,不是那個。」

「哦哦哦。」蘇樂擦了擦眼淚,又爬到沈春連面前,伸出一隻手擋住嘴,「不好意思,因為你說你是沈春連,我就自己代入了。」

「……」

然而,蘇樂絲毫沒有因為這個插曲受影響,繼續演她的戲,那場面真的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表哥啊,你看看我們沈春連多慘啊,身體多弱啊,這個海多深啊,萬一被大魚叼走了怎麼辦?表哥,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啊。」

沈春連嘆了口氣,又戳了戳她,小聲道:「戲過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一想到江澤野未來也是我表哥,我就有點激動。」

「……」

沈春連的臉色有些難看,連表情管理都放棄了。

沈春連將蘇樂拉到了頂層露台上,我和江澤野就待在原來的地方。游輪旁一堆的救生圈漂在海上,密密麻麻的。

儘管離陸地有一段距離,但這裏也沒有很深。我相信江澤野不會想要害我,雖然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麼執著於讓我跳海。

死也要死清楚。

我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走近江澤野。

好的是,江澤野根本沒想瞞我,他很實在地告訴我,就是因為那本小說。他花了幾天幾夜看完了那本排行榜第一的靈魂穿越小說,裏面的男女主通過這樣的方法穿越了很多次。

「大哥,那是小說。」

我其實還想說,你是不是傻啊,堂堂大隊長信這些!有沒有常識!

「可這件事情本來就很不可思議,不是嗎?」

我被他說愣了,這樣解釋好像也很有道理?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又對着我解釋道。

「還有原因?」

「它的分類還有,人與自然。」

行,這就解釋得通了。

江澤野,你就等着你老了被推銷保健品吧!

「沈春連!」我沖着頂上喊。

沈春連探出了半個腦袋,極其疑惑。

「下來!」

「哈?」

在沈春連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抓住他的手腕,沒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就往海里跳去。

水花四濺。

估計所有人都沒想到。

沒有用。

我身體力行地告訴了江澤野一個哲理,那就是,孩子別太單純,小說不要盡信。

當我抓着救生圈探出頭,剛想喊「救命」,一隻手環住了我,我扭頭看到了江澤野的臉。

他是什麼時候跳下來的?真是奇怪。

「你是陸耳耳嗎?」他一手抓住我的腰,一手抹了把臉,有些不確定。

我點頭,能感受到抓着我的那隻手抓得更緊了。

是害怕吧?他也在害怕。

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很怕失去我……

車上,儘管我和沈春連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江澤野還是把空調溫度調到了最高。

很明顯,他是有些愧疚。

「對不起。」

他一邊開車,一邊不經意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沈春連拿毛巾擦頭髮的手停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聽見江澤野道歉。

車廂內很安靜,我咳了一聲,歪頭向後座說:「其實江澤野為了我們好嘛,有方法總比乾等著好,對吧。」

沈春連點頭,怕江澤野沒看見,又出聲:「嗯,對!」

江澤野只是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安安靜靜地開着車,沒再說話。

等一一將他們送回去后,車開到了宿舍樓門口。

我打開車門,見江澤野沒有下車的打算,又縮了回來:「你不回去嗎?」

「我還有點事。」

「哦。」我瞭然,乖巧地下車,乖巧地站在一旁揮手和他說再見。

那個時候,我沒想到竟然會和他分開這麼長時間,如果提前知道的話,我一定……好吧,我也不能做什麼,做什麼錯什麼。

這沒由來的挫敗感是怎麼回事?

俗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這三天,應該是我最難熬的九個秋天了。

「我好想他啊——」

我趴在床上,抱着頭滾了一個來回。

這時,門被推開,我警惕地從被窩裏探出了頭,見是陳子軒,有些放鬆下來:「你打球回來了嗎?」

陳子軒將籃球放到一邊,應了我一聲。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濕巾,擦了擦臉,沖我笑道:「你剛剛吼啥呢,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啊……這都能聽見啊?」

「不能被聽到嗎?」

我訕訕地笑,見他好像很疑惑,並且沒太聽清的樣子,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剛剛我在哼《好漢歌》,那什麼,路見不平一聲吼啊,哈哈哈!」

陳子軒被我逗笑,過來揉了下我的頭后,拉開了窗帘。

外面天氣很好,強烈的陽光照了進來,因為太亮,我有些睜不開眼。

「快拉上,我要瞎了。」

「你快起來吧,我帶你出去逛逛?」

陳子軒看起來心情不錯。這一段時間下來,他一直很照顧我,不管是跳舞,還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他的確像個大哥哥一樣。

我心裏不忍拒絕,於是爬起來:「你要帶我去哪兒玩?」

陳子軒朝我挑了挑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陳子軒帶我去的地方是電玩城。

說來也巧,我以前做記者的時候,壓力大就會來電玩城釋放壓力,沒想到陳子軒竟然和我差不多。

他在前台換了幾百個幣,分裝在兩個小筐里,將其中一個筐子遞給我:「玩什麼?」

我接下,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拉着他往「摩托車」的方向走。

飆車最能釋放壓力了。

幾局下來,我沒想到陳子軒竟然也是個老手,和我不相上下。

我開心地拍了拍他:「厲害啊。」

他坐在摩托車上對我笑:「你也不錯哦。」

我更開心了,被誇獎誰不開心?

最後幣玩得差不多了,我們在電玩城的雪糕攤買了兩個甜筒,坐在小角落吃。

「總覺得你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比以前要親人。」他說。

「親人」這個詞,怎麼像是形容寵物的?

我愣了一會兒,很快回過神:「可能是長大了,就覺得珍惜時光比其他什麼要重要一點吧。」

「珍惜時光嗎?」他喃喃。

「對啊,你不覺得時間是很珍貴的東西嗎?它是唯一的,並且不會倒退。」

陳子軒盯着我,像是在思考我說的話,手上的雪糕化了也沒有察覺。我用手肘戳了戳他,指了指他手上的甜筒。

他尷尬地朝我一笑,接着開始收拾。

「小五……」他突然喊我,我回過頭,只見他的表情充滿無奈,「如果你被別人傷害了,你會原諒他嗎?」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在我印象里,他謙虛有禮,並且性子溫和,是我很尊敬的人。尤其在我剛變成沈春連的時候,他那些無意的行為真的幫了我很多很多。

這時,電玩城裏換了首歌,是一首DJ曲,很吵。

我將最後一口甜筒塞進嘴裏,打算好好回答陳子軒的這個問題。

然而肩膀猝不及防地被拍了一下,我轉頭,看見了那張許久不見的、想念的臉。

「江澤野!」我忍不住笑,也控制不住分貝。

「小聲點。」江澤野輕輕地捂住我的嘴,接着拉住我的手腕,對我對面的陳子軒說,「我有點事,先把小五帶走了。」

陳子軒說了聲「好」,然後站起來和我們揮手。

就這樣,我被江澤野強行帶出了電玩城。

不過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陳子軒的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呢!但低頭看見江澤野拉住我的手,我心裏泛起微微暖意。

算了算了,來日方長。

江澤野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裝一穿,領帶一打,特別精神,特別有男性魅力。

我一時都看呆了。

記憶里他穿正裝都是出席正式場合,其他時候穿得都比較休閑,今天搞這一出,難道是等會兒還有什麼活動嗎?

正走神,他的視線突然轉過來,我條件反射性地扭過了頭,但又覺得有點太過不自然了,於是咬了咬牙,重新轉過頭,底氣滿滿地問道:「你這幾天跑哪裏去了?」

江澤野眼睛裏閃著光,向我靠近:「怎麼,想我了?」

肉麻兮兮的。

我撐著腰,擺出一副「包租婆」討債的樣子:「想你個大頭鬼,隨口一問不行?」

他站在那裏笑,揉了揉我的頭:「你站着別動,等我一會兒。」隨後,他便往房子裏跑,我這才意識到,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好像是一個私家花園,周圍花開得茂盛,顏色也很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花。

等了一會兒,江澤野還沒有回來,我有些無聊,隨意地逛了逛,又不敢走太遠。

花園裏,有個小池塘,池塘里有幾條魚,我被吸引了注意,便蹲在那裏看魚。

突然,我的肩膀被輕輕地拍了拍,一個玩偶熊拿着一大串藍色的氣球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我沒反應過來,捂住嘴,站了起來。

玩偶熊倒是不認生,直接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趁着我目瞪口呆的時候,他將手上的藍色氣球往我手上塞,我故意不接,他假裝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然後笨拙地把氣球綁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的手掙扎著,嘴角卻忍不住翹起。

玩偶熊將氣球給了我之後,牽起我的手帶着我往裏面走,每走到一個特定的地方,就會響起好聽的背景音樂。

當然我音樂細胞欠佳,聽不出什麼名堂,只覺得好聽而已。

等走了十幾分鐘后,我們來到了花園中心,小池塘旁邊擺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西餐和花,搞得挺有模有樣的。

到達目的地后,玩偶熊站在我面前作勢要把頭套摘下來。

我一把又給他摁回去,裝模作樣地說:「你可千萬別是江澤野,不然這麼幼稚的套路我會對他失望的。」

「……」

感覺玩偶熊的動作有停頓,然後他放棄了摘頭套的打算。我在一旁偷笑,坐到了餐桌邊,聞了聞牛排,極其做作地說:「好香哦。」

玩偶熊愉快地搖頭晃腦,沖着後面的服務員做了個小動作,拉小提琴的服務員有些不解,於是換了首曲子。

是偏抒情風的曲子,很好聽,但……和現在不搭。

玩偶熊估計有些不開心,撐著腰就走到服務員身邊,與他低語了幾句,服務員立刻瞭然,拉了一首《熊出沒》的BGM。

「……」

前奏一響起,我就有點無奈。這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懊惱地撐著臉,玩偶熊卻硬把我扯起來,拉着我晃頭晃腦,我被他逗樂,抱着他咯咯直笑。

「不跟你玩了,我累了。」我捂著胸口大喘氣。

玩偶熊也不強求,頂着大腦袋晃來晃去。

隱約聽到頭套里喘息的聲音,我向前邁了一步,作勢去扒。

「你把頭套摘下來吧。」

玩偶熊抱着腦袋死活不肯摘,見我靠近立馬抱着腦袋往一邊跑。

沒過多久,江澤野回來了,穿着白襯衫,袖子卷在手腕上,額頭上滿是汗。

經過服務員身邊的時候,江澤野朝他點了點頭,服務員便心領神會,走上前將桌上的酒杯倒滿酒後,便退下了。

然後江澤野徑直走向我,在我面前蹲了下來,眼神誠懇,嘴唇輕輕開合,像是做好了準備一樣。

我眨了眨眼,心亂如麻。

「陸耳耳,其實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說的應該是裝玩偶熊,估計擔心傳出來,別人說他幼稚。

我點頭,用眼神暗示我可以保密的。

但他沒有理會我,繼續說:「雖然你現在頂着這具身體,但我思來想去覺得,有些事不說,很怕以後沒有機會,所以,我想讓你知道——只要是你,就算你這樣,我也可以配合一下。」

「?」

我沒聽錯吧!

他他他……他是喜歡我嗎?是的吧!

「不……不用,大可不必!」我哆哆嗦嗦道,倒不是拒絕他的喜歡,而是「配合」這兩個字總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江澤野以為我拒絕他了,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但很快被他掩藏了起來。

「你不用緊張的,耳耳。」他低沉的聲音惹得我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逐漸加快。為了不被察覺,我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腦子裏卻一團亂麻,亂了分寸。

大概是因為我沉默得有點久,江澤野有些拿不準,於是解釋說:「你不用懷疑我是喜歡誰,雖然你現在頂着小五的身體,但這段時間是因為你自己,我才能有不一樣的感覺。我喜歡的,只是你。」

心裏有股暖意,不能再裝矜持了!我要答應!

白給的帥哥不能不要!

「我願意!」我聲嘶力竭地沖他喊。

可是,這時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疑惑地又喊了一遍,就像石頭沉進大海,沒有波瀾。

我慌了。

江澤野,江澤野。

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卻發現無論怎樣都沒辦法抓住,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與此同時,我的頭突然一陣劇痛,接着我聽見了各種嘈雜的嗡鳴,亂七八糟地充斥了我的腦子。

好痛,這是怎麼了?

意識開始模糊,我墜入了一片漆黑。

旁邊的手機開始一窩蜂地響起提示音,是最新的新聞:

M市發生一起車禍,目前只有一人受傷,已前往春山醫院就診,據悉這位傷者是和YUM男團有過緋聞的娛樂記者陸耳耳……

沈春連醒來就發現自己竟然和陸耳耳換了回來,有點驚喜,但看到眼前的人一把將他擁入懷中,不停地重複著「陸耳耳」的名字的時候,他嚇到了。

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應該在M市出差嗎?

他掙扎著從江澤野的懷抱里出來,看見了一張他從未見過的江澤野的臉。

有慌亂、緊張、痛惜……各種情緒出現在江澤野的臉上,格外精彩。

見他醒了,江澤野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將他抓得緊緊的,打算說完最後的話。

於是乎,沈春連便聽見自己的老大用一種極度溫柔的語氣對他說:「你要相信,我喜歡的真的是你……」

沈春連的瞳孔放大,滿臉不可思議。

而這時,江澤野明顯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只停頓了幾秒臉色便沉了下來。

「哦,不是你。」

江澤野的內心活動

想要告白。

想要告白。

想要告白。

抱着這個想法,我詢問了很多人,也百度了很多資料。

很多的答案都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要讓對方一開始保持一個放鬆的狀態,然後進行火熱攻勢。

放鬆的狀態……

屏幕上正在放前陣子我們拍的情人節廣告,我在裏面扮演了一隻泰迪熊……

記得當時拍的時候,我穿着玩偶服出來還引發了在場很多女生的尖叫,那麼是不是可以參考一下?

嗯,就這麼決定了,要讓你從那一刻知道,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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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隊長悄悄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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